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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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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实际上,修建天津港一期工程的最终费用不过百万两白银。哪怕在多年后,武皇帝相继修建二期、三期天津港工程,花费亦不超五百万两。
当然,史学家并不是要赞美武皇帝的敛银子的本事。
天津港的招商之所以备受史学家的关注,其原因在于,大家数史学家愿意将这件工程,看作是武皇帝盛世,以及资本主义萌芽的一个极重要的标志。
并且,在武皇帝跌宕起伏的执政生涯初期,这笔银子,在很大程度上巩固了武皇帝的帝位。
这种说法,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可笑。但是,有时候,银子就是信心。
明湛举行了盛大的欢庆宴会。
此次宴会的菜单也在史书中有着详细的记载,因为实在太简单了,通共只有六个热菜六个凉拼,当然还有酒水果品管够。
虽然武皇帝非常富有,并且在日后,天下极其富足的情形下,武皇帝本身仍保持着相当节俭的美德,这也是武皇帝被称圣君的原因之一。
明湛的话是,“他们来,也不是为了吃朕这顿饭,意思意思就是了。”
明湛将宴会的时间定在晚上,他并不着急过去。如今他的身份去了倒叫众臣心生不自在,索性与阮鸿飞在卧室里说笑,“以后,我这腰杆子也能挺直了。”明湛有说不出的得意,尤其是自己枕边人儿是个大财主时,纵然明湛皇帝的身份也觉得自己有那么几分不自信。
阮鸿飞催债道,“欠我银子什么时候还哪,现在也不必哭穷说没银子了吧。”
“哪哪哪,哪个银子哪?”明湛死活不承认,小气巴唧吝啬鬼的模样,嘴巴死硬,“有证据吗?有欠条儿吗?我这银子,都是有用的。”
“明小胖啊……”阮鸿飞笑吟吟的盯着明湛许久,就是不说话。
明湛是个急脾气,接他话,“干嘛干嘛。”
“无赖啊。”
明湛脸皮八丈厚,刁钻的说,“可不是,你这大骗子,也就配无赖了。”
反正甭管阮鸿飞说啥,他是死都不会还银子的。且,明湛还死不要脸的说了句,“你的就是我的,我那是花的自个儿的银子。没听说谁花自个儿银子还要还的。”
阮鸿飞笑了笑,没说话,瞥明湛一眼,捡了本古籍闲翻起来。
90、更新 。。。
皇帝陛下还未到。
昭明殿里已极是热闹喜庆。
本来明湛刚登基;古人讲究“三年不改父道;谓之孝。”。明湛相当个性的是;他一上台;直接按自己规矩来。有人拿这话压他,明湛眉骨一动;两条小眉毛蹦起来,“父亡;三年不改父道,谓之孝。父皇好好儿在云贵调养身子呢,你们这是啥意思;咒朕的父皇呢。”
所以,皇帝要改规矩,群臣颇是无可奈何。
天可怜见,如今看来,皇帝陛下英明果决,天津港一事,不但未花国库一文钱,还成车的银子往国库里拉啊。
他家陛下不会是财神爷投的胎吧。
现在的臣子们大多是在凤景乾手下干过的,心中自然念的是凤景乾的恩德。可是,现在,他们也得公允的说上一句,明湛有着并不输凤景乾的资质。
此次天津港工程,即可看出明湛手段。
只是有一点,朝臣们仍是不大满意,皇帝陛下未免太拿女人当回事儿了。
这次工户的人唱主角儿,当然还有内务府的一干人等。
人家出工出力,朝臣们也得服气。
除此之外,其他三品以上官员来了不少,再加上朝中皇亲宗室有爵人家儿,济济一堂,相熟交好者,纷纷打着招呼说笑两句。
因皇上还没来,朝臣颇为闲适自在。
毕竟国库宽裕了,有钱好办事,他们心里盘算着需要用银子拨款的地方,开始琢磨选个适当的时机上本子要钱搞建设了。
本来大臣们都挺高兴,可是见着一个人,十之八九,那脸,刷的就耸拉下来了。
这人也不是别人,五品女官,吴婉是也。
皇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除了内务府的总管李诚啊,像魏子尧啊、沈拙言啊、徐秉忠啊、宋翔啊,都给弄来了,叫一干子老臣看的真叫一个不咋顺眼,接着心火暗生。
李诚,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原内务府总管在天津港招商时收受贿赂,被革职查办,明湛提了李诚上来。李城出身实在不咋是,他是帝都镇南王府大总管李明之子,早在明湛做镇南王世子时就在明湛身边服侍了,可谓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了,与皇上有交情,如今居从一品内务府总管之位,的确来的。
魏子尧也还好说,这位是承恩公的弟弟,工部员外郎。
沈拙言就只有个举人功名,尚无官位,倒是,此人有个淮扬总督的舅舅。
徐秉忠,这位还不如沈拙言呢,他连个举人功名都不是,秀才出身。知根底的都知道,徐秉忠这个秀才也是他爹给买的。没办法,人家爹是户部尚书。
以上三位,可算是官二代,人家朝中有人,这也没办法。谁要眼儿气,只得怨自己不会投胎了。
可是,宋翔原还有罪,如今功过相抵倒罢了,不过在内务府挂个七品小官儿,他有啥本事来参加国宴啊!
