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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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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是否也会想起我呢?
四九
老区的自然环境真是不错,山清水秀,民风淳厚。虽然基本上解决了温饱,但是还是比较贫穷。检查团主要针对军队扶贫对象,在老区的各个县市走马观花。将军带队,校官紧随,地方领导作陪,几十号人马浩浩荡荡,迤逦而行,倒也颇为壮观。一路而来,走走停停,话没少说,饭没少吃,当地的山珍特色统统吃个遍,过瘾啊。只是我有点疑惑,这样的活动不能说不会有效果,然而,效果会有多大呢?
“这你就不懂了。兄弟,不能指望一次检查活动就解决所有的问题。检查是一种态度,说明咱响应号召,紧跟全国形势,积极扶贫啊。工作看态度嘛,态度不好,工作不行。……”老卫叭嗒一口菜,满嘴流油,言简意赅,真不愧是老江湖了。
“其实就是钱的问题。扶贫要钱,不下来转一趟,凭啥给钱。……”老卫的筷子又伸向一盘“红烧狮子头”。
“既然要给钱,当然不能白给,至少要宣传一下嘛。工作政绩嘛。所以,咱们就来了。”老卫笑嘻嘻地将半个狮子头塞进嘴里,瞬间腮帮子鼓起一团,难怪他如此肥硕了。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天大队人马来到一个山村,例行走访。我无所事事地跟在最后,东张西望。破旧的土坯房,稀稀落落的水田。当地的领导领着我们来到一户人家,祖孙三口,种植茶油什么的为生,生活拮据。屋里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具,什么都没有,可谓家徒四壁。
我看见那个小孙女正坐在小竹凳上似乎在写作业。她瘦弱的身子穿着补丁的衣裳,赤着脚,一头没有光泽的头发扎着小辫,细细的身子,面黄肌瘦,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她睁着一双圆圆的大大的眼睛怯怯而好奇地望着我们,目光清澈得象山里的泉水。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张著名的照片,一个渴求帮助的女孩那亮晶晶的大眼睛。
我微笑着走到女孩面前,蹲下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芳。”声音清脆。
“哦,很好听的名字啊。你多大了?”
“十岁。”
“哦,上几年级了?”
“本来上五年级,现在不上了。没钱。”
“你不是在写作业吗?”
“这是以前的课本,我天天复习。”
“……”我一时无语。
“这孩子学习可好了,父母去得早,唉。”傍边的奶奶眼圈红了。小丫头叫声奶奶,乖顺地依偎过去。
“想读书吗?”我下意识地问道,小丫头嗯了一声,用力地点点头,小手里的作业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离开了那户人家,中午就在村里用餐。依然是当地的特色山珍,但我却食之无味。眼前总是晃动着小芳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那瘦小的身子。我急忙象几个相熟的参谋干事,还有老卫等人借钱,然后匆匆向小芳家跑去。
“钱不多,给小芳读书用吧。别误了小孩学习。这是我的地址,有什么困难我会尽力帮助的。”我将二千元钱塞到奶奶手里。老人家红着眼圈,不停地说谢谢。我摆摆手,向门口走去。忽然听到小芳喊一声叔叔。我回过头,看见她跪在地上,冲我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好好学习,叔叔会帮你!”我急忙拉起小芳,在她亮晶晶的眼睛里有我模糊的身影。
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没有大的本事。但是我知道自己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也许这一生就只是做了这一件好事。坐在返回的车上,我默默地想着。小芳,希望你开心。
五○
夏季渐渐过去,九月的时候是暑假结束的日子。卢婷应该回校了吧,只是我没有去找她。已经放弃,又何必再去纠缠不清,何况女人于我已经不再神秘。静静地点上烟,望着窗外暑意渐退的景象,再过段日子,梧桐树叶该枯黄飘落了……也许和卢婷的情分也会象那树叶一样,春绿而秋黄,最后飘零于冬季,慢慢消亡。
倒是江望打来电话,说要大伙儿一块聚聚,四人象以前那样痛快地玩一玩。我淡淡地拒绝了。
“为什么?你和卢婷另外有安排?”江望奇怪道。
“没有。”
“那就一起玩啊。”
“不了。我和她结束了。”
“什么?”江望大吃一惊。
“我失败了,伙计。没有占领敌人的阵地……我放弃了!”我苦笑道,忽然心中一痛。江望默默无语,良久才喟然一叹。他没有安慰我什么,我也无需向他再做解释。多少年的朋友了,彼此相知,也就不需要言语的浪费了。忽然间,我感动于男人之间的友情,而男女之间似乎永远也不可能有这种交情。
晚上和小刚一伙人在歌厅玩乐。小刚新近摆平了一件案子,好处多多,快活之极。他叫来一帮小姐,准备疯狂一把。我喝了不少酒,头晕得厉害。
“怎么,今晚不陪你的妹妹了?想起兄弟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小刚笑着抢过我手上的烟。
“玩完了。所以哥哥来找你了。”我懒懒地回答,头痛。
“这有什么,小菜!兄弟给你再划了一个。”小刚大大咧咧地拽过一个小姐,推到我身边说道:“好好侍候华少。认我哥开心一点。”
“哟,华哥哥怎么了?没精打采地,妹妹陪你唱歌好吗?”女人年轻的脸却画得俗不可耐,她嘴里的酒气粗俗地掩盖了年轻的气息。一股说不清楚的香水味直冲我的脑门,不禁晕头转向。
“你叫什么……名字?”我晕呼呼地问道。
