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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绝之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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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好兆头,难道我的女战士出什么问题了?一路走得心神不定,上网后发现果然征途密码被盗。他的上乘装备被人偷盗一空,这时候他看到的那个超级无敌女战士变成了满城奔跑的裸女。从她身上再也寻不到往昔那种身经百战的威凛气势。开国曾经对我们说过他活到现在经受过的空前的变故只有两次,第一个变故是被初恋女友甩掉第二个变故就是《征途》号被盗。

我们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因为前两天开国还做了件拾金不昧的好事紧接着就遭此大劫,原来做好事也要遭报应的。

开国从此一蹶不振沮丧至极,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傻逼好事了。我们也怕遭报应,所以坚定他是对的。

开国一蹶不振的反应很是令我们心酸,从此就只剩下我和阿鉴一起上网了。开过的推出致使我们上网失去了以往的激情,我们深刻地意识到网络世界里不能没有开国,于是强烈要求他能东山再起。开国考虑再三觉得其实这次事故并非网络所致更何况还是网络曾经带给他的激情和满足,所以不能做出如此绝情的贬弃。经过我们几番循循善诱的开导再加上他积极主动的调整心思终于有朝一日复出网络。

自从经历这次变故之后开国每个礼拜的通宵数量明显没能再达到过那个最高记录。不但数量上有所减少而且持续时间上也大不如从前,偶尔的心血来潮上一次通宵他也会忍不住进入梦乡,一觉醒来惊讶地发现六块钱已经睡没了。

我们的激情从此出现了滑入低谷的迹象。

14。

关于上通宵这种费时间费精力又费金钱的事情我也做过,而且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都会坚持每个礼拜六都去玩一次通宵。所有通宵上网的人一定都清除电脑的辐射可能会有致癌的危险。但这似乎并不足以让人们充分地意识到这个可怕但是听起来又好似是儿戏的客观事实。尤其一到晚上网吧里人员爆满,纷纷花钱去做容易致癌的事情。并不计后果乐此不疲。这种现象又好似抽烟。更加可悲的是还有为数不少的人边抽着烟便上网,积极乐观地促进体内细胞的癌变。令我惊叹不已。

这好像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人们把它当作很随便的事情去做亦然当作很平常的事情去对待,所以也用一句很随便的话来说就是:生活中死亡无处不在。这听起来难免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一直都徘徊在死亡边缘。过着飘忽懵然的频临死亡的生活。我在死亡的边缘和小雯熟识,每当我又打算去死亡边缘溜一遭轮回的时候,我总会喊上小雯她们一路同行。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聊QQ成瘾,通常找小雯倾诉心事,与她通宵达旦彻夜长谈。


15。
小雯是一个很重情义的女人。这点从她一直对曾出卖过她的一个朋友所怀有的眷恋和后悔可以看出。言谈中她时常会透露出对她那朋友的无限怀旧之情。

我便对她说:既然这么恋恋不舍你大可以再找她联系啊。

她便说:不可能再联系上她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出国了。

我又问:去哪儿了?

她回答说:去日本了。

我大惊,又问:难道她不打算回来了么?

她说:在那儿定居了,找了个日本男朋友,听说已经订婚了。

我心情无比沉重,对她说:那你还有什么必要跟她联系。

她问:为什么这么说啊?

我便说:她都给小日本传宗接代去了,你还跟着瞎掺合个什么劲。

她犹豫了一回,不解道:这跟我们的情意有什么关系?

我便说:你真笨,别忘了咱是中国人啊,等她成了个日本娘们不就天天欺负你了,国耻啊难道你忘了侵华战争啦!

