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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兽奇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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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温暖时光

  苏墨和露可走进洞穴时,佐伊正端坐在冰池边为离渊准备午餐。他那把和苏墨一般高,宽半米的巨剑灵巧地削着鱼虾,唰唰唰,空中只隐约闪过瑰丽的光点,一片片薄且形状精致的生鱼片就落在了冰池里。
  离渊似乎很开心,眼角眉梢尽是喜悦,轻摆两下鱼尾便敏捷地探入冰池里觅食。听见脚步声,身形魁梧的骑士回过头,巨剑立刻收入左手封印里,恭敬地弯腰行礼,“您回来了,苏墨大人。”
  苏墨笑了笑,扬着手中一小包肉块,“嗯,今天猎到了佐伊喜欢吃的兔肉。”虽说是“兔肉”,可幻兽冰原上的这种类似兔子的魔兽敏捷惊人,想抓住一只要费不少力气。佐伊怔了怔,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他大多时候在洞穴里待命,负责照顾幻鱼和守卫主人的家。只有那么一次跟着去了,猎捕到这种生物时心里高兴,做晚餐的时候不自觉地哼了家乡的曲子。关于喜欢这样的词他一字未说,没想到主人竟然就发现了。
  佐伊接过苏墨手上的包裹抱在怀里,手指握得紧了些,那些肉险些被挤成肉馅。苏墨注意到洞穴四周的能量晶石附近都悬挂了衣服,基本上都是自己堆在里间没有清洗的。她想起那天捕猎提前归来,佐伊就在附近的冰河边上蹲着洗衣服。
  他高大的身躯缩成那样显得滑稽,就那么一次又一次把手伸进冰凉刺骨的河水里揉搓,拍打。苏墨并没有上前,她了解他的脾气。倔强,认定的事别人再怎么阻拦也会义无反顾走下去。
  而且他特意挑了她出去的时间来洗衣服,想必是不想让她知道的。骑士大抵是极要面子的,他愿意为她做这些卑微的小事,她尊重他,感谢他,不愿上前让他看到她怜悯又愧疚的脸庞。那会折了他的颜面。
  她一直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眼眶酸酸的。来到异界后似乎经常遇到让自己感怀颇深的人和事。苏墨感谢佐伊如此相待。
  再看看自己和露可的窝,平时随便乱放的毛毯竟然整齐地铺着,窝四周还很神奇地摆满了“冰原妖姬”。这也是佐伊的作品。他似乎把苏墨当做了贵族的大小姐来伺候,希望她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
  苏墨总是尝试着让他改变称呼,不是主人,也不是苏墨大人,她希望他叫她苏墨,平等地对待彼此。可是奇幻界的骑士从小就接受“绝对服从,尊卑有序”的教育,他很难接受这样“不敬”的称呼。
  苏墨没有强迫他,索性随着他叫,只要他自在就好。自从佐伊留下以后,苏墨在冰原上的伙食有了质的飞跃。他的厨艺好到即使是在这贫瘠的冰原上,他依然可以做出美味可口的料理。
  虽然基础材料永远都是各种肉类,佐伊却可以用冰原上的植物作为配料,枯燥无味的烤肉在苏墨吃了一年之后终于从菜谱里消失了。偶尔还会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冰原植物,以及魔兽留下的蛋。
  离渊的喂食任务第一次是苏墨接手的,但是自从那晚回来后苏墨就发烧了。她没有活动,一直在冰雪里坐了很久,直接导致身体受寒。露可和佐伊吓得面色惨白,露可用冰块替她降温,佐伊忙着煮滋补的肉汤。
  忙了一整夜才让苏墨退了烧。离渊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愧疚,连带着对苏墨的态度也没那么冷漠傲慢了。只不过这喂食的任务果断地被佐伊抢了过去,每天都早早地跑去冰湖抓鱼,回来时衣服都结了冰。
  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苏墨会在难得没有风雪的好天气里和露可,佐伊,离渊在广袤的冰原上玩些孩子气十足的游戏。她会蹲在地上,露可化作人形把手伸到后面拖着她在冰原上滑行。加上佐伊的话,一左一右,速度超快,苏墨会兴奋地叫出声。
