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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再上 作者:八月薇妮-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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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贞静的现在,就宛如刘休明的过去。
再回身之时,颜贞静长吁一口气,他似已经卸下一切,以待罪之身上路,心里反而是轻松的。
此一去,山高水长路途艰辛,但那充满未知人人望而生畏的前程,对他来说反而是初始的起步,他会用他的手跟他的心,把犯下的过错一笔一笔洗刷掉。
就好像这忽然而降的秋雨将所有污秽冲刷干净,太阳光再出,一切似旧,一切又如新。
而与此同时,皇城内后宫中,凤涅伏在御花园的亭子间栏杆上,一场雨把她阻在了这里。
正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也觉得身上有些冷,便见一顶油纸伞出现在视线之中。
那把伞飘飘忽忽行到了亭子前,雨里漫步,倒有几分诗意,伞下的人驻足,伞面缓缓地往上抬起,露出底下一张如描似画的脸:竟是范瑜。
倘若不认得这人,这场景倒还也是诗意浪漫的很。
认得这人是谁,则风景全无。
凤涅定定地便看着范瑜:“你怎么在这里?”
范瑜笑道:“秋风秋雨愁杀人,我掐指一算算到娘娘您心绪不宁,故而前来替娘娘解闷儿。”
“你又想领板子?”凤涅斜睨着他,“这回知道了你皮糙肉厚不怕疼,倒是要叫人多打几下才好。”
“我好歹也是娘娘的亲戚,”范瑜笑道,“小时候的事儿不过是不懂事罢了,做什么这么苦苦地记仇?”
“谁叫我是有名的记仇啊。”凤涅换了个姿势。
范瑜此刻也将伞收起来,缓缓地踏着台阶入了亭子内,看了看周遭无人,便道:“娘娘出来怎么不带个宫人?”
凤涅道:“我不喜欢人跟着。”懒懒地又看向那不停随风斜飘的雨丝。
范瑜道:“这倒也是,娘娘自小就喜欢清静。”
凤涅闻言,便回头看他,范瑜一脸笑眯眯地,凤涅望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在皇帝身边儿,究竟是扮着什么角色?”
范瑜笑道:“娘娘问这个倒是有意思,我是圣上的侍卫,也是圣上信任的近身暗卫。”
“仅此而已?”凤涅又问。
范瑜的眼睛里也带了几分笑意:“不然呢,娘娘以为还有什么?”
“还有……”凤涅眨了眨眼,“比如说国师……什么的。”
“哈哈,”范瑜笑起来,“没想到娘娘竟如此高看我,不知娘娘缘何如此说?”
凤涅打了个哈欠:“我只是在想,在那山庄的时候,见清说你会保护我,可是我被颜贞静带上山崖的关键时候,你在哪?”
范瑜笑笑。凤涅又道:“秦王百般查探那位神秘国师的下落,却总无着落,而且护着我的关键时刻你人又不在,差点儿害死我……见清却又半点也没降你的罪,我想这说明你正在做更重要的事。”
范瑜挑了挑眉:“真不愧是娘娘,怪道圣上说娘娘……”
“怎么?”
范瑜想了想,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娘娘不好对付……这还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凤涅哼了声:“你不否认,难道我竟然猜对了?”
“猜对了一半,”范瑜笑道,“我跟国师的确是有些关系的,只可惜我并非是国师……我只是他老人家的徒弟。”
这凤涅倒是没有想到:“啊……”
范瑜自嘲似地笑笑,道:“故而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了岔子,若非圣上城府深涵养好,恐怕真要降我的罪了。”
凤涅眨了眨眼:“你是说……秦王之事?”
“嗯……”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多话的,范瑜只答应了声,又道,“娘娘或许知道,不仅仅是秦王被牵连在内。”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回无端搅进来一个贱婢,这一回,好像无端地又把娘娘宠爱之人掺和在内了。”
凤涅一听这个,心也陡然一跳:“你的意思是……”
“嘘。”范瑜却又笑,“此事是禁忌,我也只能说到此……娘娘还请不要继续追问,再问下去,我也要吃罪。”
凤涅若有所思地问他:“那你怎么会来跟我说这些?”
