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兽奇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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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可立刻舒服地轻哼两声，脸蹭着她的手心，“这样就不难受。”他巴巴地看着她，毛绒绒的耳朵抖了两下。苏墨了然。她怎么说也是女的，异性的碰触似乎可以缓解灼热。
　　她索性躺倒抱住他，脸就贴着他的，嗓音温柔明亮，“赶快降温吧，露可。”她没有顾虑他可能对她的威胁，依然对他露出温暖的微笑。露可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手伸过去揽过她的腰，紧紧的。

　　第九章　狼与诅咒

　　一觉醒来，露可已经成功降温了。他又变回了兽类，乖巧地缩在一旁，厚实的爪子贴着她的手背。看到苏墨醒来，他额头上的毛瞬间变成了粉红色，浅金色的眸子盈着水花。
　　苏墨摸摸他光滑的皮毛，自己心里也有了打算。之所以这么轻松就过了发情期想必是因为它现在还小，欲望也不强烈。倘若再过上一段时间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路加兽毕竟是兽，不必要求他像人类一样有严格的行为规范。到时候便让他找只自己喜欢的路加兽吧。
　　过了发情期的露可竟然有了战斗形态。它在洞穴里时维持着成年狮子的体型，狩猎时却会膨胀到五倍大，苏墨站在它跟前跟个小玩偶一样。出行时露可会蹲下身让她跳到自己背上，奔跑起来的速度比疾风还快。
　　这让苏墨足足兴奋了好一阵子。却没想到她的兴奋劲儿还没过，露可又给她找来一个足够刺激她的东西。呃，说东西似乎不太合适。苏墨瞅着被露可叼着皮毛扔到窝里，浑身是血的动物。
　　从外形上来看，似乎是只狼。但又不似冰原上常见的狼型魔兽，隐约看得出它的体型更瘦小，毛色乌黑。“你想救它？”苏墨轻声发问。露可兽类形态时不能说话，它点点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苏墨知道路加兽天性善良，她却还是有些警惕，生怕带回来的动物并非善类。
　　她用治愈晶石替它治好伤，又拿了些肉块放到它面前。那只狼恹恹地睁开眼，一双深紫色的眼眸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瞧见沾着鲜血的生肉后似乎轻叹了口气。苏墨灵敏地捕捉到了它的反应，“你不想吃生的？熟的更好？”她试探性地取了些烤好的肉递过去。
　　那只狼瞬间睁大了眼睛，用爪子接过肉块大口啃咬起来。它的动作极像人类，苏墨略微思忖。能化成人型的幻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只有三种。天空上生活着的岚羽，陆地上的路加，水里的幻鱼。
　　显然这只狼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苏墨仔细地打量它，它没有被鲜血浸染的皮毛呈现乌黑，一双眼眸是深邃的紫色。额头上隐约可见一个奇形怪状的印记，暗红色。苏墨猜测这是个咒印，和她右手上的类似。“你，是人类吧。”苏墨轻轻吐出这句话，语气笃定。还在不停咀嚼肉块的狼顿了顿，爪子间的肉块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如果你看到一只狼泪流满面地向你扑过来时会做出什么反应？大抵是会吓得肝儿颤吧……苏墨很冷静地想道。不过进行着萌兽养成计划的苏墨显然淡定到了一定境界，她只是任由那只瘦骨嶙峋的狼扑过来抱住自己的小腿呜咽。
　　苏墨蹲下身拍拍它的脑袋，“果真是人类？”狼猛点头，泪水唰唰地淌下来。它睁着一双深紫色的眼眸，水汪汪的，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墨。“是被诅咒了吗？”苏墨的目光凝固在它额头上的红色印记上。
