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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爱(师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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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亮。前提是——”我补上一句,“您忍心让我再吃一次闭门羹。”
顾长熙眉毛凝成了疙瘩,看了我一会儿,似乎相信了,然后问了一个让我无法回答的问题:“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
谁知道怎么办?!
是谁自作主张故作聪明带我来的这里?!
是谁?!!!!!!
我心里有无数马景涛在咆哮,但脸上却做出无辜可怜状,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长熙沉默地看了我少许,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我敏锐地捕捉到其中有一种认栽了的叹息,然后他重新启动了车子。
“顾老师,我们……”
“去我家。”
“方、方便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就是要方便吗?”他一语双关。
“……”
顾长熙居住的小区就在父亲家的旁边,不过是比较老式的六层板楼,没有电梯。我心怀忐忑地跟着他爬到六层,进了屋。
换鞋子的时候,顾长熙忽然对我说:“你先在客厅坐一下。”然后进了卧室。
我知道第一次去别人家,贸然进卧室是很不礼貌的。所以顾长熙进卧室后,我理智地选择了等在客厅。我邪恶地想,要是冒冒失失地进去,看到某种盛着不明液体的胶状东西,或者一大堆用过的餐巾纸,那会有多尴尬。
顾长熙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家具是经典的黑白系列,简洁精致。靠着墙有一壁到房顶的书架,上面排列着密密麻麻地书。里面各种书籍都有,建筑规划专业的、文学的、地理的,还有我看不懂的文字的,甚至还有一本很老旧的硬壳的绘画版的《三国演义》。
书架角上靠着一把枫木颜色的吉他。上面有一层浅浅的灰。
我手指轻轻滑过,琴弦发出悦耳的声音。
“程宁。”顾长熙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手里拿着一件半旧的T恤。
我一下收回手,碍于刚刚在车里的情形,此刻仍是夹紧尾巴做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件衣服是干净的,卫生间里有新的洗漱用品。今晚将就一下。洗漱就休息,时间不早了。”
我乖乖地“哦”了声,谨慎地道:“顾老师您别生气,我就打扰您一晚上。”
他摇头笑笑,“我从来不跟学生计较。”
我松了一口气:“您真好!顾老师您会弹吉他?”
“会点。”他一笔带过,用手一指,“卫生间在那里,一会儿你睡卧室。”
“那您呢?”
“沙发。”
“不,我睡沙发吧。我睡眠很好的。”我是罪人,怎么还敢喧宾夺主。
“就这么定了,已经快3点了。”他似乎不愿再讨论。
“顾老师……”
“去吧。早点休息,晚安。”他将T恤塞到了我手里。
顾长熙的T恤很大,我洗完澡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像个孩子偷穿了成人的衣服,短袖成了连衣裙。当我光着脚丫打开卫生间的门时,他已经躺在沙发上了,从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将脑袋搁在扶手上,头顶冲着我,发色黝黑。身上搭了件薄薄的空调被。
我踮着脚,蹑手蹑脚地抱着衣服进了卧室。
这显然是一个单身男青年的卧室。墙壁四周没有挂着的装饰,床单和枕套都是商场里随处可见的条形样式,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旁边落了一大叠书,有几张纸散落下来。
我捡起来,是钢笔速写。
线条肯定简洁,画面层次丰富,作品一气呵成,我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帅。
我将纸压回书本下,发现书桌上立着整间屋子里唯一一张相框。
照片是合照,上面有三男两女,坐在青绿的草坪上。我一眼就认出了顾长熙,他剃着呆板的寸头,右手抱着把吉他,左手揽着旁边同学的肩,笑容十分灿烂。
不过照片上的顾长熙却很年轻,甚至有点年少,像高中生。
我想,这张照片一定对他有特殊意义。相片中的人,一定是他的铁哥们。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和顾长熙有亲密的关系。
环顾卧室一圈,我就像一个偷摸潜入别人家里的娱记,企图窥探到顾长熙的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私,比如抽屉的一角露出一点黑色的东西,抽开一看,居然整整一抽屉都是收集的女人的丝袜,或者转身碰倒一本书籍,翻开一看,居然是本图文兼并的春宫秘籍……诸如此类,我希望触摸到顾长熙地某个机关,回学校了去爆料。但遗憾的是,卧室本来就不大,东西也不多,除了散落的那几页纸,其他都堆放地整整齐齐。
只是床上的薄被叠得有些敷衍,床单也不甚平整。
我忽然明白,顾长熙为什么要让我在客厅等一下,原来是为了进来叠被子。
我忍不住想笑。
