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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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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孝良暗暗点头,班廷这一年多来成熟了,应该说他更具备战略眼光,并且敢于冒险。而孙家钰则稳健有余则进取不足,他这个特点也是所有传统的国商人所具备的通病,他若此刻仍旧掌舵奉天良大,断不会做出如此决定。
这种生产建设的议题,尹呈辅、李五一等一干军人一窍不通,只能大眼瞪小眼干巴巴的听着,而王怀事身为绥东第一任市长,对于经济建设是责无旁贷的,他咂咂嘴说道:“首先,确定一下东北公司的经理吧。”
吴孝良笑道:“我看东北公司经理一职非布川兄莫属,布川兄以绥东市长之职兼领东北公司经理,全权负责绥东经济建设。”
东北公司第一任经理便由吴孝良一锤定音。如果此刻有外人再此,定然会笑话,在座各位痴人说梦,放眼这个简陋的会议室,四周墙壁都是原木干草与黄泥垒成,出了门便是荒地雪原与密林,一片萧瑟凋敝之象,却偏偏这几个人兴致盎然的指点着江山,仿佛他们所说的一切已经近在眼前一般。
第二天班廷匆匆告辞,返回东宁搭乘火车回奉天,准备立刻启动他的奉天良大绥东分公司计划。
关于吸引人口的问题,白俄境内便交给了马开山的马帮商队,这些消息从他们口传出,往往比北洋政府的政令更容易使人信服。王怀事还建议道:“旅长,我看咱们在吸引人口上不应该仅仅只局限于东北一隅,山东、河南等地人口众多,又连年遭灾,我们去这些地方招募流民,承诺解决工作岗位,分配土地一次吸引他们来此定居,定然会大有斩获。”
王怀事这个提议说到吴孝良心里去了,在充实东北人口的策略上,历届政府基本上都是实行这种方式,尤其在他前世,新国成立以后,在山东等几个人口过剩的省份招收了大量的盲流与失地农民,以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纪东北人口十有**祖籍皆为山东河北,而超过一百年的原住局民则少之又少。
“好,这个事情,就交给天津的孙家钰来操办!”大家虽然没见过孙家钰其人,却也是大有耳闻,最近几次物资便是他由天津筹备发来,据说此人家经营钱庄,在奉天那可是富甲一方的豪商。
章程议定后,东北公司木材经营局的选址便被提上日程,马开山回东宁后,物色了不少经验丰富的伐木工人送到绥东。
选了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吴孝良则与王怀事带着李五一等人在伐木工人的引领下,一头扎进了附近的林子里,他们这一次是要确定东北公司木材经营局的采伐地点,绥芬河流域一带的树木主要是以落叶松为主的针阔叶混交林,而落叶松通常树干笔直,枝少而叶稀,采伐难度低,成材率很高。
他们沿河而上,时间进入三月底,茫茫大雪仍旧没有一丝开化的迹象,王怀事有些沮丧。
“这封山的大雪不知何时才能花开,咱们绥东的木材经营局不知又要被拖到何时才能投入生产。”
伐木工人个子不高的一个年人笑呵呵回答道:“东家,放木头,还就是冬天大雪封山时放的痛快,打比方说,今日这楞场定下来,明日俺们爷们就可以开工放木头。”于是他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东北伐木的掌故。
王怀事从小生长在北京,当然不了解北方生产活动的时令,一厢情愿的以为但凡生产都得春暖花开后才可以进行。其实,在东北入了冬才进入采伐木材的旺季,夏季雨水充沛草木繁盛,使得采伐极为困难,而入了冬便不同,草木皆枯,树干水分减少,更加易于砍伐,这些客观条件都造成了伐木这个工种冬季采伐;夏天放排的独有工作方式。说来寥寥数语,但其艰辛,却难以想象,伐木工人每年冻伤饿毙者更是不胜枚举。
王怀事听那年伐木工人讲完了这些掌故,一阵唏嘘:“我自幼贫寒自问尝便人间苦处,今日听了你老哥一席话,才觉我等坐于暖室之不知劳作之苦啊!”