　　狼的眼睛里绽放出希冀的曙光，喉咙呜呜叫。“这样啊，请稍等。”苏墨站起身径直走向里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大摞书。她将书尽数放到地上，“这些是我能找到的记录奇幻界各种圣咒的书籍，必须先找出你被施了什么诅咒。”
　　为了弄清楚自己手上的印记到底意味着什么，苏墨曾经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查阅书籍。虽然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倒是因此掌握了不少奇幻界的知识。
　　圣咒是奇幻界的一种刑罚，通过诅咒的方式惩罚犯下罪行的人。曾经神族统治时遗留下来的诅咒多属于极其残酷的刑罚，而如今由巫族施行的诅咒则各式各样，像这样把人变成动物的诅咒恐怕是巫族施展的。
　　苏墨坐在地上翻阅，一旁的路可凑过来好奇地张望。似乎是想帮忙，它抬起厚厚的肉垫儿拨开封面，格外灵巧地用前面尖利的爪子翻页。露可的眼睛咕噜噜地转，偶尔还会朝苏墨看看，发出“LUKA”这样的音。
　　苏墨很自然地看过去，它爪子按在其中一页，眼神似在询问，“是这个咒吗？”苏墨摇摇头，“不是，它的咒印图案是……”露可安静地听苏墨描述完，乖巧地点点头，继续锲而不舍地翻书。
　　一旁眼圈泛红的狼有点儿傻眼，这对面坐着的一人一兽忒神奇了点儿。他试着凑过去，学着露可的样子伸出爪子好不容易拨拉过一本书却怎么也翻不开。露可冷不防凑过来，庞大的身躯吓得他直哆嗦。
　　啪嗒一声，书被露可轻巧地翻开了。露可看了看它，尾巴摆动了两下，转过身继续看自己的。这，这是在帮他？狼觉得心里暖暖的，又瞧见对面两人认真的姿态不禁再次泛起泪花。
　　他变成动物后立刻被四处倒卖，基本上都是到贵族家看大门。给动物吃的那些粗食他难以下咽，饿成这副样子后就没人要了，直接被扫地出门。
　　后来一只探险队捡到了它，本来是想凭借狼的灵敏嗅觉替他们探路的，结果误打误撞地进了幻兽冰原。不仅饿的头晕眼花还差点儿被猎食的魔兽吃掉。卡萨族的祖先，感谢您让我遇到了那只白狮和他的主人！
　　狼又抽噎了一阵儿才平复了心情。它尝试着用爪子去拨动书页，刺啦一声书页碎了。尴尬的寂静。狼吞咽了一口唾沫，内心燃起熊熊烈焰。作为卡萨家的尊贵骑士，纵然是变成了狼也应该是匹颇具内涵和修养的狼！
　　狼坚定了想法，勇敢地不断尝试。刺啦，刺啦，刺啦。露可和苏墨同时抬起头，狼的爪子上还插着好几片撕下来的书页，僵硬地停在半空中。苏墨的眼皮抽动了一下。
　　露可向来爱书，见到自己喜欢的书被撕成这样，它不禁直起身毛竖起来，张开嘴巴怒吼一声。洞穴里悬浮着的能量晶石噼里啪啦地碎成千百片。狼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两只爪子抬起来覆盖到脑袋上哆嗦。
　　苏墨扫了一眼凌乱的洞穴，面色平静，“露可，坐下。”她的声音温和无波，让人辨不出她的情绪。露可发出可爱的叫声，像只猫咪一样重新坐好，脑袋蹭了蹭苏墨的胳膊。
　　“现在知错了？去把晶石的碎片收拾好扔出去，一分钟。”苏墨淡然地翻过一页，眼皮都没抬。露可惊慌失措地丢开手边的书，在洞穴里狂奔着进行打扫工作。狼目瞪口呆地看着露可用爪子拨拉了一个袋子，肉垫儿三两下把碎片扫到袋子里，驼起袋子奔到洞穴外。
　　一分钟还不到，露可就像没事人似地重新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摇着尾巴，金色的眸子亮闪闪地看着苏墨。苏墨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整洁如初的洞穴，“嗯，不错，破坏了四块能量晶石，今天晚上你自己窝着睡吧。”
　　露可发出一声呜咽，可怜兮兮地用爪子拽苏墨的斗篷。苏墨不理它，它越发呜咽得厉害，尾巴也伸过去缠住她的手腕。“想将功补过？”苏墨挑眉。露可拼命点头。苏墨坏坏地笑了，把手边一大摞书的三分之二全都堆到露可面前，“半个小时看完就原谅你。”
　　露可没有表现出被腹黑摆了一道的凄惨表情，反倒是兴奋地直摇尾巴，把书全都摊开，两只爪子并用唰唰地翻书，眼睛这边扫一下，那边扫一下，看书的速度奇快无比。
　　狼还愣着没反应过来，苏墨已经走到它跟前蹲下身了。狼想起女孩刚才可怕的笑容，禁不住地往后缩了一小步。苏墨向它伸出手，它吓得立马用爪子抱住脑袋，眼睛闭得紧紧的。
