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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代号09-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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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挑了挑眉毛，攥紧听筒，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对方一听换了个女人接电话，显然一愣，但也没多说什么，依言重复了一遍。
凌九攥住听筒的手缓缓松开，呼出一口气，又停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法成然死了。”她说。
房间里陡然寂静下来，四个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周名扬双手还保持着抓头发的动作，两眼呆滞地看向凌九。
“一个月前，就在他打电话之后的第四天，在一次剿尸行动中牺牲。”凌九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电话里听到的内容，然后看向田毅，“请务必帮我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谢了。”
说完，她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法成然去世的消息，实实在在让周名扬消沉了好一阵子。他总觉得自己要为好友的死负直接责任，如果当时他能再固执一些硬把成然拉到北京来，或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告密的人就是自己一起光屁股玩大的发小，一想到自己崇拜景仰外加那么一点点小倾慕的小九有可能遭遇不测，他就又忍不住对自家兄弟有点怨恨。
可是话又说回来，一死百了，成然这都已经game over了，再说小九也安然无恙，那、那这样的话……哎哎不行不行，这样想就太对不起小九了……可是成然他……
周名扬觉得自己快被这见鬼的矛盾撕成两半了。
他当然从来都没有怨过凌九，他只是一直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太笨，太软弱，太无能，太摇摆不定，又气自己从来都没看清过法成然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从来都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说好听是爽朗大气，说难听……说难听了那不就是个二百五吗。
他又忍不住回想起从丧尸潮爆发开始，至今发生的种种事情，似、似乎自己除了添乱，根本没给任何人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帮助。
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了小九，也许他早就在哪处荒郊野地喂了丧尸了。
他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凌九，她双手托着将近一千公斤的杠铃片，依旧在跑道上跑得飞快，脸色漠然，短发随着风在脑后飞扬。
周名扬这么看着，忽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都快要被彻彻底底否定了。
2012年7月3日，大约是凌九康复半个月后，首都基地通讯总部截获了一条无线电信息。
不，不应该说是“截获”，应该说是“收到”，因为这条信息显然就是要发给首都通讯部的。
通讯部长不敢怠慢，直接把这条信息递了上去，呈到了中央军政各部大员们的办公桌上。
“妈了个巴子的，要不是安庆来那瓜娃子当初搞的鬼，现在能有这麻烦嗦？”国防部长脾气火爆，四川那边的老兵痞，即使官至上将也从不改劲爆的口头禅。此时猛地一拍会议桌，整张圆桌上的水杯都抖了三抖，丝毫看不出已经是个年届七旬的老头子了。
“行了老唐，你就别折腾内桌子了，人家他们过来，到底也是有好处的，这种时候不能藏私……”就有人安抚他。
唐部长怒哼一声不答话，又有某官员半开玩笑地说：“要不咱们干脆不管他们，就撂丫的自生自灭得了，反正死无对证，也省得麻烦。”
田毅冷眼看着，听不下去了，笑了一声：“你倒是省麻烦了，人他们那边可不怕麻烦，死了这一拨，总还有下一拨，这一拨一拨地发过来，啥时候是个头？”
先前那官员被噎住，反倒较起真来：“那田司令又以为现在是个啥时候？啥通信状况交通状况？这边人死了，咱们又秘不发丧，总得有几个月那边才能得着消息吧？然后再派第二拨过来，加上前期准备，怎么着也得花上个把月才能到。来来去去小半年，血清也该研究出来了，到时候甭说M国鬼子，就是八国联军来了咱也不怕了，反正药在咱们手上……”
“得得得你不懂别瞎说哈，”田毅嗤之以鼻，说到兴头上也开始口无遮拦了，“你以为内血清是个什么东西，你家老太婆洗脚水吗十分钟就出一锅？还小半年，十个小半年能研究出来算不错了……”
就这么争吵了小半个钟头，首长们才渐渐消了火，虽然对方是不速之，但到底还是不能见死不救……
