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贱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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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时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他的心情应该也不错，她想像着他动，是在她的肚子里伸懒腰，想着时，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摸了摸小肚子，她如同往常一般对着它低语：“早啊，小宝贝，醒了吗？”


　　　　小宝贝，她的小宝贝，不知什么模样？不管怎样，还有几个月就可以见面了。


　　　　她遥想时，慢慢翻身坐起来喃喃：“小宝贝，饿了吗？妈妈去给你弄点吃的……”


　　　　这天早晨，宋慧乔出了卧室门来到楼梯口时碰到了雨虹。




向着楼梯滚落

这天早晨，宋慧乔出了卧室门来到楼梯口时碰到了雨虹。


　　　　“雨虹，今天怎么这么早？”她好心情地对着她打招呼。


　　　　“我心情不好，睡不着。”雨虹说。


　　　　“哎，开心果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她笑。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雨虹皱了皱小鼻子说。


　　　　“为什么呢？”她问，不介意当听众，且开导对方。


　　　　“因为……”雨虹的手不期然地搭在了她的臂上，且走到她的对面，也就是楼梯的下口处：“你知道吗？我和杰哥哥相爱——在这个世上，我最爱他，他也爱我……”


　　　　宋慧乔听着她的话不由怔忡，这些她只敢在心里暗暗猜测，却从不敢多想的问题，想不到雨虹会告诉她，还说得如此顺溜，好象天经地义一般。


　　　　“可是……你出现了……全都变得不一样……”雨虹呢喃：“全都……不一样……他让你给他生孩子……为什么让你……如果没有……”


　　　　“雨虹……”宋慧乔皱了皱眉头，她觉得雨虹抓握着她臂腕的手越来越用力，她有点受不住了。


　　　　“如果没有孩子……他还会这么疼爱你吗？”雨虹不理会她，还在喃喃自语。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宋慧乔才要拚力缩回手来，却发现为时已晚。


　　　　雨虹向着楼梯下倒去，带着诡异、迷梦一般的笑容，拉带着被大力攥了，没心理准备，全然无法立定脚跟的宋慧乔一起向着楼梯下滚落。


　　　　不停地向下滚落——


　　　　宋慧乔能感觉到的就是天眩地转，她拚命想缩做一团，保护肚子，可她的身子、头，还有肚子还是不停地轮流撞到楼梯上，要人命地疼痛着！


　　　　终于，她觉得身子停了下来，却已疼得麻木，动弹不得。


　　　　孩子——她无声地呼唤着肚子里的宝宝，然而得不到回应。他走了，她知道，虽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知道，可她就是知道。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楼梯边上喧闹起来，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都有人尖叫着奔跑出来，有人奔向她的方向，有人跑向雨虹。


　　　　当然，大多数人都跑向了雨虹，宋慧乔干涩的眼球里，谁的身影都仿佛容不下，除了邹杰，她看见邹杰焦急地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毫不犹豫地直冲向雨虹。


　　　　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就是那么毫不犹豫地冲向雨虹……


　　　　接着，她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的唯一愿望就是在梦中，不要醒来，至少那样还可以和她的孩子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会儿。


　　　　……………………………………………………


　　　　宋慧乔的意识回复时，听到耳畔有女人的声音在说：“病人严重摔伤，加上失血过多，不过幸亏她体质还好，加上急救措施和输血及时，所以会醒来的，放心——”


　　　　“孩子……”宋慧乔呢喃，她体质好，会不会连孩子也一起保住了呢？她多么希望！


　　　　“你醒了！终于醒了！”她听到耳畔有声音惊喜地叫：“太好了！快去通知小少夫人的家人，让他们来，说她已经醒了！”




痛到无法呼吸

“是。”边上又有声音应：“太太。”


　　　　“孩子……”宋慧乔的眼睑还没有力气全然撑开：“我的孩子……”


　　　　“唉——”她听到一声叹息，有一个人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用柔软的掌心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借以无言地安慰她。


　　　　“孩子……”宋慧乔的身体轻轻抽搐，象雨中的叶片起伏不住：“孩子……”


　　　　“慧乔，不要这么激动！慧乔！”邹母改而轻拍她的肩，慈和地说：“孩子可以再生，可以再生的，慧乔！”


　　　　“不！”宋慧乔抬高音量，费力的睁开眸来：“我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当宋慧乔的父母来到加护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苍白、羸弱的宋慧乔身着病服，边嚷着：“我要我的孩子！”边挣扎着想要跳来床来。


　　　　一边的邹母还有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着急地阻止着她，各自说着各自的安慰话，乱作了一团。


　　　　“慧慧……”宋母一见到面前的景象，特别是女儿憔悴、痛苦的模样就掉下眼泪来。


　　　　宋父胡子早已拉茬一大把，一看就知道几天没刮过，她的面色比女儿好不了多少，看上去那么狼狈，黯然。


　　　　“慧慧！”宋母不一刻就加入到阻止女儿下病床的行列中：“慧慧，你现在还不能起来，要多休息一下才行，你听妈妈的，慧慧！”


