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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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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边朝外射击,边从阶梯口又翻出把预备好的驳壳枪来,双枪在手,交替射击,硬是阻住要道不让。外面的人纷涌向内,又被打倒了四五个,不由恼羞成怒,纷纷叫嚷道:“快弃枪投降吧!不然的话,抓住你,剥下你的皮来点灯!”
李掌柜大笑,又是一顿乱枪回应。这下子,那些人心中有了数,决定消耗光他的子弹后,来抓活口。于是,找来两张小木桌,上面用两层棉被掺沙子裹好,作为活动掩体,护住身体向里移动。李掌柜见他们来了这一手,笑骂道:“兔崽子,倒学的挺快,在乡下偷了些本事来了吗!”
他丢出几张凳椅,阻住去路后,凝神不动,瞄准了木桌的边缘,等后面的人抬头伸手出来挪移障碍物,便是劈头一枪。他的枪法极准,弹弹中的。不一刻,打伤两人,毙杀一人。
但是,这木桌又增加了,很快便像坦克样推到了面前,迫使他向后撤去。他退进了内屋,没有下去上船,而是上登楼梯,居高临下又是一顿枪响,打死了三个人。但是,这下没了门板的掩护,身体暴露出来。对方也有枪法上佳的之辈,陡地冷枪打来,正中大腿。他闷哼一声,丢下只空枪来,伸手去按住伤口。
外面人大喜,纷纷冲入,枪声一片。李掌柜腹部又中一弹,右手一松,又丢掉把枪。这下子,围攻之人俱是狂喜,连声喊道:“快!快!他没枪了,正好抓活的!”
大伙儿为了争功,顾不得许多,簇拥着一拥而入,争着要抢头功。
李掌柜趴伏在楼梯上,仰头望着头顶依着楼板悬挂的一只旧竹篓,看着空隙里垂下来的一根粗棉绳,脸上露出丝笑容来,伸手抓住,待下面的一伙人蜂拥而至时,全力一拉。这竹篓内里暗藏了四颗手榴弹绑成的集束爆炸物。但见白烟袅袅,随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整个悬河而建的楼屋都在瞬息间化为乌有。随之灰飞烟灭的,还有德顺元药铺掌柜李逸仙以及前来抓捕他的8名便衣队成员。
这边交火正炽时,富春酒家楼上,隐约听到了枪声。周家兄弟俱皆起身,走到窗口处,凭栏远眺。
“哪儿冒出来的枪声,是新四军又动手了吗?”繁盛问道。
繁昌得意道:“今天枪声大作,是和新四军地下组织交上火了。我数日来的谋划终于得手,铲除这根芒刺,从此之后,怕是要高枕无忧了。”
繁茂耳听目睹,失声惊道:“是我学校方向。难道是……”
繁昌接口道:“肯定是德顺元中药铺子!”
繁茂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佯作惊讶地问:“游击队袭击中药铺子?”
