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爱一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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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做尽一切。但我更加想的是，挽回我和周子的感情，挽回我们的婚姻。
　　我不怕周子不肯妥协，我需要的不是谁的妥协，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乐观起来。
　　七月初的时候，琳的孩子终于出生了，是个女孩，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康桥并不在，琳抱着孩子，俨然一个小妈妈的样子。
　　琳的孩子很漂亮，皮肤很白，像琳，五官更多的是像康桥。
　　琳抱着她，好像总也看不完，这是年轻妈妈的通病，我知道。
　　这样的画面，不知道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多少次，我甚至刻意抑制自己不要去想，但经常还是在这样的梦里醒过来。
　　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快要两个月。我甚至经常想着给他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从前我一直以为，这件事应该是我和周子一起，甚至是一家人一起，其乐融融地商量，如今我却不得不一个人偷偷地去想。
　　想不到，我的第一个孩子，全世界都不欢迎他。
　　我又能怎么办呢？
　　第二节
　　“姐，来啦？！”
　　“姐，你好久没来看我啦！”琳打断我的思绪，看得出她现在很幸福，甚至是有一些兴奋。
　　我不想去扫她的兴致，只好强装开心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漂亮！琳，像你！”我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儿，滑滑的，嫩嫩的，多么可爱的一个生命，她就这样顺利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是吗？我觉得她更像康桥一点！”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快了……”我分明看到琳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愁云。
　　“怎么了？”
　　“没事！我和康桥正准备呢！”和琳相识这么久以来，琳说谎话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看我。
　　“说谎。”
　　“姐，没有，真的……你别瞎想。”
　　“那康桥呢？”
　　琳别过头，不再看我，我的心里已经猜出八九分了。
　　“你不说算了，我也不问了。”
　　“姐，你别生气！”琳赶紧看着我，一脸焦急的样子。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是说你不想说的话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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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沉默了很久，我也没有说话。我知道，琳此刻的心情一定复杂得很，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必去猜。
　　“姐，他走了。”
　　“什么？！走了？他去哪儿了？你现在这样了，他居然走了？我一直觉得这个男人不靠谱，但我没有想到他有这样不靠谱！”我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琳还在病床上，女儿生下来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就迫不及待从琳的身边撤离吗？
　　那当初的温柔岂不是虚情假意？这又是为什么！
　　“姐，你别怪他，是他的家人，他的妈妈。”
　　“琳，你老实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他的家人说有急事，他跟我说了，就回去了。”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没有，他说尽快。”
　　“你相信？”
　　“姐，我信！”琳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不止是要我相信。
　　“那这么多天，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什么都没有交代吗？”
　　“不，他留下了他房间的钥匙。”琳说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一点点表情，但我知道，这么多天，她该痛的都痛过了，所谓的坚强，不过是疼到麻木。
　　我们都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只是琳不说，我也只好假装不知道。
　　琳同我一样，始终是倔强的。
　　这种倔强与生俱来。
　　我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叫荆棘鸟，它没有脚它的一生都在飞翔，不停地飞，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没有人看到它疲惫的时候，直到有一天它停止了飞翔，就是死亡的那一天。
　　我和琳，都是在风里飞翔的无脚鸟，宁愿飞累了睡在风里，也不愿意找个温暖的角落抖落一身风尘。
　　第三节
　　我们又开始相依如命。
　　这个世界，又还有什么比两个人的体温更教人觉得温暖的呢？７４度的体温，还敌不过一杯热咖啡，但两个女人在一起，能够掩埋一切令自己寒冷的过往。
　　每一个人不过的地上的一颗浮尘那么简单而已。
　　在琳住院的那些日子，都是我陪在她的身边，我们不提康桥，不提周子，不提过去。
