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分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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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这就是你说的，要死了？”许镜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车里熟睡的渺渺。
　　“不这么说，你会来吗？真不知道，你们都在逃避什么。刚刚她真是要死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活过来了。”纪若离轻轻把渺渺的头往靠椅上扶正，下车，许镜把渺渺抱出车，看着她把头埋进他敞开的大衣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交接仪式我也做完了，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再见，许镜。”纪若离笑着招招手，钻进自家车里，忍不住偏头看了眼正往车里走去许镜。全世界最傻的，恐怕就是她了吧？明明是自己喜欢的，却还要把另一个人送到他身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至少，有一个人能快乐就好了。她回头时，却发现司机递来一张纸巾，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原来，都哭了呢。
　　许镜静静看着怀里的渺渺，奇怪的是，为什么每次，他都要来收拾残局。她都会被送到他身边来，他逃也逃不掉。忍住不去主动联系她，却都不成功，总是能听到关于她的，哪怕是一点点联系的事。刚刚听到纪若离说她快要死的时候，他的心脏有那么一刻好像真的就停止了，慌乱地开着车，莫名其妙的就冲了来了。车外满地的烟蒂，都是他恐惧的证明。原来，根本就没有办法真正放下，就像西城说的那样。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喃喃地唸出一个名字来，他嘴角抿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又拥得紧了些。
　　

第三十一章　飞蛾扑火
更新时间2011…6…3　13：04：54　　字数：3802

　因为累，所以睡得太沉，醒来时，渺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到了许镜的家里的，爬起身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十点。许镜的卧室，她虽然只进来看过几次，却能一眼认出来，基本上就因为这张巨大无比的双层床，几乎没有骨架的，就是两层床垫叠起的一样，让人觉得异常安全，无论你怎么翻，都不会出现滚下床的悲剧。
　　可是，她记得昨天明明和纪若离在一起的。揉了揉头，许镜在门外叩门。她立马躺下，钻回被子里，现在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干脆装睡好了，等他出门去了，再偷偷跑出去。许镜推开门，走到床边，凝视了好一会儿她的脸，忽然笑笑。
　　“顾渺渺你要继续装睡随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今天你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老板已经不满意了，哪天炒了你，别赖在我这里。”许镜忍住大笑的冲动，走出房门，端出刚刚下楼买的粉，香气慢慢飘进房里。果然，不一会儿，房里有了动静，渺渺光着脚走了出来，低着头。
　　“那个，没找到拖鞋。”
　　许镜不觉一笑，是她把她抱上床的，哪里会有她的拖鞋。他脚一踢，把另一双拖鞋踢到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认命的把脚伸进拖鞋里。他和她，脚下的拖鞋一大一小，一双蓝色的，一双红色的，还真是搭配。
　　“你最好快点吃完，不然等会儿，你自己打车，可能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公司。”许镜拿起桌上的报纸，装作不经意的浏览信息，耳朵里却听着对面的她的一举一动。渺渺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尝不出什么味道。总觉得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完全不是她能应付的来的。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能够自己消化这一切，这一次，不能再依赖许镜，不能总是希望谁来帮助她。西城，为什么现在，她还是不能不去想他？
　　跟着许镜进入公司，李瑶递给她一个正式员工的工作牌，看着颈上挂着的工作牌，她忽然想起了叶珊珊来，虽然她昨天对她说那样的话让她也不好过，可是，她真的觉得如果不做什么有些过意不去。叶珊珊她真的是努力了，而且——虽然她的方式她不能认同，可是真的为她感到不值。她去找那个男人，真想问问看，他的良知都到哪里去了，结果在过道上被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给撞倒了，抬头一看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是叶珊珊不会有错了。
　　“叶珊珊！”她喊出口，前方的人犹豫地愣了会儿，并没有转过头来。而后又跑开了，她起身追上去，心里莫名的恐惧，许镜刚一出门就看到渺渺急匆匆地进了电梯，拿着文件从旁边的楼梯上追了去，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但是只要是跟她牵扯上的事，他就没办法置之不理。
　　顶层的风很大，渺渺的头发被吹得稀乱，看着眼前的人站在石阶上，吓得不敢再上前一步，这里的风，好像随时都能把她推下去一样。
　　“珊珊，你别做傻事啊，你···你快下来！”
　　“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别过来！”看着渺渺要靠近，她一声呵斥，吓得渺渺立在原地，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好，好，我不动，你也别动了，珊珊，别这么想不开，你···下来吧。”渺渺看着她的脚往外挪一毫，她的心就揪紧一寸，害怕到极点，而她却忽然对她一笑。
