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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忘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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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从不主动说话,却有问必有答。
当她偶尔凝视他的时候,他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她秋水一般的明眸里,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他身后无限远的远方。
那年,他二十三岁,
爱上了这个谜一般的十八岁少女。
当他正职业性地想要理清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她却突然不见了,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那个叫琉璃的女孩告诉他,她走了,去了地球的另一边。
遥遥无归期。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段尚未萌芽就已被扼杀的感情,终会随着时间淡忘。
但不料那种子顽固的留在心中,它没有发芽,却生了根,须须蔓蔓,无声蜿蜒,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察觉。
所以他有意无意地保留着每个周日的下午,因为这曾是他和她唯一独处的时间。
今天,当他在楼下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
心底的根须生生一扯,
靠多年从业修得的定力才能自持。
……
何处争得佳人知?春初早被相思染。
(十三) 隐隐轻雷闻隔岸
天色已晚。
刘医生把一笑送回宜园。
“我到了,刘医生,你回吧,改天请你来喝茶。”一笑与他告别。
“一笑,”他叫住她,有些吞吐,“……你可以叫我家明。”
“好的,家明。”
“你会记得?”
“家明,琉璃有没有同你说过,让我记住很容易,忘记却很难,至今,能被我忘记的都是最重要的,比如我的父母。”她笑答。
“哦不,我不是指……”他怕无意惹起她的伤心往事,连忙解释。
“没关系的。”一笑早已接受事实。何况,大多数人都对五岁之前的生活不复记忆,她也只不过多了三两年。
见他还是不像要离开的样子,一笑有些纳闷,出于礼貌又不好扭头就走,目前这种待遇只有沈飞独享。
“一笑,”他果然还有话说:“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你问的那个问题?”
“嗯?”一笑在脑子里迅速搜索,眼神一暗,但只一瞬,便答道:“我忘了。” 微笑依旧。
他淡淡地笑,“其实也没什么,你进去吧,改天见。”
“再见。”
夜幕下的道路十分安静,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他心中一沉。
想起她说,能被她忘记的,都是最重要的。……
一笑掩上门,脸上的欢容悄然消失,有些怔仲。
她如何会忘呢?那是个在心中盘旋无数次却唯一一次问出口的问题。
――“如果你深深深深爱着的人,深深深深地爱着别人,可该怎么办?”
正垂首自伤,满腹心事地走向小楼。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那外面,就是你的鲜鱼?”
是沈飞!
一笑警觉地抬起头,只见沈飞抱着双臂靠在银杏树下,仿佛已经立了很久,树影遮住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敌意。
哪有房客第一天进门就要挑衅。
一笑心情坏,不想应付他,目不斜视往前走。
可就要经过他的身边,沈飞突地一个箭步逼上来!
像一头迅捷的豹,促不及防扣住她的肩,将她扳过身来!
只一刹那,
二人近在咫尺,
呼吸相缠。
其实这并不是沈飞第一次故作暧昧地靠近她,按照往次她根本就不要理会,好让他自讨没趣。
可今天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让她强烈地感觉到,
他的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
于是她慌乱地挣扎,奈何他的手像两条铁箍,令她动弹不得!
距离这么近,清冷的月光照进他的眸,有种无法逼视的光芒,让她猛然想起初见他的第一眼。
――他怎么了?
――要怎么办?
一笑强自镇定,脑中飞快地思索。
但见沈飞轻眯了一下眼,忽然俯身逼近,她赶紧把头避向一旁!
他却只在她耳边停住,
低声厮语:
“不许爱别人!”
声音轻而缓,却透漏出隐隐的霸道和威胁。
一笑着实一惊,不自觉地又把头扭过来,研究他的脸。
他是认真的?!
恍然之中,沈飞脸上却神情一变,眉眼弯弯,唇角轻扬,像是忍俊不禁,低笑出声。
转瞬间,就回复到她熟悉的那副浪荡不羁的嬉笑模样,手也放松了。
一笑觉得自己又被捉弄!气急败坏,真的恼了!
