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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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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换有些局促,“是缘分没到吧。”

覃婶说,“不对啊。”

她忽然严肃道,“四姑娘,你得找一日,我陪你去瞧个大夫。我老家那村子里,有个新媳妇,也是过门一年多没个动静,后来一瞧大夫才知道,她身子底寒薄,不好受孕的,结果被夫家给休了。”

苏换手里的粉团嘭地落下,结结巴巴道,“这……这么严重?”

覃婶严肃极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事,男人是不会含糊的。”

苏换顿时好崩溃。啊啊啊,以前她总怕怀上,结果如她所愿,一直没怀上,覃婶这么一说,难道她真是只不下蛋的小母鸡?

不下蛋的小母鸡内心忐忑起来,这晚回家后,也不敢吐露心事,乖乖同意了霍安去走货,只叮嘱他一定要当心当心再当心。

霍安好高兴,觉得苏姑娘又懂事了,向苏姑娘承诺,走货回来后,就去白头山找彭公。

再过两日,蔡襄霍安就要出门走货了,永荣曹风自然也是要去的。

临行前一日,蔡襄鼓足勇气去青帮求见大小姐,谁知大小姐让人传话出来,干脆两个字,不见。

蔡襄心里被猫挠,每晚一想起成蕙,思念就像荒草一样疯长,很想死个痛快,哪怕就是被成临青砍死也好,于是躲在青帮堂子门口等。

等啊等啊等,等到天快黑时,不想还真让他等到成蕙出门了,她带着成成坐上马车,成成欢笑着问,“阿姐,爹爹在哪里等我们?”

成蕙说,“醉枕江山楼。”

成成说,“那我要吃那里的八宝鸭。”

成蕙说,“知道了,小馋猫。”

马车轱辘轱辘走了,蔡襄躲在暗处远目。

醉枕江山楼的雅间里,成成啃八宝鸭,啃得满嘴油,成蕙这几日胃口都不好,一副恹恹的模样,成临青道,“蕙蕙你怎么不吃?”

成蕙用筷子戳白米饭,没着声。

成临青皱眉说,“你堂堂青帮大小姐,这么点事就把你打倒了像什么话,又没失节。成成还小,爹爹却在老,以后这帮子里的事,我还指望你帮衬着。”

成蕙不言不语。

成临青喝口酒,“我上月在南边,有个叔伯问起你,说是你这年纪,该出阁了,爹再留着你就耽搁你……”

不想,没等他话说完,成蕙烦躁地将筷子一放,“不嫁!”

成临青脸一沉,“你这什么态度?”

成成起哄,“阿姐你再不嫁,以后就没人要了。”

成蕙怒道,“没人要我就当姑子去!”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成临青气得哼哼,他和那魏弦一样,就是太宠女儿了,才惯得这丫头越发没个章法。

成蕙心烦意乱地在园子里闲逛。

回保宁以来,她拒绝想关于马帮的任何事,午夜梦回时,十分混乱,时不时在梦中又见那些面红心跳的场景。随着时日渐长,中媚药后的记忆都逐渐清晰拼接起来。

她觉得很乱,理不出个头绪,自己像只蛾子,被缚在暗无天日的茧壳里,冲撞得各种疼痛,也没法破茧而出。

正在茧里东碰西撞,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成蕙。”

她一呆,头也不回,猛往前走。

不想后面那人手脚快,几步走过来一把扭住她手臂,逼得她回过身来。

细眸鼻挺,只是不见往日意气风发满不在乎的笑容。

蔡襄。

成蕙不看他,冷冷道,“你放开我。”

蔡襄开门见山道,“成蕙我想娶你。”

成蕙慢慢抬起头来,冷冷一笑,“就凭你?”

------题外话------

第三卷了,最后一卷了,哈哈,好高兴,我就要把这个故事捋完了~

江湖远 一百一十二章 关键位置安好人了?

