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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 作者:楚云暮-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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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看上去是北路军慕容宝的人数最多,来势汹汹,又有沮渠蒙逊从后支援,但沮渠蒙逊是个鹰视狼顾见利忘义之辈,北凉一直被后凉虎视眈眈地盯得死紧,他怎会当真倾巢而出去支援慕容宝?定是虚张声势,暂时观望,为自己留有余力后路。”
  “而自古东西之争,都是自蒲坂风陵渡过黄河而攻潼关,所以他在中路用上了宿将翟斌。慕容垂果真是老谋深算,故意步了这两路疑兵以掩盖他真正的战略意图——”
  话音刚落,他手指触地,正恰好按在关中的南面门户——武关之上!
  众人皆是听地入神,姚嵩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任臻的眼中满是激赏:“故布疑阵,虚实相辅,果然似慕容垂所为。”
  慕容永亦轻一颔首:“纵贯全局,大有可能。”
  杨定言简意赅地总结提问:“那——到底该咋整?”
  “子峻留守长安,坐镇中枢;叔明带兵北去萧关,迎战慕容宝与沮渠蒙逊的联军;中路的潼关按兵不动,依旧交予拓跋珪防守——朕与杨定,亲征慕容麟。”
  这道出兵圣旨很快便被送到潼关,安东大将军拓跋珪的案前。
  他刚刚检阅操练回营,甲胄未除,只摘下了头上兜鍪,露出满头一缕缕的结珠编发——这是当年代国未亡之时贵族子弟惯做的装扮,与如今的鲜卑慕容大相径庭。
  慕容熙则长发委地,仅披一件素色的曲领单衣踱了过来——数月以来他被他严严实实地藏在军营之中,总是不见天日,一张小脸更是苍白,又着白衣,披头散发之下更像是一缕轻飘飘的青烟。他看着拓跋珪一目十行地看完,嘴角勾起,在唇际凝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自顾自地道:“好——他竟然看穿了。长安只留姚嵩一人,也不怕万一有人杀个回马枪,七日之内便可兵临城下——”
  慕容熙不解其意,只知其父兵分四路,汹汹而来,大有横扫千军之势,不由一喜:“你要与父皇里应外合,杀进长安?”
  拓跋珪扫了他一眼,冷淡地道:“我乃西燕之将,焉能如此叛主?”
  慕容熙一愣,细想拓跋珪屡次说要“结交慕容垂”却的确没说要助后燕攻城略地,不禁急道:“那你要如何?真地遵旨与我父皇开战?”
  拓跋珪没理他,朝外喊了一声:“穆崇!”
  穆崇虽是个文墨不通的草莽武夫,却也正因他少了这许多花花肠子又素来敬他如天,乃是他平生最信之人。此刻穆崇便虎步入内,应声答道:“大哥!”
  “翟斌不日渡河攻关,传令三军,严阵以待!”
  穆崇领命而去,慕容熙腾地起身,抓住他的胳膊:“你真要与翟斌死战?!”
  拓跋珪终于低下头来,正眼看他,语气森然而笃定:“文死谏,武死战,理固宜然,有何不可?!”慕容熙厉声道:“那你置我于何地?!还有先前答应我父皇之事呢?”
  拓跋珪不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慕容熙这才猛地忆起在与中山方面数次的书信往来之中拓跋珪从未明确地答应过慕容垂什么事;而他自己——世人有谁知后燕河间王会心甘情愿留在潼关为质!?他如今何去何从,亦全在拓跋珪一念之间耳!