使劲把他推开,气鼓鼓地扭头跑进屋去。
一连几天都对他冷颜以对。
连柳妈妈都看出她对沈飞有些反常,还要替他来说好话。
分明是被沈飞收买!一笑心中愤恨。
自从他进了家门,餐餐都对柳妈妈的手艺赞誉有加,嘴巴像抹了蜜一样,把柳妈妈哄得合不拢嘴。
上班时间也就罢了,一笑决定在家绝不再敷衍他。只要颜昊天不在,便立刻视此人为空气,就差从他中间穿过去。
沈飞依旧故我,只是偶尔会在一笑不注意的时候静静凝视她。
她从没发觉。
这也不奇怪,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觉得。……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
按照惯例,颜昊天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举办赏月酒会,邀请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和社交上的朋友来宜园小聚。
这几天,一笑没有上班,专心在家协助公关部布置草坪和灯光,自然又是要靠明澈广告出力。
她喜欢这项工作,有趣又有创意,而且不用面对沈飞。
中秋这天,天气晴好,看来肯定有月可赏。
下午,酒店大厨和侍者陆续到来,把一切布置妥当。
太阳还没落山,一笑就已装扮完毕。因为她也算是宜园的女主人,特意修饰地比平时隆重许多。
颜昊天和沈飞也比平常早归。
见到一笑,沈飞一愣。
只见她双颊芳菲,眉目生辉,身着一件象牙色古典旗袍,绣有银丝暗花,随着光影流动若隐若现,长长的耳饰似一滴泪,欲坠未坠,一头秀发松松挽起,透着丝丝娇柔和妩媚。
偏这女子又不知道自己美,气质超然,没有丝毫忸怩做作。
却不知只此一晚,要倾倒多少痴心少年。
客人们陆续到来。
酒会开始十五分钟后,琉璃也到了。不过今天她并不显得迟,因为这种酒会迟到的人总是很多,尤其是一些公仆人士。
明月升空,灯火初明。处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一笑忽然瞥见家明独自一人立在角落,颇有些孤单,心里暗暗自责,今天是她特意把他请来的,却不小心冷落了人家。
于是端起一杯红酒,向他走去。
“家明,真是不好意思,没能好好招呼你。”一笑很是歉然。
“没关系,人这么多,怎么能都照顾到。”说是这样说,见她过来,他仍然由衷微笑。
“怎么不去结识些新朋友?心理学家不是最擅长与人交往?”
“并不,很多人一知道我从事心理咨询职业,会下意识闪躲,也许是怕被窥见心中秘密。”
“哦?会这样?我就不怕,你又不是放射线,一定看不到我心里的秘密。”说着,她调皮的笑了笑。
家明不语,只微笑地看着她。
一笑只觉从未见过别人有这般温和的目光,仿佛那目光会有重量,落得重了会压到她一样。
在他面前她总是感到难得的坦然和舒适,或说或笑,毫无顾虑。
正聊着,一缕发丝从她的额迹飘然落下,家明很自然地伸出手,帮她轻轻拢到耳后。
温热的指尖轻轻触到她的耳侧,有点不好意思,一笑像小女孩一样吐了吐舌尖。
她没留意,
远处,有一道目光,正牢牢地注视着她和他。
目光的主人无意识地轻摇着杯中美酒,忽见家明抬手,那酒杯一颤,几滴艳红色的液体溅洒出来,落在衣上,洇晕不见,如风过无痕。
可终究还是渗进去了吧?
……
“一一,一一。”远处,颜昊天在叫她。
一笑应了一声,忙同家明道歉,急步离去。
“嗨,看什么呢?”琉璃不知从哪冒出来,大力拍了拍家明的肩。“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位本城名媛?”