天色已暗下来,醉枕江山楼的园子里没什么人,廊前檐下挑起的灯笼,发出暖暖光晕。

蔡襄在这暖暖光晕里看成蕙的眉眼,许久后笑了一下,“五年前我来保宁,刚挤进保宁马帮时,很多人都瞧我不顺眼,觉得我这样不名一文的小辈,凭什么有臭脾气凭什么分一杯羹,我凭什么?我凭本事。不过如今看来,这点子微薄本事在青帮大小姐眼里,着实低贱。”

“成蕙,你爹说江湖人有江湖命,我不知我的命会在哪里,不过我蔡襄活着时就绝不含糊。我唯有一生和一命,你愿意嫁,我许你一生,你不愿意,我许你一命,什么时候都可以来讨。”

成蕙长久地看着这个男人,看着这个男人眸里燃烧的热烈一点点冷却,一点点熄灭。

最终青帮大小姐还是没说话。

蔡襄慢慢放开她的手,像往常一样,叉腰笑了一下,摸摸鼻子叹口气,“哎也实在没话说了。”

说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也不回头,淡淡说,“别想着霍安了。便是没有白头山那夜,你们也是没法成的。我自然是妒忌的,上次在草原遇险,我甚至想过不去接应他,不过还算好,我总算还清醒着。”

他说完头也不回,大步出了园子。

成蕙站着那里,呆然而立。

这时成成的声音传来,“阿姐阿姐你在哪里?爹爹说要回家了。”

成蕙慌忙抹了抹脸,转过身去,成成活蹦乱跳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第二日一早,蔡襄霍安便启程往湖州去了。

苏姑娘一连几日都心不在焉,每天做两屉糕,卖完就关门回家,惹得非燕煞有介事地去劝她,“四姐姐你这个样子,是夜里孤枕难眠吧?要不今晚我来陪你?”

苏换满脸飘黑云,“蛐蛐又和你说什么了?”

非燕说,“他说深闺怨妇的普遍特征就是,孤枕难眠。”

苏换咬牙切齿,牵了达达小二去蔡襄家,放开二狗,指使它们追得蛐蛐满院子上跳下蹿,看得非燕哈哈大笑。

又过了十日,深闺怨妇她实在沉不住气了,老梦见霍安要休她,于是这日开铺后让非燕守着,她偷偷摸摸跑回蔡襄家,找了覃婶吞吞吐吐问,“真……真有女人不能生孩子?”

覃婶明白她的意思,放下手里的活计,提了菜篮子和她出门,“你放心四姑娘,我在保宁十几年,有相熟的老大夫,德行也是极好的,绝不会四处乱说的。”

苏换硬着头皮,跟着覃婶去了。

一路上她没好意思抬头看路,被覃婶拉着走进一家药堂子,不期然和迎面走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抬头一看,她愣了,“成蕙?”

成蕙一副没睡醒的失魂落魄状,听着有人喊她,茫然看了一眼,认出苏换后抬脚就想走,但刚伸出脚便清醒过来,镇定地抬手抚了抚头发,“咦小四?”

苏换正想开口,不想成蕙比她快,一口截住她的话,“你来找大夫看病呐?”

苏姑娘心里有鬼,赶紧指着覃婶说,“哦我陪覃婶来瞅瞅,她有些不舒服。”

成蕙哦了一声,“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就要走,不想苏换拉住她,一脸恳切道,“成蕙你真生病了呀?我原本想去探你的,可我开……”

成蕙不等她说完,便猛一下甩开她的手,胸脯微微起伏,“不过是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苏换反应,便急急走出去了。

苏换愣愣地,和覃婶说,“我觉得成蕙好像不高兴理我。”

覃婶也有些疑惑,“咦奇怪,青帮大小姐还用得着亲自来药堂子瞧病?有钱有势的,哪家不是请大夫去家里瞧。”

别人的事,自然管不了那么多。覃婶撩开帘子,拉着苏换进了内堂。

一进内堂,苏换又愣了。

不是吧,去年霍安第一次走马回来,她闹假害喜,霍安带她来瞅的,就是这白胡子老大夫。

哦哦哦,好丢脸好丢脸。

她赶紧转身就要溜,“覃婶改日再来瞧吧。”

覃婶果断地一把捉住她,严肃道,“四姑娘,逃避是不对的。”

苏换没法,皱着一张苦瓜脸,期期艾艾地坐下来,别扭地侧着脸,只愿这白胡子年老痴呆,不记得她了,否则她要糗死。

覃婶只道小媳妇自然是面皮薄,于是俯身去,在白胡子耳边轻语了几句。

白胡子唔了一声,眯着眼搭脉。

半晌后,他睁开眼,和蔼地问,“小夫人成亲多久了?”

苏换不好意思看他,“大半年。”

白胡子说,“信期不准吧?”

苏换惊道,“你记起来了?”

白胡子茫然,“记起什么了?”