　　　　“妈妈……”听到母亲的声音，宋慧乔象是从狂躁中惊醒过来似的怔了怔，然后瞧着母亲，许久没流出的眼泪，刹那间溢满眼眶：“妈妈，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宋母一边落泪一边说：“我知道，全都知道……”


　　　　“我想见见我的孩子……妈妈……想见见他……”宋慧乔的眼泪滑出来。


　　　　“慧乔——你两天多都没有醒过来了……孩子已经被处理掉了。”邹母也陪在一边落泪，说：“是杰儿处理的，他也很伤心，我还没见杰儿哭得那么伤心过——孩子……”


　　　　“是个男孩子。”宋母接过话头，缓缓说道：“全身红通通，皱皱的，你把他生下来了，他很勇敢，拚命地想活，所以生下来时手脚挣扎着动了动，可他太小了，才五个多月，还不会自然地呼吸，还不会呼吸，所以……”


　　　　宋母说到这里，哽咽着，似再也说不下去，眼泪不住地流。


　　　　“男孩子……”宋慧乔哽声，胸口揪心似地疼。


　　　　“你看看你！”宋父见此情状在一边埋怨说：“女儿她已经够难过了，你还……”


　　　　“不！我要说！”宋母哑着嗓子说：“我知道那个孩子，他是我孙子，所以我知道！他不想去，不想离开你，他想看到你开心，才那么拚命地想活，才不想走的！慧慧，你不要负了他，不要负了他临去前拚命挣扎想留下做你儿子的心意，不要灰心丧气，慧慧——”


　　　　“妈妈……”宋慧乔只是掉眼泪，她的心好疼，一直疼，一直痛，痛得她无法再体味其它：“妈妈……”




墙倒众人推

最后，宋慧乔终于不哭了，她只是不停地问孩子的模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住了多久的医院，见到宋母几次，她就不断地重复地问了几次。


　　　　而住院期间，邹杰一次都没出现在她面前过，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意外，丝毫不意外。每当宋母感到奇怪时，她都说：“是你们错过了，我也觉得怪，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的，他来你不来，你来他不在？”


　　　　弄得宋母哭笑不得——


　　　　宋慧乔不哭了，如果没有亲人在她身边，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发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地，一动不动地呆坐几个小时，象是失去了魂魄。


　　　　有一次护士进来给她打针，瞅见她失魂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这种情形在她被接回邹家后益发的严重。


　　　　出院和雨虹闹过一场之后，她白天的时候几乎都是躲在卧室内，厚重窗帘的后面，到傍晚或深夜才偶尔能见她出现在庭院里游荡的身影。


　　　　由于她行为举止怪异，再加上邹杰已经完全同她分房而居，所以邹家的工作人员都传言他们夫妻感情分裂，她只怕已罹患精神病。


　　　　因为有这样一些担忧，有的胆小一些的女工作人员都害怕给她送饭，害怕会见到她忽然发狂的模样，可因为邹母对宋慧乔的格外关照，时常吩咐一定不许怠慢，所以不得不去。


　　　　宋慧乔知道自己没疯，她的脑子和从前一样清醒。只是，清醒归清醒，她还是会做一些明知是傻事的事。


　　　　从没有哪一天，她会如此渴望这世界真的存在鬼魂，她听说鬼魂都怕光，所以她才拉上窗帘，卧室内只点上烛光，一根根地，点满整间卧室。


　　　　她期待着，哪怕一次也好，幻觉也行，让她见见从未见过面的儿子的魂魄，在虚幻里来抱抱他。


　　　　但她终于失望了，她从没能见到儿子的魂魄，哪怕是在睡梦里，他也没有出现过。


　　　　也许她是被恨了，因为她没能保护好他。


　　　　他连她的对不起都不想听，所以才不肯出现。


　　　　多天来，她就被这种想法折磨着，它占据着她全部的脑海，她几乎没想过其它。


　　　　直到有一天，她发誓她不是故意去偷听，只是晚上睡不着，走出院子闲晃时，偶然经过一道院墙，内里有说话的声音，因为谈的就是她，所以她不自觉驻了足。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宋小姐离婚？”平日里话语不多的邹父的声音在墙的后面问。


　　　　“爸，这个事情我们现在可不可以不谈？”这是邹杰的声音。


　　　　“你知道，我并不赞成这段婚事，但为着她肚子里邹家骨肉不流落在外，我妥协了。但现在，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医生也说她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使她往后习惯性流产，杰——我不同意你再把她留在身边。”


　　　　“爸，你也看到了，目前的情形我怎么开口？”


　　　　“你开不了口，难道还让她一辈子待在邹家不成？”邹父说：“当初我们说好了，等她生完孩子，再过一年多你们就离婚……”


　　　　“爸，今天我不想说这些，可以吗？”邹杰有些烦躁地抢白。




你真不要脸！

听到这里，宋慧乔寂寂然地转身，她不欲再听下去，可邹父恼怒的低吼还是隔了院墙飘入她的耳中：“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说！你倒是说说看！你又不是不知道，事情……”


　　　　“爸……”邹杰再度打断他，此刻的宋慧乔已而转身走远，她能听到邹杰声音，然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难以辨清都是在谈些什么，好在她并不想知道具体内容。


