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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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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刘国建心动了,方秉生也叫过钟二仔,对他讲:“你一会立刻去龙川火车站,找陆站长,就说是我的意思,发急电给总站,让他们转达给易成先生电文:‘请他加快刘’。铁路电报是内部电报,传递速度比民用电报快,你立刻去。”

钟二仔点头之后,转身还没迈出一步,那边李猛已经跑过来了,小声道:“翁拳光来了,自己来的。”站在前院里的方秉生抬起头,在正驶出大门的刘国建马车和假山之间看过去,果然大背头翁拳光一伙人出现在了门外。

080、不请自来

站在钟二仔门房前,和仆人交涉的正是翁拳光和山猪几个龙川堂的大人物。看着那辆豪奢的西洋黑色四轮大马车从专走马车的侧门驶出,几个人灰头土脸的扭过头来继续朝着钟二仔那仆人说道:“我们就是听说要举办龙川候选人聚会才来的,范林辉通知我们的,不是我们自己来的啊!”

今天中午,听说京城以首富钟家良牵头的“大宋阉党”成立了,尤其是听说老兄弟翁建光竟然在阉党中排名第三,虎眼八爷翁拳光立刻拍案而起,怒目叫道:“太无耻了!太邪恶了!”拍案而起后,虎眼八爷看着在自己面前汗流满面的山猪,说道:“你做得好,唉!”叹了口气后,虎眼八爷又跌坐回太师椅,愁眉苦脸的倒了杯茶,自己一声不吭干了。

今天上午他也高兴坏了,恨不得捏着那叠报纸到外面校场上跑一圈:自己的照片竟然上了皇报了!爷爷竟然也成了大宋风云人物了!兴奋之余,立刻让山猪去张其结那里打听如何竞选,但山猪作为龙川堂的执行总裁,是帮会经常插到粪水里的手,熟悉舆情,他可知道那群有钱人不一定吊自己,苦着脸问:万一问不到呢?

“那你就去找别人!反正我都上皇报了,咱怎么着也要拿个议员!”虎眼八爷大笑道,接着怒目而视山猪,低吼道:“这是咱们龙川堂光宗耀祖的大事,你小子要是探查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我!”

山猪无奈之余,找了张其结,果然碰了软钉子,他也不甘心,或者讲不敢甘心,一会听说方秉生他们带着范林辉都去找张其结了。可让他逮到了一个漏子,把范林辉半绑架半请的弄过来了,细细一打听他们说了什么,立刻大喜过望:虽然还是不知道怎么选,但是可算被我搞到一个惊天大消息,立刻飞奔回报了老板。

一边喝茶,虎眼八爷一边咬牙切齿,心里想到:又被翁建光这个畜生凌辱了,竟然加入了阉党!竟然排名第三!该死的阉党,肯定要作恶多端、肯定要权势熏天、肯定要被抄家灭门!慢着,慢着,在被抄家灭门之前肯定要荣华富贵啊!我叼他老母啊!中国人谁不知道阉党在灭之前有多么风光啊!魏忠贤可是九千岁啊!就比皇帝少一点啊!何等威风。

越想越生气,翁拳光突然脑筋灵光一现:“原来这个选举就是阉党要起来啊!怪不得不是官,却听说是西学捐官,捐上之后其实也不是正经官,这不是太监监军是什么?什么风闻奏事,以前太监不也是东厂西厂做这个嘛?这不就是选太监吗!!!”

但是太监要是得势,那真不得了,清国因为皇权高度集中,太监除了敲诈紫禁城大臣给皇帝打四百两银子的裤子补丁、上二十两一个鸡蛋外,其他还不太威风,但明朝君权较为分散,阉党和儒党斗得难解难分啊,得势的时候那叫一个威风啊!翁拳光满心都是羡慕嫉妒恨,都忘了太监可是没有卵蛋的。

但是龙川的阉党负责人方秉生根本不鸟自己啊,自己巴结不上啊,难不成要给翁建光立个生祠堂,像魏忠贤一样?他又气又恨又羡慕又无奈,这时候山猪又说道:“范林辉还说,方秉生要请长老会几个人都去钟二仔那里吃酒席,什么共荣龙川的。”

