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二世-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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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中寂静无声！良久！

“你们都退下！朕想一个人静静！”

一道异常干涩的声音从胡亥口中传出。仿佛两柄铜剑相刮，听的赢一等人只觉牙根酸软，浑身不适！一脸惊骇和担忧的看着胡亥！

赢一张口想要说什么。尉缭起身拉了他一把，将他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随即尉缭、韩信等人默默对胡亥躬身一礼，退出大帐！

……

一整天，胡亥没有从大帐出来过，同样大帐中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仿若死域！

尉缭、赢一、刘邦以及韩信四人一直焦急的侯在大帐门口，站了一整天！

王离以及数万大秦兵卒阵亡在淮河边上的事情太过重大。冒然传出必将朝野震动，没有胡亥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将这消息随意传递！

太阳洒下最后一缕余晖，逐渐消失在天边！

耳尖的赢一最先听到大帐中传出脚步声，一脸惊喜的紧紧盯着大帐！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帐篷门帘，尉缭等人也都听到了大帐里往外行进的脚步声。

门帘掀处，一脸平静的胡亥出现在门口！

“去命龙卫将黑铁召回来，朕知道你能找到他，明日辰时朕就要见到他！”胡亥看着赢一淡淡的道。语调淡然但是任谁都听出其中的不容质疑！

眼前一脸平静的胡亥给尉缭等人的感觉有些陌生，有些畏惧！如果说先前的胡亥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的话。那么如今的胡亥就是一汪深潭。你根本看不透这潭中有什么存在！

“下臣遵旨！”赢一心中一凛躬身应道。

“尉老爱卿继续念吧！”胡亥说完转身进帐！

是役，大秦兵卒统共阵亡五万三千五百余人，伤七千余人！都尉以上将领包括王离、赵贲、王安在内统共一百五十六人。

王安那两万五千余组成战阵的大秦步卒最后的爆发给项梁和吴芮的大军统共造成了近六万人的死伤！

上中两路两万秦军和杨熊部的一万五千余人是在王安部仅剩五千余人的时候赶到的。堪堪救出这五千已经抱有决死之心的大秦兵卒！

这一战，因为秦军新锐的赶到以损失惨重无比的项梁、吴芮溃退结束！当然也可以看做是项梁主动下令收兵的，因为他已经知道项羽将秦军大营中的粮草辎重焚烧一空！

但是。项梁和吴芮怎么也不会知道，赵贲那七千秦军骑兵拼死突杀的原因，更不会想到在岸边的那死战至最后而被百越蛮夷毒针射杀的十余人中就有大秦武城侯王离。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代表秦军中军主将的大旗更不用说中军牙旗了！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王离在被数万百越蛮夷大军包围后，眼看突围无望毅然下令烧掉了所有带有中军标志的牙旗等物。

王离比谁都清楚自己身死的消息如果传出不说远的对大秦天下造成多大的震动，跟随自己南下的十余万秦军必将军心大乱给项梁等人全歼的机会！

杨熊是在十个大秦龙卫的层层尸体下找到毫发无损却满面乌黑早已阵亡的王离的，三只小小的铜针分别插在王离的胸腹、手臂和大腿上！

而十个龙卫身上每人都有数十只的铜针。显然是为保护王离尽皆被银针毒杀！

王离殉国的事情很快就被杨熊下令层层封锁，然后飞信禀报胡亥！杨熊命剩余的近四万秦军露天驻守在淮河北岸。一边清理阵亡的秦军尸体，一边等待胡亥的诏令！

项梁和吴芮合兵一处，扎营在距杨熊大军二十里的淮河北岸。

两只大军都在互相舔詆着伤口，杨熊在等着皇帝的诏令，而项梁在等着无粮的秦军溃乱，他依然没有放弃诛杀王离的心思！

这一站，吴芮的百越蛮夷大军战死六万余人，项梁大军战死四万余人，伤亡无数，还能再战的统共不到五万人！而项羽的八千江东铁骑也仅剩千余人还堪一战！

如此惨重的损失，哪怕就是暴虐成性无肉不欢的项羽，在看到大战过后的战场也是三天没有吃肉！

不能说谁胜谁败，只能说是两败俱伤！显然在不知道王离阵亡的情况下。项梁等人都知道此战是自己败了！秦军的战斗力不仅让项梁军队中的楚人胆寒，同样让凶悍的百越蛮夷心惊胆颤！