“咪咪。”女人贴着我的耳边喊道。包厢里真吵,男男女女昏乱一片。
“唔,咪咪是够大的……”我嘿嘿笑着,色迷迷地伸手摸向女人山峦起伏的胸前。嗯,真空包装,弹性十足,比卢婷的大……。女人惊叫着,趁机倒进我怀中……。唉,反正没人要我,干脆寻欢作乐吧。真想放纵一次啊。我的脑海中闪过谈芬雪白的身体和激烈的呻吟……
我搂着女人唱歌,边上有人递给我一支烟。抽了二口,味道很怪,问小刚什么烟?一股怪味。小刚听了,急忙抢过烟,扔了。
谁给你烟都别接!抽自己的!没有了向我要。小心中毒!小刚紧贴着我的耳边说道。顿时,一股凉意窜起,我的欲望烟消云散……
五一
一段醉生梦死的生活,每天浸泡在酒精中,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女人在身边旋转,那些浓妆艳抹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是如此的怪异。我感到厌倦,身心疲惫。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机械地在赌桌上虚掷青春,或者沉湎于毫无意义的玩乐中。我不知道时间于我,除了朝升日落一点一滴的流逝外,还有什么价值。在按部就班的生活里,工作只是我维持生存的一种手段,而且毫无兴趣。我就象一具行尸走肉,整天混混噩噩,无所事事而又满不在乎,只是偶尔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卢婷,想起谈芬,令我更加烦恼和痛苦。
有时回到父母家,老妈看见我总是说我又瘦了。老爸总是语重心长要我工作上如何如何,然后就是关切地询问我有关个人生活的问题,老妈总是急切地介绍一些莫名其妙的女孩,似乎我已经沦落到了必须相亲的地步,看来老妈对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了解,这使我哭笑不得而又心烦。经常地我不耐烦地嚷嚷一通,摔门而去。作为家里的老幺,家里人都对我惯着、让着、宠着,却没有人能真正地理解我,我很厌烦,只能去找朋友解脱。我知道要孝敬父母,热爱家人,可是我真的很烦他们的絮叨。唉,无奈的生活啊。
快到国庆了,单位忙着发福利。当我准备拎着东西回家的时候,同事大声喊我接听电话。
“喂,哪位?”我抓起电话。
“……”对方没有吭声,一阵静默。
“谁呀?说话啊。”我有点不耐烦,谁拿我开心呢。
“是我……”一个细细的声音,低柔而不安。是卢婷的声音,我一下就猜到江望告诉了她电话号码。
“哦,是你啊。还好吗?”
“还好,谢谢。……”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尽力让声音显得平静,不想让她听出我内心的一丝波动。
“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我要走了。去厦门实习……下个月走,明年才回来。”
“哦。是这样啊,那你多保重吧。”我淡淡地说道。
“……”
“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想……见我?”
“哦,我最近很忙。”我找个借口,女孩嘛面子还是要给的,即使分手也要和和气气,这是我的风格。
“……”卢婷一阵沉默,我也沉默。唉……
“为什么?……”电话里传来卢婷轻声地缀泣,一点一点地撕扯着我的心,好疼……
“对不起!我……有事,先挂了。多保重!”我狠狠心,放下电话。
我茫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耳边回响着卢婷的声音。她要走了,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保重,女孩……
五二
卢婷走的那天,江望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去送卢婷。他告诉了我车次和时间。我迟疑了一会儿,告诉他我有事不去了。既然已经狠过一次心肠,那就再狠一次吧,何必婆婆妈妈,藕断丝连。
“狗屁的事,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你不去?去吧。”听得出江望有点火。
“已经断了,又何必……”我苦笑道。
“断了又怎么样。就是普通朋友你也应该去送一下啊。”江望一口打断我的话。
“不去!你知道我的脾气。”
“你还真够绝情的!”他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我静静地在桌前发呆。江望说我绝情,真的吗?也许吧。如果说我细腻的心往往会因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而感动得泪流满面,那么,当我感到厌倦或者决心放弃的时候,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而不会回头,那怕再看一眼。也许这就是绝情吧,甚至有一丝冷酷的意味。动情也会绝情,也许在容易动情的表面下掩藏着彻底绝情的真实。我想人就是这样奇怪吧,矛盾是如此的和谐甚至无法分辨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犹如窗外的梧桐树叶,那一眼看见的翠绿掩盖了脉络的渐渐枯萎,在严寒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会飘零。
吃过中饭,离卢婷离去的时刻越来越近,我在室内彷徨,坐立不安。我真的是一个绝情的男人吗?迟疑和犹豫反复煎熬着我的心。还是去吧,只是远远地再看一眼,最后一眼。我冲出大门,坐上的士,飞快地向火车站赶去。
下了车,忽然又犹豫不决。看了最后一眼又能如何?虽然情未了,但是缘已断,何苦折磨自己黯然神伤。可是……我在候车大厅门前徘徊,犹豫不决。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叫我,抬头看见谈参谋朝我走来。他问我在这里干吗?我说来送站,时间还没到,在门口歇会儿。老谈很热情地拉我去他那儿坐坐。
