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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婚高手(高干军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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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了所有,包括卑微与卑鄙。
  
  可是,留不住的,终究还是留不住。这姻缘二字,竟虚妄至此。
  
  苏修尧关了卧室的门,捏着手机呆了两秒钟,终于还是拨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说:“好,我答应你。”
  
  电话至此切断,一切归为沉寂。
  
  【第一卷完】
  
                          


    第二卷


☆、第一章 陌路父子

  上午十点,苏修尧公寓。
  
  陆楷辰进门时,苏修尧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正在慢条斯理的扣上迷彩服上的最后一粒纽扣。
  
  “谁叫你进来的?”
  
  苏修尧头也不回的问,又打开衣柜拿了一顶黑色贝雷帽,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只见那人今日竟穿了一身休闲装,斜靠着房门盯着他看,嘴角微挑,面若桃花。
  
  “你开门着房门,不就是为了等我么?”陆楷辰漫不经心的开口,要不然你干嘛把个扣子系的那么仔细?还巴巴的叫周扬过来透露消息给我,啧啧。”
  
  苏修尧挑眉,却没有否认。
  
  “我说,你就这么在这磨叽,叫楼底下的解放军小哥那么傻傻的等?你倒不怕遭天谴。”陆楷辰抿着嘴轻笑。
  
  苏修尧瞪他一眼,“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小子这么啰嗦?”
  
  “呵,”陆楷辰嗤笑,“堂堂特种大队大队长竟然也有失误的时候?还真是奇闻,我以为就连我家有几个蚁穴都被你算计到了呢。”
  
  苏修尧这次竟然以外的的没有反驳,只是淡薄的一笑,等着他继续开口。
  
  陆楷辰这会儿也收起了神色,盯着他墨绿色的迷彩愣了一会儿,问道:“真的要走?”
  
  苏修尧耸耸肩,指着自己的肩章笑道:“我说表哥,我可是中国人民解放军XX军区特种大队的上校队长,上面有命令,我能不走?”
  
  “扯淡!”
  
  陆楷辰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既然这么听话,当初做什么拼死拼活的要从部队上回来?”
  
  苏修尧眸色暗了暗,笑道:“年少轻狂呗,你就当我当时脑子被驴踢了。”
  
  “我觉得你是现在脑子被驴踢了。”陆楷辰冷笑一声,神色暗了暗道,“你应该清楚,你这一走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苏修尧一手捻着贝雷帽,指腹轻轻摩挲上面的国徽,终于笑道,“你知道我当初怎么是怎么这么快爬到这个位子的么?”
  
  陆楷辰默然,凝神望着眼前的军官大人。
  
  “四年,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大头兵做到上校队长,单凭我有一个做陆军中将的父亲,是远远不够的。”苏修尧望了一眼窗外的蓝天,嘴角挂着笑意,“从我被选到特种部队参加集训的那一天起,就有首长私底下找到了我,是他提携我做部队上的秘密探员,或者,说明白一点就是……职业间谍。”
  
  陆楷辰闻言瞪大了眼睛,这简直匪夷所思。
  
  苏修尧则是像没发现他的神色似的,目光深远,死死地盯着墙角接着开口:“跟我同组的还有两个队员,我们第一次杀人,并不是在真正的战场上。现代化的军事战争,杀人靠的并不只是武器。三年的冬天,我跟我的队员秘密潜入了金三角地区,那里除了大片大片的的罂粟花海,最多的就是一小股一小股的贩毒武装,我们伪装成当地的山民混进了当地最大的一个武装兵团。当几乎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搜集到手的时候,兵团的老大便如我们事先设计好的那样——意外死在了自己家门前的雷区里。”
  
  “呵,”苏修尧冷冷的笑,眼中没有一丝温度,“那个人并不是直接死在我们手上,可是当我们三个连夜回到国内的以后,几乎有一个月的时间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可是首长却说,每个新兵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习惯了就好了。那天以后我们提了干,中尉、上尉、再到少校,一步一步向上走,当手上的鲜血越积越多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没什么,习惯血腥和杀戮,不过也就是比去习惯别的东西更残忍一点罢了,我只需要踩着他们的尸骨往上爬。”
  
  苏修尧脸上的笑容更冷,满脸的冰雪气息铺天盖地的向着陆楷辰笼罩过去,陆楷辰恍惚间以为,面前的人不再是以前那个会勾着嘴角坏笑,会跟他抢女人的男人了。
  
  “他们是谁?他们都是民族的罪人,我不过是在为民除害罢了。那个时候,首长是这样告诉我的。当然,还有你那个姑父,我那个所谓陆军中将的父亲,他从小都是这么教我的。所以我总是比别人明白的更快一些,因为我要变强,我要向他证明我的实力,我要回来!可是,”
  