她迟疑片刻领悟过来,说:倒也是。

16。

小雯有个关系不太明确的男朋友,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小雯只告诉了我那人姓牛。于是每每提及他我只能称呼其“姓牛的”。

那个姓牛的曾经用非常深情的一句话打动过小雯,并且令小雯深怀感激铭记于心。但可惜的是那句话并非诸如“我爱你”之类的倾情表达,而是一句很不起眼很没有新意的“你去上厕所吧,我帮你守着”事情的经过要从高三的一段外出实习的日子说起。小雯告诉我当时他们写生的地点远在偏僻的山村,山区的人家穷得连个厕所都是男女混合的(自然更不是室内的)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公共厕所。某个老师带领他们上山写生的上午小雯的肚子突感不适——这要怪罪她昨晚吃的一个没有洗干净的苹果。小雯因此对那只苹果毫不留情地倾尽感情咒骂了一路,算是解怨除恨。后来没有完全解除的怨恨转化为渴望,渴望的是能有个厕所可以供她解除肚子问题。这时候恰逢那个姓牛的与其同行,这可能也不是恰好,说不定是那家伙特意要和她走到一块来的但是表面上还要装作是机巧所致。

据她所说此人自开始就对她爱慕有加。

小雯的内急迫在眉睫,但是面对一个大男生她又不便说出口,而此时小雯被憋得实在难受感觉这人在她面前纯属多余,所以屡次产生一种恨不能把他一脚踹下山去的冲动。

而让她出乎意料之外,那姓牛的犹如洞察一切事物之玄机的先知一般上来一句开门见山的话直切小雯的要害,说:是不是要找什么地方解决什么急事啊,我知道在哪儿跟我来。说得十分含蓄委婉,既简单明了又不伤大雅。有时候我经常在想如若那姓牛的没脑子劈头来一句:是不是想拉屎啊!可能所得到的就只有小雯的一个以上的耳光了。同样的表达不同的结果。

小雯听蒙了,难以置信这姓牛的怎么会得知自己的难处,难道这时间真有如“心意相通”这般灵验之说?否则小文就该怀疑昨晚那个苹果是他送给她的。

后来小雯随他脱离了队伍去寻找厕所。这也是小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做出的抉择——一男一女落队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事实上也没干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上了趟厕所,其余的时间都在寻找队伍了。

小雯跟随姓牛的完成了一段漫长的S形上坡弯道,几经周折才从荒无人烟的石山走到了有人烟的村庄。在依旧看不到人的情况下辨别是否有人存在的唯一办法就是寻查这里有没有人留下什么或者正在制造什么比较“人性化”的痕迹。而这时候他们不必再苦心寻找线索,因为他们面前正展现着一副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所谓“人烟”的生动画面——所看到的人,正在急忙往家里背柴火,所见到的烟,正从家家户户的烟囱里滚滚冒出来。

与此同时种种现象也表明了一个事实:吃中饭的时间到了!

小雯这一路走得近乎于麻木,越走越没有了内急的感觉,直到那姓牛的给她找打了厕所的时候她已被痛苦折磨得对厕所彻底失去了兴趣。姓牛的帮小雯找到了厕所自以为做了一件多讨好小雯的阿谀逢迎之事还不禁欣喜了一阵,但小雯却倍感失望,因为时间已经拖到了中午可能这时候全班级的同学都在匆忙中寻找他们二人的下落——一男一女的下落。小雯本想对那姓牛的说还是算了吧我们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队伍之类的屁话,但不料被那姓牛的前先一步,只听他柔情万种默默款情爱意似水一般地轻声说:你去上厕所吧,我帮你守着。小雯被这句话打动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单单就为这句话她带着没感觉活活在厕所待了十分钟之久。

自此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产生了某种蒙蒙的情意,据说这就是爱恋。

后来有传言说在他们脱离队伍单独相处的半天时间里曾做过男女不应该在一起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事情的真相仅仅是小雯上了趟厕所而已。

但奇怪的是小雯并不为此误会解释太多,事实上她也很难找接口狡辩什么。小雯对此也十分无奈。因为上厕所的确也不是男女应该在一起的能见得人的事情。只能说小雯是一肚子委屈就像水壶里装水饺包子一样有口也“道”不出了。

小雯和那姓牛的因为厕所而走在一起,小雯因为那姓牛的一句关于厕所的话而感激不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在所难免的。

我有幸听到小雯为我讲的所有关于她的记忆中的故事也要多亏世界上存在着网络这种东西,而这也是命运。

17。

有那么一回小雯突然给我发信息说她想那姓牛的了。原话并非如此,她是这么说的:我想他了。我回信问道:想谁了?她回道:想他。我又问:谁?她说:想牛。我便说:嗨,不就是一畜生嘛,想它干嘛。她解释道:我说的是那个姓牛的。我顿然大悟,略有尴尬便回道:嗨,不就是一生物嘛,想他干嘛!

