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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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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川太过草率,候选人储备不足,但是我想你们也学到了不少经验,下次竞选,候选人如何选定、如何甄别、如何避免污点候选人影响声誉肯定要强过这次无数倍,那时候会有真正的精英进入,而不是你们这样全是鸦片馆这种歪瓜裂枣。这种候选人会有本事、有个性、有信仰,还都是当地呼风唤雨的人物,这种候选人万一不想被操纵就麻烦了。
像王鱼家这样,竟然想以一个县城乡巴佬的实力来改变我的旨意,而且他还真能伤害我。但是这种候选人也能伤害你们,这是土鳖对我们精英的造反,我们为什么要选举?除了取悦皇帝之外,还都有自己的打算,我想作为学习西洋政体最早,推动君主立宪不遗余力、操纵选举最力的钟家良先生不会真是什么怪癖才来玩选举的吧?
上次吃饭,齐云璐说得好:我们就要成为朝廷编外的吏部尚书,我们是经营党,批官帽子的。权力假如陛下真分一些,一定要掌握在我们这种豪商手里,因为我们最有实力、我们知道最多、我们最聪明,而且有权就有金山银山,对不对?
所以一定要掌控任何一个议员,做到一个议员如果当选,必然是在皇帝面前说我们想说的话的。但是就是刁民王鱼家开了个坏头,底层土鳖敢于反抗我们,你们假如帮他,其实在和整个我们这类人为敌,因为说不定下一次选举,你手下也有这种疯了一样捅你一刀的傻货。
而且他熟悉我们内部的底细,以王鱼家为例,若他当选,就算张其结当选,也会损害张其结的声誉,这完全就是害群之马。这会打击我们整个顶层大商人的声誉,显得我们只是一群傻蛋和无法无天的异教徒,在朝廷、在百姓、在商界、在军界眼里,是给我们抹黑。”
说到这里,郑阿宝停顿了一下,看着被说得如醍醐灌顶以致于面显惊讶的易成,继续说道:“商业竞争很激烈,帝国机会很多,但看得见看不见的敌人也很多,一项科技被引入,说不定就出现一个大金山,比如火车,十年前谁能想到这个让人头晕呕吐的东西这么赚钱。而有的行业在萎缩,比如滑膛枪,比如你们的洋药生意。
总之,商业竞争如浩瀚大洋,有时候疾风吹起送你一日千里,有时滔天巨浪让你船覆人亡。唯一绝对安全而一本万利的买卖就是权力,现在既然帝国要往春秋战国古制走,最赚钱的商人定然是吕不韦,我不是要造反,我只是说一定要把生意和权力焊接在一起。
所以选举对我们这种大商人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可以靠钱制造一批不需要科考的官吏,但是我们要掌握他们,否则,你搞一批批的白眼狼出来?他还知道你的内幕,搞死你分分秒的事情。”
说罢,仰在沙靠背上,二郎腿再次翘起,眼看着天花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面前的易成已经惊呆了,是被点醒的震惊;旁边的方秉生也惊呆了,是学到难以置信的眼光、魄力和手腕的震惊。
易成深深呼出一口气,朝对面的郑阿宝微微躬身,坚定的说道:“宝少爷,想必您已经有舆论上的对策,不妨拿出来合作,我们对于王鱼家事件,就跟着你们走了。在这个人身上,绝不和自由党唱反调。”
郑阿宝冷笑一下,眼睛依旧瞪着天花板,嘴上说道:“我们就总结两点:1王鱼家重病缠身,命不长久,所以抵抗不了压力退出;2王鱼家嫉妒张其结的成功,两人好久不和;这些东西你们就拿去挥吧。在报纸上说得可信点,尽量抹黑王鱼家的人格。”“没问题。”易成狞笑着点头。
