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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再上 作者:八月薇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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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上前一步:“我想……”极为挺拔的身子忽然伏了下来,越来越近,简凤涅望见他的双唇极薄,形状却很是好看,微微抿着,菱角之形,嘴角上挑,似笑非笑,肤色加之斗篷裹身,似幽灵,又似吸血鬼,却比那些更危险千百万倍。
  
  那人话音未落,忽然怔住,帽子遮掩下的眸光往下一垂,望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雪亮刀刃。
  “你……”他的声音略有些意外,却并无惊骇。
  简如涅半起身子,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握着那刀子,抵在他的颈间:“别动,更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她是仰视,他却是俯视,月光在他肩头洒落,他的双眸皆隐没在斗篷的阴影之中,只有一星光芒隐隐,令人无法琢磨。
  
  他竟轻声笑了:“好啊……这样的谈吐,这样的胆色,居然会在冷宫之中,居然是昔日那个懦弱的口不能言的宁曦皇后?这真让我……”
  “你知道我是宁曦皇后?”简凤涅挑眉,“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我自知道你是宁曦皇后,因我便是冲你来的,只是,如今我倒是有些怀疑了。”
  “怀疑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你当真是宁曦皇后么?却为何会跟传闻之中的,大为不同。”
  
  简凤涅微微一笑,她的脸正对月光,眉眼都在月色里头,有一种温柔的锋芒:“你既然冲我而来,就也该知道我病了一场,差些命也不保,死而复生之人,总有些异样之处,你就当……前度的我去了,如今的我悟了便是。”
  “悟了?”他缓缓地,“这倒是好的,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他的声音越发低,低而魅惑,简凤涅略微恍惚瞬间,眼前影子极快地一晃,手腕竟被人握住,手心的刀子被轻而易举地取了去,远远地丢开,而那人俯身压落过来,“只是让我教你一件事,刀子如此抵着人是没用的,说这么多话,更是大忌,倘若想要自保,就该毫不犹豫地划下去,这里。”
  男子的低声,似威胁,似教导,又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之感。因靠的近,一股子湿润的气息,竟在简凤涅的耳边,一点一点,爬入到她的心尖上,他却不由分说握着她的手,指引她的手指摸到他的颈间。
  
  简凤涅的手指摸到一物,是他的喉结,男性的象征,不由分说地在她柔软的手指底下,硬硬地,有些不安分地动,似想让她深切感知。
  浑身的力气在瞬间也似被抽离。
  而他凝视着她的神情,另一只手便自她腰后探了过去,大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握住她的细腰,往前一揽,两人身子交撞瞬间,简凤涅察觉他的身体极为结实壮硕,给人一种极为惊人的压迫感。
  “你到底……”她蹙眉相问,他却“嘘”了声,大手自她的腰间往上,极尽暧昧地滑过她的背,而后停在她的颈间。
  
  他于阴影里注视着她:“你可知,何为真正的相濡以沫?”
  他的手有些粗粝,摸在她细腻娇嫩的颈上,好似是硬茧摩过,痛痒交加。
                          




月影里

  月光怕了也似地,缓缓暗了下去,室内顿时漆黑一片,只有纱窗外头的夏虫,还在自得其乐地叫着。
  暗影里,凤涅觉得对方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没了月光,更看不清他是何长相。
  凤涅皱眉:“你究竟想怎样?”
  他轻声道:“面对如此美人,我欲如何,聪慧如你,会不知道么?”
  凤涅挑眉:“你敢。”
  低低笑声传来:“再教你一件事,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说这句,让人听起来,反而似是引诱。”
  
  他果真是越靠越近,凤涅能察觉他说话之时的气息,温暖,湿润,令人不安,仿佛黑暗中的什么猛兽正在逼近,接着便是捕食。
  果然,毫无预兆地,双唇被什么猛然压住,柔软而沁凉的感觉,突如其来。
  “唔……”连呼救都来不及,黑暗里只能蓦地睁大双眼。
  
