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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还是不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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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她的事去了。
我接过信,寒冷的心立即冰冻万丈。我明白服务小姐在想什么,我在她眼里,是一个年纪偏大充满幻想的被愚弄的追星族的族人,说不定她可能也曾有过追求或梦想港台男明星的遭遇,所以看不起我。
我立即决定退房,先到牯岭邮寄ROSE的破烂赠品,坐车下庐山,我的“庐山恋”到此结束。车上想起那一部每天在庐山剧院放映的破电影《庐山恋》,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法过时,表演尽是装模作样,矫情可笑得很,还不如让我来演。
晚上住在九江。我没有心情上街,也不想住宾馆,找了一家每晚二十元的招待所,以示对自己这一段愚蠢之旅的肉体惩罚。
在这家又脏又潮的招待所里,我的心空荡荡的,惘然若失,与她失去联系,茫茫天地,能到什么地方去找她呢?即使找到,我有什么理由再去见她?
她的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我严重地失恋了。
没有人来安慰,痛苦独自受用。我坐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从电脑里调出照片,现在看起来,她的姿态与笑容真假,全是装的,尽管我承认她还是那么迷人。
为了减轻痛苦,把她的照片全部删除了,把与她的聊天与电子邮件也全部删除,我决定从记忆中全部抹去她的记忆。我后悔不该给她那么多自己的数字相片,不知她会如何炫耀有一个傻瓜自费来陪她拍摄节目。胡思乱想,在千里外的异乡,捱过了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个夜晚。
晚上十一时,我忍不住给琴挂了电话,她准备睡了。我说我心情不好。
她也没有问什么原因,陪着我聊天,有说有笑。她说,如果太疲倦了,就快回来,大家都等我回来。琴的话让我心情舒畅一些了。
ROSE也许去了黄山。我读大学时去过一次黄山,奇松怪石,乱云飞瀑,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可我太疲惫了,提不起一点激情,见到她又能如何?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现在该到哪里去呢?难道我就这样空空地回家去?还是继续地漫无目的地走?直到把身上的钱全部用光。
她们的摄制组最后要到甘肃,到兰州,到嘉峪关,到敦煌,到阳关。我为什么要想起这些?我难道还是忘不了她?她给我的印象太好了,太深了,她演得太象了,她撷走了我的心。我是不是应当到西北去?她走过黄山,一定会去西北。
我真的要到西北去找她?我是不是要让她当面对我说她信中写的话是真的我才相信她呢?我不相信她真是这么无情无义。ROSE,你给我的直觉不应当是这样,我有太多的疑问,不管天南海北,我一定要找到你。
就这么决定了,次日起来,我心情好了一些。到西北去,即使空空不遇,看看嘉峪关,看看阳关,看看敦煌,看看地理上的荒原她好。我的心现在也是一片荒原。
我有时发现自己在要遗忘她的意志的最底层,还隐隐地在做一个能与她作最后一次邂逅的梦。
我对自己无可奈何,这一去,我也许回不来了,回不来就回不来吧,生命与爱情看透了,活过,爱过,赚过,疯过,痛过,幻想过,浪漫过,失落过,人生真是不过如此。
021。
10.两万里寻找ROSE(二)
九江没有飞机场。我坐火车到南昌,从南昌坐飞机到武汉,又从武汉坐飞机到兰州。从兰州到嘉峪关没有短程飞机,只有委屈屁股坐火车。
这里的风物与江南江北都不同,连天空的颜色都要深一些,云要白一些,连人说话的声音都要响亮粗豪一些。
我坐上火车,离开兰州。火车在黄河边上走,一路向西。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在一个叫河口的地方轰轰烈烈地过了黄河,到了我非常向往的地方。
据说,从地理上讲,过了黄河就是书上所谓的河西了,河西走廊就是这里开始。地势出奇地平坦,绿树成林,天地空阔,浅草与平林,远远望去,就如一条绿色丝带。
火车过乌鞘岭,一眼望去,那就是武威平原。车过此岭,是一千多里的河西走廊的真正开始。我坐着火车,没有一人能接上话,这里的语言近似外语一样。
火车过武威、张掖、高台、祁连山到酒泉。
嘉峪关与酒泉相距40公里。我决定首先去看一看嘉峪关,这是长城的最终点,是不是我生命的最终点呢?或者是我生命与灵魂再生呢?