  他神色急转直下,略带惶然地抬头看向拓跋珪,只听他忽而一笑:“长生,你还是太嫩了。迎战翟斌我若得胜,怕是你父皇最乐见其成之事。”
  慕容熙犹自不解,下一瞬间却一把被拓跋珪拦腰抱起,丢上榻去。他吃痛起身,却见拓跋珪居高临下捏住他的下巴,在阴影中邪邪一笑:“大战在即,须养精蓄锐。待我凯旋而归,再来干你。”
  公元393年春末,西燕更始八年,慕容永、杨定与任臻分别带两路精兵北上南下,迎战慕容宝与慕容麟。除与凉州交界的陇关安定之外,关中以东的潼关、以北的萧关、以南的武关三大门户皆兵马频来、战云密布——中原两大帝国迎来了彼此之间第一次的正面大交锋。
  战报传至江东,送进了建康皇宫之中。
  东晋孝武帝司马曜醉醺醺地将奏章一合,摇头晃脑地对左右道:“北边要打。。。便打吧,越乱越好!却与我们有何相干,什么趁机北上恢复失地,全是妄言!还不若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华服丽鬓的美妇在夜色中袅袅婷婷而来,清凉殿值宿宫女太监们立即呼啦啦跪了一地,口称“张贵人”。那张贵人本不过是摄政王司马道子府中歌姬,因色艺双绝而被孝武帝看中选入后宫,一跃成为皇帝爱妃,承宠十余载而不衰。
  她见了清凉殿内十足酒气,一地狼藉,不由地暗中皱了皱眉,先朝司马曜风情万种地一福,方才笑道:“皇上兴致虽高,也不能昼夜相连地饮酒呀~若是太后知道,又要怪责臣妾不肯劝道了。”
  司马曜双眼通红地斜睨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攥住她披帛广袖,一把将人扯到身边。张贵人花容失色,忙道:“皇上喝高了!”一面忙不迭地起身,一面柳眉倒竖地瞪向左右:“还不快上醒酒茶!一个二个只知奉迎皇上却不知劝谏他惜福养身!明日本宫禀了太后,便将尔等全逐出宫去!”
  司马曜听了这话顿觉刺心,仿佛又被人踩中了痛脚,占着酒劲儿竟抬手赏了一巴掌过去,差点将人给抽飞,嘴里还酒气冲天地骂道:“敢对朕说三道四,你以为你是皇后!?不过当年看你貌美才给你封了个区区贵人,如今你已至三十,即将年老色衰,朕倒是很应该废了你的妃位,另选美貌少女任之!”
  张贵人出了这么个洋相,登时愣住,左右内侍宫女虽不敢明笑,但可想而知都在暗中窃笑不已。她又羞又怒地起身告退,不料又被司马曜叫住,硬是命她陪酒伺候,席间更是污言秽语冷嘲暗讽不断。
  司马曜素来嗜酒如命,近些年来更是常在宫中通宵达旦地纵情饮乐,人莫敢劝,烂醉如泥之后照例就地宿在清凉殿中。
  昏睡到半夜,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闷热不已,勉强惊醒过来他正欲开口喊人却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是一床厚厚的锦被从天而降,兜头将他闷了个严严实实。
  他大惊失色地挣扎起来,那被子却被人死命摁在了原处,似要将人活活捂死一般,司马曜呼吸急促起来,更是猛力反抗,然则酒醉之下四肢绵软,只能勉强将被子扯开一角,露出了张贵人在月光下狰狞扭曲的脸孔。她鬓散发乱,神情凄厉:“昏君!我与你十载夫妻多年服侍,却换来打入冷宫不得好死——那不如同归于尽!”
  “贱、贱人!”司马曜整张脸已胀地通红,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挣脱了大半,意欲掀被而起。正当此时斜下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重新将被子狠狠地向下一摁,又将司马曜按回了卧榻之上。这一次再不能让他有半点翻身之机了,否则事败她必死无疑!张贵人心一横,整个人死死压在棉被之上,无论被下的司马曜如何扭动挣扎,也如磐石一般不敢稍移。
  不知过了多久,锦被中突然一个抽搐,而后,再无动静。
  张贵人惶惶然起身,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半步,碰倒了身后的丹鹤烛台,明火咻然熄灭,唯余满殿诡异的气氛难驱难散。
  背光的阴影下一道人影自卧榻之后缓步而出,他掀开被子往里认认真真地端详了许久才扭过半头对张贵人略一点头:“皇上驾崩了。”张贵人这才放下心中大石——方才也正是此人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才使最终成事。下一瞬间她似忽然醒过神来一般,在那人脚步跪下:“殿下救我!臣妾这些年来一直为殿下府中办事——”
  火热的手指抵上冰凉的唇,那人轻笑道:“所以我一接到你的消息就即刻入宫‘祝你一臂之力’了啊。”
  张贵人眼见此人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不由急道:“殿下,这事当如何善后?我不想死啊!相王——相王他还未曾知道,不如,不如我们和他照实说——”
  “皇上是在梦中‘魇死’的,满殿奴才都能作证,又与贵人何干?至于我父亲他和皇上——哦,如今是先皇了——一样都痴爱于杯中之物,连朝政大事都交予我手了,你还要与他说什么?”月影西移,那人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竟是一个俊美少年,一双放肆恣意的桃花眼中满蕴着无限狂狷,“莫要忘了,现在东晋王朝的掌权人是我司马元显!”
