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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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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酰贾辗黄鸫罄死矗薹ㄎ<叭毡救说耐持巍F妗 瓡摹【W所以,得到了默许和变相的资助。繁昌借此良机,将炭店适时关闭,移址到城中的文明大旅社,征用整幢楼房以及后面的三进院落作为办公地点,正式挂起稽查公署的牌子来,招兵买马。

第十章(10)

正做在兴头上,突然城防团郑团长匆匆来访。一见面,就开门见山说明来由。原来,这次军事行动,城防团也被划入战斗序列,即将奉调出城。前来接替的是其他部队。

繁昌愕然,拿起电话来拨到南部的司令部,想请他缓颊一下,好另作安排。不料接电话的是坂本大佐,生硬地表示,南部将军往北山寺访客去了。这次兵力的调整计划,已经上报师团长,不能擅自更改。繁昌愣了半晌,放下了电话。

郑团长见事情未果,不免怏怏然离开了。

繁昌坐在二楼上左思右想不对劲,连忙穿衣下楼,带人前往北山寺看究竟。

他们一行人出了老槐树巷口,正好探头出巷,一眼就看见街对面北山寺大门敞开,方世成和宝贝二弟繁盛送客到门外。南部少将正与之以中国礼节作揖道别。繁昌心觉尴尬,急忙闪身回巷,带着几个护卫沿来路返回。他边走边思忖着,这个方世成,自己是小瞧他了。真是看人走了眼。只以为他是江湖术士出身,没多大的能耐。孰料,竟在自己的家乡地面上硬生生地给自己抢了彩。而日本人也见异思迁,很不地道。自己早该对他们留一手的。可惜,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回到文明旅店,他喝了会儿茶水,抽了几根闷烟,想出了个主意来,决定就以方世成这个前杂毛老道的旧事上做文章。他是王亚樵的旧部。那么,34年在国大会议上假扮记者刺杀汪精卫的案子,肯定有他的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事透露给陈春圃,转达给陈璧君,由那个母老虎去收拾他,就此挖除这个无形中对自己行程掣肘威胁的家伙。

信刚刚写好,封进信封,塞进公函袋。外面有人进来通报,说有客人拜访,自称姓方。

繁昌心中不由冷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迎出门去,果然是方世成轻车简从而来,便远远作了个揖,说:“今天什么好风,吹得方专员光临鄙处了?”

方世成说:“得知周兄乔迁,方某是来祝贺的,顺便讨杯水酒喝喝。”

两人相对一笑,进了旅社,在楼下会坐下,沏上茶来。方世成将茶杯捧在手心,说:“本来,一大早就准备过来拜访,谁知更有早出之人先行光顾了我那里。南部旅团长和新上任的宪兵队长山崎少佐首次登门。我只好小心招待了,等他们走了,这便一路来。瞧,我这份礼物如何?我可是准备了好几天了。”

他一指随从手上捧的长方形匣子。那随从立刻将它放下,打开匣盖从里面取出一个卷轴来,放在桌面上轻轻舒展纸卷,显出一幅高士寒林幽居图来。图上,山林枯枝纵横,清泉流淌,有着红衣戴古冠者独居林下,膝前卧琴,似乎只顾聆听泉声,忘记了抚琴。整幅画空灵静寂,笔墨有李成的遗韵。落款是海陵周正泉,写于乙亥年末。

繁昌心中一动,记得家谱记载中有位高祖名叫周正泉,做过翰林院侍读,连声称谢,忙吩咐手下去旁边饭店,订下一桌上等的酒席,要宴请方专员。方世成正要辞谢。繁昌忽然想起一事,忙又遣人去找来兄弟繁盛。繁盛赶来后,看了那画,也是十分惊讶,连说难得,这东西要是被母亲看了,必定又要心生感慨了。

这时候,日近中午,太阳直射而下,远近街市一片亮堂。繁昌冲弟弟使个眼色,两人簇着方世成往外走,准备去酒席入座。

走到门口时,繁昌掉头招呼文书道:“那封文书信函,下午交由差事送往南京,也算是报个平安吧,千万不要耽搁了。”

这家饭庄是战前几年开业的,还没见着赚多少钱,便陷于战火,只能勉强靠卖点心、饺面、干丝维持度日。这时候突然见新邻衙门订下酒席来,立时忙得鸡飞狗跳、手足无措。擅烧大菜的厨子早就跑了,掌勺的手艺平平,只能做俗话讲的“荒菜”,这可怎么对付得了口味挑剔的周家大少爷?