范瑜伸手摸摸鼻子,道:“娘娘这么聪明,自管一猜。不过我知道娘娘是会知道的……圣上对娘娘,素来不同的很。”他说这话,是类似一种感叹而羡慕的口吻。
中秋夜
范瑜说完之后;把伞撑起;施施然地便走入雨中;招摇而去。
凤涅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濛濛雨幕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脸贴在胳膊上,手探向亭子之外,冰凉的雨点打在手心里,有种沁凉的感觉。
能够得范瑜亲口承认,她“宠爱之人”也被牵连在内,那大概就是子规无误了。
她心里也曾千万次地想过;为什么自己灵魂出窍之时偏偏会看到那三幕场景;马珂;林见放;跟那个现代时空里的自己。
应该都是跟她有某种很紧密联系的人;或者是某种很重要的事;比如马珂车祸,才会被她看到。
可是她不认为她爱马珂爱的死去活来;也不认为他们之间有更多的关系,最震撼她的不过是他居然会得那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然后一直到现在她终于确认,马珂的死,是个结束,也是个开始,是另外一个跟她关系密切的人的开始。
当然,她也知道范瑜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自从回宫之后,她虽然看似一切如常,但是心里头,她惦记着林见放,也惦记着子规。
朱玄澹并没有问她,也没有为她解释什么,他只是让范瑜来跟她说一句。
他用心良苦,好让她放心。
她知道朱玄澹对她好,一直跟随朱玄澹的范瑜也知道。
玉叶知道,子规知道,曾经的“朱镇基”也一再旁敲侧击,甚至曾也不惜劝她顺从自己的心为他留下。
双眸望着那渐渐变小的雨,眸子里也有些雾蒙蒙,周身有些泛冷,她将脸埋在臂弯里,听着淅淅沥沥地雨声,一直到雨声中夹杂了轻轻地脚步声。
凤涅还以为是康嬷嬷来了,便仍未动,然后便是有人探臂过来,将她缓缓地拥入怀中。
凤涅一怔,抬头去看,却才看到跟前的人竟是朱玄澹。
他自雨中来,浑身带着淡淡凉意,但用力将她一抱,挡住了沁凉的冷风,很快地她身上就不再如先前那般冷。
“你怎么来了?”凤涅轻声问,也知道他最近忙得很,朝内的事,甘宁卫的事,南边的事,乃至整个天下。
她没有情敌,她的情敌似乎只有天下,这个念头从脑中冒出来,竟忍不住又想笑。
朱玄澹道:“想你了。”
她懒懒地窝在他怀里:“想别人去。”
“就想你。”他饶有兴趣地跟她斗着嘴,“这里冷,抱你回宫吧?”
“又抱,我自己走就是了。”
“地上有水,留神冰了脚。”他叹了口气,有点抱怨地说,“以后别一个人坐在这些冷地方,你浑身都像冰一样。”
“先前又没下雨。”她哼哼着,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
“还敢顶嘴。”他笑着,却一点怨怒都没有,“下次再给朕见到,顶会严惩你。”
她伸出手指,在他好看的脸上一点点滑过,又顽皮地去戳他的嘴唇:“那圣上想怎么严惩臣妾?”
