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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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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呢。”

又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的院外甬道里,由后向前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这足音轻柔,不似是男人所发出的,其间,还伴随了一声压抑的咳嗽。

玉茹听得这声咳嗽,不禁愕然一惊,轻声说:“是老太太。”随即飞快地在繁茂脸上亲了一口,推下他,去枕边一件件穿起衣裤来。大概是早先脱衣时留了心眼,这些衣服由内至外由上到下次序井然。虽然屋内没有灯光,但却不影响她须臾间穿戴完毕,迅速将散乱的长发挽成个睡觉时惯用的简易髻儿,下了床站到窗口窥测动静。

前面某处,隐约传来周太太敲门的声音,口中还轻声喊道:“玉茹,玉茹,你开门。”

玉茹连忙蹑手蹑脚出了院子,转而向后,从那幢敞轩天井绕道到大院那端,直行向前去了前门照壁,再向后去,正巧和叫门未果,心情不悦的婆婆碰上。

周太太被这位从前院宅门走来的儿媳吓了一跳,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呀?去那里干什么?”

玉茹笑笑,说:“晚上听了您的教诲,心中正愁着心思,哪里还睡得着?满宅子的转悠,想着回头怎么劝说繁昌。怕只怕,他是坠入魔障,执迷不悟。”

周太太默然片刻,说:“我也是实在担心,才说你的。你也甭往心里去。我年纪也大了,你们夫妻俩明天的路还长着呢。千万要谨慎。”

玉茹道声谢,问要不要进屋去坐坐。周太太摇头,说:“我跟你讲完了这几句,回去睡觉就安心了。”

玉茹搀扶着半夜出院的婆婆回到了后宅院中。周太太站住了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失眠。玉茹这一刻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答应着离开了。她刚刚走出巷子,院内石阶前的周太太笑意便消解干净,鼻尖耸动使劲嗅嗅这夜色中的寒凉空气,疑虑地自言自语道:“奇怪,这味道难道是她身上带来的?”

第六章(8)

(五)

周繁昌昨夜忙于筹划配合“清乡”进行情报眼线布置的工作。方圆300里范围里,共计派出了17个伪装得惟妙惟肖的货郎及收荒货的小贩,先行侦查新四军散布在各乡、村的具体情况,以及重要机关所在地的防卫状况,绘制好详细图表,好以此向最高方面邀功,显示自己的功劳。

眼见这些人陆陆续续出门,散没在大街的人流中后,他拍拍落满烟灰的衣服,揉着惺忪发红的双眼,正准备去睡觉。冷不防,斜刺里扑出个女人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号哭起来。繁昌吓了一跳,定睛瞧去,竟然是妻子玉茹。

玉茹这会儿精神亢奋,两眼红肿,似乎也是彻夜未眠的样子,边哭边伸拳在他的胸口用力捶了几下,抽抽噎噎说:“家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亏得你还有心思赖在这儿鬼混!”

繁昌用力抱住她的腰,拖入店内后院去,用力摇晃几下她的双肩,努力使她平静下来,好询问究竟。玉茹涨红了脸,顿足道:“你放开手,有气力去向妈使去。她昨天可是大发雷霆了!”

繁昌皱起眉来,说:“别这么颠三倒四的,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玉茹抹去眼泪说:“你在这儿做的事情,不知道怎地沸沸扬扬传到了老人家那里,她在家中发怒,见不到你就拿我开刀。我,我代你受过,心中这个难受哟,至今还胸口发闷。”

说着,玉茹揉揉胸前,哇地吐出口鲜红的血来,两眼上翻摇摇欲坠。繁昌大惊,急忙扶住她去了自己的卧房,吩咐手下去药铺请医生来。邻近仁济药铺的中医不一刻便赶到,替她搭脉,又看看舌苔颜色,说是一时急火攻心,没有大碍,吃几剂散气去火的方子就行了。繁昌忙着人跟着他去抓了药来,放在陶罐内加了水丢在炭炉上煎煮。

与此同时,他趁势向老婆打听家里两个兄弟的状况。玉茹这会儿平息下来,白了他一眼,说:“他们两个总比你好。一个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白花花大洋赚着。一个平平安安在家里歇着,不惹是生非。你现在可好,满大街都知道这炭店是虎狼巢穴,闻名色变。”

繁昌冷笑一声,说:“你们这些妇人见识,鼠目寸光,好没道理。我苦心经营,不就是为了咱们周家得保平安吗?”