这时候郑阿宝坐直身体,看着易成道:“光在名声上打击他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在经济上消灭他。”“破坏他的生意?”易成面显苦笑,说道:“他就是个县城小厂主,销售对象是本地和周围几个地区,不是大生意,较难给他下绊子。”
郑阿宝看着易成的眼睛说道:“张其结给了个办法,一年半前,他是担保人,王鱼家朝龙川巴黎银行抵押贷款3万宋元。你们不是法国各大银行都关系很好吗?我们这边张其结举报,你们去疏通关系,让巴黎银行找借口撕毁合约,以最快的度索要贷款。
王鱼家刚扩大了工厂规模,绝对还不上这么多钱,除非卖厂子哪怕打官司也可以,反正必须以最快的度让银行和官府封掉他的厂房在这段时间让他厂子关门、让他的工人失业我们也好力上加力、势上加势,彻底毁掉他的声誉和他最稳定的票源。”
易成和方秉生都是一惊,易成开口道:“我们倒是和巴黎银行也很熟,龙川这边自然也是晓得的,毕竟这个行长是个法国犹太人,我在京城和他有过一些交往,因为中文都可以说写很溜的洋人银行家,那肯定和洋药行会是朋友……”就在这时,方秉生拽了拽易成的胳膊,意思是不要贸然答应,可能有诈。
这个动作让郑阿宝看在了眼里,他冷笑道:“你们是怕他走投无路再来投靠我是吧?没错,有这个可能。”郑阿宝手掌横起,像刀子一样对着易成方秉生二人推了推,说道:“这是我们在龙川争斗,确实有输赢。”
说罢,手掌一翻,食指朝天捅了捅说道:“但是在更高的层面………我们这个阶层未来的利益和皇帝的恩宠方面,大家都是赢家,即便我们双方有一方处于劣势,下一次总有机会翻盘有机会就不叫输。”说罢,手掌又一翻,食指指着地捅了捅说道:“往下说,这是给所有的土鳖和贱民一个教训:离开我们的下场只能死路一条,必须攀附我们才能升官财、飞黄腾达。”
接着,他手掌握成拳头说道:“这样说来,只要皇帝给我们组建党派操纵选举的权力,各党即便有输赢,然而我们这个阶层始终是赢家,没有输家。输家只能是敢于背叛我们、藐视我们、不听我们旨意的贱民反骨仔。”说完这些,郑阿宝再次背靠沙,恢复了二郎腿姿势,幽幽的说道:
“不打死他的厂子、断掉他的财源和票源,不管他是不是会回来自由党,总归对我们对你们都是威胁:要知道现在是4个名额,7大候选人,每个候选人中选率为57%。若是灭掉王鱼家这个候选人,就是6选4,每个候选人中选率提高到67%,提高1成把握。
对于你党而言,现在已经手握最多的3个候选人,对你们最有利。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布袋摸球的概率问题:你们候选人是3个红球,其他候选人是黑球,一次拿4个,有2个红球和3个全中的概率为多少?
我的秘书已经算出:假如王鱼家不灭,是7个球,3红4黑,你党包揽一半席位以上概率为63%,假如只剩6个球,3红3黑,你们概率立刻飙涨为80%。而且灭了他的厂子之后,里面的工人我们两家平分,估计有90到100票,玻璃厂工人识字率在龙川是最高的,近乎百分之百就这样,你看着办吧。”
方秉生愣愣的看着郑阿宝,再也不去阻止易成答应某些他刚才认为危险的承诺了,易成想了好一会,抬头对站在郑阿宝身后的陆站长道:“陆站长,认识巴黎银行的弗朗索瓦吗?就是龙川城里除了神甫外的第二个洋人,拿我的名片去预访他,看看今晚能否共进晚餐。”
228、道歉
【选举第六周周二】晚上8点
两辆画着宋右铁电标志的马车回到龙川火车站,车门开了,立刻一股酒味扑了出来,即便马车是开着窗奔驰回来也没能让里面那伙民主党的先生们好闻一点,这一伙醉醺醺的家伙摇摇晃晃的进了火车站的楼房,看起来事情办成了,心情很好,一路上谈笑风生。他们自然是去龙川巴黎银行的分行行长谈了生意。
一下车方秉生就笑着问易成:“易先生,那个既然我们帮自由党做成了这事,那个新闻稿要不要全部废掉重写?或者就不写了,我们就当不知道张其结这事呢?”