年工人摆摆他那双粗糙干裂的大手,又连连摇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哪里苦呀,俺们常年这样都习惯了,只要媳妇孩子别跟着受冻挨饿俺就知足!”
吴孝良听后心也是一阵感慨,百姓们的要求并不高,无非是一亩地二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生活,可叹泱泱华大地的父母官们又有几人在意这些子民的感受了?从央到地方,政客军阀们无一不是为了自家的荣辱,出卖着,鱼肉着他们!
那工人显然是这群伐木工的头目,不时指指点点与手下人商量着什么,逐渐引着大伙朝地势更高的密林深处走去。
第102章 意外的剿匪
林子越走越密,踩在雪上的咯吱声,似乎都带上了回音,吴孝良陷入沉思,王怀事则沉浸在即将财源滚滚的憧憬,而警卫已经提高了警惕,据说,东北盛产的资源其有一样便是土匪,并且彪悍无比,敢于和任何人叫板。
枪声响起,警卫们一颗悬起的心反而落地,终于不必提心吊胆,该来的就得早点来,不上不下的悬着才是最令人难受的。吴孝良和王怀事已经身经十数场恶战,哪里还会怕这几声枪响,吴孝良抽出腰间枪套里的勃朗宁m1900手枪,打开保险,将子弹上膛。与此同时王怀事也完成了同样的动作。几个伐木工人,则显得十分从容,王怀事很奇怪,平头百姓最怕的便是土匪官军,如何枪声这样近他们还不动声色?
“老哥,那面有土匪,你们不怕吗?”
“怕个甚?他们虽然是土匪,亦有道,他们很少祸害本乡本土的相亲,倒是你们官军要小心了,如果逮住不死也得扒层皮。”
王怀事哈哈笑道:“老哥说笑,我绥东军虽不才,但却绝不会怕了土匪。”
伐木工头头仍旧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也不多做争辩,和长官整编哪能有好果子吃呢,还是见好就收吧。
“啪——,啪啪——”
听枪声已经近在眼前,大伙已经能够听到,土匪的吆喝声。
警卫请示道:“旅长,咱们如何处理?”通常警卫们遇到这种情况长官都不会逃脱两种命令,一是严密监视,坐山观虎斗;二是积极进剿,抓捕归案。以他们对旅长的了解,他多半会下令,抓捕土匪。
果然,吴孝良命令道:“五一,你领几个人去前面堵截,剩下的跟我去抄他们后路。”再次回东北,土匪给他的感官十分恶劣,先是物资被土匪劫走,然后是与俄国鬼子勾结。他看了眼几个冷眼旁观的伐木工人,对他们说:“老哥几个,你们在这里躲上片刻,我们剿了匪在出来。”
吴孝良这话说到一半,心已经拔凉。伐木工人眼睛里有幸灾乐祸,还有几分怜悯,也许在他们的眼里,绥东军这几个人已经成了死人。说到底,百姓们还是对政府抱有深深的敌意,其实这也不怪他们,从前清开始,政府何时将百姓当人对待了?都是任意掠夺、鱼肉。
几个身穿翻毛狐狸皮短袄的汉子从密林伸出奔出,为首一人看到眼前几个人显然吃了一惊,端起盒子炮威胁道:“都老实点,要不老子崩了你们。”
伐木工顺从点头,“英雄尽请自便,俺们不过是伐木工人。”
几个土匪一看就是平常跋扈惯了的,上前便要搜几个人的身。由于遭遇突然,吴孝良他们并没有将枪露出来,刚要发动,后面枪声又急促的响了起来,几个断后的土匪慌慌张张跑过来。
“不好,那帮瘪犊子火力太猛,咱们扛不住,别墨迹了,扯乎。”
几个人不理吴孝良他们,转身便要走,吴孝良掏枪射击,六个人全部右腕枪,盒子炮纷纷掉落在地,哀嚎咒骂之声顿时响起。
伐木工看的目瞪口呆,这长官年岁不大,瞅着随和的很,怎的出手如此狠辣,枪法又准的出奇。王怀事与李五一均没见过吴孝良枪法,也惊叹不已,原来旅长是真人不露相!
