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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低欲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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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偷看一眼,可她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撕了块卫生纸,擦了擦。

“哗……”马桶里的东西被冲走了,冲进了永远黑暗的下水道。

有谁进过下水道?我想你没进去过。

何紫云用过那块卫生纸进去了,她想:那张卫生纸上残留着自己身上的细胞。而那些细胞已经死了,或者说失去了生命。人在社会上和细胞在身体上是一样的,缺一个,少一个,绝不会有很多人会注意你。

等到所有细胞都没有生命的时候,人就死了。

何紫云洗完了手,对着墙上的镜子发呆。

卫生间的镜子对着门,那门又正对着阳台的窗子。

通过镜子直接可以看到黑乎乎的窗外。

何紫云觉得自己老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目光也有些呆滞。无数条细小的皱纹不知什么时候爬了出来,皱纹会不断的长大,变深。

她心里说:“用不了多少年,自己就会变成一堆白骨……不,是骨灰。”大半夜的想起这些东西,她有些害怕。

灯光依旧忽明忽暗。

镜子的中心是她的脸,边缘是黑色的窗外。何紫云目光的焦点移动到了黑暗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彻底的黑,完全的黑。

如果关了灯,或许能看到对面的窗子。

她想起小时候老人讲一些关于夜里照镜子的事。

“我会不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想到这个,她的心里有些发毛,她想张口喊弟弟起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她一心想回到床上,双腿却怎么也不听话。

医生早就和她说过:“你缺钙。”

她想过要补些钙,可是买钙片是要花钱的,她没舍得。

忽然身后传来“吱”的一声响,声音不大,但她吓得却不轻,幸好刚才方便过了,不然一定会尿裤子。

她紧张地回过头,什么都没有。

周围极度安静,静得可怕。

何紫云突然加速的心跳声音非常大,大得有些离谱——她是被吓的。

千万不要说她胆子小。

当你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突然的刺激会让你非常紧张。

比如说,你在洗澡,耳边水声哗哗,突然有人在你后面说:“用不用我帮你搓澡?”你会被吓一跳,虽然你知道那是你自己的老婆。

或是你一个人在厨房炒菜,抽油烟机轰轰作响,突然有人拍了你一下:“真香!”你仍然会被吓一跳,即使身后的人还是你的老婆。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

越害怕越出乱子。

何紫云努力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时卫生间里的灯突然的亮了一下,然后“啪”的一声,再没有了光——这只劣质灯泡坏掉了,这让她重新紧张起来。

一切都陷入黑暗,她闭了会儿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想害怕的事情。

平日里弟弟的呼噜声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仿佛家里就她自己一样。

灯泡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间坏掉?何紫云心里不解,一切显得有些迷茫。

她强忍着腿上的不舒服,转过身子艰难地迈出了一步,腿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到卧室几米的距离现在竟似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突然,她看见窗外有一团白色的东西,而且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何紫云惊声大叫,整个人便软了下去,她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马桶边上。剧痛的刺激让她忘记了害怕,强烈的震荡让她有些头晕。

这回她尿了出来,不多的液体打湿了她的睡裤。

卧室的灯刷地亮了,卫生间也有了光线。

何庆刚穿着一只三角内裤跑了过来,他看到卫生间里的情景失声喊道:“怎么了姐?哎呀,你流血了!姐!进小偷了么?”

“我……我,没,没有……外面……外面有白东西……”何紫云象梦中人的呓语一样,她的眼睛胡乱的看着,根本找不到焦点。

“姐!姐!”何庆刚手忙脚乱地撕下卫生纸,捂在她的头上。

渐渐地,鲜红的血透了过来,何庆刚连换了几次纸,血止住了。

“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摔倒?”何庆刚扶起她软软的身子。

何紫云清醒了一些,缓缓的抬起手,指向窗外:“没事,没事……庆刚,灯坏了……我刚才看到外面有白色的东西,吓了我一跳。”

何庆刚看看外面:“姐,什么都没有啊。”

“可能是我眼睛花了,没事……”

床上,何庆刚把姐姐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紧接着,他的手不安分地摸到了她胸前高挺的部位。

如果你看到他们现在的情景,你一定会说他们:变态!