易成哈哈一笑,说道:“王鱼家是要灭的,这是我们的共同利益,但是张其结何必保他?把所有稿子里夸王鱼家的话去掉,还是让报纸铺天盖地的说张其结无耻奸诈卑鄙,我巴不得郑阿宝这小子手下候选人折光呢?
这叫斗争中有合作,合作中有斗争,但主流还是个斗争嘛,郑阿宝那一伙没一个好东西绝不要手下留情,同时把郑阿宝手下的张王二人一起往死里弄。对了,郑阿宝本人也不要放过,一定要影射他收买人证践踏法律公正。”“高高高,实在是高。”方秉生连连大拍马屁。
看两个大人物心情大好,陆站长也笑着烘托气氛道:“哎呀,没想到这个弗朗索瓦先生还挺能喝呢,起码有半斤白酒吧?”本来这个场合他的地位凑不上,弗朗索瓦也中文特溜不需要翻译,但谁叫他留学过法国,算法国通,为了拉拉感情也跟着去了,此刻觉的认识了这个深居简出、出入马车、脚不踩龙川地面的“洋老乡”很沾光,人家可是搞金融的高级经理呢。
山鸡喝出了感情,手亲热的揽住了陆站长肩膀,笑道:“小陆啊,这就是咱们海宋的四海之内皆兄弟,他虽然刚上任不久,但这是咱大宋地面,洋人也得按咱们酒场规矩来啊老弗这人不错,实在没架子,和我连干三个呢我就喜欢这种好汉子。”
走在前头的易成笑道:“我们联络各路洋人银行筹备各种国内投资,他们不买我们面子能行吗?更况且法国战败,我们皇帝的好弟兄拿破仑三世被普酋抓了,法国投资者都担心英国、美国和普鲁士趁虚而入呢。”方秉生有些纳闷的问道:“去之前,不说弗朗索瓦是犹太人吗?他怎么吃饭前和咱们一起进行谢餐礼呢?感谢耶稣基督啊!他们不是不信耶稣吗?”
易成鼻子里一声嗤笑,说道:“他敢不信,犹太人迟早要灭亡,犹太人是基督国家里贱民里的贱民,有钱有势的犹太人早都脱离犹太教改信基督教了。弗朗索瓦连他的法国名字都是后来起的,否则,他这种原海京巴黎银行总行的犹太人小职员怎么可能升任高级经理?龙川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毕竟也是行长啊。”
这时候,陆站长小跑几步,在楼梯上冲到大家前面亲手摘下墙壁上的一盏玻璃灯,给下面的各位领导照路,嘴上笑道:“法国犹太人还好,他们总是自称‘我先是法国公民,然后才是犹太人’,不像其他国犹太人讨厌,见面好像总鄙视我们基督徒似的。”“哎,怎么?这犹太人不是论民族的吗?还分国籍吗?”。方秉生扭头问真正的大拿易成。
易成作为在英国呆过的牛人,遇到这种问题非常得意,立刻答道:“圣经就说了,犹太人得罪上帝,被上帝抛入万国之中要受尽磨难,而且他们不认耶稣,就该这样。但是不同国的犹太人确实不一样。
英国比较绅士,不搭理这群异教徒,到现在都不让犹太人上大学当议员,但是也不压迫他们,英国犹太人是‘我先是犹太人,才是英国人’;法国就比较狠,动不动就搞犹太人,驱逐他们,结果他们反而爱法国。俄国对他们最狠,那可是大砍大杀啊,不过俄国犹太人很下层,有学问的不多,都是下等人。
对犹太人最好的估计就是普鲁士,现在叫德意志了,让他们上大学,不怎么歧视,所以德国犹太人越来越多,而且受教育水平非常高,不过确实眼神里就透着傲慢,改教的也少。
你看啊,法国犹太人都被逼得不停的改教信耶稣,他们还爱法国;但是德国对他们好,他们还不领情,真是不折不扣欺软怕硬、忘恩负义的贱民。不过,这可能也是普鲁士可以崛起原因之一,欧洲一直是春秋战国,要广纳各族各材啊!”