最招人恨的是一脸淡然的吴婉。
吴婉身着天青色五品官服,这衣裳原本普普通通,可是吴婉身量高挑,容色秀丽,竟衬得这身衣裳格外的多了几分味道。
当然,男人的官服与女人的颇有些不同之处。
吴婉这件官服还是明湛特意设计的,衣领袖口加了玄色的镶边儿,镶边上还有精致的缠枝莲花的绣纹。另外,下摆格外做成裙装的大摆。吴婉这样一穿,不说那些实在看不过眼的朝臣,沈拙言先惊成了呆头鹅。还是魏子尧格外掐了沈拙言一把,小沈举人方回过神来。
吴婉淡然的站在殿中一角,沈拙言过去与她说话,“吴大人,这些天瞧你都瘦了。虽说公事忙,也要注意身子才是。”
“谢沈举人关心。”
自从他表白心意,吴婉分外与他避嫌,以往还肯与他说几句话,现在有什么话都是派了宋翔来与他讲,许久不曾理会他了。如今吴婉同他说了这六个字,小沈举人如同被打了兴奋剂一般,顿时机伶抖擞起来,忍不住欢喜的翘起唇角。
这小子,也太生嫩了。魏子尧简直无话好说。
沈拙言正想着再与吴婉多说几句,就见一白胡子老头儿板着脸大步过来,一副要找事儿的模样。这老头儿不简单,身着正一品浅紫仙鹤官服,面色威严,后头还跟着几个高低不一的官员。
“此乃昭明正殿,女眷宴会于后宫昭穆殿举行,女官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欧阳恪直言不讳,冷面相问。
能来这里参加宴会的,除了特意点出的这几人,官职没有低于三品的。从另一方面说,能混到这种官位的都是聪明人,再加上吴婉于帝都早有名声,南丰伯府都在她手上讨不得便宜。除了欧阳恪出面相斥,还真没人来捧艮。
倒不是说他们就看吴婉顺眼,实在是吴婉太难相与,男人都有些怕她。
对于欧阳恪所问,吴婉面色不变,淡淡道,“本官奉圣命而来,若是这位大人觉得本官站错了地方,那就是陛下说错了。大人可去问陛下,是否将本官安排错了地方?”
沈拙言正追求吴婉而不得,荷尔蒙的释放会让男人做出许多冲动的事情来。就如沈拙言,虽然在林永裳看来沈拙言有些小白的地方,但是沈拙言来帝都这大半年,与魏子尧办了皇家报刊,过的平平安安、稳稳当当,这也算一种本事了。
若是往日,哪怕看不过眼,沈拙言真不是强出头儿当英雄的人。可今天,有人为难吴婉。
吴婉是谁,是他一心追求的女神啊。
当下,沈拙言就不高兴了,他直接插进吴婉与欧阳恪中间,当人不让的说道,“老大人,吴大人奉圣命参与了天津港招商事宜,于天津港有功。故此皇上赏了吴大人来此赴宴。就算学生无官无职,也蒙此圣恩,有此荣幸。在此大喜之日,老大人为难吴大人倒没什么,一时皇上来了,倒扰了皇上的兴致,就不好了。”
虽然沈拙言面对吴婉时总有些木讷,可是这一席话说的软硬兼施,很有些水准。
欧阳恪扫沈拙言一眼,没理会。对着吴婉冷哼一声,“牝鸡司晨,并非祥兆。”
吴婉冷声道,“这位大人年纪不小,不知可有儿女子孙?”