繁昌望望他,又去看闷头喝酒的繁盛和李少爷,说:“药铺子是新四军的地下联络站。这下子一锅端了,便是一劳永逸解决了新四军危害一方的问题。”
繁盛笑了笑,说:“咱们还是在这儿喝酒吗?他这会儿,怕的是压抑不住自己亲临现场的激动了。眼看大功告成,又是一桩名垂青史的功绩了。”
李家少爷举起杯子,一口干尽,说:“我去浴池洗个澡,你们兄弟俩若有空,不如陪我去泡泡。这秋寒之时,舒展舒展筋骨,放松放松情绪,不失为修身养性的一个好方法。”
繁盛拖着繁茂一齐起身,向繁昌道声别,随李少爷去了浴室。繁昌目光炯炯的注视了繁茂片刻,挥挥手,说:“去吧,去吧,陪李叔好好洗洗。这时候洗澡,的确是松缓心情的最佳方法了。”
(二)
在富春酒楼下和两位弟弟分手后,繁昌一路逍遥地走着,不一刻来到了已成半边废墟的德顺元药铺。前来增援帮忙的皇协军这会儿正从瓦砾间向外面街口搬运着一具具尸体。负责搜查的便衣队头目满头大汗,见他来了,忙上前去。繁昌见现场如此狼藉,知道是经过了一场血战,便问详情。
第十三章(4)
那头目哭丧着脸,指指地上一字排开的尸首,说对手凶顽至极,执双抢扼守楼梯,借着地形之利抵抗了许久,直到弹尽后,引诱弟兄们去抓他,竟引爆了一堆炸药,拖了好几个垫背同归于尽了。仔细盘点起来,便衣队一共付出了13条性命,才彻底解决掉这个地方。
“没一个活口?”繁昌脸色霎时变得吓人,快步踩着残砖破瓦过去,低头在断檐朽柱间搜索着,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现场众人都不敢言语,望着他双肩颤抖,长长地发出一声极度失望的叹息声。
繁茂心神不宁地随二哥以及李少爷脱光衣服,精赤条条地下了水。他仰卧在热水里,头枕着池边青石,合上眼装作睡觉,脑海里却在飞快地盘算起应对这个突发事件的方案来。首先,德顺元药铺遭到日伪的破坏,那么李掌柜定然是在劫难逃。他会不会被捕?从激烈的枪声看来,他肯定是作抵抗,依照此人的禀性束手就擒的可能微乎其微,恐怕是难以生还了。但是,退一步想,他若是失手被捕,会不会熬过敌人的严刑拷问,不招出自己和其他同志的下落呢?虽然,他对李掌柜的骨气是有十成的把握,但还是不得不考虑到由此可能带来的一系列不良的后果。
这样默想半天后,繁茂从水中站起,打声招呼说是上去休息,离开了水池,去穿起衣服来,出了澡堂子的大门。向周宅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后,这时,他忽然觉得不妥,自己在学校里似乎还有一堂课,这个时候不去,难免不被他人怀疑。毕竟,自己是德顺元药铺的老主顾,经常和李掌柜攀谈的情形,是众所周知的。
这样考虑着,他掉转头来,向学校方向走去。
距离药铺尚有一段距离时,便隐隐嗅到了空气中的硝烟气息,他刻意保持住镇静,步履从容,仿佛好奇样来到了药铺的废墟前。这里,便衣队尚未撤离,正大张旗鼓地从残存的建筑里搜寻有用的物证。他的大哥繁昌,似乎在这一两个小时后苍老了许多。坐在街边的一把座椅上,双目愣怔着看手下人忙碌,一言不发。
繁茂主动走过去,用脚踢踢他座下的椅腿,说:“半天不见,果然手段了得啊!”
繁昌抬眼看看他,说:“你在澡堂里陪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繁茂晃晃手中的书袋,说:“去上课呢。哪有那个闲情逸致,洗洗就上来了。”
繁昌哼了一声,没说话。繁茂却叹气道:“每天去学校,都可见到李掌柜的。怕的是从今儿起,无缘得见了。”
繁昌冷笑一声,说:“应该是阴阳相隔才是。”
繁茂惊道:“怎么,他死了?”
繁茂指指废墟,说:“他抱着捆炸药自杀了。尸骨怕是无存了。我正命人找呢,也许找到一两块,替他筑个坟,到时候你可以去凭吊奉香,一表故人之情。”
繁茂一笑,说:“那你继续找吧。我去学校上课,等找到了修完坟后,别忘了告诉我。这样深藏不露的高人奇士,焉能不拜祭。”
繁昌木然坐在椅子上,目送着弟弟的背影在远处街道上渐行渐远,脸上露出些疲惫之色,黯然叹息。
这时,现场搜理工作已经结束。手下们从断墙残壁间找出了些证据来,无非是枪支零件,和两本派司。繁昌拿起派司在手心看看,一张是自己情报站的,一张是督导公署的。他左看右看,瞧出点破绽来,知道是伪造的,随手揣进口袋,站起身来挥挥手,带着手下一群人沿着街道回文明旅社去了。留下了这片乱糟糟的场面来,由皇协军去收拾。
繁茂黄昏后回到家中,也不和别人招呼,径自进了自己的屋子,亮起灯来。他一改方才的倦怠之相,动作敏捷地去了外间堆放杂物的旧木橱前,开了门扇,从里面找出那包没有开封的药包来,将药材倒在砂罐中,然后小心地裁开牛皮纸包,平展地压平在桌面上,上面却是空白,不著一字。
繁茂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忙去前院厨房,跟厨子要了一碗稀粥,端回来后,用汤匙在粥的表面刮舀了一层黏稠的米汤,将它用干净的毛笔平刷涂满了整张纸。两分钟后,果然在右下角显出一行暗红的字迹来:
第十三章(5)
沙沟镇汇源春药铺配三剂回春汤药。
他凝神记住了内容,将牛皮纸写字的那块部位用火柴点着了,顷刻间便变了颜色,化为焦屑。
这边,刚刚忙完。玉茹不放心,已然来到门外,想看他身体究竟如何。两人打个照面,玉茹从他忙碌的举止中看出了破绽来,说:“你神色慌乱,别是有什么心思吧?”