“就是这伙混账谋杀了咱们的耶稣基督,咱们大宋就不应该让他们进来。”山鸡在后面突然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你这个没文化的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和气生财啊,管人家干屁啊!”方秉生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咬牙切齿的山鸡,肚里大叫,眼前浮现出孔子那温柔的面容。
这时候,站在楼梯尽头的陆站长一手提着玻璃灯,一手搀住了方秉生,把他第一个扶上来,又去扶易成,嘴里笑道:“易成先生说得对,法国人可爱糟践犹太人了,天天编笑话嘲讽他们。
不仅糟践,人家是来真的啊!我上铺那个法国同学他老哥在法国陆军当军官,人家是军队内‘法兰西骑士团’成员,专门挑犹太人军官决斗,合法合理的一枪毙了他们,真帅气!犹太人是孬种,都夹着尾巴做人,和清国人有点像。”山鸡突然惊恐的追着易成问道:“易先生,这,咱们大宋朝廷里可满满的洋人做官、出将入相呢,可不要有犹太人啊,我神甫说他们是地狱之子啊。”
易成挥手笑道:“那你放心,朝廷明文规定:决不许犹太人在海宋做官。所以朝廷里的洋人官员绝没有任何犹太族,马上要首次招生的帝国基督教联合大学也不得招收犹太人任教或者求学,犹太人只能经商。不过,现在满大街跑的大部分是俄国犹太人,他们像老鼠一样被俄国人杀得活不下去了,都钻咱们这自由港来了。
所有犹太人都只能在朝廷划定的犹太人聚居区内住,就是京城城外西面卖珠宝饰的那几条街,街口都挂着六芒星。咱可是货真价实的基督国家,‘以神立国、全面神圣化’是坚定不移的国策,连如何歧视犹太人都非常认真的,朝法兰西大哥学习过呢。”“尼玛这群混蛋是装逼的,还是真洋神抓心了?怎么让我没牛炕故强鬃永先思液蜕瓶汕装。蠹乙黄鸱⒉啤!�
方秉生有些心虚得看了看那几个议论得热火朝天的家伙,猛然想起孔子教导一定要论亲疏分山头,可不能当异类,用得着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赶紧大声骂道:“这群狗贼,我从来不在京城犹太街买东西,连踩都不踩那街地皮,绝对不知道南非钻戒、意大利手工皮鞋、法兰西路易怀表这些玩意,买了是要下地狱的。”
就在这时,看着大人物们回来,火车站手下交给陆站长一个长长的玻璃镜框,陆站长看了看,拿过去给方秉生看:“方总,看,宝少爷下午给我们站的题词已经装好了,中文法文都有:《龙川站nice》,就是龙川站真好的意思,哈,毛笔题词、中洋合璧啊。您说,是挂我办公室好,还是挂在候车室大厅好呢?”
方秉生趁着灯光看了一眼那毛笔书法,果不其然,“雄霸”得和老大翁建光的水平不相上下,立刻彷佛那副字会光闪瞎了他双眼那般,慌不迭的别过头去,满脸痛苦的说道:“不行了,我怎么突然想吐……我喝急了……”
于此同时,在纺织厂旁边巷子里的一个小院子里,仆人听到大门拍得山响,匆匆的跑出来,先把门洞里的洋灯点亮,问清了门外的人,打开门,关切的问道:“老爷,今天回来挺晚啊。”“有事,一会还出去厂子里。”说着,张其结带着自己的会计行色匆匆的跨过门槛,让会计就等在门洞里,自己跑进了正屋。
虽然已经是县城首富,但张其结县城的家里看起来很简朴,客厅也不大,对着房门放着两把太师椅和高几桌,高茶几后面墙上挂着个十字架,两边有一副楹联:心离世远主偏近,灵与道亲魔自疏。唯一显得这家人有点钱的标志就是十字架下面茶几上放着一个手肘高的机械钟,正在咔咔的响着。
现在屋里看起来非常小,因为正中间又放了一个圆桌,上面放了些饭菜,一个纱笼罩着,张其结妻子就坐在圆桌旁边在凑着桌上玻璃灯的灯亮绣花,看到张其结风风火火的进来,赶紧站起来说道:“老爷回来了?您吃饭了吗?饭菜还给您留着呢,我让张婶起来给你热热去。”
“别了,我一会就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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