　　“顾渺渺，我是真的嫉妒你，为什么，我的命没你那么好。没关系，既然，他毁了我，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死也不会。”叶珊珊忽然转头，张开双臂，渺渺冲上前，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不能回头，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能抓住，只是一缕空气。一个绿色的身影就飘然而下。
　　“不要啊！”
　　许镜蒙住渺渺的眼，能够感觉到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传来的恐惧和震撼。不能让她看到，不然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他看着楼下慢慢聚集的人群，血像一朵绽开的妖冶的彼岸花，慢慢伸向周围。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这么年轻的一个生命就这么没了。最终，他也闭上眼，整个天空都沉浸在一阵死寂的氛围中。
　　叶珊珊确实早就想好了死后的一切，公司内部做了处理，开除了那个男人，虽然是高层，却敌不过警方和舆论压力。叶珊珊的父母自然是不希望公开真实的情况，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那么做。公司为了息事宁人，出了很高的赔偿，却不能抚平年老父母心中的伤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都已经死了，他们还能争什么呢？只求保护女儿最后的清白。
　　葬礼就在校园举行，大家都怀着悲痛的心情参加了叶珊珊的葬礼。江同更是忍不住抱着叶珊珊的遗照哭的不成人样。渺渺一直觉得无力，站不稳，许镜在身后扶着她，支撑着她。纪若离看着叶珊珊的遗照，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有那么多的路，为什么偏偏挑了这一条走，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自己的父母亲人和朋友吗？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男生正在向纪若离靠近，在他脸上，写满了仇恨。
　　肖洛伊看着身旁的西城，在他的眼里，还是只有站在前面的顾渺渺。他从一开始就只看着她的方向，全世界怎么样了都与他无关，只要她是好好的。可是，他没有看到，她现在正依偎在另一个人怀里吗？这些，他都看不到吗？离得这样近，不会心痛吗？
　　“该死的是你！”一男人高喊一声举着一把水果刀朝纪若离插下去，没有任何防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刀子寒光一闪，直直朝纪若离冲去。许镜往前跨一步，还没来得及扯开纪若离，只觉得手中一空，眼前闪过一个身影，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渺渺推开纪若离，离刀越来越近。
　　“渺渺！”
　　“渺渺！”
　　“啊——”
　　一阵惊呼，渺渺倒在地上，刚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开，转头，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她身上，尖刀直直穿入西城的右肩。他却只是看着自己，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重重跪在地上，朝她肩头靠过来。
　　许镜一脚踢开那持刀的男人，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立马控住了那人。那人却笑得更大声“哈哈哈哈，该死的人没死，还有没有天理啊！要不是你，珊珊也不会想到去自杀！都是你，一次又一次公然侮辱珊珊，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还有脸来！”
　　纪若离从地上爬起，惊慌失措的寻找渺渺的身影，刚刚是她突然跑过来，推开了她，渺渺，你还好吗？渺渺！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求求你们，快啊！西城师傅，西城师傅！”渺渺不敢抱着西城，手上沾满了他的血，他身上也都染满了血，他重重的呼吸还在耳边，她可以感觉的到的，可以的！人群里开始骚动，有人喊了救护车。许镜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却不敢再前进一步，她的世界，现在就只有西城。肖洛伊扑在西城身边，试图推开渺渺，却被一人拉住，纪若离紧紧拽住肖洛伊，狠狠盯着她。
　　大家都围在渺渺和西城周围，发生得太快，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听见渺渺伤心欲绝的哭声。天地那么大，却好像也只剩下他们两个。
　　又是熟悉的医院的药水味。渺渺看着病床上的西城，熟悉的眉眼，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在他的脸上。紧紧握住他的手，头斜靠在床边，静静睡去。她真的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能在他身边，真好。既然，一开始就骗了她，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呢？
　　西城缓缓睁开眼，终于等到她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像羽毛划过般柔软。他挣扎着动了一下，右肩传来扯痛，咬住牙，一声不发，手中传来坚定的力量。原来，是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心里根本就不敢放她走。那时，看到她像个傻瓜冲向刀下，他都气疯了，什么也不想，只是推开她。身后传来的剧痛，他仿佛也感觉不到，只能看到她惊愕的脸，然后，他就那样倒在她怀里，紧紧牵着她。连死，都不愿放开她的，他竟是这么胆小，这么放不开。
　　许镜守在病房外，看着渺渺的父母急匆匆从那头赶来，看到他的脸时，诧异了会儿，渺渺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神情复杂地望了眼许镜，然后推开门。西城抬眼，看着渺渺的父母，握着渺渺的手无力地松下去。