王离的五千中军，赵贲那七千大秦精骑的决死冲锋。再到最后王安那两万余大秦步卒排山倒海般的碾压和野蛮厮杀，是还活着的数万百越蛮夷今后挥之不去的噩梦！

胡亥听完尉缭的话对杨熊这四万余大秦兵卒的境况担忧不已！

粮草辎重在五月初三那天已经尽皆被焚毁，而如今已经是五月初五，两天时间这些秦军兵卒是怎么过的？更何况还有万余的伤兵！

从杨熊的信报中胡亥已经听出了他要领着剩余的四万余大秦残兵死战至死的决心！

“赢一，传令李信，命他定要在五月初七子时前赶至汝阴接应杨熊大军！晚片刻，命他将自己人头送至咸阳！”胡亥淡淡的道。话中的冷意让赢一等人不寒而栗！

胡亥命李信从领武关出发赶至汝阴驰援王离的诏令同样是在五月初三晚上发出的，从武关至汝阴有近一千里之遥，如今李信已经走了两天，最多也就走了四百余里路。

今日夜间发出信报半夜就可以收到，剩余两天两万大军连带粮草辎重要赶路尽六百余里！

“喏！”

“传令杨熊，王离爱卿殉国之事可以传于四万大军，但不得祭拜不得引发骚乱，更不得让贼首项梁等人得知消息！宰杀战马充作军粮！严守大营等待李信大军驰援！”

“喏！”

“将王离爱卿淮河一战之事晓谕灞上大营，月余之后封后大典之日就是灞上六十万大军成军之日。亦是朕御驾亲征之日！”

“陛下……”尉缭听到胡亥的话急声道。

胡亥前面的两个诏令都很正确。尉缭听的也不由暗暗点头！如果命杨熊大军后撤，伤卒众多而又无任何粮草的四万大军怎么看都逃脱不了项梁大军的追杀！

但是灞上大营六十万大军提前成军且还是胡亥御驾亲征在尉缭看来就大大不妥了！

“尉老爱卿，朕意已决！爱卿勿用再劝！”胡亥挥手打断尉缭的话淡淡的道。

胡亥心中很清楚匆忙成军的危害。但是他感觉自己等不了了！如果不是因为现今灞上大营六十万大军还没有开始战阵的训练，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其实他等不了。

王离战死，大秦在淮河北岸一役中已经算是败了！而王离战死的消息再胡亥看来最多也只能瞒得了一时。这也是为什么他命杨熊将王离阵亡的消息告诉还在淮河的剩余四万大军的原因！

大秦兵卒崇尚勇武，阵亡沙场并不可拍！但是对于那四万大秦兵卒来说，主将王离的战死将是他们一生都洗刷不了耻辱！

胡亥正是要让他们感受到耻辱，激起他们求生报仇的意志！不然缺药少粮的四万余大秦兵卒只能在那等死，他不认为项梁等人只有这二十万大军，也不认为项梁会一直等到这四万大秦兵卒饿死！

至于灞上大营提前成军。则是胡亥确实无奈之举！

淮河一战，大秦在武关以东。函谷关以南包括整个山东除掉蒙恬的那四万多九原军已经没有任何防守的力量，十几个郡完全是不设防的状态！

而在陈郡还有俘虏的张耳陈余的十余万残兵！这些不安定的因素同样让胡亥坐立不安！他不知道王离是怎么安排的，当初定的是留下两万兵卒驻守陈县，但是后面自己的一道诏令让王离全军南下，对陈县王离也仅仅是留了数千的兵卒遣散这些俘虏！

这些被遣散的俘虏肯定担心大秦秋后算账，只要项梁等人一蛊惑，那么瞬间就会重新被武装起来，项梁等人马上就将再次拥有十余万大军！

砀郡的陈留仓、琅邪郡的琅邪仓、胶东郡的黄仓就将都在项梁的兵锋所指之下，想来项梁如果不是个草包的话肯定不会放过这些地方！

一旦有了粮草，项梁等人就有了足够的资源来招兵买马！更重要的是存粮最多的三川郡敖仓也将暴露在项梁等人的兵锋之下！

胡亥已经没有半年时间来等灞上大营六十万大军彻底训练好！

第二卷　天下逐鹿　第六十一章　玄鸟出关

“老爱卿以为朕还能等的起吗？”