  张贵人一颗心还是砰砰地跳地慌乱,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抬头道:“那昏君已多年不理朝政,而将朝政交予你父子二人,为何你——”为何你还是急于杀他?
  “即便再不上朝管事,他和我父王一样,终生抑谢扬马,深忌谢氏族人,留之总是碍事!”司马元显说地云淡风轻,仿佛方才猝死之人与其非亲非故。张贵人似醒过味儿来,惊道:“难道殿下想逆相王之意,召回在外游历的——”
  “对,我要召谢玄回朝。”司马元显踱步向外,在清凉殿的地砖上留下了一道简断的剪影,“他已经躲地够远、够久了。”

  孝武帝司马曜驾崩于公元398年,传因戏言而为贵人张氏所弑,暴卒于清凉殿,时年琅琊王世子司马元显年十七,本文将事件发生的时间提前了五年左右

  105、第一百零四章

  西燕河东王慕容永回京半年不到;便又要再次披挂上阵;为他的皇帝征战西北。阖府上下为打点行装皆是忙成一团,李赧儿站在院中,亲自拿了册子一条条地点算。虽然那日宫宴皇帝未曾首肯赐婚;事后却还是依慕容永所言;封了个县君——对她这么个出身贫家,已记不清父母长相的女子而言,已是无上的光荣了。她其实在心底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从王府中出去;放眼长安;嫁谁都比不上嫁给自家王爷,料想慕容永如今虽没这意思,但也是因为她年纪尚轻;一时抹不开脸面罢了。
  府中管家叫了数声她才回过神来——她那“叔叔”雄才大略、骁勇善战,唯独不擅庶务,现在最紧要的便是当好这个家,叫他万事离不得她,长此以往地拖下去,依慕容永的性子,总也得给她一个名分。
  于是院中人来人往,络绎不止,慕容永循声出来看了看,没看出个什么结果,只得又踱回他的知默堂,推门之后便见一人大喇喇地盘腿坐在他的榻上,抓着支毛笔在他写了一半的奏章上涂涂抹抹。
  慕容永挑了挑眉,走过去道:“这回又是怎么进来的?”
  任臻抬头:“堂而皇之地从前门进来的。你府上如今是忙翻了天,都在前院听女主人发号施令呢,没人管我~”他语气淡然,却教慕容永胆战心惊,不禁扶额求饶道:“那是你微服前来——不是,任臻,那真不是女主人,我我本来是该让她别府另居来着,只是大战在即我根本没心思管这点子事儿——”眼见任臻眉眼含笑地望着他,他不由地住了口,无奈地轻叹一声道:“别总用这事儿闹我。。。”
  任臻立即服软认输,贱兮兮地贴上去亲了一口道:“不闹你。我是送上门来让你闹的~”
  慕容永被气乐了:“慕容垂兵分三路大军压境,你还笑的出来?”
  任臻满不在乎,坏坏地一笑:“诸事都已议定,剩下就是他娘的大干一场,有甚笑不出的?”
  明知任臻说的是大战一场的意思,但已经被带坏了的慕容永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俊脸微红,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出征在即,你也不比我晚走几天,若慕容麟是主力,你带的五万人马怕还是不够还需——任臻!”