  他忽的眸色一转,眼神瞬间凌厉了几分,“当你发现你用了大半辈子时间去追逐的人,当你发现教给你所有的信仰与骄傲人,当你发现那个从小就告诉你做人要清白公正的人……脱了那身道貌岸然的衣服根本就禽兽不如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癫狂了。”
  
  “所以你就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烂了,准备离家出走?准备再也不认你的父母了?”陆楷辰拔高了声音,平日里温和如水的眸子也染上了一丝狠戾,“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走了之后,你家里乱成了什么样子?要不是迟纬去的及时,只怕你现在就得准备着为他们开追悼会了。”
  
  苏修尧默然,墨黑的眸子早已失了往日的晶亮,看不到一丝光芒。
  
  “阿尧,”陆楷辰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沉下声音道,“我不知道你和姑父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你得清楚,他到底还是你父亲,你们就算老死不相往来,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苏修尧忽的冷笑一声,甩开陆楷辰的手,径自挺直脊背,戴上手里的黑色贝雷帽,这才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不、会。”
  
  “嗯?”陆楷辰挑眉看他。
  
  “我的父亲早在二十八年前死在战场上了。”
  
  陆楷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修尧,这也太……不可置信了吧?
  
  “而他,苏向天,可真是赚够了筹码,半路捡个儿子不说,还落得半生的前途无忧!”苏修尧磨了磨牙,手指捏的死紧,骨节发白,“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踩着自己战友的鲜血,还活的这么自如?”
  
  陆楷辰心口猛地一窒,他认识苏修尧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眼中的如此这般深沉的情绪。那是一股满透着阴寒的绝望,绝望到几乎让陆楷辰有一种随着他一起卷入地狱的错觉。
  
  他默默垂下眼眸不再多言,门外也恰在这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男声。
  
  “报告!”
  
  陆楷辰转身,门外站着的可不就是方才楼下的那个兵?这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却是长相黝黑,有一种岭南人特有的健壮。身上是跟苏修尧同款的迷彩,此时脊背挺得笔直,军姿站的相当标准。
  
  “怎么回事?”苏修尧开口。
  
  “报告!师部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能到。”警卫员恭敬的回话,中指紧紧扣着裤缝。
  
  苏修尧点头,“你去回话,告诉师部的人说我今天下午就回去报道。”待警卫员走了之后,苏修尧这才回身看了陆楷辰一眼,淡淡的开口:“以后就麻烦你了。”
  
  “什么?”陆楷辰挑眉,明知故问。
  
  苏修尧倒也不恼,当真深深的看了陆楷辰一眼,开口道:“以后苏家……就麻烦你照顾了。”
  
  陆楷辰闻言,上下打量苏修尧,良久才冷笑一声道:“我要是说我不干呢?”
  
  苏修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眸色深深。镜子里的男人军容整洁、身强力壮,却是眼神暗淡无光,好像整幅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
  
  陆楷辰见他不答,靠近了一些,磨了磨牙道:“凭什么?你凭什么把你的事情全部丢给我?我欠了你的么?”
  
  苏修尧终于回身,正色道:“拜托了。”
  
  陆楷辰却是脸上更怒,眉宇之间见已然聚集了不常见的黑气,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冷笑道:“你想都不要想!想做鸵鸟是不是?想逃避是不是?想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他的声音猛地提高,眼神冷厉,盯着那人的背影道,“苏修尧,你什么时候这么孬了?!”
  
  苏修尧闻言,身形猛地一震,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射雕英雄传》里,杨康顶着“完颜康”这个名字活了二十多年,可是到最后,人们记住的却也只是“杨康”。他姓杨,不姓完颜。或许这对完颜洪烈不公平,可这却是事实。杨康是谁?杨康不过是一个认贼作父的卑鄙小人,仅此而已。
  
  查明真相的那一天,苏修尧一个人跑到山顶喝了不知多少酒,直到最后周扬把早已醉死的他送回家,苏修尧心里却还明镜一般清楚的记得……他不要做杨康。
  
  酒能醉人,却永远都醉不了心。
  
  苏修尧提步而去的背影冷硬非凡,陆楷辰死死地盯着,终于还是咬紧牙关使出杀手锏:“那可可呢?”
  
  墨绿色的迷彩猛地顿住,陆楷辰却是心下一片惨然。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一块最烂的筹码,却偏偏一击即中。
  
  无论输赢,都会将他陷入最尴尬、最难堪的境地。进,不可攻;退,亦不可守。饶是如此,陆楷辰还是不顾一切的将这枚筹码掷了出来。为什么呢?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撼动人心的,不只有爱情。
  
  陆楷辰在这一秒微笑,他庆幸自己迈出了这一步,“你想走,我不拦着,可是为什么要再次丢下可可?”
  
  




☆、第二章 当断则断

  
  “什么?”
  