来到军代处的办公室,这里离站台很近。和老谈坐下闲扯了几句话,有人喊他出去接电话。这时我听见火车发车的气鸣声,抬头看看时间,去厦门的车要开了。我默默地走到窗前,看见列车正在缓缓地离开,在隆隆声中慢慢地从窗外驶过,渐行渐远……。婷婷,我来送你了,虽然你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有看见你。对不起,我只能这样了……
在离开车站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六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在这里,我送走了初恋的女孩。那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恍如昨夜。那种相拥而泣的难舍难分是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就象一柄利刃慢慢划开心脏,痛彻心腑。这是一种难言的痛,只有即将远行的恋人在分别的那一刻才能深切地体会,而火车站就是这痛的渊薮。多年来我害怕送站,总是尽力回避。我害怕那分别的瞬间,将我尘封已久的心再次撕开,面对那久远的伤痛。而此时此刻,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再一次慢慢浮现,象这秋日里无声无息的冷风向我袭来。我的心正在静静地滴血。婷婷,再见,如果有缘……。我的泪水悄悄滑出眼眶……
五三
过了几天,江望约我晚上吃饭。他告诉我方华去广州实习了。看着他苦恼而怅然若失的神情,我知道他已经深陷情网而难以自拔,早已没有了当年情场浪子的洒脱。我拍拍他的肩头,作为兄弟,我不想看见他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伙计,你现在也解放了,又可以花天酒地浪迹江湖了。来,干一杯,庆祝玉树临风的江大侠重出江湖,再展雄风。”我笑着端起酒杯。
“岂敢。我得为方华守身如玉啊。你老哥可别拖我下水。”江望嘿嘿笑道。
“不会吧,你小子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林?多少姑娘正望眼欲穿盼着你江大少雨露施恩呢。”
“我可是答应了方华咬定青山不放松,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岂能言而无信。”
“哎,长本事了啊。说吧,是不是玉壶里放多了水,肾亏了?”
“扯淡!就咱这身子骨,一晚上十几枪不成问题。那象你老兄一枪玩完。”
“牛皮哄哄的。就你那枪法,枪枪脱靶,浪费子弹。切……”
“你能耐。尽是臭子,打了白打。嘿嘿……”
“哈哈……”
我和江望一边喝酒,一边开着男人之间的玩笑,不知不觉他的心情好多了,这令我感到欣慰。男人嘛就应该提得起放得下,别象小姑娘一样愁肠寸断,萎靡不振。我继续开导着江望。不就是分别一段时间嘛,又不是不回来了。想开点,该吃就吃,该玩就玩……“你既然这么明白,怎么自己就想不开呢?劝我倒是嘴响。”江望微笑着看着我。
“我没有想不开啊。”我望着他,有点不解。
“那你为什么不要卢婷?难道不是因为你五年前的那个女孩吗?”江望的话一针见血,我哑口无言,只是虚弱地避开他的目光。
“五年了,你还没有从那段感情走出来。整整五年啊老兄!你这一辈子又有几个五年啊!难道你要为一个早已不存在的女孩陪葬你的一辈子?虽然我知道那是你的初恋,你付出了最真挚的感情。我也非常敬佩你老哥能如此痴情。但是她已经死了!你为她守了五年的节应该结束了!你对得起她了!也对得起你的初恋了!你还活着,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而不能永远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你是男人,你有责任去爱另一个女孩,和她生儿育女,完成自己的使命!你现在要去爱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死去五年的女人!”江望情绪激昂滔滔不绝。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看见一个外星人。我第一次知道江望竟然有如此的口才,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你别傻看着我。你自己想想我说的对吗。你和卢婷分手得太绝情了,她这段时间经常哭,人都瘦了。气得方华直骂男人都是无情无义的东西,连我也沾你的光,被骂得狗血淋头。我知道你为什么,可她们不知道!卢婷有哪点不如那个女孩?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卢婷呢?有时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爱那个女孩还是爱自己那段早已不存在的感情!你好好想想吧!”江望说累了,他喘息着点上烟,顺手扔给我一根。我默默地点上烟,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我看见江望目光炯炯地望着我,那是只有男人之间才会有的真诚。
走出饭店,江望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卢婷在厦门的通信地址。江望说着拍拍我的肩。我默默地放进口袋。我问他和方华到底怎么样?
“她把我打败了!--我向她投降了!--我想我爱上她了!”江望微笑着看着满天星斗的夜空,轻声细语,温情脉脉。那一刻,我忽然很羡慕,甚至有点嫉妒。
五四
那晚后,江望的话经常在我的头脑中出现,时常令我难以安心。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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