情急之下,掌柜的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一拍大腿决定这就去请他。半个小时后,此人颇不愿意地跟着他来了,正好撞上周家兄弟上楼梯,瞥了一眼繁盛,居然就脸色转晴,改颜一笑,吩咐掌柜的去买几样东西来。掌柜一听,不算复杂,立马遣人去办,转瞬即归。

第十章(11)

楼上雅座内,方世成扶栏俯瞰街市,见人群嘈杂,一片热闹,不由叹息道:“自古海陵兵火少至,实是幸事啊。这城市四面无山,尽皆平原,无险可据,也就不成军事重地,反而落得个太平。”

繁昌点头说:“是呀,所以不少名门豪族都将家安在这里。同春里坊间都是门阀之第,最早迁来的怕要上溯到明初了。朱洪武迁吴填信,满城皆是苏州人的后裔”,方世成哦了一声,说:“倒是头回听起这个说法。怪不得这城中小桥流水,垂柳依依,一派江南水乡的景色,原来是有联系的。”

繁盛哈哈一笑,说:“本地人睡觉不说睡觉,说上苏州去,怕就是取魂归故里的意思吧。”

三个人谈笑之间,不觉冷碟已经上桌。繁昌忙取出带来的瓷瓶酒,让伙计拆开封头,先倒下一杯来尝尝。方世成略喝一口,回味片刻,摇摇头说:“似雪非雪,好像少了一股清冽之气。”

繁盛喝了一口,诧异道:“还不错嘛,似什么非什么?”

方世成合目冥想了一刻,陡地一拍桌面,吓了众人一跳,都看着他。他习惯性地去拂颌下的胡须,旋而改为抚摸下巴,得意地说:“是水,水不同。北山寺中的卓锡泉水酿雪醅酒,我久已耳闻。西湖诸泉,水质怕是隔了长江便大相径庭了,难怪口味不对。”

繁盛这才知道说的是酒,叹息道:“方专员原来是酒道中人,真是失敬了。”

这时,那位聘来应急的大厨首道菜肴上席,气味芬芳,但觉酸香宜人。三人定睛瞧去,是几枚梅李衬着红油兜底的小排骨,色泽鲜艳。繁盛先行挟了一块入口,一咬之下,甜、鲜、酥、酸、辣五味聚合,令他顿时神气一爽,叫了声好!

繁昌和方世成见他如此夸张,忙也夹起一块来尝试,立时赞不绝口,忙打听来历。伙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去请掌柜的。掌柜上来,倒也不敢隐瞒,说是本地世家中小灶厨子,手艺绝佳,自己是花了重金聘请的。繁盛当即反应过来,摇摇手让他别说了,喃喃感叹道:“我说这味道熟悉呢,原来是她们家的厨子。”

繁昌正要追问。方世成却已经猜破了话意,笑道:“原来是海陵许家的厨子,我早有耳闻。此人原在江南林家,战乱后避乱来了海陵,要不是主家母女俩去了安徽,他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周家兄弟听他如数家常般娓娓道来,竟是无所不知,熟谙至极,不禁大为惊奇。正待追问,那厢里又有一道菜肴上席。这道菜盛器令人匪夷所思,居然是一块半尺的澄青大瓦,衬以一块锡箔纸。纸上,寸许的段子拼凑成游龙样的形状,正昂首向前。繁盛挟起块段子来,上下左右细看看,放在嘴里轻咬了一口,恍然大悟道:“是蛇!”