“范林辉也要当阉党吗?他不是挺老实的,不爱折腾的人吗?平常遇到,总说自己根本无心选举,难道也按捺不住狼子野心了?要认贼作父了吗?”翁拳光恨恨的说道。山猪想了想说道:“这倒没有,老范还是不爱折腾,他说晚上酒席他都不去,反正不是自己的事,也不在乎那顿酒。”

“什么?他不去?”翁拳光一愣,接着叹了口气说道:“莫欺我龙川县城小,一样有不媚败类的忠义之辈啊!”翁拳光喝了一口茶,彷佛在为范林辉不谄媚权贵而干杯,然而他猛地转头盯着山猪叫道:“哎!范林辉不去?他不去咱们去啊!”

虎眼八爷立刻与山猪商量了起来,大体意思就是:说山猪“偶然”遇到了范林辉,范林辉那傻货没说清楚,对山猪说:是龙川候选人晚上在钟二仔那里聚餐。翁拳光就借这个借口,不请自来,到时候大家都是候选人,钟二仔和方秉生他们再狠,也不敢不给他们个面子。

这样岂不是就打入了龙川选举人核心集团了吗?不用这样自己单干了,就算他们不理自己,也可以打探下消息,加深下感情。所以当天下午五点,范林辉确实没来,但是龙川堂带着一堆礼物出现在了钟二仔家门口了。

“方先生,翁拳光来了,您看怎么办?”民主党龙川同志围拢过来请示方秉生。“方先生,我去推了他!就说今天事情有变,没有酒席了。”钟二仔叫道,他们也不是傻子,都是本地人,龙川堂和惠川堂的恩怨很清楚,方秉生又一直对龙川堂冷若冰霜,谁会在这个当头惹翁拳光这个霉头,这不是得罪京城民主党的同志吗?

“慢!”方秉生挥手制止了钟二仔,他看了看四个人,说道:“我正好要去找翁拳光,他不请自来真是天助我也!不,是上帝回应了我的祷告!”说着他对钟二仔道:“但是我们要独自见他,不要在你家,你知道哪里有好的酒楼?立刻给我定个包间。”说完,方秉生对山鸡招了招手,说道:“跟我来。”扶了扶眼镜,方秉生冷笑着大步朝门口走去。

翁拳光和山猪正在和门房纠缠,门房其实脸都绿了,一是他已经被通知今天有重要活动,保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二是,面前两个孙子不好得罪,否则半夜回家会被砸黑砖的。而龙川堂知道今天来的理不顺气不直,一直妄图硬闯,反正老子进你家了,你还能赶我走啊?在洋人国也没有这么不讲人情的吧?

所以又推又掐的,把个门房吓得满头汗,一直在心里大叫主子快来,又想叫身后门房里把腿翘在桌子上熟视无睹吃花生米的探长席胜魔,但却是不敢,别说那探长好像根本不想管,而且你叫警察不是得罪黑/社会吗?

就在这时,门房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原来是八爷来了,失礼失礼,未能远迎,请包涵!”门房回头一看,只见那方秉生先生已经脸上笑成一朵花了,两只眼在镜片后撮成两条缝大步而来,而旁边还跟着一脸坏笑的山鸡。

“啊……”没想到对方是惠川堂主将出来迎接了,正想一巴掌推翻门房的翁拳光傻在了那里,正掐着门房脖子的山猪愣了片刻,赶紧缩到老大身后:要礼数周全啊,不能挡在老大面前。推开挡在身前的门房,一身长袍马褂的翁拳光潇洒的甩了甩大背头,走过门房,对着方秉生一抱拳,笑道:“久仰方先生大名,今日才得相见,真是名不虚传!”背后的山猪目瞪口呆。

今天来的时候,山猪曾经推荐老大穿西装,毕竟那些候选人好像都爱西装,既然去凑热闹,是不是也要入乡随俗的好,但是八爷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是中国人!穿什么洋装!我就是一身袍子、一颗忠肝义胆、好好的去为家乡人民谋福利!不能让阉党为所欲为!”