我不想再坐火车,整天关在一列移动的笼子里,考虑到徒步旅行,不过我的聪明让我不想做如此蠢事,现代人毕竟是现代人,为什么要抛弃好好的现代化工具不用,与肉体和时间过不去。
我在酒泉市看了半天,没有吃米饭,全是吃面,这里的面风味独特,不是江南人常吃的那种细腻,从饮食里都能感觉到西北人粗豪的生活。
酒泉城市的建设实在没有什么好恭维的,不过西北的风情人物,让我还是觉得新奇。
我用信用卡到当地建设银行取两万元,次日才拿到。我不会骑马,这里有马和骆驼买,不然我能亲身领略“俊马秋风冀北”的感受。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一家名叫“西北狼”摩托车行吸引了我,对,就是这东西了。
我于是进来选摩托车。选了一个上午,看中了HONDA的赛车,是合资产品,日本人可恨,可车子实在恨不起来。
车行老板问:“买车做什么用?”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
我说:“骑它到嘉峪关,看敦煌酒泉到敦煌,看看阳关,再乱转一转,就折价退了。”
“你是职业旅行家?”
“我不是,临时的。”
成交后,老板很热情地请我吃中饭。他说:“老弟,我看你的样子不是西北人。如果你要旅行,听听我的一些建议。你这是新车,我可以打包票,半年内不会出问题,合资产品就是合资产品,比全部国产的总就是好一点。
其次是遇到狼怎么办?考虑了没有?三是油与饮用水,还有干粮。四是防风沙。所以说,一辆车还远远不够。“
我听了他的话,知道他可能是一个走江湖的行家,就虚心请教。饭后,他开了一张单子。写有佩刀一把,汽油多少升,饮用水多少升,饼干与罐头多少,防风沙眼镜,防风打火机,防寒羽绒衣,雨衣,手电,常用药物与常用工具等,并告诉我刀什么店子的最好,油与水携带多少最合理等等。
我对他万分感谢,拿着单子,骑上铁骑,转了一个多小时,成果是车的后座上放满了各种东西。我把车开到“西北狼”摩托车店,让老板看看。老板一一检查,说差不多了,送给我一副车架,放在车后,一边能放一大桶汽油,一边能放一大桶饮用水。
晚上,他让我住在他的店里,给我讲许多走西北的事,非常有趣,这对我走进并走出大西北提供了间接经验。
天一亮,老板娘做了面给我吃。七时零七分,我与老板在店门口告别。
我一跨上铁骑,有点激动,毕竟是第一次单独出门远行,何况又是在数十里看不到人烟的西北平原上。
车一出酒泉,我的西北之行开始了。
前方的路是大概是甘新公路,一条长在戈壁上的路。刚离开酒泉还可见公路两旁长得疏疏落落的树,一个多小时后,路边只有一些小草朵,两边是无边的沙碛,没有一棵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头牲畜,连鸟都不来。远处可以分辨地球圆形的表面。我加大油门,铁骑发出阵闷响,一道轻烟,向着无边无际的寂寥天地冲去。
真是如入无人之境。风沙渐渐大了,我戴上防沙眼镜。耳边只有风声。
好远处才见一辆车,路过一些小镇模样的地方,才看见隐隐的象人的小点在动。从酒泉到嘉峪关的路还不能算是真正的荒原,一个多小时,嘉峪关在望了。天有些阴,我驱车靠近嘉峪关,没有多少人。我停了车,买了门票,进了关口。我在入口处打听到,近日没有电视台来这里拍摄过。
这里除了高高的沙丘,只有孤零零的这一道雄关了和山上蜿蜒的长城。