欧阳恪面露愠色,吴婉冷笑,“看来这位大人家里牝鸡也不少,倒叫她们司晨一个给本官瞧瞧。没本事就闭嘴吧。”
“端谁的碗,服谁的管!本官可不是端你的饭碗!你也少管本官站哪里!”
“本官能站这里就有本官能站在这里的本事!”
吴婉说一句,欧阳恪脸色便怒上一层,待吴婉话音落地,欧阳恪气的眼瞅就要厥过去了。
王叡安年轻些,急忙扶住欧阳恪,训斥吴婉,“你这妇人,忒不懂规矩。欧阳大人乃正一品礼部尚书,你即便能在这殿中有个末位,也当知道敬上尊老之礼吧!”
吴婉轻飘飘道,“这位大人过来也不自我介绍一番,劈头便对本官无礼,本官自然不知这位大人何官何职何等供俸。”
王叡安一甩袖子,扶着欧阳恪就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吴婉哼一声,“有本事,当着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说这句话去吧。”
左都御史王叡安,靠骂人为生的家伙,竟给吴婉噎个死。
徐叁与李平舟过来说和了一番,这才没吵起来。
因实在吵的热闹,且女人的声音与男人完全不同,极具穿透力。宋遥亦不着痕迹的瞧了吴婉一眼,不禁暗叹:如今帝都的女人越来越厉害了。
他押解哈木尔回帝都,虽还在假期间,有此盛会,他又是热门人物儿,明湛就点了他的名。宋遥算是新贵,如今刚升了三品,年纪既轻,又无婚配。以往别人还嫌他没爹没娘家资不丰,等闲高门大户瞧不中宋遥。
如今宋遥立了战功回来,又来参加国宴,朝中大员时不时的就往宋遥身边儿转一转,说上一二句鼓励的话,问一问他的家门啥的。
把宋遥吓的混身寒毛直竖,生怕给哪个大人相中,还得想法子回绝,怪得罪人的。
帝都女人这样厉害,一品尚书二品御史都要在女人跟前吃排头,哪个敢娶啊!
皇帝带着杜若王,起驾至昭明殿时,并不晓得这里已经吵过一场了。
明湛一来,朝臣各归各位,按着品级次序整齐的行过礼数,免礼平身后。明湛笑道,“今天津港建设,工部居功甚伟,内务府相与辅助,各部衙司配合,方有今之成绩。朕心甚慰啊。”
李平舟是工部尚书,天津港的事工部自然出了不少力气。就是李平舟也忙了不少时日,但凭心而论,开始他并不赞同建设天津港。
倒不是李平舟真就脑袋榆木,不通政理,实在是朝中没这份儿银子。
朝廷日子过的紧巴,明湛刚刚登基,恩泽天下,连税都免了三成。本就收入锐减,哪个还有银子建啥天津港。
明湛力排众议,方有今日。如今明湛却将工部功绩摆在头位,李平舟老脸发热,忙起身道,“臣之本份,安敢居功,全赖圣君恩泽。”
总之朝臣与皇帝陛下各自恭维一番,宴会才开始。
宴中有歌有舞,经欧阳恪在吴婉跟前碰了个头破血流的大钉子,又逢喜事,群臣非常默契的没有提吴婉同宴一事。其一,这明显是皇上的意思,这会儿说必定会扰了皇帝的兴致,御前落不得好儿。其二,吴婉真不是好相与的,她又是个女人,赢了她没啥光彩,输给女人,就丢脸丢大发了。
瞧欧阳大人就知道了。
吴婉就这样平平静静的度过了自己的第一次国宴。
后宫的宴会自然由卫太后主持,太皇太后挂名儿。这同时也是青鸾公主第一次在帝都上流社会露面,在阮晨思过逝后,青鸾公主做为明湛后宫唯一的妃嫔,备受关注。
青鸾公主生的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大家关注的也并非她的相貌,而是有不少人想,“皇帝陛下这样克妻,这位公主还能够顽强的活着,实在是太难得了。”
宗室女眷中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襄仪太长公主。