　　我越来越能够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轻轻的细微的生命力，琳的孩子也一天天地长大、好看起来。
　　我还是一样，每天例行公事一样回家吃饭、睡觉，第二天到医院里陪琳。
　　婆婆也渐渐开始不再挑剔我，想来大概是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也渐渐觉得无味了。
　　周子曾试图挑起我们的话题，但被我冷漠地挑开了。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那样做。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再怎么痴心痴情的女人，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最终也会疲惫的吧。
　　何况我并非一个纠缠感情的女人。
　　我每天回家，跟周子睡在同一张床上，有时候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入眠，我开始看得很淡了，这样的生活，波澜不惊，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和琳过得很开心，至少表面如此。


第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1…4…2　11：14：13　　字数：2290

　第一节
　　琳出院后，并没有搬回康桥给她留的那间房子。
　　因为我和琳一致地认为，康桥想用一把钥匙买回欠琳的这些年的青春以及爱，远远不够。
　　何况，让琳住在他的屋里，难免要睹物思人，我不放心。
　　还好原来我们租的那个房子一直空着，我便带琳重新搬了进去。
　　仍然是以前的摆设，熟悉的气息，窗台上的那盆二月兰被房东打理得很好，依然飘着淡淡的清香。
　　我和琳看着彼此，会心一笑。
　　没有想到闹了半天，惹出来这么多的闹剧，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琳需要上班来维持她和孩子的家用，小孩还只不过一个月，琳又实在不忍心请一个保姆照顾她。
　　后来我们决定，让琳带着孩子到花店里来，我和她可以相互照顾孩子。
　　我们以为，一切大概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我们都渐渐开始接受这样的生活，接受两个女人互相依赖的日子，我渐渐懒于回家，懒于面对公公婆婆、面对周子。
　　直到临近八月的某一天，我同往常一样回到家，同往常一样吃过了晚饭，洗了澡，正打算睡下，就看见周子坐在电脑面前写博客。
　　周子背着身，甚至没有看我，只听见他的声音自那边传过来：“浅，咱们别闹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句话，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几乎击败了我心底所有的防线，我想过要和周子就这么老死不相往来地过完一辈子的，尽管这种想法很可笑，但我真的想过，这样我至少还没有琳这么惨，表面上我还有个家，我将有一个孩子，尽管所有人都不欢迎他的到来，但我会爱他。
　　我真的这么想过。
　　但只是周子这么一句话，我才明白之前所有的设想所有的可能都只是假设，仅此而已。
　　这个男人，他始终还是我的男人。
　　在他低下来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能力对他说“不”。
　　“周子……”
　　“浅，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回答我好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自从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这一点请你一定相信我。”周子顿了顿，“我原本以为，我们不需要一个孩子，因为我们有了周一翔，而且，爸妈也不同意再要一个，因为，我们一家人欠谢芳的，我们还不清。周一翔已经没有妈妈，我们不能让他受到一点点歧视……”
　　“浅，我知道我这样说，对你很不公平。这么多日子以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而正是因为你太善良，当初你选择了跟我在一起。浅，不要否认我，你其实从未爱过我……”周子的话让我一瞬间眼泪落了下来。
　　“周子……”
　　“我没有奢求过这一点，我对你说过，这不重要。但我爱你，浅，我知道你心里有许许多多疑惑，许许多多委屈，我爱你，尽管我从来都不对你说。”
　　“因为爱你，我明白了，你有多么想要有一个孩子。”
　　“别说了，周子……”周子的话，让我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我站在周子面前，感觉自己已经透明，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一直都不是冷漠，原来在我心里没有的爱，只是因为我没有爱。
　　“这个孩子，咱们要了。”周子的话斩钉截铁，眼睛一直看着我，我明白，周子此刻是认真的。
　　我抱住周子，突然间有种抱着全世界的感觉，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幸福。
　　原来幸福是误解、冷战，加咸涩的泪水。
　　“浅，我会是一个好爸爸，相信我。”周子坚定地对我说。
　　第二节
　　这一晚，我们都没有睡着。
　　“你还没睡吗？”
　　“没。”黑暗里，我们聊着天。
　　“在想什么？”
　　“没有……”
　　“担心爸妈那边对吗？”
　　“嗯，浅，明天好好跟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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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子就起来了，平时这个时候，都是婆婆起来做好早餐，再到房里叫醒我们的。
　　今天我早早地准备了一家人的早餐，又到婆婆房间喊醒婆婆，接着帮周一翔穿好了衣服。
　　一家人才坐下来用早餐。
　　周子朝我点了点头，我也看着周子，示意他我明白他的意思。