我拨了ROSE的手机,没有信号,拨到公司,也没有信号,这里与世隔绝了。现代人一到这里,心理上早成了半个古人。
我一人走在城上,黑云重重地逼下,风很急,天上的黑云翻动,风沙织成一张疏疏的网,把一切都罩在其中。
我的精神飞动,仿佛这座关口只有我一个人存在,其他人可视同草芥。
想起陈子昂《登幽州台歌》,此时才能真切地感受古人俯仰天地的心境。'手机电子书网 Http://。。'
天穹之下,我是多么渺小,多么孤独。
离开家乡的小城,为了追寻ROSE,到苏州,到扬州,到庐山,最后竟到了这里。我来做什么?来看什么?她在什么地方?我孤独得可以胜任一个伟大的现代哲学家了。
于是,我爬到嘉峪关长城的最高处,向着旷野荒原大声朗诵中国台湾最伟大的一位诗人的诗篇:
在长城上我迎万里悲风立散发宛如昨日昨日漫天的烽烟不论这是不是历史的峰顶我必须登临为了证实太阳西沉不是一种否定为了证实在嘉峪关上吟诵的诗句千年之后,会不会传到山海关口………………
………………
诗没有人能听见,也没有人能听懂。旷古的孤独化作泪水在我的眼中流了出来。剧痛与狂喜都不能让我流泪,悲怆却让我泪水盈盈。泪水沾着细细的风沙,用食指一擦,触摸感到泪水与沙尘混合成的涩。
我来这里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证实对昨日的否定?我不就是借助着这座关口,来窥视我生命这座关口里里外外么?在精神苍凉的极峰,可以俯瞰生存意义的一切本相。
我在关上整整徬徨了两个小时。等我走下关口的时候,太阳从云层中杀出一条光明的路,我沉郁的心,也渐渐地开朗了。
我在关下问了路,从嘉峪关到敦煌有公路与铁路,铁路要转车,坐汽车要走四百余公里。我决定用摩托车轮来丈量这数百公里的路。
022。
一条漫长的公路,平平地穿越戈壁滩。车少,行人几乎没有。车开得很快,大概每小时八十公里,估计到敦煌差不多是下午六时多。下午五点,天就快黑了,前后看不到车和人,连一只归鸟都没有。
我有些害怕。风声很大,我好象听到风声中夹杂一些声音,想到的是狼的嗥叫声。我加大车速,打开车灯,半个小时后,天完全黑了,我感到有些冷,加上羽绒衣。喝点水,吃点饼干,继续上路。
我看不清哪是公路,哪是沙碛,有的地方路与非路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称作路的地方平一点,颜色黑一点,不是路的地方石头大一点,沙碛多一点,颜色黄一点。
路虽然直,但是不太平坦,天太黑,我不敢开得太快,而风声中似乎夹杂着狼嗥的声音,让我又不得不开快一些。
车灯很亮,也只能在前方打开几米长的光明之路。我怕狼群突袭,警惕地把锋利的佩刀插在胸前,便于随时拔出。
我不时地注视着公路的两边,看见前面远处有一个亮点,是红色的,不是绿色,绿光那可是狼的眼睛。我警惕地把车开近一点,看清了,有一堆火在烧,有火应当有人,这种近于本能的感悟让我暗暗感到高兴。
借着火兴映照的范围,那是一处断墙,可能是西北常见的古堡的遗址。
如果真有人在,那我该是多么高兴。庄子说的“空谷足音”,真是深入灵魂的觉悟。荒原人迹,此时是多么令我欣慰。
我把车放慢,向那一堆火开去,并有时准备拿出佩刀,以备不测。
大概二十多米远,前方有声音了:“喂,你是赶路的么?”
我听清了是人声,立即放了心,我分辨出一个人倚在断墙上,身旁有一个大背包。他斜戴着牧民常戴的那种帽子,吸着烟,因为他的上方有一点小火星。我说:“是的,到敦煌去,你呢?”