这位公主殿下实在是德高年韶,太上皇退位,她成了现任皇帝的姑奶奶,自然更上一层楼。只是朝中也从来没出过比大长公主更高官阶的公主,明湛别出新裁直接定了太长公主的封号。
明湛在登基时给襄仪太长公主封号时曾十分坏心眼儿的想过,这位襄仪姑奶奶身子瞧硬朗的很,若是再活二十年,到时候也不知道新皇给加封什么尊号了。
襄仪太长公主挨着太皇太后坐,两位老姑嫂在一处儿,倒是说得来。
主要是襄仪太长公主对于卫太后实在是敬谢不敏,这叫个什么女人哪,自己丈夫在云南为王,她就火急火燎的跑帝都来做皇太后。以后景南若是来帝都,俩人如何见面,如何见礼,都是麻烦。
再者,当初襄仪太长公主的女儿安悦公主原是死活要嫁凤景南的,襄仪太长公主也瞧中了凤景南这个俊女婿,结果就被卫太后截了和儿。
还有,襄仪太长公主与自己的同胞弟弟仁宗皇帝的发妻方皇后,那是死不对眼。而卫太后幼时失母,抚于方皇后膝下。
反正,新仇旧仇,种种恩怨加起来,襄仪太长公主对于卫太后那是没有半点儿好感的。
当然,只要卫太后不是小M,她也不能对襄仪太长公主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
卫太后是个讲究实际的人,如今做皇位的是我儿子。襄仪太长公主于她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只要襄仪太长公主不要招惹她,她也不会与个老人家过意不去。
卫太后自认是个有心胸的人。
奉承卫太后的人自然不少,这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另外,似几位长公主,也有人奉承。
再有就是青鸾公主,这是皇帝陛下唯一的后宫。虽说皇帝陛下有些克妻的嫌弃,不过如今后宫只余青鸾公主一人,还是颇让人艳羡的。
卫国公夫人就笑,“贵妃娘娘这支凤头簪可真是精致巧妙,尤其这颗垂珠宝石,这样的上品如今很难得了。”
青鸾公主浅笑,“夫人过奖了,说起来,还是陛下寻来给我的,我以往在西藏王宫,只有我父王的王冠上才有这样大的宝石呢。”
卫太后听到青鸾公主的回答,暗中有几分满意。
庆国公夫人笑,“贵妃娘娘刚来帝都不久,可还适应帝都饮食气侯什么的?”
“我尝了帝都不少美食,偶尔还能指点着侍女们做西藏的吃食呢。帝都的食物有帝都食物的美味,西藏的有西藏的好处。”青鸾公主温声道。
庆国公夫人对卫太后道,“太后娘娘有这样温柔知礼的儿媳妇,真是好福气。”
青鸾公主笑道,“能给皇帝陛下为妃,是青鸾的福气。”
卫太后赞许道,“青贵妃虽非天朝人,知书识理,正是皇上的贤内助呢。”这算是对青鸾公主的表现点了头,卫太后的眼睛落在庆国公夫人身上,笑道,“说起来,我与夫人也有些日子未见了。听说前些天夫人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庆国公夫人笑,“谢太后娘娘挂牵,臣妾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卫太后叹道,“当年仁宗皇帝时,姨母在宫里举行赏花宴,我与夫人年纪相仿,常在一处说笑玩乐。现在想一想,昔日的姐妹们也都已为人妻为人母为人祖母者,散于四方,等闲不得一见。”
庆国公夫人叹,“是啊。”复又笑道,“太后娘娘国母之身,想见谁,召回来一见,也是咱们的福气。皇上侍您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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