繁茂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额角沁出些汗珠来,喃喃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老大破获了德顺元药铺。那是我们的联络站。这会儿,李掌柜已死,我在海陵城里怕是待不下去了,我得走。”
玉茹似乎对他的这个决定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微微沉吟,说:“他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保不准要咬到家里人身上。你离开了,也许会安全些。”
繁茂同意这个观点,说:“我这些日子,总在猜疑。他实际上是假作糊涂。家中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家里有他的眼线,但是会是谁呢?我即便走,也要做得天衣无缝。可别走漏了风声。”
玉茹脸上露出不舍之意,俯靠在椅背上,伸手在他年轻的脸颊上摩挲良久,说:“你走可以,但是要知会老太太一声。不然的话,贸然失踪会急坏她的。”
繁茂按住她的手,思虑一下,觉得应该如此,抬腕望望手表,还不到8点,便站起身来说:“走,趁热打铁,咱们去老太太那儿瞧瞧情况,再说吧。”
周太太这会儿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正在卧房翻寻几块像样的料子。准备让裁缝替幼子繁茂做两件上好的棉衣,以备冬寒时用。她手中托着褐色和深青的两块布,正踌躇不决,不知是哪种颜色更匹配他。这时,听丫头如云遥遥见了提醒一声,心里倒也高兴,放下料子,说:“也好,他本人来了,正好衬在身上瞧瞧。”
孰料,这次来的不仅是繁茂一个人,玉茹尾随在后。
这婆媳两个自从那次揭底后,互相见了面有些尴尬。饭桌上话语寥寥,主动探访更是凤毛麟角。此时和繁茂一齐现身,立即让周太太心中起了不祥的预感。奇 …書∧ 網她放下布料,让如云去沏茶倒水,自己警觉地上下打量了几眼他们,说:“天快冷了,预先替茂儿准备两件冬衣。我看他去年的衣服已经旧了,穿在身上有些寒碜。”
繁茂见屋中没有别人,说:“棉衣还是别做了,我最近想出趟远门,估计冬天不回来了。”
周太太一连的惊诧,问:“你去哪里呀?用得了这么长的时间?”
繁茂笑笑,说:“也不远,但得在那边散散心。”
“什么缘由呢?需要你出门去散那么久的心”?周太太追问道。
繁茂考虑了一下,坦承道:“我再留在城里,已经不安全了,反而会给咱们周家惹来祸事。所以,想离开这里,换个环境。”
“不安全?”周太太品味着儿子嘴里说出的这三个字,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问:“日本人追查你来了?”
繁茂点头,说:“再不走,就肯定会查到我了。所以,必须走。”
周太太慌乱地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挥挥手让刚进来的如云先行去睡。然后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的希望问:“有没有其他的法子?譬如,让繁昌去斡旋?”
玉茹插嘴道:“这件事,本就是他在查。下午,德顺元药铺被查封,繁茂是那里的常客,和掌柜的过从甚密,哪里逃得了干系?”