这件事,张楚还不知道。

11第【零】卷——操纵 010…噩耗

张楚象个索命的厉鬼,万分小心地从三楼窗外爬回黑咕隆咚楼道里,他知道,一旦掉下去,就算摔不死,那么一切丑行也都会随之暴光,到那时,家永远不能回了,定阳也永远不能呆了。

他根本就没发出声音,因为他不打算让声控灯亮起来,他喜欢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感觉。

楼道和无底洞一模一样。

张楚准确无误地走下一级级楼梯,他的嘴里轻轻的数着:“一,二,三,四……”每转一次弯,有十三级台阶。

他对今天的行动非常满意,变态的喜悦使他极度兴奋。

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只有张楚一个人在游走。

风继续吹,他的心里不断的完善着那个计划。

姐弟二人刚要相拥入睡,忽然门上的暗锁发出“喀啦”一声。

何紫云忙离开弟弟的怀抱爬到床边,伸手打开了粘在墙上的台灯,假装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

她的脸色潮红,头上缠着一圈纱布,不知道的准会认为她喝多了撞到了树上。

何庆刚也坐了起来。

张楚一脸的惊鄂,结巴着说:“你、你……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啊,我没事,不小心在卫生间里摔了一下,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何紫云表面在关心他。

张楚脱掉外衣,坐到床边:“庆刚,你先睡吧,紫云,来,我看看……”

何庆刚“嗯”了一声就躺下了,他说:“放心吧姐夫,我都替她包扎好了,快睡吧。”看起来他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姐夫。

这让张楚心里有些生气,同时又非常开心。

原因非常简单:他送小舅子去见祖宗的理由越来越充分,他坚信,宁可放过一百,不可错杀一人。在他心里,何庆刚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张楚认真的检查着何紫云脑袋上的那条白里透红的纱布,似乎流过许多血呢……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在脸上:“老婆,下次一定要小心啊,知不知道你吓了我一跳,再不许这样了。你脸怎么那么红呢?”

何紫云想笑,但是没笑出来,她的表情有一点点尴尬:“没事没事,刚才吓了一跳……”她以为张楚觉察不到她的异样,可是她错了,张楚最擅长发现细微的东西。

张楚轻轻的把手伸进了何紫云的被窝里,突然他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的被窝竟是冰凉的。

这说明这一晚何紫云没有在自己的被窝里……刚才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他摸摸老婆的脸,有点烫手,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何紫云自己摸了摸,不但热,还有点浮肿,应该是这一晚没休息好的原因,她转移了话题:“好着呢,没发烧。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车主的朋友回来开夜班,我下岗了。”张楚的表情很失落。

“哦……是这样,没关系,以后咱们慢慢找,早点睡觉吧。”何紫云有点紧张。

张楚脱了裤子,什么也没说,钻进了两个人中间的被窝里。

大家都累了——姐弟两个折腾了大半夜;张楚也把精血全部给了罗小琳。

这一晚,平安无事,都睡得象死猪一样。

…………………………

木头小心地拨出了于志宽的电话号码,他有些担心,他害怕打扰到老板的休息。两声手,那边接了起来:“什么事?”

“哥,张楚的老婆是个贱货,她居然和自己的弟弟上了床。”

于志宽那边沉默了一下:“如果她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就下手。”

木头立即送上最新的消息:“张楚这两天突然找了小姐,可能是生活太压抑的原因。”

“我知道了,没关系。继续观察。”

…………………………

天总是会亮的,无论这个世界发生过什么事。

三个人都是一脸的倦意——又挤又累。

何紫云梳洗了一下,镜子里是她缠着纱布的脑袋,头发也不能梳了。她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个贤妻。

三个人围着小桌坐了下来,早饭是粥和咸菜。

咸菜是何紫云去年秋天自己腌制的罗卜条,酸酸甜甜,味道不错,只是看起来像缩小了的鞋垫——感觉有点脏。

粥还滚烫,刚吃几口,突然电视上面的手机唱起了歌: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你无情悔,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何紫云喜欢这首《两只蝴蝶》,喜欢的不得了,没事的时候就会哼起它,现在这首歌突然让她有点紧张:一大早的是谁打电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妈,怎么这么早?”她的声音有些紧张,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乱子。

电话那头是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姑娘啊,你怎么才开机……家里出事了……咳、咳咳、咳……”

虽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何紫云已经有点颤抖了:“怎么了妈?”

厨房里安静极了,灰尘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电话那头说:“你爸爸……你爸爸昨天夜里突然不行了……”

何紫云脑袋嗡地一声,险些就此晕过去。她的嘴唇急速变干,并且粘在了一起:“啊?怎么回事?妈,你说,你快说呀!”

她的嘴被撕裂了个口子,血从嘴里流了出来,迅速蔓延到了下巴上。她自己并无丝毫觉察,张楚忙跑出去撕了块纸,按在她的下唇上。

又见血了……这日子还能过么?张楚心里说。

“紫云啊,妈跟你说,你先别上火,是这样的……”

三个人侧耳倾听,聚精会神,这时即使发生了地震,他们大概也听不到。

“昨晚你爸爸喝了点酒,突然一口气没上来……”老太太停了叙述,她想给女儿一个喘息的时间。

“妈!妈!你说呀!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爸他……?”何紫云的嘴里是咸咸的,不知是血还是眼泪。

“你爸他老了……”老太太哭了出来。

好久两边都没说话,何紫云的眼泪象自来水一样流着。

眼泪混合在血里,流得到处都是。

何庆刚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在那里,手里还夹着一块罗卜咸菜。

张楚愣了,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劝她。

…………………………

往事浮云一样显现在何紫云的脑海里。

家乡的小河,野地,土房,家里的鸡,鸭子,淳朴的劳动人民……一幅幅巨大的画面快速闪过。

十年前的一天夜里,何紫云听到了父母的争吵声,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传了过来。

父亲说:“我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别那么向着儿子。”

“为什么不向着儿子?紫云是捡来的啊,你忘记了么?”母亲不服气。

“那又怎么样?就因为她生下来没爹没妈,所以咱们更要象亲生的一样对待她!”父亲提高了音量。

12第【零】卷——操纵 011…手机录相

“我不就是给儿子多留了一块饼么,至于你这样么?”