  瞧见离渊在一旁的冰河里趴着默不作声,苏墨会偷偷跑到后面一把抓住他的鱼尾扛起来,笑得像个狡黠的孩童。离渊被迫变成人形,苏墨让他蹲在地上,自己拖着他轻得不像话的身体飞快地在冰原上奔跑。
  她的手就牵着他的,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也觉得温暖。离渊抬起头看她,她恰巧回过头,总是被猎物血污弄得脏兮兮的脸绽出一朵洁白的花,温雅动人。
  他听到她的声音,轻快如同汩汩流淌的冰河,却温暖如同掌心的温度,“阿离,你开心吗?”他微微睁大眼睛,身体飞速地在一片雪白,广袤无垠的冰原上划过。耳边有呼啸的风声,心底滋生出奇妙的情绪,那是所有幻鱼都渴望的,一种叫做自由的东西。
  不是被禁锢在水里,冰湖里,而是在更加广阔的世界里,自由地奔跑。当他默不作声地在冰河里注视一切的时候,他的身影孤寂冷漠,苏墨一眼便发现了。那眼里满满的渴望。他在她身边这几日不曾笑过。书上记载着,幻鱼无欢喜,无悲伤。无笑无泪。
  苏墨却希望即使他不笑不哭,也可以感受到这样的情绪。离渊最终没有回答,他茫然地蹙眉,似乎不知道开心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心底的雀跃却无从解释。
  堆雪人时,苏墨特意给雪人做了条鱼尾,还在雪人的头上插了朵冰原妖姬。离渊看到了气得干瞪眼,他真想用尾巴把那破烂雪人扫了,“这,这是侮辱幻鱼的形象!!把那傻兮兮的尾巴给老子去了!还有那朵花!”
  苏墨笑嘻嘻地把花朵拿下来,俯下身就插到了离渊海藻般浓密的栗色长发上,“啧啧,果然还是美人戴着漂亮。”她左右打量一番,笑得露出一颗尖尖的小白牙。“屁话!”离渊不满地瞪着她,脸上一阵燥热。最终,那朵花成功地停留在离渊的头上长达一整天。
  夏月第三十日,苏墨醒来时便看到了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露可。他的体温烫的吓人,苏墨把手放到他额头不断闪烁着红光的晶石上,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发情期。上一次很轻松地就度过了,这次呢?
  兽类的发情期很规律,但是也有着麻烦的地方。那是兽类的本能,在严酷的自然里繁衍后代是根植于身体里的职责。发情期意味着他们必须找□的对象,否则这样的高热持续下去极有可能损伤身体。
  苏墨紧紧抱着露可,他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连舌头也不敢伸出来舔她。他在极力压制着体内肮脏的欲望,连触碰她的资格都不给自己。苏墨一直抱着他,可这一次他的体温丝毫没有降低。
  苏墨留了一身的汗,她难过地抱着他,不知道如何能缓解他的痛苦。当露可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时,苏墨咬牙下定了决心。她站起身披好斗篷径直冲进了风雪里。她要去找只雌性的路加兽,一定要找到。
  苏墨知道南部的冰原里生长着路加兽爱吃的冷草,那里总归有一两只路加兽出没。苏墨身上残留着露可的气味,那气味昭示着一只雄性路加兽已经步入了发情期。苏墨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两只,一只雌性,一只雄性。
  它们额头上的晶石是六彩的,已经成年。雌性的路加兽遵从自己的本能,没有丝毫反抗就自愿跟在苏墨身后,而那只雄性的则因为嗅到了同性的味道而产生了竞争的敌意。苏墨遭到了攻击。
  她没有出手伤它,只是靠着敏捷尽力闪躲路加兽强有力的攻击,手臂和身上多处负伤。等她带着那只雌性路加兽返回洞穴时,在洞穴门口焦急等待的佐伊立刻迎了上去。他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心里难过得厉害。
  她顾不上让他用治愈晶石替她处理伤口,带着雌性路加兽进了洞穴。露可闻到雌性的气味后震惊地睁开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苏墨轻轻拍着他的额头,“露可,没事了,我替你找来了雌性的路加兽。”
  露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苏墨看到那双浅金色的眸子里突然闪现的绝望和伤痛。他拼命压制着欲望,只为了可以一如既往地守着她。他虽然是兽,却有着人类的感情。他心里装着一只兽不该有的感情,怎么可能遵从意愿像野兽一样交合?