  而对方却极强悍直接,双唇交接瞬间,便极快地将她的唇瓣含住,极为有力的舌长驱直入,如狂风骤雨忽然袭击,让花花草草连准备的机会都无,更无论反抗能力,只能承受。
  凤涅身子一挣,却被他握住双手,顺势往后一压,顿时便将她结结实实地压在床上。
  
  凤涅拼命睁大双眼,却自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唇上的感觉却越发鲜明,从沁凉到炽热,是他的温度。
  黑暗之中被强吻的感觉,令人迷乱惊悸。
  像狂风骤雨,又像野火燎原,是不顾一切地掠夺,几乎连她的呼吸都夺去。
  然而恐惧之外,更有种奇特的刺激。
  
  他的力量果然极为恐怖,动作更极为技巧,擒着她的手腕,在头顶上左右交叠。
  他以一手之力,将她的双手牢牢地压在头顶上,另一只手,便极快地从她的脸颊滑到脖子,在胸前恶意地捏了一把,换来她无法出声的呜咽。
  那大手最后落在她的腰间,来回地摩挲。
  凤涅甚至连扭动都不可,他的身形颀长,腿更是长而有力,吹灰不费地压住她的双腿,此刻,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待人宰割。
  
  这般出其不意的强硬突袭,同他夺走她手中刀的利落干练,让凤涅想到诸如“训练有素”“身手出众”之类的词。
  在迷乱之际尚能魂游物外,也算是一种本事。
  
  “想什么呢?”好歹地放开了蹂躏她的唇,两人的唇间却只能容一指的距离,黑暗中他的眼睛,隐隐地竟有种奇异的乌色光芒,像是星芒石耀耀然。
  声音……倒是不难听,反而有种异样的性感。
  “用你管。”凤涅冷冷地,一出声,心中怔了怔,原来她的声音变得略微沙哑,因为低,便又有几分奇异的柔和,却仍旧继续说下去,“不过,你就算是强占了我的身子,也只是我一夜屈辱而已,请随意吧。”
  
  “你不怕么?”他略微惊讶的声音。
  “怕又如何?难道你会放过我么?”凤涅微微出一口气,将脸转到一边去,“横竖明天我便是个死人。”
  “你……为此要寻短见?”他缓缓地问,似在斟酌词句。
  凤涅冷笑,声音低而清澈:“我虽在冷宫,却仍是天子的人,身为皇后,岂容外人玷污?唯有一死。这个道理难道你不知道?”
  
  他蓦地又轻声笑了,纱窗外的月色,忽地又明亮起来,缓缓地爬入室内,洒落一地银辉。
  而斗篷之下的双眸,仍旧浸润在黑暗之中,不动声色地注视身下之人。
  月光将凤涅半边脸照的分明,眉目如画,又有种清冷的淡然。
  “你看看我。”他忽然说。
  凤涅道:“我懒得看。”
  “为什么?”
  她哼道:“行如此无耻之事,怕也是个面目可憎之人。”
  他如此爱笑,笑了声,又道:“那或许我生的好,会否让你觉得愉悦?”
  “你我若是易身而处,你躺在这里,我在你身上,为所欲为,”凤涅懒懒地说道,“那我定然是愉悦万分的。”
  
  他哈地轻笑,却又收敛了笑意,道:“我对你,并无恶意。我的……皇,后。”
  凤涅怔了怔,缓缓地转过头来,月光之下,他的面容若隐若现,眼眸微亮,让她联想到黑夜里藏身树丛捕食的豹子。
  她正想细看,他却忽地又捂住她的双眼,欺身重新压下。
  这一番,他的嘴唇在她的唇上摩擦了会儿,便转去她颈间,凤涅半张着嘴:“喂!混……混账……”还没骂完,身子便打了个寒颤。
  