玉茹报以冷笑,说:“眼前是平安了,日后难说得很。你才是鼠目寸光呢!”

繁昌大笑,连连摇头说:“头发长,见识短,本分不假。要知道,日后不管谁坐了江山,他也是掂着你的分量行事。你看看,孙良诚、李长江这些人,从蒋介石到汪精卫,再到谁谁谁,不都是一帆风顺吗?他们手里有了那么几千上万条枪,腰板自然直。告诉你老实话,就他们已经归依了南京,重庆方面不照样暗地里遣人来往。都是赌的时局。我敢断言,老蒋就是回来了,赢回半壁天下,孙良诚他们依旧是拥兵称雄一方的主儿。”

“可是,你呢?你哪来的枪杆子撑腰?他们都没事,就拿你这样的人来开刀,杀鸡儆猴!”玉茹没好气地说。

繁昌油然一笑,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知道我没东西撑腰板?这海陵城中的驻防团,已经归顺我的手下。不日,南京发来委任状,皇协军独立四师的番号将给他们。我周某人这个保安处的少将空衔立时转实。师长一职尽在手心了。还有,这炭店虽然不起眼,可是海陵县城内外四镇十八乡有个风吹草动,那件瞒得了我?这些时日,我早已暗撒下一张大网,无影无形,一旦唤起,那可是杀人的利器,厉害着呢,懂吗?”

玉茹被丈夫这番得意洋洋的话说得哑口无言。本来她是来势汹汹,这一刻却不由自主败下阵来,沉默了好半天,才勉强道:“那,你收敛点,别让妈太过揪心生气,拿我出气。”

繁昌笑笑,说:“那,不如你搬过来住,免得在家里心情不痛快。”

玉茹心中正念着繁茂,忙摇手说:“那,咱们这一房是要被周家扫地出门了。千万使不得!”

第六章(9)

玉茹走后大约半个钟头,繁盛、繁茂兄弟俩造访了炭店。

这个近两个月来在海陵城中声名鹊起的所在,被外界的传说涂上了一层浓浓的邪恶色彩。不但店内的人变得面目狰狞,连堆在地上和柳条筐内的黑炭,都显示出了诡异之气。繁昌站在店堂中,低声对兄弟说:“要是箫道人在,给这儿摇上一卦,怕是绝凶之地无疑了。”

繁茂有点伤感地叹息一声,说:“别提了,要不是惹上大哥这飞来横祸,他老人家怕是还在白云观中逍遥自在呢。劫数,真的是劫数。”

繁昌从院内迎到门前,听三弟在感叹劫数,不禁好笑且好奇,应声问:“谁的劫数,你的还是我的?还是老二的?”

繁盛接口道:“老大倒是耳尖,好叫你得知,三弟所说的劫数,应的是箫老道人。那夜枪声一响,怕是在劫难逃了。脱下道袍悬梁,自己却金蝉脱壳逃命去了。为避嫌疑,出这无奈之举。”

繁昌一阵子冷笑,说:“你们二位还蒙在鼓里呢。不知道这老道的底细。他这一消失,自然引起我的疑心,便将他的来龙去脉好好查了一下。我先讯问了白云观主清虚,得知箫道人是五年前持南京栖霞山玄一真人的推荐而来。道中人都知道这老道交游的尽是些上层名流,对他猝然来海陵这小地方难以置信。后来,我又托南京的朋友,找到玄一的大弟子清朗了解内情。原来,这箫道人出身甚是可疑。虽然精通卦术,但却无人知晓他的师承来历,只是以箫为名罢了。他曾在茅山道观学习三年,辞师行走江湖后,留起长发来自号箫道人。他的原名叫做郑咏筹。”

繁盛、繁茂兄弟俩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的用意。

繁昌陡地收住脚步,审视他们片刻,说:“郑咏筹可不是泛泛之辈。二十来岁出道时,挂卜于沪、宁等地名声颇响。据说,老蒋落魄沪上时,曾向他求过签。这是何许人也!”