一辆军用大卡，狭窄的驾驶室里只坐得下三个人，冯嫣开车，谢卿坐在中间打盹，凌九则坐在靠右手的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翻着手里的小册子，任务综述。
昨天基地收到M国某科研考察团的求救信息，说是已经进入了渤海海域，但不巧遇到了感染的海鸟袭击，这群海鸟数量庞大，M国人击退鸟群之后，弹药和燃油都已所剩无几，人员也伤亡过半。勉强又往前走了几百海里，燃油告罄，可又很倒霉地遇到了丧尸鲨鱼群的包围，实在是进退维谷，不得已只好向Z国首都基地求援。
首度方面当然是义不容辞，立即召开高层首脑会议商讨办法，最终决定组成三百人的敢死小队，驾车急行军赶往渤海海滨城市Y市，到了Y市立即坐船出海营救M国友人，力求各方面损失降到最低。
当然，考虑到此次任务的危险性，组织上决定，任命凌九为领队，冯嫣为副手，带着这三百精锐即刻开拔。
肖阑和谢卿作为科研人员当然一路随行，因为据悉，这次M国人大张旗鼓派这么多人来华，就是为了共同研究商讨抗丧尸病毒血清的事情。
肖阑身边还带了两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一男一女，都是面色冷漠和凌九有的一拼，看着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然而凌九却知道，这两人多半就是之前肖阑所说的1号体实验体，借着这次任务来试试水的。
凌九本来对这任务的态度就是可有可无，反正在基地闲着也是闲着，每天除了锻炼体能，就是跟着军队到周边城市乡镇打打丧尸什么的，实在比较无聊，现在有个能出来走走的机会，还能看到海，干嘛不答应呢。
周名扬还是处于消沉低迷的状态，这次就没跟来。
车行将近一天，敢死队终于到达了Y市，在小型基地简单休整了下，凌九就带队上了一艘军舰。
☆50、海战
三百人的队伍；分成了十个小组，每组都有一名上尉军衔的军人作为组长；直接向凌九负责。可与其说是凌九带队，倒不如说是冯嫣在苦逼地一力承担领队的职责；总揽一切行政方面的事务；谢卿则总管后勤和医疗方面，肖阑自从出了海，就带着那俩1号体一头扎进实验室里，再没出来过；饭都是让人送到里面吃的。
凌九其实更像是个精神象征什么的；小战士们要求不高，只要每天能看到她举着数以吨计的辎重在甲板上晨练，心里就足够踏实了。
由于也许要让M国方面的人员搭乘；所以这次派了一艘中型驱逐舰；被命名为“进化”号，编制为554人，整个三百人的敢死小队在上面活动也绰绰有余。不过考虑到此次任务的危险性，这艘军舰还是给配备了反舰导弹发射架和舰空导弹发射架，以及数量相当可观的鱼雷。
“进化”号的速度是34节，全速航行了大约十二小时后，太阳已经开始落山，西天的晚霞把天边和海面映得一片金红，景色十分壮丽。
凌九、冯嫣、谢卿和“进化”号的舰长某上校站在舰桥，正在研究雷达。
“东北方，还有七十六海里的距离。”冯嫣伸手点点屏幕一点钟方向的一个红点，“咱们是现在全速赶过去还是等明天？”
“当然是等明天，”凌九面无表情，“士兵和军舰都需要休整，夜里也不宜战斗。”
某上校赞同地点了点头，抬眼皮瞅瞅凌九一片木然的脸，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心里对这个半机器人一样的生物总是存有畏惧。
谢卿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神情一黯，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吧……那要不待会吃了晚饭集合各个小组长开个会？商量下明天具体的营救流程。”冯嫣问。
“没那个必要。”凌九干脆地说道。
“啊？为毛？”
“我们对海战不熟，对海里的感染生物更不熟，特种兵只是普通人而不是改造体，在水下战斗力会打折，贸然下水作战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凌九挑眉，耐着性子解释，“鲨鱼群肯定聚集在对方船只周围，使用鱼雷的话也会伤害到对方人员，导弹就更不能用。”
“啊？那咋办？”冯嫣傻眼了，“那……难道咱干脆打道回府，再谎报军情说老M们都死绝了来不及救了？”
凌九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今天出奇的话多，遂不想再搭理他。
谢卿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冯嫣一脚：“你二啊你！根本不用战斗好不好，直接把那些老外接到咱们船上来不就行了吗，反正咱们地方这么大！”
冯嫣张了张嘴，没再吭声。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五点半，“进化”号全体指战员准时起床，吃过早饭后，军舰于六点钟起锚出发。
虽说基本已经定了略过战斗直接接人上船的方案，但凌九还是让某舰长召集各位组长开了个小会，强调这只是初步的计划，一切还得看情况决定。
“不排除到时候万一出个什么丧尸海怪之类的，大家还是有得打哈。”冯嫣看着众大兵在凌九面前一水儿的严肃拘谨，就活跃气氛打了个哈哈。
于是……
当203名M国人全部登船，一切准备就绪马上就要返航，眼看任务就要安全完成，舰身却忽然被重重撞了一下的时候，看到凌九骤然沉下来的脸色，谢卿忍不住狠狠踩了冯嫣一脚：“我踩死你个乌鸦嘴！”
“别吵。”凌九皱眉。
这艘“进化”号虽然只是一艘中型驱逐舰，但长度也有近120米，满载排水量更是达到了一万吨的级别，可海里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竟然把整艘军舰都撞得微微摇晃，他们在甲板上都险些没站稳，可想而知水下那东西是有多大。