他一张口,咬住她的手指,她急忙抽回来,又被他意犹未尽地吮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回答说道:“等到了床~上再说。”
中秋节很快来到,举国欢腾,朝内稳定,甘宁卫的战事也平定下来,南边的大水过了汛期,已经派了稳妥的人前去整治,已经初步见了成效。
是夜,天子设宴款待众臣,秦王朱镇基,靖王朱安靖,凤涅也都在列,夜幕降临,宫廷之中灯火通明,君臣同欢,众臣子其乐融融。
姬遥同司逸澜两人其实也颇为高兴,范党一边出了个颜贞静,连带打击的范汝慎同崔竞等人也有些气势减弱,虽然不曾趁此机会将范汝慎搬倒,不过也算是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
这个中秋两人自然过的极舒心,同时竭力拉拢工部尚书刘岳。
内阁之中,刘岳的儿子刘休明带功而回,一时成为天子面前的红人,正是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
此次宴会之上,自也有刘休明。天子还特意又当着群臣的面将他表彰了一番,刘休明当庭谢恩,退下之后,坐在席间,举杯瞬间会扫一眼那高高座上之人,看似是望着天子而已,但只他自己知道,他看的是天子身畔那人。
虽然在甘宁卫出生入死,但回来之后,也听闻了一些惊险的内幕,譬如皇后被挟持出京之事。
他想不到其中究竟详细如何,但却也知道,必然也如他在甘宁卫的战场一般,她也经历了一场生死征杀。
如今皓月当空,灯火盈盈里,她坐在天子身畔,其人如玉,凤姿倾世。
他想到自己曾经错过的,过错的,一颗心也觉得揪痛起来。
早些时候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如今才知道什么是“如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他心上不就是冷冷清清地?宛如秋寒冬冷。
与此同时,秦王朱镇基也不时地打量皇兄身边的那个人。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那些匪夷所思的内情的?他“恍惚不在”大舜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究竟知道他的多少?
喝一杯酒,微醺的醉意里头朱镇基细看凤涅一眼,正好看到斯人嘴角微挑的一抹笑意。
这一刻,朱镇基的心中恍然闪过一个影子,几分熟悉。
他停了杯子慌忙细细斟酌,回想到方才那刻他想起的是在自己看过的一个“影视剧”里头某个角色的容颜,她嘴角的那个一闪而过的笑意……好像……好像……
他皱眉苦思,忽然身子一震,他记得那角色红极一时,那扮演者正也是他一度的熟人,那人唤作……
——简凤涅。
范汝慎望着上头的天子同皇后,从小到大,他见识了一代帝后的长成。
那个在自己府上做客的略有些抑郁的少年,当时看他看着范梅仙的眼神,还以为又是一个金屋藏娇,谁知道他的目光从梅仙身上转到了他从未留心的那个丫头的身上。
从昔日襁褓中的婴孩,到怯懦的见了人不敢抬头说话的小丫头,一直到如今的凤威天下……
范汝慎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的记得,正是那些在自己府上盘桓的日子,才让当初那个青涩的端王逐渐地变了一个人,当发现他竟然为那丫头动手打了范瑜一顿的时候,范汝慎似乎知道了,自己这一府的命运,都跟那个他从没有放在眼里的小丫头紧紧相牵。
不仅是他这一府,还有那个年轻的端王,或者说,他们两人的相遇,却也将他们彼此的命运给改变了。
望着那高高在上执手举杯的两人,范汝慎微微地笑了笑,抬头看天上那一轮圆月:不管怎么样,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值得庆贺开怀的事。
离开灯火通明的臣子们的席座,在侧边有些暗淡的回廊里头,范瑜举着一杯残酒,望着那灯火阑珊的热闹处。
他天性好像不喜欢这种众人喧闹的场景,小时候家里头举办家宴,他每一次都不想参与,后来就也渐渐地被取消了参与的资格。
庶出的儿子,乖戾的性情,似乎理所当然地有些上不了台面。
范瑜本来可以歪歪扭扭肆意地长成一棵野草,可是却被人一把拔起来,连根底都变了。
——当被朱玄澹狠狠地打了一顿之后,范瑜就拜服在那个看似高高在上让人无法接近的未来帝王跟前,且成了他最为忠实的暗卫。
现在想他最初欺负范悯,大概也有些出自嫉妒之心。
庶出的身份让他对出身高贵又生得那样好的王子有一种羡慕嫉妒的心理,没想到他竟去跟那个小丫头厮混的不错。
被狠狠打了一顿,倒成了医治范瑜的良药,他彻彻底底地拜服在强者的脚下,一路到现在,他一直也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人。
除了……还是有点小小地不服,对于他身边那个有资格跟他平起平坐的家伙,那个明明很软弱的小丫头,她是怎么脱胎换骨的?