这兄弟俩听得出了身冷汗,齐声问:“难道,他没做道人前,就是名声赫赫的人物了?为什么又要隐姓埋名做道士呢?”

“他隐姓埋名在海陵,必有所图。”繁昌不容置疑道:“我估猜,他是戴笠的一枚重要的棋子,预先几年就伏在这里了。厉害呀!”

繁盛微微一笑,说:“耸人听闻,无稽之谈。我在沪上,算命先生认识不少,其中和从未听说过曾有个半仙姓郑的,再者,出了这么大的名堂,怎会去受人差遣做这等事情?荒诞不经了。大哥怕是野史逸闻读多了,自编故事来骗我们的。”

繁昌望着他笑笑,说:“也许,你老弟和这位高人失之交臂了呢。”

繁盛大笑,说:“我与这位高人在海陵城内是失之交臂了。你老兄也是,三弟更是。老天啦,那半坛雪醅酒,可真是个稀罕物。我猜老人家定是喝光了之后才逃之夭夭的,绝不浪费。”

(六)

繁茂在街头边走边思忖着大哥繁昌那几句话中的含义。想了良久后,又怪自己太过疑心,一点气都沉不住。然后,他又去猜测繁盛这一刻的去向,估计他会回益丰粮行。开过春来,正是预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怕是不会闲着呢。

就在繁茂走走停停的时候,前面十字街口,只见人潮涌涌向西,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他加快步伐赶上去听这些人议论,这才明白,原来今天日本人要在大校场杀人。前一阵子被捕的几个抗日志士命在旦夕了。他心中犹豫了一下,决定跟随过去看看详情。

这会儿,早已不练兵习武成为荒凉空地的大校场内,簇拥满了人群,都在翘首等候着。校场中心,清理出一块空地,预先挖好了六七个直径六七十厘米、深约30厘米的圆坑。四五十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督率了百十个皇协军维持秩序。宪兵队长本田中佐脱去了上装,活动着两只创伤刚愈的胳膊。似乎心情颇为高兴。后面黄包车上,紧紧捆缚着6个面有血痕的青年男子,愤怒地看着四周的日本人,直欲喷出火来。

本田活动完身体,嘴里喊了一句。那群日本宪兵立即跑过去拖起这些囚徒来,3个人强摁住一位,在6个圆坑前一字排开,对准方位。本田去上取下佩刀,哗啷一声拔出刀身来,明晃晃朝着阳光一拜,双手执住长长的刀把,来到圆坑前。他尖声厉叫,死劲劈下。刹那间,那受刑者首体分离,头颅摔落尘埃,犹自怒目圆睁。身体被那3个士兵顺势向前送入坑内,咕嘟嘟鲜血倾涌出,竟是盈坑而满。

第六章(10)

繁茂心中一疼,目光却紧紧盯住那死者的创口,端详出这一刀劲力不匀,明显偏左。看情形,本田的右臂骨折留下了后遗症。他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自己受过伤的左臂,心中暗暗发下誓言,倘若有机会和此人交手,一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来,为死难的同胞志士们报仇雪恨。

本田杀心大盛,尽着性子一连又砍杀了余下5人,迎着日光看视刃口,丝毫无缺,哈哈大笑,对他的手下们说:“此刀旧名为五胴斩,今天又杀斩敌首6颗,大可以铭记于刀身,增辉于我本田家族了。”

在众人瞩目中,本田将这柄战刀拭去血迹,插回刀鞘,指挥着宪兵们用网兜将地上的人头套装起来,挂在跨斗上,一阵轰鸣率先离去。

半个小时后,那几颗抗日分子的头颅便被高悬在天禄街中段最为热闹的四牌楼上,用以震慑海陵城内外敢于和日本占领军作对的人们。繁盛的益丰粮行就在附近,听得人声鼎沸,出门去看,心中不由黯然。他身后的王小姐失声惊叫,退回店内,问繁盛这被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繁盛苦笑道:“都是新四军地下党。蒙老大所赐,转献给日本人表功了。便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正在这时,繁茂随流返回来,不忍去街心看,转道去了学校附近的德顺元药铺。这一刻,伙计们都不在店内,只有李掌柜正抓着块抹布揩擦桌子。