  原来他的唇忽然地竟含住她的耳垂,耳垂被热热地含住,吞吐,麻痒难当,连带着身子也似要融化。
  “你……放开!”凤涅咬牙,压抑着喉咙里的惊呼同呻吟。
  “嘘……别叫,”他笑了笑,唇离开她的耳垂,手指却捏了上去,用力揉了几下,才又轻声道,“别叫,除非……你想此处的人都死……”
  
  凤涅心头一颤瞬间,却听他说:“忍着点儿……”
  “你当真……”
  她只以为他真的是起了色心,正惊疑不定之间,他的手指却又轻轻捏住她的耳垂,揉了几下,耳垂发热,她正要出声,耳垂之上却传来一股极尖锐的痛,像是耳垂被什么东西刺破了。
  凤涅猝不及防,顿时便惊叫出口,然而他却更快,在她神色一变瞬间,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重又压下,双唇相接,硬生生地把她的那声惊呼压了回去。
  
  好疼,凤涅浑身剧烈地颤抖,像是离水的鱼一样挣扎起来。
  他却死死地压着她的手,她的腿,不让她动弹,且用力地缠着她的舌,趁火打劫般地,将舌头探得更深,像是抵死抚慰,又像是无情掠夺。
  因为极痛,眼泪自眼角流出来,脸颊上也见了汗,然而身子却渐渐地平静下去,因为着实已经无力。
  他也缓缓地离开她的唇。
  凤涅张着嘴,胸口起伏不定地喘息,眼中带着未平复的恼怒,望着在上的他。
  粗粝的手指在她的额头轻轻地擦过,动作温存。
  他低低地说道:“一会儿就不疼了,乖,不许叫。”
  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仍旧疼得微微打颤。
  
  暗影里,他凝视着她的双眼:“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大手从她的脸上缓缓摸过,爱不释手似地。
  纵然看不清他的眼,却能感觉那双眸子,野兽般地盯视过来,带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灼热感。
  没有人愿意被如此地盯着看。
  凤涅转过头,刻意看向别处,讽刺道:“礼物?”
  “好好地戴着它,”而他沉声说,且用手将她的脸扳正了,正面对他。
  俯身,在她带汗的额头上轻轻亲了口:“我向你保证,过了今晚,以后都不会再疼了。”
  温柔入骨的低语,如最体贴的情人,不是此情此境的话,简直令人疯狂。
  
  凤涅凝视着他乌黑的眼睛,目光在那形状极好的唇上越过,忍不住笑道:“这话听起来真耳熟。”
  他道:“嗯?”
  “没什么。”凤涅一笑,耳垂上虽然仍极疼,心里却不再害怕了,一片寂静。
  
  男人啊,大概都是这幅德性。
  上辈子,那个迷惑住她的男人,以半是强迫半是诱惑的手段要了她之后,也是如此说的。
  ——“乖,以后都不会再疼了,还会很舒服。”
  凤涅忽然很想笑,又很想骂人。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吧。”她缓缓地出了口气,“还有,请松开我的手,手腕要被你弄断了。”
  男人迟疑地望着她:“你,万不可摘下……它。”
  凤涅斜着眼睛往右耳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若摘下来呢?”
  “那就得再疼一次。”他毫不犹豫地说。
  “你觉得,我像是个自找苦吃的人么?”凤涅斜睨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在月色之中,是何等诱人。
  男人低低咳嗽了声:“谨慎些,总是好的。”
  他顿了顿,“对你,对我,都是如此。”
  
  凤涅叹了口气,察觉耳垂上不怎地疼了,便悠悠道:“假如有个男人,暗夜擅自闯入你的房间,把你按在床上,刺破你的……身体,还对你说这句话,你会觉得怎样?”
  “哈……”他的唇角上扬的越发厉害,“男人?那可真是恐怖之极,……若真如此,我倒是希望我是个女人,就如你这般……”
  
  “噗……”凤涅没想到他竟能如此回答,忍不住笑出声,“不过,你不会是女人……对了,你也不会是太监。”
  “唔?”
  她的眼睛往下,越过他的腰间,那重重的衣衫底下,有什么东西不安分地伏着,从方才开始,以让人无法忽视的触感……
  