因为我们经常在网上会面所以小雯总会给我某种虚幻的隐约的不真实感。我迷恋虚幻是因为现实给了我太多的失望,种种难以隐忍的刺痛将我逼迫地艰于喘息,与此同时我当然也痛恨现实对我的血浴和肆虐。所以我只有陷入不真实,所以我迷恋网络,所以我自我摧残所以我不再记起杨悦彤。

我曾对小雯一五一十地说过我的痛苦,她听后激动不已说我们两个人真属同病相怜患难之交。

如此看来她亦有过她的痛苦,就是难以与姓牛的生活在一起,而我则惨得更甚,我在这所学校连牛都见不到!


18。
我们的网络生活持续了很长时间几乎伴随了我们的整个大学时代,直到我被学校开除。后来我的生活依然依附于这虚拟之中并从中谋以生计。这是后话。

开国在网络中认识了一个女生。

在此之前我提到过开国的爱好,具体是怎么回事一直被久久搁置没有讲明现在我们就来看一看。

开国对于能够娱乐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接触过,所以对一切也都略知一二,但是说到是不是能样样精通相信大家都对没煮熟的米饭是什么滋味很是了解的。刚开始的时候开国企图将《征途》一征到底,但天灾人祸在所难免,自从被人盗号以后的很长时间开国就再没有接触过什么网络游戏,那个所谓的“企图”自然没能实现。这且不说。接着开国又迷恋起了旱冰鞋。开国渐渐对滑旱冰产生浓厚兴趣的迹象被我们一眼看穿,因为平常的走路他不再一板一眼的正正矩矩地走动而是借着摩擦力还算正常的胶质鞋底在那水泥地亦或者是瓷砖地板上活蹦乱跳滑来滑去的。我们的感觉是开国仿佛将眼下的那片土地硬生生幻想成了雪冰覆盖的地质——这也算本事。一般走到哪儿他都不忘象征着练习地溜几下。后来事实证明这样做练习除了将鞋底越磨越薄以外并没有为他的滑旱冰生涯带来多么显著的影响,唯一影响到的是他大半个月的生活费都拿来买鞋穿了。

没过几日开国便有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旱冰鞋,他平日里穿的鞋自此才免遭其害了。