　　耳边传来纸张簌簌的声音，狼好奇地张开眼，只见面前的女子正将撕碎的纸片从它的爪子上抽出去。她注意到它的爪子上还残留着伤口，似乎是被冰刃刺伤的。不知是什么原因，治愈晶石竟不能将它身上的伤完全治好。
　　苏墨没有多想便从自己的斗篷上撕下一小块布替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查阅资料的事交给我和露可，你再撕坏书露可会暴走的。”苏墨笑了笑，将一身伤痕的狼抱起来放到了窝里，又给它盖了毛茸茸的毯子。
　　狼许久没被如此温柔地对待，眼睛立马红了。苏墨拍拍它的脑袋，转身继续埋头看书。不出一会儿，露可就用爪子按住其中一本书，兴奋地抬起头对苏墨叫唤。
　　苏墨拿过书认真地看了起来。这是一种让人类堕落为兽类的圣咒，在变成动物一年后印记开始呈现暗红色并隐约发出光芒，如果光芒散尽前未破咒生命就会随之消散。破咒方法，服用雌性幻鱼体内的魂晶。
　　雌性幻鱼？！苏墨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幻兽冰原里聚集着奇幻界所有品种的幻兽，自然也是有幻鱼的。只是，它们生活在遥远的西部边缘，冰湖星罗棋布。
　　而要到达那里则需要穿过广袤的西部冰原，里面聚集着幻兽冰原最危险的魔兽。这种高危地带如果不是必要，苏墨从未想过要涉足。幻鱼体内的魂晶倒是不稀罕，被取出来后也不影响健康，只是如何取出来成了大问题。
　　让她自己吐出来？书上记载着幻鱼脾气大多暴躁，而且最厌恶陌生的族群，这方法肯定行不通。也就是说只能用武力去抢了。即使这边有三大幻兽中的路加，苏墨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她一点儿都不想让露可遇到危险。
　　她放下书，回过头静静地看向缩在毛毯里的狼。它睡得很安稳，似乎累极了。想来一个好端端的人类被变成了狼定是遭遇了很多苦难。如今又奄奄一息，她知道了救它的方法就没有不救的理由。
　　她走近察看它额头上的印记。暗红色，光芒微弱。时间不多了。苏墨望向洞口外愈演愈烈的暴风雪，眼中沉沉无波。露可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走过来贴着她的大腿。它仰起头看她，耳朵蹭了蹭她平放在身侧的手背。
　　“露可，如果阿白在的话一定会救它的，对吧？”她喃喃地说着，手动了动，抚摸过它额头七色的晶石。露可发出噜噜的声音，脑袋用力地点了点。

　　第十章　前往幻鱼故乡

　　苏墨仔细地察看了幻兽冰原的地形图，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接近东南部，湖泊稀少，有少量的冰原植物，低等魔兽聚集区，幻兽稀少。西部冰原广袤，暴风雪频繁，高等魔兽聚居区。穿过西部冰原到达冰湖区，幻鱼的故乡。
　　有露可在，到达西部冰原大约只需两个小时。问题在于西部冰原上可能遇到的危险。苏墨简单地收拾了行囊，清点了随身携带的几件御寒斗篷，食物，能量晶石和攻击晶石。
　　狼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仿佛大限将近。苏墨喂它吃了些烤肉，望着它无神的眼睛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狼无力地摇摇尾巴，站起身向洞穴外走去。苏墨知道它的意图，安静地跟在它身后。
　　狼费力地用爪子在冰面上划出了几个字。佐伊卡萨，魔族，职业：重剑骑士。它写完以后就重重地倒在冰雪里，像是生命即将被抽空了。苏墨的心揪了起来。如此熟悉的场景轻易地牵扯出她疼痛的回忆。
　　她用斗篷裹住狼瘦弱的身躯，抱着它回到洞穴里。“佐伊，我知道如何救你。”她将它轻轻放到柔软温暖的窝里，蹲下身子手轻轻抚上它的额头。咒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下一秒就会寂灭。狼睁开眼看着她。它并不相信她会救它，一个无关紧要的，不能为她带来任何利益的陌生人。
　　它也清楚幻兽冰原危机四伏，要前往冰湖区已经是很难，更不用说向素来以暴躁骄傲出名的幻鱼索要体内的晶石。如果换做是他，大概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落魄骑士。