  他双眸垂下扫了一眼,咳嗽了声:“平日里,他很老实规矩的。”
  如此不正经的话,以一种清冷的语调说来,真让人魂飞魄散。
  凤涅只好做面瘫状。
  按着她双手的大手好歹略松了松,却仍不曾完全松开。凤涅问道:“你就想这样按着我,到天明?”
  “自然不是,”他回答,忽然又问,“你当真,想看我的脸么?”
  凤涅点头:“嗯。”
  “不怕我面目可憎了?”
  “不怕,”她懒洋洋地,“我会记住,以后有机会,可找你算账。”
  
  “既然如此,我也求之不得,”他笑微微地,“正好给你看看,免得你淡忘了。”
  修长笔直的手指,在斗篷檐上按住,往上一撩。
                          


靖王子

  凤涅只瞧见他勾起的唇角,微微上扬着,柔软的斗篷边沿往上挑起,将要看到他的双眼之时,眼前却骤然一片朦胧。
  微微皱了皱眉,凤涅眨一眨眼再看,他的样子倒是清晰了些,然而还是看不真切,就仿佛眼前蒙了一层薄纱,模模糊糊地。
  
  “你……”她欲出声,却觉得自己声音有气无力地,眼前那模糊之感更重。
  斗篷的的帽兜已经被他撩开,露出一张脸来,然而她却无福消受,分明看不清,依稀只能瞧见一双眸子,极为清亮地在眼前一闪。
  凤涅身子挣了挣,倦怠感却席卷全身,最终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叹息,双眸缓缓闭上,竟是昏睡了过去。
  
  一直到她不动了,那人才从翻身落地,俯身望着床上之人,手指探出,摸摸她的脸,又探探鼻息,最后目光停在她的耳畔。
  弯下腰来,他凑上前,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亲了下,又转到她的唇上,同样轻轻一吻。
  直起腰来,复静静地看了会儿,外头有人沉声道:“主子,该走了。”
  他淡淡道:“知道了。”声音威严低沉,又极淡漠,跟同凤涅说话时候,很是不同。
  深深地又看了床上的凤涅一眼,才将搭在肩后的帽兜重新戴好,遮住半边脸,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次日,康嬷嬷依旧前来唤凤涅起床,叫了数声,床上才懒懒地传来一声“知道了”,而后便猛地翻身而起,仿佛见了鬼。
  康嬷嬷吓了一跳:“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奴婢惊到您了吗?”
  凤涅不语,眼珠子转了会儿,抬手往耳垂上摸了摸。
  
  康嬷嬷目光一动,自是看到,当即瞪圆了眼睛:“娘娘,您戴的这是……”
  凤涅看她一眼,道:“拿镜子来给我看看。”
  康嬷嬷快手快脚去取了面铜镜来,铜镜能照出的模样有限的很,然而凤涅却一眼看到,耳垂上缀着一颗尾指指头大小的红色之物,光华隐隐。
  凤涅手指摸了一回,这是一颗圆润的珠子形状的耳饰,看着模样,好似是晶体或者钻石之类,然而……红色的,是玛瑙?水晶?还是……
  然而这些都不要紧,最奇怪的是,为何昨夜那人竟会把此物强她戴上?莫不是有什么怪癖?
  
  凤涅摸了一会儿,倒是不觉得疼了,只是怎么也摘不下来。
  “嬷嬷,你来帮帮我,摘下来看看。”她歪着头,皱眉道。
  康嬷嬷答应了,便俯身来帮凤涅,谁知细细看了一回,手指摆弄了片刻,疑惑道:“娘娘,这个有些古怪,奴婢不知道怎么取下来。”
  凤涅方才用手百般地试探,总是无计可施,才叫康嬷嬷帮手,如今见她也无能为力,便道:“去叫子规来。”
  康嬷嬷即刻去唤人,片刻子规来了,凤涅道:“子规,你来帮我将此物摘下。”
  
  子规虽则惊讶,却也领命,便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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