胡亥见尉缭仍然是一脸担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尉缭闻言不由一滞，开始他仅仅是考虑到胡亥匆忙成军和御驾亲征，此刻听到胡亥的问话稍稍一想就已经明白胡亥是什么意思！

眼下不是胡亥想不想出兵函谷关的问题，而是不得不出兵的问题！除非胡亥真的如同他先前所想的那样放弃函谷关以外的所有地方，龟缩在关中之地！

很显然现在的胡亥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个多月来更清楚的了解了大秦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历史的改变让胡亥不知道还有多少历史会接着被改变！

“老爱卿帮朕想想朕御驾亲征之事该如何着手吧！”胡亥对尉缭道。

“老臣遵旨！”

“韩信！”胡亥将目光转向韩信！

“末将在！”韩信慌忙躬身应道。

“你今日就入营吧。明日起就同兵卒一起编练吧！”

“末将遵旨！”

“那诸位爱卿就自去忙吧，朕累了！”胡亥说完这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臣等告退！”

尉缭、赢一等人听到胡亥的话连忙躬身一礼准备退下！

“赢一，黑铁到了速速禀报于朕！嗯，着人去将尚坊田爱卿请来灞上，朕有事要交代。”胡亥叫住赢一叮嘱道。

“喏！”

……

田仁从咸阳尚坊赶到灞上大营已经是亥时（晚上七点到九点）了！

一个时辰后田仁才一脸凝重的从大帐中出来。谁都不知道胡亥跟田仁谈了些什么。田仁出了大帐之后立即在几个龙卫的保护下匆匆出了灞上大营赶回咸阳！

当赢一小心翼翼的将睡的迷迷糊糊的胡亥叫醒时正好是卯时（凌晨五点到早上七点）。

不用问胡亥也知道肯定是黑铁到了。胡亥接过赢一手中的湿巾一把盖在脸上，温热的湿巾让胡亥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这个觉胡亥睡的很辛苦，从眼睛闭上开始满脑子都是数万的大秦兵卒战死沙场的情景以及王离漆黑的脸庞。大片大片的红色充斥在梦境中。直到被赢一叫醒！

“让黑铁进来吧！”被湿巾蒙着脸的胡亥低声道。

“喏！”

“末将黑铁拜见陛下！”

黑铁大步进帐对斜靠在软塌上的胡亥躬身一礼道。

黑铁是五月初三才从灞上大营离开，领着两千余挑选出来的各具绝活的斥候营兵卒还没到胡亥给他选的目的地展开训练就接到了赢一的飞信，又再次匆匆折返回灞上大营。

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如此急促的召唤自己这斥候营回来，但是直觉告诉黑铁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才让皇帝陛下不等他们开始训练就将他们又召唤回来。

黑铁不很善谈，所以在见到赢一之后并没有问原因。

“黑爱卿辛苦了。赢一可曾告诉过你发生了何事？”胡亥扯下手中的湿巾扔在铜案上问道。

黑铁还是一身简单的黑甲，腰中没有挎剑。自从上次发生胡毋敬在咸阳宫正殿持剑当着胡亥的面要斩杀孔鲋之后。胡亥就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的在自己召见的时候挎剑了！

身躯依然挺的笔直，只是难掩脸上的疲惫之色，黑甲上也是污迹斑斑显得黯淡无光。

黑铁严格遵守胡亥的那些训练方法，两天时间根本没让两千斥候营官兵休息多少，收到胡亥的诏令之后又连夜奔回，斥候营兵卒包括黑铁已经是一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回陛下，末将不辛苦。赢大人并没有告诉末将发生何事！”黑铁躬身道。

“哦，大将军王离南下九江两日前在淮河一战中已经以身殉国！我大秦十余万折损过半，眼下朕还不知这些人是死是活！陈郡等我大秦腹地各郡如今已经再无一兵一卒能阻叛军北上！”胡亥淡淡的道。