　　苏墨猜到了它在想什么，轻声说，“我会救你。”狼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苏墨的神情认真严肃，她看着它，再次开口，“但是我不能保证最终成功。也许这时候我应该表现的英勇一些，可是很抱歉。人是自私的，我想和露可活下去。”
　　狼静静地听着，胸腔里泛起微妙的情绪。她在说，她会尽力救他，但不保证用生命去交换。她的话没有丝毫伪装出的善意，没有勉强而为之的不情愿，更没有施恩般的高傲。他很感谢她如此坦诚以待。
　　狼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像是在感激她如此相待。苏墨点了点头，“谢谢你能理解，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她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清澈明亮。
　　夜深了，能量晶石旋转着发出温暖的光芒。狼看着睡在不远处的苏墨和露可，微微有些讶异。少女蜷缩在白狮的身边，她依偎着它，像是全身心地信任它。她的睡颜平静，此时的她更像个单纯的女孩。
　　白狮睡得不安稳，它时不时地睁开眼确认女孩就在身边。浅金色的眸子在察觉到她的手握着它的尾巴时，晶石里就有红光闪烁，额头上的白毛也会变成粉色。她把毛毯踢开时，它会不厌其烦地用嘴巴捡回来替她盖好。然后把松开的尾巴重新交到她手里，爪子伸过去按一下。
　　这只兽定是极其忠于自己的主人吧。狼并未多想，只是单纯地把他们定义为主仆的关系。但是他们之间那种温暖的氛围，那种流露出深深情意的举动却在脑海里烙印了一般，挥之不去。
　　第二天清晨时分，苏墨打点好一切，用厚厚的毛毯把狼裹着抱在自己的怀里。露可开启战斗形态，庞大的身躯在洞穴外静静地等待。苏墨跃上露可的后背，短剑置于大腿外侧。她的神情凛然，像是奔赴战场般决绝。
　　露可的身影在风雪中幻化成一道白光，苏墨微微俯身，兜帽挡去了扑面而来的寒风和飞雪。狼贴着女子温暖的怀抱，思维有些许混乱。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女子贴得这么近。
　　母亲教导过的骑士守则他谨记在心，对女子都是极其礼貌绅士，从未有如此的逾越。向来是骑士保护女人，这次却反了过来。佐伊心生愧疚的同时又不禁脸红心跳。
　　他们这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吧？如果他真的可以变回人类活下去的话，他定会负起责任，好好照顾这个善良又真诚的女子。
　　很快便进入了西部冰原，苏墨的神经紧绷着，俯下身靠近露可的耳边，“露可，一切小心。”白狮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晶石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闪着彩光的结界在周身凝固。
　　防御结界刚刚成形便有呼啸而来的怒吼声。魔兽的猎食队伍来了。苏墨眯起眼睛，透过暴风雪隐约看到零散的几只丑陋不堪的魔兽。它们长得像猩猩，行动敏捷。从口里喷出毒液般的粘稠液体。
　　结界被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苏墨从怀里取出雷晶精准地投射出去，命中目标。雷电发出的紫色光芒在风雪中迅速消失，露可一刻不停地向前冲去。越来越多的，形态各异的魔兽层出不穷。
　　有些被苏墨的晶石击毙，有些丧命于露可强有力的爪子下，还有些被露可用激光一样的魔法消灭。马上就要接近冰原的边境了。苏墨紧绷的神经还待松懈，冰原却突然震颤了起来。凛冽的寒气里多出了令人心惊的肃杀之气。
　　破空而来的疾风割裂了结界。苏墨抱着佐伊翻身躲过攻击，轻巧地落在冰原上。露可将苏墨护在身后，全身的毛竖起来，冰冷的杀气蔓延开来。能够如此轻巧地破坏路加兽的防御结界，这次来的猎食者似乎是了不得的魔兽。
　　但出乎意料的是，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魔兽并不是难以战胜的高等魔兽，几乎都是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