　　“妈……”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嗯？”婆婆停下碗筷，“有事吗？”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我小心地看着公公婆婆的脸色，公公好像还没有什么事，只是婆婆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比六月里的天气变化还要快。
　　“这件事不要再商量了，没有必要，周子，难道你就忘记谢芳了吗？”婆婆似乎并不想理我，而是转头看向周子。
　　“妈……”周子看了看我。
　　“看她干什么？我是问你！”婆婆使劲拉了拉椅子。
　　“妈，我和浅爱商量好了，我们打算要一个孩子，但是，妈，我发誓，我们都会对翔好，妈，请您相信浅爱不是那样的人……”
　　周子还没来得及说完，婆婆的话声又想起来，语气里都是愤怒。
　　“当初谢芳走的时候，你记得你说过什么了？谢芳是一个多好的媳妇儿……”
　　“妈，您别再提谢芳！”周子好像火了，语气重了起来。
　　“怎么了？还提都不能提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么大声跟我讲话！”
　　“周子，怎么说话的？”是公公的声音，公公朝周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见好就收。
　　但周子显然不买他的账。
　　“您现在知道说谢芳这好那好了？当初是谁处处与她为难的？你不要总以为谢芳是因为我而死！是，我是不爱她，但我知道什么是责任，我娶了她就会负责到底！还不是您老人家处处对她挑剔，横竖看她不顺眼？！”
　　婆婆已经被周子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扯了扯周子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但显然周子这次是气大了，看的出他忍耐了很久。
　　“这么多年，我该忍的我都忍了！为什么？我不想跟你们闹！是，我不是您亲儿子，您亲儿子是安海！您以为我不知道呢？您这么多年处心积虑，不就是担心我将来继承我爸那破公司吗？我原本就没打算要他，您爱要要了去！谢芳那次，我们结婚是你逼的，离婚也是你逼的，所以谢芳才不得不以自杀来表示她的抗议！凭什么你可以这么主宰我的命运？好，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就不提，现在你还处处阻挠我跟浅爱，您安的什么心哪？啊？您就巴不得看着我不好是不是！”
　　周子说完就甩袖离去，一桌子的人，已经哭的哭，气得气，婆婆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了，周一翔看见这种场面，也吓得哭了，公公被气得直拍胸脯，还不得不一边安慰婆婆。
　　饭桌上一片狼藉。
　　显然，这一次本来是要商量孩子的事的，最后商量不成不说，还把整个家闹得一团糟。


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1…4…3　12：46：38　　字数：2042

　第一节
　　追随周子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周子，我四处找他，穿过一条街，才在离家很远的一座桥上找到他。
　　周子站在桥上，望着桥下的樟江，樟江贯穿了整个Ｙ城，这个季节看樟江更加是尤其地美丽动人。樟江因江边成排的香樟树而闻名，香樟树一年四季给这个城市带来活力，而这个季节的香樟树尤其地香气扑鼻，站在这样的地方，纵然你的心里有千般思绪，也会不知不觉一扫而光。
　　周子靠在桥的扶栏上，似乎是在这样的空气里陶醉了。
　　“很美！”我不由地赞美了一句。
　　“嗯。”周子看了看我，脸上的愁云还没有消去，他用大手搂住我的肩膀，“浅，不要说话。”
　　我听从没有再说话。
　　今天的争吵令我明白了一切，原来周子并非像他说过的那般过得好，我早该想到了，一个这样的家庭不会像周子所说的那么轻松简单，周子所谓的和他妈妈相处得不错，也都是表面的，周子从来不会对谁提起自己的事，那些委屈，这么多年，他便是那么咽下了。
　　谢芳的死，更加是周子心里的痛，我一直以为真如周子所说，谢芳是因为忍耐不了周子对她的挑剔而自寻短见，原来事实也并非如此。
　　我突然对婆婆在结婚那天对我说的那一句话深刻理解了，我的婆婆，周子的妈妈，不，准确说是后妈，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我没有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至少这一刻开始，我确定周子是爱我的。尽管他一贯冷漠，什么也不肯对我说，在我面前的周子，也一直是坚强的，但我知道，在周子的内心里，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周子的隐忍，统统埋在那样一个角落。
　　我走进了这个男人的心里，但走不进这个角落。
　　周子的脸一直望着桥下的江水，在这样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突然显得很安静，很安静。
　　时间过去许久。
　　“好了，上班去吧，浅。”
　　“周子，你没有事吧？”我很担心他。
　　“没事，我要好好挣钱，养活你和孩子。”
　　“嗯！”我感动地看着周子，重重地点点头。
　　第二节
　　我回到花店上班的时候，才发现花店并没有开门。
　　往常这个时候，如果我没有来，琳都会先开门的，但是今天，琳也没有来。
　　我自己开了门，想想也许琳今天刚好有事，会晚点来也不一定。
　　但是等了很久，快中午的时候，琳还是没有出现，我心里开始猜疑起来，不知道琳是不是有什么事，电话也没有打一个。
　　但花店的生意实在走不开，我决定等下班再过去看她。
　　我一个人，给客人选花，包装，送花，陪客人说说笑笑，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傍晚，我正打算关店门的时候，周子就来了。
　　“你怎么来了啊？”
　　“接你回家啊！”我知道周子是害怕我一个人不敢面对家里的局面，才刻意过来接我的。
　　原本想说去看一看琳的想法，想想还是打住了，明天去看也一样。
　　回家的路上，我和周子聊起了琳。
　　“琳今天一天都没有来上班，我很担心她，周子。”
　　“哦。”周子漠不关心地应我一句。
　　“她一个人，又带着孩子，我……”
　　“浅，不要老操心别人的事了！”周子没等我说完，就打断我。
　　“周子，她不是别人，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