警卫们三下五除二将几个人捆了起来,拉倒一旁。吴孝良立即命令道:“大家隐蔽,后面还有一股土匪,一定要活捉他们。”
对于这些送上门来的土匪,吴孝良不想简单的枪毙了事,由于有了在在绥东开辟商路的打算,剿匪马上就会被提上日程,而这些土匪就是最好的情报来源,他们的出现简直太及时了。
刚刚隐蔽好,密林里一下子就冲出几十个土匪,吴孝良反倒不能贸然下令进攻,他们满打满算战斗人员才六个,胜算并不大。
土匪来到刚刚战斗过的地方,很快便发现血迹,追击的目标突然消失,使得他们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头目摸样的人很谨慎,尽管发现了蜿蜒向别出的脚印,仍旧没有贸然下令搜捕。
“二当家,咱们怎么办?这帮瘪犊子好像在这里和人打过一仗。”
“快藏好,有危险。”头目终于,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但为时已晚。
枪声响起,他只觉得右手腕一痛,盒子炮脱手,鲜血淋漓,不由得惨叫了一声。众土匪们不明虚实,吓的都原地趴下,有胆小点的更是朝密林里胡乱放起了枪。
王怀事看到这些人聚在一堆,有点遗憾,如果此刻有门步兵炮,一发炮弹就能将他们全部解决,不过旅长有令要抓活的,但他们只有六个人,该如何抓呢?
绥东军刚刚歼灭白俄的阿法纳耶夫旅,士气空前膨胀。他们只有六个人,王怀事担心的不是如何逃走,而是怎样才能活捉,通过这一点绥东军自信之强,足可见一斑
吴孝良又是第一个开枪,他可不想白白放走这些上好的情报来源,扣动扳机,又是枪枪打手,竟吓得土匪们不敢抬枪。
后出现的土匪们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对方突然有人喊话:“对面的听好了,绥东军奉命剿匪,想活命的五分钟内,放下武器投降。”
他们不敢随便动作,但也不能几句话就吓的投降,否则以后被人看轻不说,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吴孝良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投降,喊话只是心理攻势之一,他见土匪又有人贸然爬起来射击,便又是一枪,对方手腕爆出漂亮的血花。
王怀事担心他们识破虚张声势反扑,就自己这几个人还不够那群土匪塞牙缝,爬上到吴孝良身边,低声问道:“旅长,现在怎么办,万一那帮子土匪发现咱们的虚实,可就危险了。”
吴孝良头也不回的答道:“沉住气,只要我们不逼迫的太紧,他们不敢。”他当然也怕土匪们不要命的反击,但现如今形势已经骑虎难下,容不得再有半点分心。
第103章 被俘
吴孝良将一把勃朗宁m1900当成了狙击枪,只要露头就是一枪,没几分钟土匪们竟然几乎人人带伤,警卫看的目瞪口呆,心道:旅长有这伸手还用我们保护吗?
随时悬在头上的死神子弹,不知何时就能爆掉自己的头,这种强大的心理压力让这些土匪们瞬间崩溃,纷纷高喊:“俺们投降,别开枪,别开枪……”
李五一趴在雪窝子里喝道:“你们把武器都扔出来,再说投降。”
对面便陆陆续续的将枪和砍刀扔了出来,两个警卫则上前去,将武器通通捡起,扔到远处的雪窝子里,然后又端起花机枪,命令土匪们围城一圈,手抱头蹲在地上。
土匪们见这伙人只有六个人顿时傻了眼,兄弟们放手一搏未见起能败的这样惨,今日之事说出去哪还有面目见人。有人稍有异动李五一便一脚踹过去,一顿拳打脚踢,片刻功夫便给治的服服帖帖。
其一个被叫做二当家的土匪不忿,恨声道:“要么你们现在就杀了我们,要么就放了我们,否则等大当家来了,你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话毕,相煎尾部穿着火花,窜上天空,瞬间爆裂,变成点点火星散落消失。
不用问,响箭一定是这伙土匪联络同伙的信号,土匪二当家哈哈大笑:“大当家率兄弟们就在附近,马上就到,你们还不逃命去吗?”