这道菜原来是用蛇做原料,生剐成数段,以面粉、调料刷身,放入瓦中裹以锡箔纸隔去土味,放在微火上炙烤而成。蛇的本色鲜味不失,又增添了调料的香美,果然是令人拍案叫绝的上品。

方世成放下筷箸,摇头道:“这个地方,才真正是吃食精绝天下。我方某走遍天下,犹以此处为佳。日后倘若有幸,长居此地不忍离开了。”

繁昌大笑,道:“我猜,下面应该更有佳肴。你且莫感慨。”

果然应他所言,又有一道菜肴上席。这道菜先见容器,未见菜形。以一只尺许圆罐所盛。揭开罐盖,只见罐内犹自沸腾。长勺下去轻轻一搅,一些白如雪霜般的肉片浮上汤面。

掌柜的介绍道:“这道菜要趁热。下肚后大有滋补。”

三个人各自舀了半碗汤,四五片肉,零星的菜丁,各自放入口中,咀嚼几下,竟真如雪花般融化在口腔内,但留一缕清香在颊。繁盛心中诧异,拿起勺子又取舀了些肉片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想从肉纹上辨别出是什么动物的。

掌柜笑道:“先生不要费神了,看是看不出来的,我那掌勺的师傅说了,诸位如果追问,就以三个字为谜面取猜。”

第十章(12)

“哪三个字?”繁昌问。

掌柜说:“四脚白。”

方世成凝神思索道:“这四脚白是什么走兽?惯于踏雪而行,莫非是从东北或西北极寒之地运来的珍奇?”

周氏兄弟俱是笑而不语,似乎已有所悟,都在看他的笑话。方世成看出点端倪,伸手指点道:“你们二位藏阴,说出来让我长长见识。”

繁盛扑哧一笑,说:“我们海陵有句俗语,叫做‘四脚白,家家熟’。方专员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方世成仍是摇头,表示茫然。

繁昌忍不住笑道:“此乃是灵物,惯会飞檐走壁,翻墙越屋,家家俱熟。”

方世成陡地回过神来,惊道:“是——猫”!

三个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饶是百兽之中,样样猜到,也难得往这平素里惯见之物身上去想。但市间相传猫肉腥酸,鲜见有人问津,难道是诳语?掌柜的叫来那厨子,一解众人的疑惑。那位厨子洗净了手,登上楼来,说了这猫肉的做法,令大家叹为观止。

原来,他取猫肉的方式与众不同。不是动刀宰杀,而是先准备一只大瓦瓮,内里储以生石灰。然后捉来肥猫一只,生纳其内,合上瓮口,只留一道缝隙供注水之用。当热水从空隙灌注下去,齐瓮内三分之二后,闭上瓮口,20分钟后开瓮。取出猫来,轻而易举地掳去皮毛。这时的猫肉鲜嫩无比,且异味全消,正好以薄刀片之入汤,一汆即起。这汤底,是用山菌、野笋、乌鸡、圆鳖四味混合炖成,香鲜之味与猫肉的嫩滑相得益彰,是人间罕见的珍品。

方世成愣了半天,方才悠然叹道:“这道菜做法如此别致,闻所未闻。只是手法太过残忍,有损阴德。偶一为之就罢了,不能多做。”

那厨子点头。目光却看着繁盛,说:“姑爷,糖醋鲤鱼已在盆中,可否一尝?”

繁盛脸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他停箸不动,心中蓦然思念起了远在千里之外安徽山中的妻子来。这些时日,自从她们母女俩离开之后,他一心一意地守住了王小姐,继续着这种匪夷所思的生活。

本来,从沪上返乡时,他是不太情愿带上王小姐的。一方面是嫌她碍事,另一方面是担心她的安全。看是王小姐是报务员,认识他的军统中人不在少数,一旦暴露后被捕,会直接威胁到他在海陵的潜伏。所以,上面在她的再三请求下,权衡利弊后,还是同意了她随同前往。本来,在海陵这场婚姻是潜伏计划之外的,完全可以避免。但由于周太太对他返乡的怀疑,迫使他不得不拿出这个杀手锏来,解除她的顾忌,更主要的是大哥繁昌的疑虑。虽然是权宜之计,不过同床共枕的这些日子,许怡对他的倾慕显露无遗。这不能不令他有所动心。再者,人一远去,空留鸿影,反而促成了相思之苦。长相厮守的王小姐,居然是熟视无睹,无足轻重了。

繁昌大啖之余,见他脸色有异,轻轻用足尖一踢他的小腿,说:“胡思乱想什么?你身边没了老婆,但犹自佳人在抱,艳福频仍呀。”