  苏修尧回头,陆楷辰正站在阳光里皱着眉头看他,身后拖着影子,浑身镶着金边,那样子跟多少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他们还是纯粹的表兄弟,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而今这般水深火热。苏修尧旋即扯着嘴角笑出了声。
  
  “我以为你会巴不得我赶紧走呢。”
  
  “我是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你故意让我的。”陆楷辰冷哼一声,狠狠丢过去一个白眼。
  
  “呵,”苏修尧嗤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清高?”
  
  陆楷辰沉着脸,阳光打在脸上被额间的碎发遮住,打出一片阴影,面色明暗不定。苏修尧却也不理他,径自扯着自己的肩章接着说:“我是做什么的你现在也清楚了,你觉得我可能把她带在身边?”
  
  陆楷辰皱起眉,微微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肩头黄绿相间的肩章,他在这一秒忽然觉得这两杠三星竟然如此无奈。
  
  与此同时,出现杂苏修尧脑海里的,也是“无奈”两个字。
  
  他是军人,是特战队员,做着这个世界上最绝密、死亡率最高的工作,每天的生活就像在刀尖上跳舞,他怎么可能让萧可跟他一起浸在枪林弹雨中?
  
  更何况,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不仅仅是爱情,更多的更清晰的是这四年的别离和怨怼。
  
  时间是个很微妙的东西,不声不响,却足以让很多东西慢慢潜移默化。千万别说有什么东西是不死不休的,也千万别把爱情说的这么坚韧不催。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分手、别离、甚至是阴阳两隔。
  
  分开了,难道就过不下去了么?不,分开了,生活还会继续。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的为了爱情去死,爱情会死,人却不会。或许是人们在处理感情上变得成熟理智了,或许是人们变得不会爱了,但更多人,却是不敢爱了。
  
  一个人只有在年轻的时候,才会爱的最投入、最热切。年少时的爱情,大抵都是最赤/裸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初恋大都难以忘怀的原因。可也恰恰就是这样毫不设防的去爱,才会伤的最深、最痛,直到受过伤害的人把自己武装起来,变成一只冷漠的带着攻击性的小怪兽。
  
  萧可的人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我记得的曾经听过一个很有禅意的小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年轻人,有一天这个年轻人去寻访一位得道高僧,他说:“我有一些事情总是放不下。”
  
  这位僧人并没有直接开导这个年轻人,只是让这个年轻人拿来一个杯子,然后向杯子里倒热水。水要一直倒,不可以停。直到杯子里的水溢出来,流到年轻人的手上,水太热,年轻人猛地松开,杯子掉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僧人这才开口说:“看,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痛了,自然就会放下。”年少时的苏修尧,也曾以为会爱到天崩地裂,会爱到至死方休,他以为他放不下。
  
  所以在离开的那四年里,他没有一刻是不想着回来的,回来找她,回来爱她,回来过完曾经许诺过的一辈子。所以他不过一切的向上爬,倾尽所有谋略也要重返C市。可是等他真正回来了,真正把这个女人捆在身边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些东西早已不一样了。
  
  不是他们不够相爱了,也不是怨恨占据心里的位置,只是分别的太久,久到再次看在对方眼里,几乎成了陌生人。四年前会手牵手笑的天真无邪的两个人,再相见,一个人变得心机沉沉、左右逢源;另一个则是独当一面、长袖善舞。
  
  隔着两张面具,谁都看不到谁的眼底。这样的爱,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苏修尧从来不曾怀疑过萧可对他的爱,当然,他也不曾怀疑过自己心底的爱。可是,爱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分别的时间有多长,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就有多长。
  
  到底还是年少轻狂啊,以为不过就是四年的搁浅罢了,以为时光哪里能跑得赢他们之间的爱呢?可是,一个人太过自以为是了,是要遭报应的。等到苏修尧真正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两个人却早已再次陷得太深。
  
  可是苏修尧是谁?苏修尧是整个军区最年轻、最有潜力的上校队长。理智,是支撑他生存下来的最得利的武器。他看的太清楚,他太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他会在最恰当的时机,抽身离开。
  
  《史记》有云:当断则断。
  
  四年前,苏修尧手起刀落,斩掉了萧可对生活仅存的一丝希望。四年后,他更是架上了迫击炮,一炮下去,就把他们的爱情轰的尸骨无存。
  
  那天的后来,苏修尧头也不回的走了,陆楷辰却是愣在原地良久,直到听到楼下车子发动的声音,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人最后说的什么?对了,他说——这是我唯一的路,就算那痛再磨人,也得受着。
  
  陆楷辰抬头,扫视这间公寓的每一个角落,眸色深深。
  
  可是阿尧你知不知道?爱情里的事情都来都不是像你这般,理智敏锐的计算着每一分每一毫。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情不自禁、最不计得失、最视死如归的事情。
  
  不,他不懂,至少现在还不懂。
  
  那天下午,苏修尧准时到达师部报道,早有首长等在会客室内。
  
  “报告!特种大队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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