繁茂进了店堂,悠悠长叹一声,坐下来说:“今天,我去了现场,亲眼看见本田这个恶魔杀人,杀害了6名中国人。真是愤懑啊!恨不能立刻就此出去和他一决生死。”

李掌柜停住手,缓缓说:“你总是沉不住气,越在这紧要关头,越要保持镇定,甚至要从表面上显示出与心情相反的表情来。在围观的人群中,保不准就有汪伪特务潜杂其内。若是我就不去现场了。这个仇迟早是要报的,咱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的这个。所以说,你还是不成熟,几次提出要入党,都没有被上级批准,原因也是在这里。”

繁茂默然良久,说:“可是这次去,我真算发现了他的弱点。有朝一日,我要亲手破了他那所谓的家传宝刀,用他的血来祭奠那些牺牲在屠刀下的中国人!”

掌柜微微一笑,说:“天道恢恢,你有这个决心,我很支持。你随我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繁茂不知道他要赠送什么东西给自己,心中暗猜着随李掌柜进了内门里爬上阁楼。李掌柜去杂物中掸去灰尘,搬出只外形狭长牛皮质地的盒子,扒开铜扣开启盒盖,露出里面白绸布包裹的一样东西来,递给繁茂。

繁茂揭去白绸,仔细瞧去,竟是一把蟒皮制就外鞘的一把古意盎然的长剑。他握住剑把,小心翼翼地拉出一截剑身来,但觉冷光耀眼,森然慑魄。李掌柜拍了拍皮盒,感慨道:“这是我在川中所得,是把绝佳的宝刃。宝剑配烈士,红粉赠佳人。你是条刚烈的汉子,这柄剑理应归你。”

繁茂将剑全部拔出,横在胸前仔细观察着剑身上的花纹,啧啧称奇。李掌柜笑着接过剑来,匪夷所思地将它围绕在腰际成圈,剑首插入剑把顶端的暗槽,竟如腰带一般。

繁茂咋舌道:“莫非就是传说中千锤百炼、绕指柔韧的利器?”

李掌柜按下机簧,剑身弹直嗡然有声。他指节叩击道:“这剑,你尽可随身携着。上苍有眼,定能给你一个手刃敌酋的机会。到那时候,你尽可痛痛快快地杀上一番。倭寇的血渍,要来祭这数十年来未沾血腥的宝器了。”

繁茂提着这只外形奇特的皮盒出了门,在街头上走了两步,觉得甚是不妥,忙转身叫了辆黄包车,将盒子横卧在身后,在车铃一片叮当脆响中回到周宅。

宅门内,王管家见三少爷抱回这么个新奇的玩意,弄不明白底细,指点着问什么东西?

繁茂笑吟吟说这是新收到的古董,人家押在这儿抵债的。正聊着,早早就出门的玉茹这会儿才拐弯抹角地跑了回来。见小叔子正抱着件东西和王管家说话,按捺不住好奇,上去用手掐了掐皮盒的外层,嘻嘻笑道:“这牛皮,也忒硬了点了吧?我估摸着起码有30年以上的时间了,比你的年龄还大,这么巴巴地抱着,里面是什么宝贝?”

第六章(11)

繁茂淡淡道:“不是宝贝,是件用器。该派上用场时就见真功了。”

玉茹要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非让他打开。繁茂再三不肯,最终还是经不住她的纠缠,只得领着他去了自己的住处,屏退闲人,格外小心地解开包裹,取出那把剑来。玉茹抚摸着剑鞘上冰冷的蟒皮,正反瞧瞧,惊异道:“这剑我不懂,可这鞘却是难得之物。你仔细瞧瞧,这是由一只大蟒全身皮整个地包制成的。看样子,这条蟒蛇死前,起码有碗口粗,已属难得。还有,这蟒皮上的花纹,你且仔细看,隐然有天、山字样,更为珍奇。以这稀罕物所衬的东西,不是宝贝也是宝贝了。亏得你还睁着眼哄我。”

繁茂听她这番详解,又惊又喜,问她怎么懂得鉴别这个的。玉茹撇撇嘴说:“你以为就你们周家是海陵上等人家吗?我娘家过去盐业生意挣下的银子,像座小山。告诉你吧,我自幼儿在家中看看玩玩的珍稀玩意儿,多了去了。一张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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