  他一面说,任臻一面毛手毛脚地开始解他的衣带,听他喝止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舔了舔了嘴唇:“叔明,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再废话。”慕容永微微一窒,被他命令似的语气弄地也兴奋起来。两人拥做一团,跌跌撞撞地朝榻上摔去。
  耳鬓厮磨唇舌交缠间,慕容永气喘吁吁地道:“咱们说好了的,逢单数我在上面。。。”
  任臻眨了眨眼,忽然翻身躺下,冲他勾了勾手指,很干脆地道:“来吧!”这下换慕容永诧异了,平常这小痞子非得赖上个三五回不可,怎么今次——
  任臻侧过身子,以肘撑头地看向他:“…分离在即,我怕你今夜承受不住。你明日还要骑马呢~”慕容永顺着他的视线朝他的KUA下看去,都气地笑了,探出手一把抓住他那根已然沉甸甸的ROU棒上下滑动:“臣谢皇上体谅,也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明日皇上只怕也坐不得龙舆了!”
  任臻再一次知道祸从口出的真理,直到月上中天,他还俯趴着被人自后反复抽、插,他竭力地扭过头来,却还是不知死活地道:“够。。。够了吧?你不怕被榨干了。。。精尽人亡?”慕容永汗如雨下,一身强健的肌肉在烛火下水亮不已。他默不作声地退了出来,将任臻翻了个身,从正面又挺腰插了进去,惹地他嘶声喘息,感受到已经射过一次的YANG具在他体内一点一点地变地更硬更热。慕容永大大地分开他的双腿,俯身压上,像一条发、情的狗,死咬着牙捅地更深更猛更快,热汗一滴滴地溅在任臻被GAN到失神的脸上。
  直到这场疾风骤雨暂歇,榻上锦被已经湿答答地不堪再用。慕容永撑起身子,伸手到他下面又摸了一把,漠然道:“是你被榨干了吧?”
  任臻四肢无力地仰面瘫倒,气都喘不顺了哪里还有余力回嘴?自己的爱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眼啊。
  慕容永抽出粘湿的被子,一点一点地拭去他腿间狼藉,又屡次不怀好意地蹭过他毫无生气的疲软YANG物:“只是皇上今夜回宫,怕是没得交差了。”
  任臻心虚,挣扎地坐起,揽过他的头,低声道:“叔明。。。对不起。”
  慕容永定定地望进他的眼里,忽而俯身,在他略肿的唇上轻轻一啄:“这辈子,我认了。”
  只是若有来世,他再不愿受这难言之痛。
  未央宫中伏案半宿的姚嵩搁笔抬头,缓缓望向天边孤月。
  公元393年7月,翟斌率三万丁零精兵自风陵渡过河,直抵潼关。
  于此同时,北凉与后燕联军也在萧关外与西燕守军短兵相接。
  赵王慕容麟更率后燕精骑趁东晋国丧大哀之际,自洛阳出兵过孟津渡沿汉水南下攻克原属东晋的南阳城,一水相隔的荆州襄阳顿时岌岌可危——襄阳失,则江陵危;江陵危,则长江之险不足恃,顺流东去,建康城只日可下,一时之间,东晋朝中一片哗然。
  中原大地烽烟四起,后燕成武帝慕容垂一开局便已占尽先机。
  黄河浊浪之上的后燕大将翟斌,屹立船头,遥望雄关。身边副将亦是丁零族人,此时就以本酋尊号相称:“单于,这拓跋小子与我们隔河对峙了三年,怎么今次渡河叩关这么大的阵仗,他竟至今按兵不动?”
  翟斌斜睨了他一眼,抚须哼笑道:“你们总以为兵书上云‘击其半渡’,便以为回回渡河就要半途袭击,殊不知因地制宜的道理——潼关虽险,却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狭关,须驻以重兵方可屯守,我如今用大军紧逼潼关,拓跋珪若分兵击我半渡。阵势必乱,一旦我军其余虎狼之师得以抢滩成功,则拓跋军必先乱而后败,潼关便如探囊取物耳!”
  说话间,千帆破浪,巍峨的潼关与绵延的华山已隐约在望,而在关前据山列阵的铁甲骑军正是拓跋珪麾下精兵。但见阵列森严间一片精光耀日,似又证明了翟斌方才设想。
  副将赶忙恭维道:“单于英明神武,所料分毫不差!那拓跋珪不过毛头小子,又怎及得上单于英才天纵?”
  翟斌心下得意,前些年冷眼看拓跋珪嚣张横行,屡战屡胜,天下人皆目其为少年天才,自己则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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