“至于,当然至于,你应该留给紫云!”父亲的声音低沉有力。

“我愿意留给谁就留给谁,庆刚是我的亲儿子!”

“你他**给我小点声!”父亲显然生气了。

“你……”母亲停了下来,父亲生气的时候她绝对不敢和他顶嘴。过了一会儿,母亲说:“我真后悔当初把她给捡回来。”

“当初,当初你以为你自己是不能下蛋的鸡,否则,你以为你会有那么好心?”父亲很瞧不起的说。

“我是不下蛋的鸡?那庆刚是你生的么?”

“放屁!不是我生的难道是你偷汉子生的么?”

“你……”母亲的声音颤抖起来。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何紫云躺在床上偷偷的抹起了眼泪,心里一遍一遍的说:“原来自己是捡来的……”

过了一会儿,父亲的声音传了过来:“算了,算了,以后不要这样对她了,两个都是咱们的孩子,做人要一碗水端平。”

“怎么端平?紫云一转眼十八岁了,十八年啊,咱们花了多少钱?你算过没有?按说她早就应该嫁人,都怪你,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你看咱村张书的儿子条件多好,你凭啥不同意?你真当她是咱亲闺女啊?”

“紫云就是咱亲闺女!你说张小子呀?我告诉你,他们家就是再有钱,我也不能让紫云嫁那个畜生!”父亲的火气又冲了上来。

“好吧,她爹,你说,咱们养她这么多年,咱们得到什么了?难道你不想多收点彩礼么?别告诉我你有那么清高……”母亲说到后面没有了声音。

“你声音怎么小了?你理亏了吧?我告诉你,咱们紫云要嫁就嫁个人品好的……”

父母的争吵声越来越小,最后什么也听不清了。

那一晚,何紫云偷偷地流了一夜的眼泪,一瞬间她的心里有了隔阂,十八岁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的出身。

她感激父亲,那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有着无比宽广的胸怀。她同样感谢母亲,是她把自己是捡回来养大的的,理当为家里做点什么。

…………………………

回到现在。

放下电话,家里死一般沉寂,看起来谁也没有心思吃饭。

何庆刚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的心里没有过多的忧伤,反而碗里的粥和筷子上的咸菜更有吸引力,但他终究还是放下了筷子。

“咱们准备回家吧,食杂店这几天就不开门了。”张楚打破了沉默。

…………………………

两个人终于来到了大岗镇。名副其实的农村。

晚上,张楚和何紫云住在一个屋里,老太太哪儿都不去,硬是要守着死去的老伴,最后何紫云不得不去陪着母亲守灵。

农村睡觉都早,刚刚八点多,大多家庭便已熄了灯。镇子里很安静,不象城市里那么喧嚣热闹,张楚这么早躺下还有点不习惯,硬硬的炕也很不适应,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屋外何紫云说:“庆刚,你上哪儿去了?”

“我饿了,上外面吃了点东西……”

“哦,姐想上厕所,外面黑,我自己不敢去……”

“让我姐夫陪你去呗。”

“他睡觉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屋。

张楚一个激灵,突然睡意全无,他悄悄地穿上鞋,跟了出去。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子后面何庆刚打着手电,何紫云进了茅厕。

张楚轻轻躲在门口那颗大树后面。四周安静极了,何紫云的小便声音很响,似乎是憋了半天,过了好久才听到茅厕里悉悉嗦嗦的提裤子的声音。

何庆刚的手电照着茅厕的门:“姐,你弄完了?”

“嗯,你上不上?”

“姐,你快点出来……”

“怎么了?”何紫云大概害怕有鬼,腰带也没顾上系,推开门跳了出来,一脸的惊恐:“怎么了?你吓我一跳!”

何庆刚一把搂住她,右手的手电照到了天上,左手顺着她那稀松的裤子便伸了进去:“姐,姐,我想要……”

“你疯了!”何紫云压低了声音。她拉着弟弟的手往出拽,可是何庆刚用上了力气,怎么也拉不动。

老树后面的张楚只觉心脏嗵嗵乱跳,他恨不得当场抓个现形,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目标。一个字:忍。

两个人就在茅厕前面撕吧着。

张楚的脑袋象要爆炸了一样,心里狠狠的骂道:“操你妈!!!”

“庆刚,别,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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