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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口当年:码头帮风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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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胡头佬都打上门来了,你们还有心思笑?”接着,马志向又对胡玉清说,“胡头佬,你不是不知道,不管是沈家庙码头也好,接驾嘴码头也罢,现在都是日本人的,我们中国人打来打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打胜了是日本人的,打败了也是日本人的。”

“马大佬,你我都是打了一辈子码头的人,日本人打码头只打不占你不是不知道,我打的就归我占领,我不打就归你占领,是这个道理吧?”

“话是没错,可是,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看看,你退一步就是茫茫长江,再进一步就是窄得要命的甲板。”

“马大佬,你不要再说了,弟兄们,攻上去。”

说着,胡玉清的弟兄们就沿着甲板朝货场上横冲直撞。张小钱的弟兄阻拦不住,有的被撞进水里,有的被踩在脚下,有的索性混入敌人的队伍中,朝甲板上逃跑。

“弟兄们,我们绝不能让胡玉清的人上来,如果让他们打上来了,我们接驾嘴码头的尊严何在?我们还靠什么生活?弟兄们,我们冲啊,他们从哪里上来,我们就把他们从哪里打下去。”小耗子带头从观望的队伍中冲了出来,老五紧随其后。

小耗子的英勇举动得到了几十个码头夫的响应,只见他们也冲了上来,正好堵住了敌人的路。

就在那个时候,只听风砰砰几声枪响,老五第一个倒下了。老五抱着腿咆哮着。

当时接驾嘴码头的码头夫们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胡玉清居然有枪,而且还不只一杆。那一刻,胜利的天平绝对倾向于胡玉清那边。

可是,胡玉清并不知道,吴汉成已经冲进了过道。

“老五,你一定要挺住,我现在就替你报仇。”吴汉成厉声喝道。

所有人都扭头朝吴汉成这边看过来。他们被吴汉成率领的正规军的气势吓懵了,一个个头戴钢盔,腋夹机关枪,脚蹬皮鞋,比曾经令他们震撼无比的警察不知要威风到哪里去。

“全都给老子住手。想活的让开,不要命的过来。胡玉清,你杀死了我爹,害死了张头佬,我正要找你报仇去,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你是来送死的吧,那好,我现在就万全你。”

胡玉清狡猾得很,他先是哈哈大笑,神暗示弟兄们朝吴汉成开枪,接着对吴汉成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让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明白白啊。”

显然,胡玉清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比如,他擒贼先擒张小钱就是这一道理的运用,只不过,张小钱还算不上王,所以擒了也没用。和张小钱相比,吴汉成当时已经够得上擒贼先擒王里的王,一是吴汉成有一定武力,具备做王的实力,二是如果吴汉成被擒了,多半会树倒狐孙散。基于这两个特点,擒贼先擒王对吴汉成是非常有效的。

我们都知道,步枪和机关枪相比,优点是精确度高,射程远,子弹迅速快,射伤力强,常常能够一枪致命。哪怕再眼疾手快,都无法躲过步枪的子弹。可是,在子弹朝吴汉成急驰而来的时候,空气中仿佛被灌满了铅,步枪的子弹变得寸步难行。据说,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从步枪里射出的子弹像蜗牛一样爬行,一点点,一点点朝吴汉成靠近。吴汉成想都没想,端起机关枪就朝胡玉清一阵点射。机关枪里的子弹先是击退蜗牛,然后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胡玉清涌去。

连吴汉成自己都没有想到,胡玉清就这样死掉了,死得那么突然,死得那么丑陋,因为迎面而来的子弹已经把他的身躯穿成了马蜂窝。

“爹,我终于替你报仇了,老五,我也替你报仇了。”

“汉成,真是太出人意料了,胡玉清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死了,我是在做梦吗?”小耗子说。

只见杨庆山一大步踏过来,踢了小耗子一脚,问他:“你感到疼了吗?如果你感到疼了,就代表你没有做梦,如果不疼,就说明你在做梦。”

“哎哟。”

在场的所有人都像被杨庆山踢了一脚一样,意识到胡玉清真的死了。于是,欢呼声、鼓掌声、尖叫声不绝入耳。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树倒狐孙散,胡玉清的弟兄们像见了鬼一样地飞跑。

老五挣扎着站起来,捂着已经满是鲜血的大腿说:

“四哥,你回来得真是时候,如果你再回来晚一点点,我就没命了。可是,你杀了胡玉清,只等于消灭了外敌,我们还有内敌——”

就在那时,老九也过来了,说:

“四哥,别让他们跑啦,快追,救老五的事情交给我吧。”

老九虽说是救老五的,可他却一个劲地凑到吴汉成跟前来,只见他掏出匕首,朝吴汉成的腹部捅去。

“大哥,当心。”贱人尖叫一声。

吴汉成扭头一看,才发现老九竟然下他的暗手。

“老九,你还是我的弟兄吗?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吴汉成一连串的发问令老九不知所措。