我躺到床上,屋外的光透过床帘的缝隙照进来。有车过的时候,房顶上会出现一条被拉长的光带,然后光带慢慢变短,又慢慢被拉长,最后一闪而过,屋内又暗了下来。
视觉消退,嗅觉变得敏感。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味道。
我忽然想起自己穿着顾长熙的T恤,头下枕着顾长熙的枕头,身上搭着顾长熙的薄被,他的东西,他的味道,已经全然悄无声息地将我包围。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
我扯起胸前的T恤,深吸了一口气,清爽的,有淡淡洗衣粉的味道,有太阳的味道,还有些遥远的,仿佛来自美国尼加拉瓜大瀑布的水汽的味道,闭上眼睛,似乎可以看到横跨瀑布的彩虹。
不知为何,我又想起张欣手里的那张照片上顾长熙的笑容,让人心安,让人感到莫名的踏实。而那笑容又逐渐立体丰满起来,变成了刚刚跟我说“晚安”的那张脸。
就这么想着,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加班中。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梦游般地码字,醒来第二天就可以日更了。。
☆、19
我做了一个梦。
骄阳似火的天气,我一个人蹲在地上,无所事事地看着蚂蚁忙忙碌碌地爬来爬去。它们仿佛认得一条未彰显的轨迹,虽然具体的行程是曲折绕着圈儿的,但是总体来说,它们知道是从西边的那片树叶出发,绕过小小的沙粒丘陵,穿过路边的青草,往着东边而去。它们的步伐快速,头上的触角灵敏,遇到障碍物就果断转变方向,像受过训练的军人,毫不迟疑。
于是我想,是不是万物冥冥之中,都会有一个既定的轨迹。这样的话,如果某些事我们不能预料,便是我们看不到这个轨迹;有些事我们不能接受,便是我们还不能理解这样的轨迹。
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人唤我。
我缓缓起身,缓缓地扭动脖子,可刚刚站到一半,地上出现了鲜血。
一滴,两滴……我兀然反应过来,我流鼻血了。
小的时候,我常常流鼻血。鼻血往往来得没有缘由,偶尔打个一个喷嚏,甚至是上厕所的时候一用力,鼻血就会不期而至。突发不说,鼻血来了还不容易止血。奶奶说这时娘胎里带出来的,没有办法,但后来去了医院,医生很快出了结果:贫血。
对症下药后,情况有了很大改变。可还是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但凡遇到流鼻血,我必然紧张心慌,以为自己死期将至。
而此刻,我的心已经狂跳起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鼻子,可立马手心便有黏糊温热的感觉,摊开一开,全是血,我惊慌失措,血却越抹越多。
我惊呼一声,梦醒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窗外已大亮。
我顺手摸到枕边的手机,摁下开机键,半天却无动静,一看又是没电了。我赶紧从包里掏出备用电池,开完机后,6点58。
真是个奇迹,我心里忍不住自我表扬一番,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从来没有这么早自然醒过。若是早上没有课,宿舍在10点之前,几乎都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
片刻后,手机的短信声响了起来。
雷一楠:怎么样?我叔叔的大餐不错吧?
雷一楠:别喝太多酒。
雷一楠:到宿舍了么?给我回个电话。
雷一楠:你丫那破手机怎么又关机了?!
最后一条与前一条隔了一个多小时,显示的时间是昨天晚上12点。
手机刚放下,董白白的短信又到了:手机又没电了?晚上回来么?我们给你留门。
我也有点懊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手机,总是无声无息地关机。但同时也有点高兴,有人惦记总是好的。我想了想,决定等会给白白打个电话,然后编辑个了短信给雷一楠。
三秒钟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有点吃惊,谁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一看,居然是雷一楠。
“喂——”
“喂——你终于肯开机了。”雷一楠瓮声瓮气地道,明显是刚刚被短信声音吵醒。
“不好意思啊,”我道歉,“昨晚手机没电了。”
“你那破手机啥时候换啊?跟个宝似的,尽是关键的时候掉链子。”雷一楠声音清醒了一些,开始进行不满的抱怨,
“啊——”我打了个哈哈,“这么早打电话有事么?”
“啊——这个,”雷一楠停顿了一下,似乎换了个耳朵,“昨晚我婶婶给我电话,问我叔叔手机咋不通,我就给你打电话问问,没想到你的也不通。”
“……昨天你叔叔被灌得有点多……可能没听见。”
“那他开车了么?”
“没有。”
“那就好,不然我就惨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昨天他的车限号,借的我的车啊!醉酒驾车车主也要被牵连的。”
“你有车?”
“过生日我爷爷送的。怎么,羡慕吧?”
“……□(diao)…丝!”
“你——!”雷一楠在那头咬牙切齿,忽然又问,“那你怎么回学校的?”
“我……”我转了个身,目光扫过桌上那个相框,阳光照进来,正好给它镀了层金。我有点犹豫,难道跟他说我没有宿舍,住到了顾长熙的这里?
“你没有回学校?”雷一楠敏感地嗅到了气息。
“回了的……”
“不对啊,你要是在学校怎么会这么早起床,喂!你不会昨晚露宿街头了吧?”