“我从敦煌过来。”
说话的象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看样子也是一位徒步旅行的人。大西北荒野要么不遇到人,一遇到人就是奇人。我觉得此人来历不凡,好奇与求伴的心让我停了车。我过来问:“你就在这里过一晚?”
“你是不是想让我住宾馆?”
“有的话,我应当请你。”我笑着说,“你怕么?”
“习惯了,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知道到敦煌还有多远,路上说不定会遇到狼群;如果与他谈得来,不如与他在这里过夜算了,与他聊聊天也好。我说:“你是职业旅行家吧?”
他往沙地上一拧烟头说:“谈不上职业,喜欢一个人在天底下散步。”
这话我喜爱听,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一定不是一个俗人,更不会是歹徒,因为歹徒都是没有文化的。有文化的做坏事,至少是搞诈骗,轻松不费力,不会明抢。我估计他不会抢我的钱与车,更不会要我命。
我心虚地问:“我一个人走夜路,有点怕狼,能不能一起过夜?”
他伸出一只手说:“老弟,过来吧,两人过夜,比一个人是好一些。”
我从摩托车后拿出水与饼干,向他走过去。他示意我坐下,我就坐下了。
我把水与饼干给他吃,他摆摆手说:“吃了,谢谢。”
我问:“荒野上,你怎么会一个人走呢?”
我看清了他,长长的头发,褐色的脸,有一个耳环,有一部令人我们这些奶油青年羡慕得要死的络腮胡须。脚上的靴子,因为走的路太远,都变了形。手的骨骼粗大有力,满是风霜过的粗纹。
他穿的衣服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没有一点式样,全是粗布披在身上,青的红的,看过《双旗镇刀客》这部电影么?他很有“一刀先”的“酷”。
这才是真正的酷。现在的城中小男孩,什么染发,什么新时装,都是仿制洋人cool的赝品。
他的酷却是地道的民族化的,具体地说西北的,如果选男子汉,我会认为他是西北最酷的男子。
我一子就喜欢他了。他问:“我正要问你呢?你为什么一个人走在荒野上呢?”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满面豪气,一个真正用旅行表现生命的独行侠的模样。
我当然不能一开口就说我是为了寻找一个女孩才来的,这可能会让他觉得我疏远和可笑,或许还会让他看不起我。我说我是来旅游的,把路估计短了,天黑前没有赶到敦煌。
他递给我一小瓶子说:“老弟,喝一口酒吧。”
我没有酒量,但这个时候我是不好拒绝的,接着喝了一口,度数可能太高,下喉的时候,辣得厉害,象刀刺一样,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笑了说:“你看来烟酒不沾。”
我很吃惊,就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抽烟呢?”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说:“你看看,你的食指没有一点黄褐色,抽几天的烟的人就会有烟熏的痕迹。”
我佩服他的观察力,开始自由地聊天。我问:“大哥,你能告诉我你的大名么?”
他说:“天涯相逢,明日各奔东西,别让我留名了,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大名人。如果余纯顺没死,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他,对吧?”
我点头说:“是的是的,如果他没有死,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他,不过,我看了他的照片,他的气质没有你好,你更有艺术家的气质。”
谁听了好话不高兴了?人在荒野上也还是人。他笑了说:“谢谢。”
“大哥,还是报出大名吧,让我日后能记起你,因为我们在空荡荡的大西北相遇是不容易的。”
他喝一口酒说:“承你称我为大哥,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马建。”
我一听立即觉得耳熟,“骑马的马,建设的建?”
“没错。”
“那我知道你了,我记得87年《XX文学》1-2合订本上有你一篇轰动中国的小说,是写西藏的,作者是不是你?”
他有些吃惊地说:“是么?你竟然还记得?看来我还是有些名气嘛。”
我说:“87年,我还在读初中,学校图书馆有这期刊物,我看了你的小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写,与我们课文中的小说一点也不一样。我看后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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