“我,我没有疯,我,我是你的弟兄,我,我想要你的命,不,不,我不想要你的命。”老九结结巴巴地回答。

“老九,你太令我失望了,你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一定不是你,因为你是我的弟兄,你放心大胆地告诉四哥,不要害怕别人的威胁,四哥保证你的安全。”

老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吴汉成,但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张小钱,惹得张小钱气急败坏。

“老九,汉成问你话呢,你不回答看我做什么?你别想陷害我。”张小钱接着说,“汉成,我实话告诉你吧,是老九的病犯了,→文·冇·人·冇·书·冇·屋←他犯病的时候动不动就拿刀杀人。”

“是吗?我过去怎么没有听说老九得了这种病。”吴汉成说。

“放你娘的臭屁,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是你张小钱指使的,敢做就要敢承认,做了却不敢承认,你还算是男人吗?”老五强忍着疼痛,站立起来。

老五还有个特点,他最反感谁说他有病,只要谁说他有病,他就觉得浑身被火烤一般,毛燥火辣。

“你才有病,明明是你指使我干的,你干嘛不承认,反倒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

“老九,你不要忘记了,这些日子来是谁养着你,让你吃饱喝足又快活,你怎么能够翻脸不认人,反而陷害我。”

“大哥,上次那件事情也是他指使我干的,还差点害死了你,现在李大佬还被他关在黑屋子里呢。”

扑通一声,张小钱马上就跪下了。

“汉成啊,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你饶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想当大佬吗,我把位置让给你,我让弟兄们都听你的,你说东就是东,你说西就是西。”

小耗子插话道:“不是大佬,而应该是头佬,这是张头佬死后弟兄们订下的规矩,谁杀了胡玉清,谁就当头佬。还有,你以为弟兄们都会听你的,你真是太把自己当人了,弟兄们佩服汉成,不是因为弟兄们听你的才这样的,而是汉成不光敢把日本拉下马,而且连胡玉清也杀了,他才是弟兄们心目中的英雄。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

“大哥,救我,我快不行了,我站不住了。”老五强忍着伤痛说,鲜血已经洒了一地。

“庆山、贱人,你们快来救老五。”吴汉成吩咐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接驾嘴码头帮的头佬,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只管吩咐我们就是了。”有弟兄说道。

小耗子又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有谁反对汉成当我们的有头佬,现在就站出来。”

吴汉成和背后的几十个北洋兵就扛着机关枪,谁敢来反对?所以,没有人站出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吴汉成以后就是我们的头佬,我们接驾嘴码头的头佬位置空了6年后终于不再空着了。”

可是,有个人站了出来。

“我反对。”

每个人都惊呆了。不仅因为竟然有人敢在几十挺机关枪面前公然反对吴汉成当头佬,而且还因为反对的人是接驾嘴码头帮资历最老的码头夫,和张楚才曾经情同手足。这个老人当时将近60岁,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是高寿,已经好多年不曾掺和帮内的事务了。正因为这个反对者的特殊身份,才使得他的话格外有分量,每个人都在用心地听,而不敢有丝毫不屑。

和别人相比,吴汉成则更加吃惊。因为反对者不是马志向,而是朱伯伯,这个对他宠爱有加的老计工。

“我已经多年不曾过问码头上的大小事务了,可是今天,我忍不住要说一句,让吴汉成当头佬,万万不可,他这么年轻,也没什么阅历,能够担当这样重要的位置么?汉成的爹吴天收和我也是兄弟,汉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是胜任不了的。弟兄们,我们是接驾嘴码头,不是硚口码头、小兴码头、十五码头这样的小码头,让汉成这样的年轻人来当头佬,别人岂不会笑话我们,是我们接驾嘴码头帮没人了吗?万一别的码头联合起来攻打我们该怎么办?”

老五有些不服气了,他好几次准备打断老朱的讲话,都忍了下来,此刻,他终于忍不住了。

“汉成打死了多少日本人,你知道吗?谁说年轻人不能当头佬,这规矩是你定的?”

每个人都为老五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们担心万一老朱发起火来,事态可不好控制,弄不好又成铸成一次内乱。可是,每个人都想错了,老朱不光没有倚老卖老,而且还非常和蔼地回答:

“你问的非常好,我既知道汉成杀了不少日本人,也知道这个规矩不是我定的,但就是因为汉成杀了日本人,而且规矩不是我定的,汉成才当不得头佬。”老朱布满皱纹的脸神采奕奕,显得底气十足。

码头夫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点头。

“老前辈,你在接驾嘴码头帮已经算是三朝元老了,最有威望,那你说该由谁来当头佬?我们都听你的。”有码头夫说。

“我算不上什么三朝元老,我只是老了,我说出来你们听不听是你们的事,但我还是要说出来。这个人既不是张小钱,也不是马志向,更不是吴汉成——”

“臭老头,别再放屁了,汉成带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打码头的,他不当头佬,谁也没资格当,如果谁想当,让他先领教领教我们的机关枪再说,如果他打胜了,我们不反对他来当头佬,如果他打败了,头佬的位置就是汉成的。”一个北洋兵说。

“听朱伯伯把话说完,朱伯伯,那你说谁来当头佬最合适?”吴汉成问。

“李大汉。”

既然老朱说由李大汉来当头佬最合适,吴汉成当然没意见。不光吴汉成没意见,大部分弟兄都没意见。于是,码头夫们欢呼起来——

“李大汉,当头佬,李大汉,当头佬——”

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李大汉在哪?”