“不用。”他的目光尚未来得及收回。
“你爱她?”琉璃有时就像个巫婆。
“有那么明显吗?”家明苦笑。
“在她面前还没那么明显,在我面前你还得修炼修炼。”说罢,琉璃郑重道,“爱她就去跟她说啊。”
家明摇头,“一笑心里有间屋,屋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在里面住了很久,贸然去敲那扇门她并不会让你进去,反而会避之如洪水猛兽。”
“嘁~,那你就站在门口守着吧,守到她自己肯出来。”琉璃显然对守株待兔的故事不以为然。
她转身欲走,还不忘加了一句,“小心那房子没门也没窗,她一辈子都没打算出来。”
留下家明独自落寞。
那边,颜昊天正带沈飞和一笑见唐律师。
唐律师是老熟人了,不过一笑自从回家后还没见过他。
今日重逢一笑颇有些羞赧,想当年她被唐律师“押送”到美国,似乎好像也许大概做了些什么反应过激的举动。
唐律师是宽厚长者,自然不会与她计较,不过还是打趣地说:“一一当年,哇,真是好厉害,我一路都在庆幸还好飞机的窗是打不开的,不然肯定要被她抛出去。”
一笑脸色绯红,正要撒娇耍赖。
突然,旁边不远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引得大家看过去。
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妖艳女子可能是看到主人在这边,正要过来敬酒,偏巧不小心撞到正在收拾酒杯的柳妈妈,杯中残酒洒了几滴在女子的衣裙上,立刻像踩了炸药桶一样,好一顿埋怨!声音虽然没有响得满场都听到,却仍是尖锐刺耳。
柳妈妈一向懂规矩,只是不停地道歉。
一笑一看,心头火起!
柳妈妈在宜园从未被当佣人看待,一笑更是把她当长辈敬重。今天的酒会本来也不用柳妈妈出来收掇,自有酒店侍者代劳,可老人家闲不住,看到了就想动把手,却惹来这等麻烦。
一笑气不过,咚的放下杯子就要上前理论。
“一一!”一个声音喝住她,同时有人一把拉住她的手。
出声音的是颜昊天,出手的是沈飞。
此地众人,非富即贵,谁也不能得罪,何况来者都是客,作为主人怎能失礼?
一笑被这一喝一拉,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隐忍不发。
那边二人嘴上讨够了便宜,掉头换上一双笑脸,向他们走来。
只见这中年男人一身白衣白裤白鞋白袜,品位十分古怪,年轻女子还算正常,曲线玲珑,上身穿着掺合金丝的黑色紧身低胸上装,下身是一件虎皮纹路的火辣短裙,脚蹬长筒马靴,浓妆艳抹,美得嚣张。
一笑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却无可奈何。
颜昊天为他们介绍两位客人:
“沈总,一一,这位是XXX的王主任和殷小姐。”
双方握手,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这位王主任听说沈飞是法籍人士,非常兴奋:
“法国好啊,绝对的时尚之都,我每次去都要找当地的专业裁缝定制手工西服,就是和国内的不一样!”
沈飞又开始展现他蜜糖般的笑容,
“王主任好眼光,您和这位美丽的小姐很远走过来我就注意到了,非常的与众不同。哦,一下子还让我想到两个很经典的荧屏角色。”
一笑不解,这个人虽说讨厌,但从来都不谄媚,今天是发什么疯?
“哦?是吗?”王主任觉得法国人的马屁拍起来就是比中国人拍的舒服,仿佛自己真的有明星的感觉了。
“是谁呀?沈总说说看嘛。”一边的女子也来了兴趣,嗲嗲地追问。
“白龙马和孙悟空。”
沈飞万分认真地回答。
%*@*#&%!
一笑终于知道世上真的有忍到内伤这回事了!
体内五脏六腑都扭曲得打成了蝴蝶结,脸上却要保持矜持的微笑,还得为沈飞圆场,“Felix,不要乱讲!”
一边转向面部也已经在扭曲的王主任和殷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沈总从小在国外长大,对于国内文化不很了解,经常说错话,二位一定要包涵!”