(六)

午后的阳光催人倦怠。可城中纷纷涌涌进入的军队却令无数居民们困意全无,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们耀武扬威的模样。这批入城的日本军队,是从无锡等地调来增援的松井联队。年初,他们对太湖流域的江南新四军根据地进行了全力扫荡之后,逼迫新四军大部撤过江来,和江北新四军汇合,减轻了苏、锡、常一线的后方骚扰。现在奉调过江,正式加入南部旅团麾下。

松井大作率两个大队途径海陵向前线去,顺便拜见上级。南部在万字会接见了他,除拨发弹药、粮食外,还特意让人取了一对骑马武士的铜像,赠送给他,勉励他在即将开始的清乡扫荡中奋勇向前,毕其功于一役。松井感激不已,主动请缨要求担当突击的重任。领着这身经百战的虎狼之师长驱入境,将新四军击溃。

南部十分高兴。但高兴之余,又念起昔日帐下骁勇善战的本田来,不由得红了眼圈,对身边陪坐的特高课长三木说:“本田中佐的死,根据事后的分析,极其可疑。而且,从一系列的事态发展中,我又嗅出了某种不寻常的味道。我感觉,中佐不是简简单单死在新四军一方的袭击之下。这是个错综复杂的谜局,要将所有的事情综合分析。他的死,至少有我们这方面部分人的责任。”

第十章(13)

三木与坂本参谋长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明白他言下之意,南部所怀疑之人是谁了。可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不然的话,此人焉能活到今天,还那么逍遥自在。

这时,特高课的一名特务进来,在坂本耳边嘀咕几句。坂本立即向南部汇报。中午时,周繁昌宴请方世成专员。作陪的有他的弟弟周繁盛。周繁盛目前是清乡督导公署稽核副主任,正是方世成的手下。

“这些个中国人,”南部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苦笑道:“他们明明是要争斗个你死我活,却又在表面上装扮得那么客气,比挚友还要亲密,半点儿血性都没有。怪不得他们打仗不行,敌不过我们勇猛无敌的皇军。意志薄弱,只会耍心眼,到了战场上是不行的。”

繁茂提着帆布包站在街口,望着一队队神色肃然的日本兵穿城而过,不免露出些担忧的神情,默默返回宅中。这时候,周太太正念叨着大战在即,生灵涂炭的闲话,站在门厅里向外眺望。这次日本人过境的规模是从未有过的庞大,连同春里这样自成格局的安静街坊,也有了他们陆陆续续行进的队列。

这会儿,远远见小儿子缓步而回,不觉满心喜欢,叹了口气说:“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巴望着他们三兄弟都在家里。这才心里安稳。可惜那两个孽障,不听我的嘱咐,偏偏要甘冒险境。我半点指望都没有了。”

繁茂见了母亲,瞧她的气色不好,忙搀着他的胳膊去宅内。

周太太问:“你那两个哥哥呢?”

繁茂倒奇怪,说:“他们做事的做事,忙生意的忙生意。这会儿你想着他们干啥?”

“唉。我见了军队哗哗地过去,心底就有不祥的预兆。总希望你们与这一切没有瓜葛,关起门来过太平日子。”

“妈,您瞎操什么心啊?这些日本人是去乡下清乡扫荡的,路过这里而已。关不着咱们什么事的。”繁茂安慰道。

玉茹从后面绕过照壁出来,颇有点憔悴之色。陡见繁茂和婆婆都在门厅前,不禁惊讶道:“妈,你们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关了门,日本人蛮着呢。”

繁茂看着她肚子虽隆起,却仍步履轻快,不由笑道:“大嫂走路还挺麻利的。”

周太太摇摇头,说:“没到时候呢。再过两三个月,怕是麻利不起来了。手扶着腰,腿发酸,那便是快临盆了。”

玉茹笑道:“慢慢适应吧。孩子生下来,那不就轻松了。”

繁茂笑得很是快意。周太太有点儿诧异地望望他,说:“年纪轻轻的,疯什么?女人家的事情,你也跟着傻笑,莫名其妙。”

门口,王管家以及阿虎等几个佣人听了,跟着哄笑起来。反倒弄得玉茹有点不好意思,脸色一红地掉头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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