  可她却找来一只雌性的路加兽,她看着他,只是在看着一只发情期的野兽。露可静静地凝望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心里有什么碎了。一种绝望的情绪弥漫开来。他终究只是奢望,奢望她会如同他待她那样,对他有一种莫名的,难舍难分的情愫。
  晶石里的红光消散了,幽蓝暗沉的光芒占据了整块晶石。露可低吼一声,身影在瞬间冲出了洞穴。它在暴风雪中疯狂地奔跑,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

  第二十章 此情终明了

  苏墨用了两天两夜终于找到了露可。它倒在冰原上,周围密集地躺着许多魔兽的尸体。苏墨一步步走过去,浓烈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一路走过去,魔兽尸横遍野,甚至有一些幻兽的尸体掺杂其中。
  路加兽暴动了。它用野性化压制了情/欲,失去了理智,身体只剩下杀戮的本能。它伏在冰原上剧烈地喘息,金色的眼眸泛着浓烈的血色。视野里出现了瘦弱女子的身影,那个他心心念念,即使兽化了也无法完全忘怀的女子。
  “撕碎她……撕碎……吞噬掉……”身体里流淌出肮脏的欲望,像丝线一样缠绕住周身,牢牢束缚住他的人性。路加兽低声嘶吼着,拱起身子浑身进入攻击前的紧张状态。
  苏墨停留在它身前一步远的地方,路加兽口中喷洒出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她没有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只是那么悲伤地看着他。她的眉微微蹙着,眼里有细碎的浮光。
  它的身上到处都是血痕,有些地方皮开肉绽,被风雪冻得发青。苏墨微微抬起手来想要去抚摸,路加兽突然危险地张开嘴,利齿间血肉模糊。血液滴答滴答地从齿间掉落,轻轻落在苏墨抬起的手心里。
  苏墨怔怔地看着满手的鲜血,嘴唇颤抖着,仿佛有细小的刀刃划开了掌心。她倾过身子去抱它,手臂还未触到便被锋利的兽爪拍开。力度太大,苏墨向后退出几步险些摔倒。
  佐伊扶住她,利索地撕开自己的斗篷替她包扎手臂的伤口。苏墨轻轻推开他,“佐伊,你退下……露可现在很危险。”她转身毫不犹豫地再次向路加兽走去。佐伊静静地看着雪雾里若隐若现的娇小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和无奈交杂的情绪。
  如果对方是敌人他会没有丝毫顾忌地攻击,可是那只路加兽对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他这十数日看得明白透彻。他只能这么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在风雪里凝固成守望的雕塑。
  雪雾里突然传出猛兽嘶吼的声音,脚底的大地传来轻微的震颤,佐伊冲过去时便呆了。苏墨不管不顾地抱着路加兽庞大的身躯,她的手攀着它的脖颈,被用力地摔到地上也没有一丝放开的迹象。
  路加兽不停地挣扎摆动似乎拼命地想甩掉身上的人,它失去了理智,不认得如今抱着自己的人是陪伴着自己走过四季轮回的,那个微笑起来明媚如春的女子。它想要撕碎她,沾上她的血液。
  对了……他要把她吞入腹中,和他融为一体。她是他的,理应血肉交融。这个疯狂的念头在身体里冲撞,却始终有个微弱的声音在阻止着,让它无法抬起利爪攻击身上柔弱无比的生物。
  “露可……我是苏墨,我是苏墨……”女子轻柔又哀伤的嗓音如流水般淌进心底,抚慰了焦躁的内心。苏……墨。像是突然有光芒从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扩散开来。
  它的挣扎不再剧烈,身上的人无力地半跪在冰原上却始终没有松开抱着它的双臂。它口中淌出的鲜血弄脏了她的脸,她银色的发,她的斗篷。苏墨把脸埋到他的脖颈里,手轻轻拍打它的后背,一下一下,拂去它的躁动不安。
  它终于不再挣扎,安静地伏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委屈,难过,悔恨。苏墨辨出了这些情绪,轻轻叹出一口气。
  “露可,你之所以逃离是因为对我失望了,生气了,对吗?因为我找了只雌性的露加兽来……你伤心了。”她缓缓抬起脸,被血污弄得狼狈不堪的脸上一双眸子却晶亮透彻。她在这两天寻找它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它会露出那样绝望痛苦的神情?为什么要逃离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在它发情后立刻去找只雌性的来?为什么要拖延到最后才去?为什么她拼命地想要故作轻松地把母□给他,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为什么他离开时她痛彻心扉?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么放不下?