　　　　时隔不久，她就回到了卧室，把自己反锁在了内里，她没开灯，只是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依稀辨认着在卧室里穿行的路线，而后成功地躺卧在了柔软的□□思绪纷乱——


　　　　听邹父的意思，邹杰欲不久后，就对她提出离婚吗？他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帮助”，另有打算了吗？还有就是，若真离婚，离婚后她该何去何从？


　　　　一百万，他买来的婚姻，就这么散了，接下来，他会要她还钱吗？


　　　　如果要还钱，凭她自己现在的能力，只怕一辈子都还不起……


　　　　窗外风起，吹起窗边纱帘轻轻扬起，夜色里，空气已然泛起丝丝凉意。


　　　　宋慧乔睥睨着扬起的纱幔，蜷曲起身子——还没到深秋，可她就已经觉得好冷好冷。


　　　　冥府里的孩子也会感到冷吗？会不会冷？


　　　　“我的孩子……”宋慧乔眼角的泪滑下来，濡湿了鬓角。


　　　　她不知自己何时睡去，又是什么时间醒来，她只知她一醒来肚子已经饿得发慌，窗外也已艳阳高照。她不及多想，就赤了脚踩上地毯，步向外厅。


　　　　果然，在外厅的茶几上，早就摆放好了一个托盘，托盘里盛着饭菜，用手摸去，碗碟还都带着温热的气息。


　　　　不知是谁送来的，也不叫醒她起来吃，看来大家真是怕了她这个瞧上去已有些神经兮兮的女人了。


　　　　“你疯了！神经病！”刚从医院回来的那天，雨虹就曾这么哭着喊她。


　　　　那天雨虹站在台阶前，向她伸出双手，用了颤动、关怀的声音向着她说：“你……你还好吗？我想去看你的——但大家说我也有伤……”


　　　　她宋慧乔死盯着面前如同天使下凡间的女孩儿，无论如何想不通对方是如何做到的，能用一脸无辜、只有满面“关怀”的表情落落大方地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我的孩子？”想到已逝的胎儿，对比着雨虹不见丝毫歉意的脸孔，她不受控制的扑向对方，瘁不及防地扣了对方的手腕嘶声喊：“我如果得罪了你，你要恨就恨我！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为什么？！”


　　　　面对突发的状况，站在邹家大门前迎接她的人们大惊失色，尤其雨虹，更是花容色变，惊声尖叫：“我没有杀死他！我看到你失足，是想拉住你的，但是，但是……情况失控，我、我自己也连带着被你拉扯着滑倒滚下楼，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救你和孩子！真的！”


　　　　“你胡说！你真不要脸！”宋慧乔听到她的说辞更是火冒三丈，拚着要打她，却被周围的人合力拉开来，边拉边劝：“大少夫人听说你




我可以坐一下吗

“大少夫人听说你的孩子没了，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少夫人，孩子没了大家都很难过，你何必怨天尤人，责备无辜的大少夫人……”


　　　　“不是！”宋慧乔哭喊：“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故意拉我下楼，我的孩子就是被她杀死的！就是她！就是她！！我要杀了她为我的孩子报仇！”


　　　　“我没有！没有！！”雨虹流泪后退亦喊：“你疯了！神经病！！为什么要这样栽赃给我？为什么？！”


　　　　这场闹剧是连着邹老爷都被催回了家，在他的吼声中，及众人连拉带拽将两人拖入各自的房间内而告终的。


　　　　当然，无论她宋慧乔如何申诉，她都是失败的，没人相信是雨虹故意拉她下楼梯，雨虹那张梨花带雨、天使一般纯真无辜，绝丽凄清的脸孔反惹得邹家上下怜惜不已。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过一阵子后，相继离去，待她再去拉房门，发现门已被反锁，大概是怕她再去闹腾才如此这般。


　　　　就这样，她一直被反锁到第二天，其间没有任何人再来问侯过她，甚至连水也无人递送过一口，她就那般，水米不进地倦缩在门边，直到第二天黄昏，才听到邹母闹着要给她开门的嚷嚷声。


　　　　而且自那以后，她就一直不曾再在邹家见过雨虹的身影。


　　　　雨虹似乎消失了，可她相信她还会出现的，她决定等她再出现，就在邹家等——


　　　　但邹父让邹杰早点和她离婚……


　　　　宋慧乔有一口没一口地吞咽着饭菜，她原本就没胃口，吃东西只是为了保住性命。


　　　　当感到不再饥饿时，她便放下碗筷。


　　　　略愣了愣神便起身走出门去。


　　　　太阳亮晃晃的，刺得人眼疼，她忽儿记起自己的确许久不见太阳了，转睨手臂，都可见苍白——那种没沾染阳光毫无血色的白。


　　　　她顶着阳光随意地走动了一会，然后在一处绿荫浓密之处见到邹家人早已设置好在那里的石桌椅，她想也没想地就走过去，背靠了石椅坐下休憩。


　　　　此刻在她的前方，碧草如茵，而鼻端则飘溢着远处传来的淡淡花香，此情此景，若在平时，她会感到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