“是吗?我又讲错话了?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沈飞的国语突然蹩脚起来,态度却异常诚恳。
但一笑发誓,在他点头认错的时候,分明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半个笑。
(十四) 只许庭花与月知
宴终人散,宜园回复往日的安静。
忙碌了许多天,总算圆满结束,一笑觉得一阵轻快。
许是多喝了几杯酒,有些胸闷烦热。她信步走出小楼,想到外面透透气。
庭院里,月上中天,清辉满地。
草坪上,一个人影长身而立,望月凝思。
是沈飞。
若是往日,她定要远远躲避。
可今天不同,她对沈飞的好感从初识到现在全部加起来都不会有今天这样多。
再加上心情大好,她破天荒地主动接近他。
“嗨。”轻轻地打了声招呼。
本是个最平常不过的招呼,一笑居然有点不习惯,可见是积怨已久。
沈飞闻声回头,向她望过来。
有那么一瞬,一笑感到些许惊奇。
沈飞脸上的神色与以往所有都不同,不是嬉笑,不是讥诮,不是凌厉,也不是高深莫测,那可是……哀戚?
稍一错愕,那丝异样转眼即逝,沈飞一切如常。
但也并未像要调笑,也许是珍惜她这难得一见的友善。
“嗨。”他简单地回了一声招呼。
两人之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相处,既不恭敬疏远,也不嬉笑怒骂,仿佛只是老友相见,随意却也亲昵。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沉默显得尴尬,一笑试图寻找话题:
“华人最重中秋这个节日,怎没回去与父母团聚?反正公司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忙完的。”
“我父母早逝。”沈飞淡淡回答,语气并无太多起伏。
一笑突然明白他刚才为何显得那般孤清,无意中触痛别人伤心处,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时隔久远,无须介怀。”沈飞今天出奇地温和,“我由乳母带大,后来乳母嫁给养父,二人待我极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笑没想到沈飞竟然有着与自己相似的身世,顿时心有戚戚。
温言安慰他:“那还好啦,至少你还记得他们,你看我,连一丁点回忆都没有。不过,颜昊天也对我极好。”
沈飞眼中一暗,弯了弯唇角,试图微笑。
虽然今年天气冷的晚,但终归已是中秋,夜凉如水。
一笑卸去盛装,穿了件宽松的家居服,长发半干,站得久了,觉出丝丝寒意,不禁蜷了蜷双臂。
沈飞见状,随手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那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一笑觉得难为情,连连推辞,沈飞却很坚持。
争执了一会儿,她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百年不遇的平和,只好让步,乖乖披好。
又是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
“来,我教你一个专治坏心情的好办法吧,很灵的。”一笑挖空心思想话题,试图活跃气氛。
“哦?”沈飞表示感兴趣。
“嗯,就是望天。最好是在有很多很多星的时候,你看着那些星,就会想,每一点星光,从它被发射出来到进入你的眼睛要走上百十千万年,宇宙是这么大,人是这么小,人类和人类世界的所有就只构成这颗星球表面薄薄的一层生命层,一切都那么微不足道。于是,一个人的悲哀算什么?难过算什么?伤心又算什么呢?”
一笑仰着头,向着墨蓝色的夜空,开始还说得有些起劲,不知为何,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变成喃喃呓语:
“山河大地尚属微尘,而况尘中之尘……血肉之躯且归泡影,何论影外之影……”
蓦地,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慌忙收拢心神,对沈飞浅浅一笑:
“可惜今天好像没什么星星。”
可是沈飞看到了星。
那是她的眼睛。
片刻之间,他又一次捕捉到那种难以名状却令他心头一震的东西,正在那眼波中隐隐流动,沉浮不定。
见他盯着她,一笑低首垂眸,躲避他探询的视线。
这次他没有放过她,
一抬手,托起她的脸,深深望进波心深处。
终于了然。
“一笑,为什么你的眼中有一种带着绝望的渴望?你在渴望什么?或是――,渴望谁?”
他的声音从来不曾如此温柔,温柔得宛如一片飘落的羽毛。
落在她的心底,却如一块巨石,迅速激起涟漪!
――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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