  她不是懵懂又迟钝的少女,她的心思细腻敏感,很轻易便猜到了这种感情是什么。只是她是看着它长大的,它就像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她从未想过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情愫。真是糟糕啊……苏墨涩涩地笑了笑,手抬起轻轻抚摸它额头上的晶石。
  露可瞧见她手臂上因为它绽开的伤口,金色的眸子轻轻颤了颤,呜呜地叫出声。它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她的手臂,她把脸埋到他蓬松的白毛里,低喃出声,“怎么办?我再也不想让任何异性生物接近你了……发情期怎么办……”
  露可怔住,不可思议地拱着脑袋想把苏墨的脸从自己那厚厚软软的毛皮里拱出来。苏墨痒得没办法,被露可拨拉出来时一张脸红红的,撞得露可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说不清那种欢欣雀跃的,让灵魂都为之激荡的情绪是什么,只是看着她就好像世界都是亮的。
  露可的反应很直白。即使苏墨那句话根本都不能算是告白,它却已经开心地尾巴狂摆了,连带着耳朵也抖个不停。他很想变回人形用力地抱紧她,或者按照书上那样抱起来转三圈?总之,它得想个法子表达自己的心情。
  于是露可想都没想就伸出舌头把苏墨的脸舔了一圈。舔了额头,鼻子,脸颊,湿漉漉的大舌头锲而不舍地扫过苏墨的嘴唇。苏墨赶紧伸手揪住这黏糊糊的粉嫩大舌头,一脸黑线地用另一只手抹掉脸上的“不明液体”。露可被抓了舌头,嘴巴微微张着,一脸傻样地看着苏墨。
  苏墨不放手它也就乖乖地任她抓着,不舒服也没关系,只要她想做的事,它都会乖乖的。苏墨擦完脸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已经变得僵直的柔软物体是……露可的舌头。她抬眼一扫就看到了露可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乖巧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萌物,她的最爱。苏墨伸出空着的手揉揉露可毛茸茸的耳朵,然后做了一件她自认为十分重口的事。她低下头亲了亲露可的舌尖。几乎只是一碰就放,快得让人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一直注视着苏墨一举一动的露可却完整地收入了每个细节。
  她低头的动作,小小的嘴唇触碰到舌尖的瞬间,那种触电般的感觉,火烧火燎地蔓延至周身的快感,她抬起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唇角那抹调皮的笑意。
  露可无辜地眨了眨眼,尾巴缓慢地摆动了两下,然后……咚得一声晕了。

  第二十一章 佐伊是保姆?

  佐伊走入洞穴深处时微微停顿下脚步,尽可能无声地进入了里间。很难想象一个兽穴里会有这样十足人类化的房间,雕花的大衣柜,略显古朴的木书架,铺展开来的艳丽又不失典雅的柔软地毯。
  苏墨正歪歪地坐在书架前的地毯上,抱着一本古旧封皮的书籍睡着了。残存着猎物暗红血液的鹿皮靴子随意地扔在了地毯外面,少女光洁的脚丫大咧咧地踩着毯子。那抹雪白被艳丽的红色衬得触目惊心,有种朦胧的脆弱美感。
  佐伊立刻别开脸,刚毅又显得沉默的脸上隐隐有丝不正常的血色。顿了顿,他走上前从床上把绒毯抱下来,轻轻上前两步半跪在苏墨面前为她披上,从脖子到脚丫子全都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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