虽然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到发生了大事。但是黑铁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天大之事！尤其是王离的殉国。更将会在整个大秦造成一场地震！

但是黑铁想不明白自己这两千余还没有经过训练的斥候能做什么。

好似看出黑铁的疑惑，胡亥继续道：“两千余斥候兵卒可是同你一同到的灞上大营？”

“回陛下，斥候营统共两千二百二十二人。已经尽皆归营！”黑铁恭声道。

“嗯，赢一选个僻静的校场，朕有话对斥候营兵卒讲！”胡亥转过头对着赢一道。

赢一选择的校场正好是上次王乾等人踢足球的那个简易足球场。在灞上大营的最深处，周围都有栅栏围着，确实是一个僻静的地方！

数百个龙卫举着火把站在四周，将整个足球场照的灯火通明！

一身黑袍披着黑金披风的胡亥领着赢一和黑铁出现在场内的时候，顿时让静立在足球场上因为疲惫而满腹牢骚的两千余斥候营兵卒微微骚动起来。

显然谁都没想到是皇帝陛下亲自来了！两千余斥候兵卒原本因为没有丝毫休息而被叫起来站在这校场上而生出的牢骚怨言顿时都咽了下去，随即齐齐单膝跪地齐声道：“恭迎陛下！”

“平身！”胡亥在足球场边驻足大声道！

“谢陛下！”

一阵铠甲声响。两千余兵卒纷纷起身！

斥候营兵卒大多都是从四十余万刑徒军中筛选出来的，就是筛选的时候远远看过皇帝陛下一眼。可是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就站在身前，而且距离他们不足二十步。

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高贵的皇帝陛下让原本被黑铁操练的身心俱疲、死去活来的两千余斥候营兵卒顿时心中火热，疲惫酸软的身体也仿佛一下充满了力量！一个个站的笔直，热切的看着不远处英武的皇帝陛下！

胡亥看着一个个军姿笔挺却难掩面上疲惫的大秦斥候，赶到他们火热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双眼就有些湿润！

胡亥从这些大秦斥候身上仿佛看到了原本他看不上从而打发出去跟随王离南下的十余万咸阳卫卒的影子！但是正是这些他看不上眼的咸阳卫卒，却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信念，什么叫做舍生忘死！

而眼前这些原本是刑徒如今成为大秦斥候的兵卒，他们的眼神告诉自己，他们同样是大秦无敌的勇士，他们同样会为自己、为大秦赴死！

胡亥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想好的天花乱坠的说辞，如果此刻对这些人说出来自己都会觉得羞耻！

因为他们不需要自己收买，不需要自己诱惑，也会同那十余万咸阳卫卒一样，为自己、为如今风雨飘摇的大秦死战至死！

“尔等…”胡亥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哽咽，突然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

“赢一，展旗！”胡亥转头对赢一道。

“哗！”

赢一扬手将原本手中卷成一团的旗帜放开高高举起！

三丈长的旗杆上一面黑锦牙旗出现在夜空中，一丈多长宽的黑锦上是一只完全由金丝绣成的振翅欲飞的金色大鸟，毫发毕现，栩栩如生！

玄鸟！

这只鸡脑袋、燕子下巴、蛇颈、鱼尾、长尾有五色纹的神异大鸟正是大秦帝国的图腾神兽玄鸟！

“尔等斥候营今日朕正式赐名为玄鸟！”胡亥指着被晨风吹拂的“呼呼”作响的黑锦玄鸟牙旗高声道。火光中，金色的玄鸟随着胡亥这一指仿若要破旗而出，傲啸九天！

黑铁显然也没想到胡亥今日会首先来这一出。

以大秦帝国图腾玄鸟赐名给自己这只人数不过两千余人的斥候营，这是何等巨大的荣耀！

如今大秦军队中，也仅仅只有“虎贲军”“玄武军”两只被胡亥亲口赐名和赐旗的军队，而“虎贲军”如今也只是个称号还没有一个兵卒！

“谢陛下！陛下万岁！”黑铁震惊过后单膝跪地躬身道！

“谢陛下！陛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