其实,是翁拳光穿了洋装就浑身不舒服,非常紧张。平时紧张无所谓,但今天,他要去对阉党巴结讨好,怕自己紧张会影响自己发挥。更况且,他身上那套长袍马褂造价不亚于一身上好西装,再戴上怀表,一样体面的很。果然穿着长袍马褂的翁拳光“毫无惧色”,看见方秉生突然出现,立刻潇洒又有风度上前与之寒暄起来,丝毫不见拘泥,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哦呵呵,翁先生,我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方秉生一样的拱拳作答,脸上笑意盈盈,还微微躬身伸手去握对方的手。翁拳光愣了一下,也赶紧放下拳,与方秉生两手紧紧相握。看对方给面子,翁拳光把自己身子弓得更低一点,但是方秉生个头不高,翁拳光毫不犹豫继续弓腰,两人差点脑门顶脑门了才停下。

翁拳光另一只手也摁在紧握的双手之上,笑道:“方先生十年前就已成名,真是英雄出少年,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方秉生仍由对方两手握自己一手,默认了对方比自己位置低,他笑道:“翁先生更是久闻大名的龙川工商业精英、著名天主教慈善家,今天真是幸会啊。”

两人寒暄完毕,方秉生也听明白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是靠什么因头蹭上来的了,他略略转身指着前院,顺着对方的话头说道:“本来今天确实要举办全龙川候选人聚会,大家互通有无,互相帮忙,连市长都来了。但是出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今天酒席取消了。不过您不要担心,我已经叫人在外部酒楼预定了酒席,我们正好聊聊。”

翁拳光听说酒席取消,眉毛就是一挑,以为对方看不起自己搪塞自己,但又听方秉生要和自己喝酒吃饭,顿时又惊又喜,连连称好。

081、前倨后恭

既然方秉生对龙川堂突然变脸,他的手下山鸡立刻也跟着变脸,不再是以往那种鼻孔看人没好气的做派,不仅和山猪,和翁拳光也满脸堆笑、谈笑甚欢,一伙人在门口谈了一会,那边钟二仔已经订好了酒席,方秉生就拉着龙川堂几个人去喝酒。

这时候,翁拳光看门房里的那个探长也拉着脸,跟着他们往马车里走,他惊叫道:“这不是咱们洋学堂出来的席探长吗?他来这里干嘛?查案?”

方秉生一边亲热的替翁拳光拉开马车车门,看了一眼那有气无力走过来的席胜魔,笑道:“这是你们市长厚爱,他这人,不仅是我老朋友了,而且可看重选举了,非得说选举是大事,我这师爷一样的小人物要重点保护,愣是给我派了治安局最得力的年轻探长席胜魔先生随身保护。前两天席探长刚刚替我们铁路公司把枪击铁河车的罪犯乱枪打成了烂肉!听说他是咱们这学历最高的警察?了不起。”

“哦!了不起啊!”翁拳光竟然和山猪异口同声的说道,看向方秉生的眼里都多了一份更加的敬畏。

在酒楼里,方秉生、山鸡和翁拳光、山猪去了雅间,剩下几个双方的保镖就坐在外边吃饭,方秉生还不忘叮嘱酒家给坐得远远的席胜魔上好酒好菜,只是席胜魔脸上那副表情,让山鸡恨不得一脚对着那脸踹过去。

雅间里,四个人酒过三巡,气氛热烈了许多。心系龙川、怒斥阉党的翁拳光曲意逢迎,甚至和山鸡平辈论交、称兄道弟,既然老大都脱光了,山猪更潇洒了,甚至于屁股都没沾过椅子,倒酒上菜拿毛巾这些小厮的活他全包了。

方秉生喝了一杯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今日我们本来应该在钟二仔同志那里把酒言欢的,龙川精英齐聚一堂,怎奈何有人就是给脸不要脸,非得把好好的聚会给折腾了,真对不住翁先生了。”“无妨、无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翁拳光问道。

方秉生再叹一口气说道:“还不是张其结、李广西、王鱼家三个人吗?我们民主党成立了,领袖群伦、组织严明、财大气粗,在这小县城,谁选举能比得过我们呢?我是好意,你知道我也是新教教徒,和张其结他们长老会也可算同志,就好心好意把这事通知他们了。