——女人就是会占便宜。他要是女人,那位子哪里容得下她坐。
范瑜酸溜溜地想。
“在看什么?”旁边传来淡淡的声音,范瑜回头,却见欧阳振翼手里拎着一壶酒,冲他晃了晃。
“没看什么。”范瑜懒懒地回答,除了皇帝,他不想搭理任何人。
“别这样拒人千里之外,”欧阳振翼斜靠在栏杆上,“我跟刘休明说了,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今晚上我们出去喝酒,不醉无归,你也去对吧。”
“我跟你们这些闲人不一样。”范瑜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得跟着陛下。”
“得了吧你,”欧阳振翼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灯火中的帝后,“陛下有皇后娘娘跟着就行了,你难不成还想在陛下跟娘娘……那个啥的时候也盯着?”
“盯着又怎么样?”范瑜斜睨向欧阳振翼,“你大概也想盯着,可是你没这个资格。”
“你有这个资格,可是陛下大概会不高兴。”欧阳振翼也不恼,反而笑。
范瑜咬牙:“滚你的……”
欧阳振翼拉一拉他的袖子:“行了,我打听过了,今晚上有别的暗卫,不用你紧跟着,好不容易大家伙儿都凑齐了,一块儿出去乐呵乐呵吧。”
范瑜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开:“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
欧阳振翼道:“有我这么英俊的狗皮膏药吗?走了走了……一会儿刘休明就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外走。
范瑜身不由己地跟着走了两步,鬼使神差道:“说起他……我看他跟我们乐不了两天了。”
“什么意思?”
“他啊……”范瑜哼哼了两声,“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是机密之事。”
“说吧,我不会跟别人说,我们谁跟谁啊?”欧阳振翼靠近了他。
范瑜道:“你这样真有点狗皮膏的架势,索性跟你说也无妨……我看啊,圣上快要赐婚了。”
“赐婚?给刘休明?”欧阳振翼瞠目结舌,继而又点点头,“想来是意料中的。”
“我不说你也意料不到。”范瑜啐道。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好不好看,”欧阳振翼异想天开道,“你说什么时候圣上会给我们也赐个婚不?”
范瑜大惊,叫道:“要赐你赐去,我可不要!”
两人拉拉扯扯,渐渐远去。
月转中庭,宴席散了,群臣拜退,鱼贯出宫。
朱玄澹挽着凤涅的手,同她一块儿往正阳宫去,月上中天,光芒皎洁,凤涅伸手扶扶头顶上的凤冠:“这个好沉,压得我的头疼。”
朱玄澹道:“朕帮你摘下来。”
她用手抵了他一下:“等会儿,还撑得住。”
身后季海同康嬷嬷,还有一大堆的宫女太监侍卫,都在竖起耳朵听帝后说情话。
朱玄澹回头:“都别跟着了,今晚上是好日子,都去消散消散吧,别闹得太过就是了。”
康嬷嬷同季海对视一眼,乐道:“奴婢等遵命!”徐徐退了下去。
此处到正阳宫还有一段距离,凤涅松了口气,抬手解开下巴上的丝带,把那凤冠端着,朱玄澹接过来,替她取下来。
凤涅按着头道:“亏得不是每天都这样。”
朱玄澹道:“朕给你揉揉。”
凤涅把凤冠接过去抱在怀里,朱玄澹抬手,在她太阳穴跟额头处微微用力,恰到好处的指力,带着温热,凤涅闭着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宁静地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朱玄澹看了会儿,双手指从她的额心向着旁边按开去,顺势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凤涅睁开眼睛:“又做什么?三心二用地。”
朱玄澹笑微微道:“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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