开国将他生平第一次买来的旱冰鞋摆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一股浓浓的汗臭味突兀地席卷我们每个人的鼻孔。我们随即意识到那是二手的,已经被它原来的主人穿得臭气熏天了但还是没舍得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给它清洗,结果发现那鞋已经臭得没法再穿被迫无奈将其二手卖出。正是因此开国才得到了他一生中的第一双旱冰鞋。后来仔细想了想,我们悲痛地发现开国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一次”原来是在熏天的脚臭味的笼罩下楚楚可怜地走完的。不免对其怜悯无比。当然我们这么一厢情愿地认为并不代表开国也觉得自己所付出的没有意义。开国自认做了一件很物有所值的事情,每天晚上大约七点他都会准时地出现在水泥地篮球场上。然后随便把一个会溜旱冰的生物约出来以付出一顿饭钱的代价让他教授其方法技巧。其实在我记忆里看到他溜旱冰的时间并不算长——所谓的好景还是短暂的,开国热血澎湃地在滑轮上迷失自我,也就是那么两三天的事情。原因可能是出于滑旱冰学起来有一定的困难,而要命的是开国最大的弱点就是沉不住气,面对一个迟迟都不能顺手地把握住的事情除了丢弃就拿它没什么办法了。此后那双奇丑无比的旱冰鞋便一直被搁置在阳台一角,常常会招来蚊虫苍蝇萦绕其中令我们不敢再开阳台的门。也许对于旱冰鞋本身来说命运是悲苦的,原先遇到的是一个待它懒散的主人被他穿得浑身恶臭还不打算给它清洗,也就罢了,如今遇到第二个主人竟也难逃恶臭的悲惨命运。旱冰鞋的悲惨自然也会殃及池鱼,自从开国将其搁放在阳台上,致使我们平日里再也没敢妄进阳台半步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诸如晒衣服晒被子之类。再后来开国逐渐意识到那旱冰鞋给全寝室带来的诸多不便是不可小视的,于是打算将它三手卖掉。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开国伸手去拿旱冰鞋时的情形,真是令人刻骨铭心永世都难忘。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正抱着被子往阳台走,便看到开国踌躇满志自言自语的在那嘟囔。我把被子搭在晾衣架上,问道:开国自各在那说什么呢?他看看我,又撇头看看被遗弃在一角的苍蝇围绕的旱冰鞋说:是时候了。我不解问:是什么时候了?他说:是时候把它卖掉了。然后看到他走向旱冰鞋,我不禁心生一种凉意,虽说不上那凉意到底是出自于何但总感觉有什么不祥之兆正贴身地徘徊在我们大家周围。眼看着开国一边用右手捂住鼻子和嘴巴一边拿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去夹旱冰鞋的鞋帮,还没等开国将它完全提起来随即有数不清的苍蝇一窝蜂地从鞋子里涌动出来,那场面之壮观令我完全相信当时开国捂住鼻子的同时又捂住嘴巴是必要的,否则那堆苍蝇早就一只只地闯进他嘴巴里了。这时候开国和我难禁住心绪都不约而同“啊”地大叫一声,正在房间里看电影的其他人闻声猛地汗毛直竖浑身尽颤,因为我们的叫声实在是太凄惨了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我们看到有谁从六楼阳台上做自由落体运动了亦或者是看到校外公路上两辆卡车相撞了,于是纷纷闯门而来也顾不得有没有那旱冰鞋的威胁了。大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我和开国所叫的那般凄惨不免疑惑重重,阿鉴慌忙中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这时候那群苍蝇早就纷纷散去,所以他们没有表示惊讶也是正常,我便说:没什么事,就是看到苍蝇了。于是大家都败兴而归。

再到后来我们得知开国将那双旱冰鞋顺利出手并得到了七十块钱,据说当开国拿出去卖掉的时候依然没有把它好好清洗——可能开国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做清洗,若是不然就像在给死了好几天的尸体做人工呼吸一样,很多此一举了。看来那双鞋不得不遗臭万年了。

不过开国好像不这么认为,当他兴冲冲地拿着得手的七十块钱跑到寝室时朝我们炫耀几番,然后说:当时我看到那家伙得意的渐渐远去的背影还情不自禁地为他着想,希望那家伙别对那臭味敏感。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的牵挂好像没有道理,于是便纠正道:不对呀其实我们应该希望他能敏感一些,这样那双鞋不就可以干净一次了么!

旱冰鞋的热潮过去以后开国又义无反顾地迷恋上了弹吉他。整日嚷嚷着买一把好吉他。关于吉他这构造不算多精巧复杂的乐器我们从一无所知到深谙熟识仅仅用了两个星期。在两个星期的时段里开国对我们反复强调吉他的种种弹奏方法,什么调音换节奏之类要注意的种种事项通通被我们烂记于心。后来我们就拿两个星期以来掌握的这么点关于吉他的知识到处炫耀,有那么几次我们与一个同样爱好此类的家伙闲时聊天,那家伙属于我们公寓楼的地段对于音乐比较精深的,自然对于吉他也不无熟识。提及到吉他我们竟发现他也有不知道的地方,然后惊讶地发现开国居然比他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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