吴孝良笑了,问道:“二当家,你几时见过官军怕了土匪的?”
话音未落,大批土匪从密林里钻了出来,俄国造指向众人,两个警卫端着花机枪进退不得,那几个伐木工倒是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好像土匪赢了官军才是天经地义之事。
形势***,先前手腕受伤的二当家跳起来,来到吴孝良面前;一把抽走了他的勃朗宁m1900,嘲笑道:“我的官老爷,如今你怕不怕啊?”
吴孝良心苦笑,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失悔自己大意,没多带些人来,让土匪有了可乘之机。
二当家奚落了吴孝良一番,就去将先前他们追击的那伙土匪提了过来,左手握枪,用受伤的右手拉动勃朗宁m1900套筒,显然他的右腕并没有伤到骨头,子弹顶上镗,对准其一人头部扣动扳机,尸体扑倒在地,接着如法炮制将其余土匪全部就地正法,顷刻间雪地上便一片血红,血腥味弥漫,伐木工惊的阵阵作呕,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吴孝良心下大骇,这二当家杀人不眨眼,自己落在他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一个年龄偏小的警卫,竟然吓的尿了一裤子,呜呜哭了起来。
二当家踹了那哭鼻子的警卫一脚,骂道:“瞅你那几把熊样,还不如娘们……”
随即又命令手下喽啰:“去把那个领头的官绑了,带他去见大当家可是大功一件。”
小喽啰可就没二当家哪般只是嘲笑几句,他们早就憋足了劲,上前去将吴孝良按倒在地,用麻绳狠狠捆了起来。王怀事也一样狼狈不堪,大骂土匪:“你们胆大包天,敢抓军官,就不怕被剿了?”
吴孝良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这个二当家没向处置第一波土匪那样把自己给枪毙了。他暗暗发誓;此后无论到哪里都要带足了卫兵,不可自蹈险地,否则幸运之神不可能永远眷顾自己的,这次在家门口当真是大意之极。
二当家又来到吴孝良面前,冷冷的盘问道:“说说你们是谁吧?别死了以后连名都没留下。”
那个吓哭的小警卫听土匪头子如此问大嚎起来:“二当家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
王怀事虽然也心惊骇不已,但他却知道不能堕了绥东军的威风,斥道:“看你那点出息,绥东军没你这种软蛋!”
小警卫听王怀事骂他,竟然收起了哭声,但仍止不住在抽噎。
吴孝良当然不能报出自己的本名,随口道:“我乃绥东军骑兵连连长路子铭。”说着一指王怀事道:“他是副连长,钱铭钧。”
一个伐木工却插嘴道:“二当家,他撒谎,这人是个大官,那些当兵的都叫他旅长!”
伐木工头头吐了他一口,喝道:“老四闭嘴!”显然他对自己这个兄弟极为不满,虽然他也看不上官军,但总觉得出卖人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二当家目光一闪,脸现异样,左手一拳打在吴孝良肚子上,疼的他直冒冷汗,身子不由自主弯了下来。
“他娘的,敢不老实,再偏俺,俺就让你下去和他们作伴去。”说罢一直地上那几具被爆头的尸体。
然后一挥手。
“押走!”
吴孝良被带上头套,走了多半天被押上一座不知名的山,被单独塞进一个棚子。
只听土匪们说笑着:“这回是哪家大户的肉票?”
“嘿嘿,俺跟你说,你可得保密,这事二当家不让嚷嚷出去。”
“放心吧,俺就不是那多嘴的人,快说,快说,别墨迹了。”
“这个可是那绥东军的旅长……”
“啥?谁,谁,谁?”
土匪显然不敢置信,绥东军上个月全歼俄罗斯远东第一旅,并俘获其指挥官阿法纳耶夫少将,这样一支劲旅的长官怎么可能被逮住?
“当然是真的,这事千万别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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