周太太倒吸口冷气,腿一软,坐倒在座椅内,说:“那么,只有远走高飞这条路了。”
她幽然叹口气说:“也罢,走就走吧,落得个清静平安。咱们家出了个抗日的,也算是周家的造化和荣耀了。走吧,走了的好。”
繁茂见母亲赞同自己走,十分高兴,说:“事不宜迟,我这就准备行李动身。”
“慢”!周太太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伸手拦住他,脑中盘算了一刻,说:“干脆,大家都一走了之,一了百了。你,带着玉茹一起走吧。”
第十三章(6)
“什么?”繁茂震惊至极,脱口道:“这怎么行呢?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怎能去那些环境恶劣的地方?”
玉茹大出意外,站起身来,正要开口推托。周太太却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多言,继续道:“眼下这形势,我真是担心。玉茹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回娘家去生。茂儿,你就以护送她回娘家等候临盆为理由走。安顿好玉茹后,你再离开。到那时,天高任鸟飞,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这两人万万料不到老太太会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来,情不自禁喜上眉梢来。周太太看在眼里,心中惆怅,站起身来,说:“就这样,事不宜迟,你们明天走。我这便去替你们收拾些细软盘缠。离了周家,出门在外,身上没钱可是万万不行的。”
她去卧室内暗格内翻寻出些金银饰品,外加现洋、钞票,点了点数目,一半给媳妇,一半给儿子,再三叮嘱仔细小心些,别被人看出来摸偷了去。
(三)
第二天早上,繁茂依旧提着书袋去学校上课。只是书袋中不是书籍,而是绸布包裹好的钱物。他悠悠然穿街过巷,去了学校。途径德顺元药铺旧址,这里已经被皇协军夷为平地,残存的木料、砖瓦都拆下来,用车拖去建营房了。
进了校门,他也没上课,直接去找校长,要求将今天的课调到明天上,自己家中有事亟待处理。校长自然答应照办,由他自去走人料理家务去了。繁茂在学校稍作停留,转身离去。这下子,没有依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向东,从万字会大院南侧的巷口穿过去,来到东门。这里大摇大摆地出了城。他在城外租了辆骡车,去北门接人。
骡车一路小跑,20分钟后,折返到北门外等候。
这时,玉茹佯装出门走走,挺着大肚子离了同春里,在天禄街头叫了辆黄包车,指示方向,直朝北门而来。车子到了城门之下,忽见人潮熙攘,个个仰首惊骇。她坐在车上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不禁惊叫了一声。原来,昨天力敌便衣队,引爆火药与敌同归于尽的李掌柜,今天一早残存的首级被皇协军从废墟里翻寻出,请示周繁昌后,以网兜笼起,悬挂在城门楼上示众。
在城外接应的繁茂见黄包车出来,车上的玉茹脸色难看,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忙搀扶下来,问询缘由。玉茹便把方才所见告知。繁茂一听,满腔热血涌上头顶,好容易才控制住情绪,恨恨地跺脚,和她一起上了骡车。
车把式长鞭轻点骡身,车轮转动向前,带着这对男女向城外一片枯黄萧瑟的田野间奔去。
海陵城中,周大少爷破获了新四军地下组织的事情,被沸沸扬扬传得遍城皆知。不过,这些传言里,对这位手段阴毒的青年人,颇多不敬之词。反正,在德顺元药铺那场激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便衣队损折了十来条性命,自然逃不过附近旁观者的视线。所以,李掌柜是新四军,以一敌十最后用炸药赚取了一批垫背的上路的壮举,四处传扬。
这些言论,多多少少被特高课散布在城中的特务听在耳里。这些人正事办不了,添油加醋告密的本事一流,马上取汇报给三木中佐。三木本来对繁昌的本领半是佩服,半是妒忌。这一刻得知底里,不由发笑。原来,所谓缉破新四军情报站是这么个缉破法:现场无一有效证据,相反地让两名敌方人员逃脱,只有一个未能脱身,却用一包炸药和十几个便衣队同归于尽了。这样的战果,简直是笑料。
正巧,南部收到了繁昌的汇报文函,叫来三木正要训斥几句。三木有了得力的证据,哪里肯自甘下风?立即对照着那洋洋大观的报告,逐条批驳,反过来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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