　　“渺渺，这个傻孩子！”渺渺妈走过去，拉过渺渺的手，渺渺爸一把背起渺渺。渺渺挣扎着醒来，眼睛大概是昨晚哭肿了，通红。她看向西城，想说什么，却被妈妈的话硬生生给堵了回去。心里只是难过，在这样的场合下，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次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们家会好好谢谢你的。”
　　“不必了，也不是刻意救的谁。”
　　渺渺爸爸尴尬的望了眼西城，摇摇头，往门外走，扯了扯还要继续说的渺渺妈。渺渺妈看了渺渺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走出房门。况衣龙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病房赶来，远远就看见渺渺的父母带着渺渺从病房里出来。双方都看见了，点头互相示意了下。渺渺爸爸背着渺渺先下楼去，渺渺妈走到况衣龙身边。
　　“况先生，我想还是该和你单独谈谈。”
　　西城觉得累，躺了很久以后醒来，天已经黑了，艰难起身，拔掉身上的针头，下了床，轻轻推开房门，见况衣龙坐在长长的椅子上，医院不准抽烟，他只是夹了支烟，低着头，好像是睡着了，忽的觉察到什么，偏头看他。
　　“怎么出来啦？”
　　“我们回家吧。”
　　“唉，医生说了，还要住个几天，没事，你先回去躺着，钱的事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
　　“不是，只是想回家了。”
　　“那···好吧。”况衣龙拿起身旁的外衣，扶着西城，佝偻着身子。他知道他有多么骄傲，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和同情固执地想要离开这里，不过是不想再面对渺渺的父母而已。如果说，都是因为他的关系，而让他处在这么艰难的境地，那真不如，没有他这样的父亲。
　　看着侧身睡着了的西城，况衣龙退出房间，坐到沙发上，烟灰缸里都是没有燃尽的烟蒂，几个空酒瓶竖立在桌上，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回头看了眼西城的房间，还好没吵醒他。
　　渺渺妈妈的话还一直在耳边，他本想做一个好父亲，好好补偿西城，可是，却总是给他带来不幸。多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活着？那么辛苦的爱着。如果是这样，早该劝他不要爱渺渺了，可是，他却为她连死都愿意了，作为一个父亲，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况衣龙苦笑着拿出今天渺渺妈妈硬塞给他的三万块钱，放在桌上，久久凝视，拿起笔来。草草写下几个字，压在钱下。对不起了，西城，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第三十二章　骗子的爱情
更新时间2011…6…4　10：41：43　　字数：3082

　西城迷迷糊糊听见有急切的敲门声，想不去理会，无奈那敲门声一直不停，有个声音在外面喊。他猛地一坐起，伤口传来剧痛。是她吗？他扶着门，捂住伤口处，往门边走，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手却在触及门把的那一刻僵住，偏头看着桌上的东西，缓缓走过去。那个声音还在叫唤，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了，手中的字条无声地飘落。
　　“西城，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西——”肖洛伊愣在原地，手滞在空中，看着双眼通红的西城，顿时吓傻了。像是着了魔一样，撞开她，往楼下跑去，门都没有关。她疑惑地走进屋内，看了眼四周，拾起脚下的字条，也跟着跑了出去。
　　“西城，如果渺渺来找你，把这钱还给人家，让她还给她父母。我们不要别人的东西，可是，我却只能看着你受伤，帮不了你。我不是个称职的好父亲，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能带给你什么好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要找我。要是以后，还能碰到那么好的女孩子，就不要跟她父母提起我。就当我当时，和你妈妈一起死了吧。况衣龙。”
　　伯父走了，又要离开他了。肖洛伊回想刚刚西城的样子，心底涌起一阵酸楚。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最不应该的，就是爱上顾渺渺。
　　渺渺被暂时安排在许镜家，渺渺爸妈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就准备回奇创。一路上，虽然是渺渺和许镜来送他们两人。渺渺几乎一言不发，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手被渺渺妈紧紧握着。渺渺爸也不吱声，静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不是从后视镜里看她们两眼。
　　沉默着到了车站，许镜跟渺渺父母挥手告别。渺渺只是迷茫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许镜身边，什么也不说，咬着唇，怕自己会哭出来。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去怨他们，恨他们，讨厌他们，虽然知道也许他们是错的，也不能去指责什么，因为，的确是他们所说，都是为了她。为什么都是为了她，假如，谁能替她少考虑一点，会不会就不用这么愧疚？
　　“渺渺，妈妈能做的都为你做了，好好地谢过了那孩子的父亲了，虽然，他这次不顾一切救了你，可是，我仍然不觉得，你该用你的一辈子去报答他。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如果，你还是要去找他，我和你爸爸将不再阻拦你了。”
　　“只是，你真的那么自私的话。本来，我一直希望着你能和许家那孩子在一起的，可是，我现在觉得，这对许镜是不公平的，就算他愿意不顾自己的感受，守在你身边，如果你不能一心一意待他，最好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不然，也不会幸福。”
　　渺渺妈抱着渺渺，说完，轻轻推开她，走到渺渺爸身边，朝他们招招手，和渺渺爸爸一起上了车，在车窗上看着他们。渺渺看见妈妈眼里有泪珠滚落，狠心转过头去，背对着她，不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泪水。直到听见车子驶远了，也不敢回头看。有双手迟疑的，缓缓的扶起她，把她转过身去。她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