你说我为了什么呢?不就是担心他们白白烧钱,到头来钱和议员都两头空吗?还好心好意的请他们一起吃饭,谈谈如何把选举搞好,一起让龙川在报纸上出名,谁料想,这三个人,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不仅不给我面子,还愣是以为我仗势欺人,竟然连个面也见不到。害的我好心换了驴肝肺,真烦死我了。”

翁拳光和端着酒壶的山猪对视了一眼,有点惊讶有点迷惑也有点振奋。有点惊讶是他们只从范林辉那里听说方秉生和长老会开了场谈判,长老会立刻服软,范林辉都没去酒席的意思………只是还不知道居然张其结这么狠,看来又改变主意了,不给方秉生他们面子了。

有点迷惑是觉得方秉生对张其结他们那一套也没见出错在哪里,江湖上帮会谈判不也是如此吗?谁也不会上来就砍砍杀杀,除非是那个傻×在美国受刺激了,回来就想端着左轮枪决斗啥的。而且相比民主党的滔天势力,张其结确实不应该拒绝,否则以帮派做比方,下一步就会街头大血战了,张其结一个小帮会,怎么能抵抗大帮会呢?龙川这几个老板到底在想什么啊?真疯了?

有点振奋是明白为啥惠川堂对龙川堂突然变脸了,从开始的视而不见,到现在的热脸相迎,原来是因为和长老会谈崩了啊!看来需要当地知根知底的新盟友助力了。但是翁拳光还是沉得住气的,他又和方秉生谈了好一会选举和民主党。

虽然知道方秉生有点满嘴跑火车………其吹牛皮的不要脸水平也是京城级别的,但翁拳光可真听不懂那些云山雾罩的新名词,不过他也混江湖久了、经验老道,不会立刻相信方秉生嘴里的话,只是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京城一伙聪明人打算真组建一个党,弄点朝廷的权力玩玩,而且加入的那些人,主要是翁建光和方秉生主仆都是前几名,那估计就是个“阉党”。

“阉党好啊!哪朝阉党不是为所欲为、金银满堂啊!要我选,我宁可加入阉党,也不会加入书生党!”翁拳光在肚里暗暗叫道,手上却敬酒更频繁了。那边山猪眼疾手快的替方秉生泼了凉茶,换上热茶,又从推门进来的小厮手里接过热水盆,里面是白鱼一般的几条白毛巾,他蹲在桌子下,捞起一条热得烫手的白毛巾绞干了,递给方秉生。

但是方秉生看了看,立刻挥手表示不要。山猪又递给山鸡,山鸡笑了笑,也不要。翁拳光看出味道来了,赶紧扭头训斥山猪道:“别这么乡巴佬!人家惠州府吃饭都自己用自己毛巾了,谁还混用毛巾?这上面有人眼看不到的小虫,爬到谁身上谁就得病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尽给我丢人!”

山猪丢了个脸,把毛巾丢在水盆里,却满脸堆笑的对着方秉生和山鸡举起杯来,笑道:“我这人就太土,在小地方呆久了嘛,两位莫怪。这个选举啊,还希望各位能够提携一下我们龙川堂,毕竟都是一个……都是乡党嘛,对吧,出门一家亲的。”

本来他想说都是“一个堂会出来的”,然而来之前,就想巴结对方的翁拳光就叮嘱了:若对方惠州堂不提帮会的昔日恩情,咱们千万不要先讲,免得自取其辱!把对方当贵客看即可。果然这酒席上,方秉生和山鸡绝没有提过一次以前的事情,满嘴“先生”、“贵河运公司”的,就是不把龙川堂当龙川堂看,所以山猪也堪堪的改口,只称“乡党”,不敢提“同门兄弟”。

不过山猪这番话说得很符合老大的心意,翁拳光赶紧顺着手下的话头举杯道:“对啊,我们都太土了,所以选举方面还要多请教方先生啊!”山鸡笑着端起了杯子,但方秉生没有动,他笑道:“两位先请坐,不必这么客气。”

接着脸色一变,以诉说“景阳冈上有猛虎”的口气叫道:“两位啊,咱们都是好朋友,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们。这个选举,可是非常凶险。且不说这个议员选出来到底有啥用,此刻无一人知道,钟家良先生搞这个是因为爱好,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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