“没有,你乱想什么。”
“程宁,”雷一楠郑重地道,“你肯定有问题,你要知道,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我叔叔作为最后见到你的人,是有法律嫌疑的。”
“……你真是神经病人思维广。”
“你到底在哪里啊?”雷一楠的声音变得不耐烦,在我迟疑的当下,电话那头传来被子翻动的声音,然后是穿拖鞋的声音,“我这来找你。”
“雷同学,”我举起了小白旗,“我告诉你后可不要大惊小怪,不要发生任何联想,OK?”
“你说了我考虑一下。”
“……我在顾长熙家里。”
电话那头安静了,我知道他肯定在消化这个消息,这是爆发前的沉默,我正准备接受雷一楠惊悚的八卦,没想到听筒里传来一句淡淡疑问声音。
“顾长熙是谁?”
我这才想起来,雷一楠没有选建筑学概论的课,而顾长熙又是新来的老师,所以还不认识他。我大松一口气,刚刚白白戒备一番,答道:“就是一个朋友。”怕他再问,我敷衍两句,匆匆收了线。
顾长熙的房子老是老,但是朝向很好,我一只腿跪在床上,拉开窗帘,阳光立马就洒满了整间屋子,我眯起眼睛往下眺望,楼下有三两个穿白色运动服的老年人院子里在打着太极,满头银丝在光照下甚是耀眼。旁边有两只狗在花坛中走走停停,到处嗅嗅,很是悠闲的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大清早的空气,清新、自然。
真是美好的一天。
可心情,在转身的下一秒,有了180°的转变。
顾长熙的床单是白色的,上面有淡淡的浅绿色条纹,在我转身的刹那,我看到这张浅浅的床单中间,盛开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是的,我来例假了。而且在顾长熙的床单上,留下了印记。
我心中大叫不妙,赶紧检查了身上的T恤和被子。还好,因为睡觉的时候T恤自然地往上卷,所以只有床单上留下了印记。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耶和华,神仙姐姐活菩萨,谁来告诉我怎么办?
我当时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卷起床单,一不做二不休,从阳台上扔下去。可是扔下去后呢?当顾长熙进来看到被剥了皮的床,我要如何解释?
难道我飞舞着手臂,看着窗外,天真无邪学小燕子,道:顾老师顾老师,它都变成蝴蝶飞走了!
这招肯定不行,顾长熙又不是小孩子。我又想,若是动作快的话,将那块血染的地方搓吧搓吧,说不定能蒙混过关,可问题是,这一洗,床单中间那块必定就是湿的,若是顾长熙问起来怎么办?
我总不能说,那是我流的梦口水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站在床前,看着那暗红色的血迹,仰天长叹:真是悲剧的一天。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我要跟顾长熙坦白,说,顾老师,不好意思我亲戚来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自己把床单搓了吧……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门外有了响动,我听见悉悉嗖嗖收拾东西的声音,然后是由远及的脚步声,接着三声敲门声起,我的心也随之抽搐了三下,顾长熙的声音传了进来:“程宁?”
作者有话要说:尽力日更中。喜欢你就收藏我吧~!oooo~求收藏啦~~~
☆、20 节日双更(一)
我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眼睛盯着门,不知如何答应。
“程宁?”顾长熙又问了一遍。
“顾、顾老师……”我结结巴巴地道。
“醒了?”
“醒了。”
“出来洗漱吧,一会儿我开会顺路,送你去事务所。”
“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顾长熙的拖鞋声又远去了。
时间迫在眉睫,而我呆坐在床前,看着床上那一摊血迹,六神无主。愣了半天才想起把自己的衣服换上,可刚换上,催命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好了么?”顾长熙问。
“好好、好了。”慌乱中,我顺口就答了句。
“我可以进来下么?”他似乎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不!不可以!”我想都没想,一下从床边站起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
估计顾长熙也在门外愣住了,没有料到遭到我如此断然又猛烈的拒绝。半秒钟后,他的声音又淡淡传进来:“那你出来了再说吧。”
脚步声又远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长熙八点得去开会,我也得去事务所,拖延下去必然不能解决问题。思来想去,我忽然想到以前在小说里看到的一个桥段,心中立刻有了计较,我将床单一裹,抱起来就往卫生间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股脑将床单塞到了洗衣机里面。然后趴在洗衣机上,啪啪啪一阵狂按按钮。
顾长熙本来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见我出来就站了起来,我估计他本来是想去卧室,但是又被我风一样的速度吓到了,有些奇怪地走过来。
我一步当前,本能地护着身后的洗衣机。
“怎么了?”他问。
“顾老师,”我挤出个笑容,结结巴巴地道,“我昨晚睡了您的床单,怕您嫌脏,帮您洗洗。”
他身子稍微往前倾了一下,我立马挡在前面,“这点小事儿,我就不用麻烦您了。”
“不是——”他往右边移了一步。
“顾老师!”我打断他,“我已经加了洗衣粉了!”
他无奈地轻笑一下,指了指水缸,“里面没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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