然后,所有人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囔囔着。

“对,李大汉到哪去了?我们都已经好看时间没看到李大佬了。”

张小钱做了贼,他当然心虚。因此,在码头夫们一边倒向李大汉的时候,他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张小钱,你别想逃跑,你一定是做贼心虚,要不然,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逃跑?”

老九并不太笨,他也知道张小钱是个靠不住的主儿,于是在关键时刻倒了戈。可是,他也知道四哥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信任自己了,于是在几天后离开了接驾嘴码头。

“对,张小钱把李大佬绑了起来,关在花楼街上的一个小房子里,每天只吃只上一顿饭,而且,张小钱还对李大佬施加酷刑。”

“狗日的张小钱,你他娘的真不是东西,我们要新帐老帐一起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群情激愤之下,几十个码头夫一齐涌向张小钱,对他拳打脚踢。看来,这些码头夫把平时积攒起来的怨恨全都发泄到了张小钱身上,这人啦,还是得多积善,少积恶,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没有裁跟头的那天。

张小钱被打成了残废,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被打成残废以后,张小钱又被迫忍着伤痛带领着几十个码头夫来到花楼街,把李大汉放了出来。

当天晚上,李大汉在众人的簇拥下当上接驾嘴码头帮的头佬。

在当时的汉口,大码头头佬继位好比皇帝登基,是要举行大规模的庆典仪式的。码头夫们于是请来不少街头艺人,吹拉弹唱,敲锣打鼓,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汉成,你留下来欣赏别人的登基庆典吧,我们走了。”一个北洋兵说。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一起打码头的吗?怎么现在就要走呢?”

“我们的确说得好好的,可我们说好是来帮你打码头的,并且你还说不达目的不罢休,可是现在,反倒成了庆祝别人当头佬,我们当然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了。不过,你不想让我们走可以,你先把李大汉从头佬的位置上拉下来。”

“可是,他是我叔叔。”

“汉成,他们已经下定主意了,我们也拉不住,要走,就让他们走吧。”贱人沮丧地说。

吴汉成的心里凉了一大截。

就在这时,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了过来。

“汉成,你让他们走吧。”

“朱伯伯,你不让我当头佬也就算了,你现在却还来动员他们走,他究竟起的是什么心?是不是我一无所有了你就高兴了?”吴汉成窝了一肚子的气,现在终于找到了发泄机会。

“汉成,我的孩子啊,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我的话,孩子,朱伯伯不会害你的。”

“别人都支持我,就你反对我当头佬,现在,你又来动员北洋军弟兄们抛弃我,你这不是在害我难道是在帮助我?”

“汉成啊,你沉下心来想一想,你带这么多北洋军打码头,闹这么大的动静,日本人会不知道?照我看,不出明天,日本人就会来了,你打得过胡玉清,因为你有机关枪,可是,你有再多的机关枪,有日本人的机关枪多吗,有日本人的武器先进吗?朱伯伯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打过多少回码头,可是,我却活到了现在,我甚至一次也没有被打伤过,为什么,因为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不作无谓的牺牲。我的孩子啊,现在日本人正到处在抓你,你现在还不是日本人的对手,就像上次那样,即使你占了码头,日本人一来,你还是得乖乖地逃跑,要不然,你这条小命恐怕就不保了,为逞一时威风而丢掉性命,不值得啊。所以,朱伯伯现在就建议你回北洋军里去,那里比码头要安全,你不是要当头佬吗?要当就稳稳当当地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受日本人的怕。”

在吴汉成的所有弟兄中间,杨庆山算是最识大体顾大局的人。

“汉成,我看老朱说得非常有道理,即使现在占了码头,万一日本人来了,我们还是得逃跑,倒不如现在暂时回到北洋军里去,等局势更有利了,再回来打码头也不迟。”

非常极不情愿,但是在众人的劝说下,吴汉成还是回到了北洋军。

果然,在吴汉成离开的第三天,一艘日本兵船就停靠在接驾嘴码头。

这该如何是好?李大汉在心里打鼓,自己出去迎接吧,等于自投罗网,不理会日本人吧,日本人还是会上来。

“小耗子,汉成现在不在了,我只有靠你了,你脑袋瓜子机灵,你说该怎么办?”

“按照惯例,日本人到了接驾嘴码头,张小钱就亲自出来迎接,否则,日本人就会认为张小钱背叛了日本人,或者码头又被别人给占领了。我看,我们必须让张小钱出来迎接日本人,这样,日本就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了。”

张小钱身着长大褂,在小耗子的搀扶下沿着甲板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在小耗子的手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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