“哦上帝！那到底是什么？”M国科研团最高长官杰森·格兰特上校当时就叫出声来了，身后一帮M国大兵倒还好，互相扶着就站稳了，可那些文弱的科研人员就没那么幸运了，几十人七仰八歪地跌作一团，还要忙着保护那些易碎的实验器皿和药品，场面顿时有点混乱。
谢卿整个人差点坐地上，赶紧嘤的一声抱住船舷，冯嫣更是直接拔了枪出来。凌九两手扶住船舷，望着水下那块正在渐渐上浮的巨大阴影，心底默默计算。
刚才那一撞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进化”号将近一百二十米，地球上已知生物里可还没有这么大个的。既然如此，这东西能把军舰撞得摇晃，就说明它自重非常大，至少也该在军舰重量的百倍以上。
难道，这家伙竟会是……
“蓝鲸。”肖阑死气沉沉地说道，刚才的剧烈震动终于把他从实验室里惊了出来，身后当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两名1号体。
“蓝鲸？！”谢卿大惊失色，“那不是南极和北大西洋才有的玩意吗？没听说天朝近海也有啊！”
肖阑冷笑：“谁都不清楚感染生物的习性。既然能有丧尸鲨鱼，为什么不能有丧尸蓝鲸？”
“丧、丧尸鲸鱼……”谢卿结巴了。
由于他们一直用的汉语交谈，旁边的老外们傻眼了，格兰特上校听得一头雾水，翻译不知道跑哪去了，刚想发问，就看到那个一直冷着脸看起来凶巴巴的短发女人一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接着是牛仔裤和鞋子，转眼间她身上就只剩一件内裤和短小的运动内衣了。
全场瞬间寂静……
Z国战士熟知凌九的性子，都目不斜视，M国大兵们却有点蠢蠢欲动的小兴奋，心里觉得这女人八成是吓疯了，不过虽然瘦了点，身材倒也还算有看头……
凌九面不改色，淡定道：“这鲸鱼马上就要浮上来换气了，不想被淋一身丧尸血，就赶紧集合全员回舱。”末了还加一句：“给他们翻译下。”说罢深吸口气，什么装备也没带，就那么光溜溜地跳下了海。
冯嫣赶紧召集两国人马回舱，谢卿抓了一把凌九没抓住，转头冲肖阑炸毛：“那可是蓝鲸啊！你就让她一个人就这么下去了？什么武器都没有？”
肖阑推推眼镜：“她本身就是地球上最好的武器了。”
经过改造的初号体身体，深吸口气的肺活量能达到多少？
凌九懒得去算，她只知道此刻自己的肺里充满了空气，如果单纯论闭气时长的话，就算是眼前这个大家伙，她也敢比一比。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需要速战速决，最好在五分钟之内就完成任务。
那些M国人应该已经知道她这个免疫病毒的初号体的存在，但却并不一定知道那两名1号体，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让她一个人出手，实力当然不能一下子全部展露出来。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和以前那个一点弯弯绕都不懂、只知道拳头高于一切的暴力狂有点不同了。
可能是由于感染海洋生物的存在，海水有些浑浊发黑，但这并不影响凌九的视线。之前包围M国船只的鲨鱼群早就作鸟兽散，凌九下水的地方正是蓝鲸腹部正中间的位置。
这身长超过三十米的海洋巨兽，由于丧尸病毒的感染，身上早已腐烂见骨，一缕缕软组织和腐化的皮肉挂着黑色的血丝漂散在海水里，凌九在它面前就像一只小蚂蚁一样。
蓝鲸本来性情温顺，但感染过后却只剩下了饥饿的掠食本能，它又狠撞了“进化”号一下，而后甩甩尾巴，掉头向船底游去，似乎是想从底部直接掀翻军舰。激起的巨大水流直接把凌九冲向另一个方向。
凌九也不抵抗，随波逐流漂到了丧尸鲸的下巴下面。她稳住身形，在水里捏了一下手上骨节，脚底猛地一蹬一条死鲨的身体，死鲨像是破败的棉絮一样呼啦一下散架了，凌九却像一枚深水鱼雷一样高速冲向鲸鱼的下巴，波的一声响，整个人已经冲进了鲸鱼巨大的头颅里，势头强劲，直到被灰色浓稠柔软的脑组织完全包裹住才停下。
感觉到脑浆拂过嘴唇冰冷而滑腻的触觉，凌九嫌恶地撇撇嘴，双手一左一右各抓住一团脑子，胳膊发力，尤其是右臂，人造导电橡胶肌肉的爆发力格外迅猛，瞬间就输出了巨大的能量，带着那团可怜的脑子猛力向两边撕开。
蓝鲸巨大的身子猛地顿了一下，而后发出一声漫长而恐怖的哀嚎，随着它这一声嚎，它硕大的脑袋也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已经酥化的颅骨不堪一击直接碎掉，灰黑色粘稠恶心的脑组织飞速从颅腔里冒出来，漂得满世界都是。
丝丝缕缕灰色的脑浆都浮上了水面，方圆几海里之内都好像巨型垃圾场一样，瞬间就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
凌九钻出鲸鱼脑袋，翻转右边小臂看了一下那块液晶显示屏，嗯，用时两分十九秒，还算可以。
她吐出一串水泡，打算浮上去，却突然瞥眼看到，正在缓缓下沉的丧尸鲸鱼那开裂的颅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微弱的乳白色光芒。
凌九微微挑眉，潜了下去，重新回到颅腔里，那一小团白光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拳头大小的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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