苏换好想咬掉自己舌头,人家看那么多病人,哪还记得她,于是镇定镇定,“是有些不大准。”

白胡子又闭上眼,让苏换换了只手,细细摸脉。

这次摸了许久,才睁开眼,认真打量苏换,小声嘀咕道,“瞧着气血蛮好。”

忽然又问,“小时可受过寒?”

苏换愣住,“受寒?风寒?”

谁这辈子没害过几次风寒呐,正想说话,猛然想起一件事,她十二岁那个冬天,简直太悲剧了,亲娘死了不说,好容易缓过气来,出去逛逛园子,结果又顶撞了她高贵冷艳的二姐,她端庄慧洁的三姐急着拍马屁,一掌将她推进荷池子里去,差点没把她冻死淹死,好在她二姐的婢女十七八岁已经知事了,怕几个半大孩子闹出人命来,赶紧找人把她捞起来了。

这个算不算?

她赶紧实打实地和白胡子说了。

白胡子于是转头和覃婶说,“不碍事,大概有些血淤之症,老朽给这位小夫人开个暖宫祛瘀的方子,调理调理就好。”

苏换赶紧问,“不会淹了回冰池子,就不……不能生了吧?”

白胡子摇头叹气,拿过笔墨写方子,“这世上的人就是奇怪,求而不得,得而非求,不知要闹哪样。”

苏换听不懂,“什么意思?”

白胡子一边写方子,一边愤然道,“反正那种伤天害理的缺德方子,老朽是绝对不会开的。”

苏换茫然去看覃婶,覃婶弯腰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晚回家,苏换虔诚地熬了药来喝,苦得她满脸抽搐,非燕好心问,“四姐姐你病了?”

苏换说,“风寒风寒。”

非燕啧啧道,“不像呀,今儿上午做糕,你还甩得粉剂子嘭嘭响呢。”

苏换盯着她,“还想不想有晚饭吃?”

非燕立马什么好奇心都没了。

睡觉时苏换很沮丧,一个人在床上翻来翻去想,要是她真是只不下蛋的小母鸡,霍安会不会另娶呀?唉以前她就不该嫌弃小孩的,结果遭报应了。

嫌弃?

她猛然翻身坐起。

想起覃婶今日在她耳边说的话,“大夫说的伤天害理,是指打胎的药方子。”

啊呀呀啊呀呀!

怎么办,她好像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第二日她精心做了一盒糕,选了成蕙爱吃的口味,蜜豆酥和栗子糕,留了非燕看铺,然后亲自提了糕,去探望青帮大小姐。

结果青帮大小姐拒见,理由是风寒,出不得门。

苏换觉得吧,风寒这种梗,都要被用烂了。不过既然成蕙不愿见她,她也没法,这事情暗里委实波涛汹涌,她不能乱掺和,只好留下糕,走人了。

回了糕铺,却见覃婶提着菜,喜气洋洋走来,见着时辰还早,就吃了块糕,顺便喜气洋洋地和苏换八卦了一下永荣,“我这几日做了些干菜,隆叔最喜欢吃,我就给他捎了些去。他很高兴地和我说,他瞅着有家的姑娘挺好,想说给永荣。”

苏换一听,兴致勃勃道,“怎么个好法?永荣是个好人,得讨个好姑娘。”

覃婶说,“说是马市一家绸布庄的女儿,今年整好十八,隆叔说长得眉眼端正,体态丰腴,是个好生的模样,还让我改日去帮着瞅瞅。”

苏换摸摸鼻子,她就不好生,真是伤自尊。

覃婶说得兴头上,没注意这些,继续说,“隆叔说,虽然一直养在乡下,可陪嫁是有的,还做得一手好饭菜,人家也不嫌弃永荣干走马这个营生。”

苏换说,“隆叔怎么想着给永荣说亲了?”

覃婶说,“隆叔说,永荣上次走马前,和他提了提,说是阿婆走了,他孤家寡人冷锅冷灶,也该成个家室了。太美的姑娘他也配不上,通情达理能洗衣做饭就好。”

苏换赞道,“永荣就是实在。”

一下积累了这么多八卦,苏姑娘真是好想有个人来分享,于是天天盼霍安回来,又纠结地想,成蕙那事她也不确定,要不要和蔡襄说呢?

憋了半个月,五月初十,押货的马帮汉子,平平安安回来了。

苏换把糕铺关了,去蔡襄家帮着覃婶做饭。

半下午时,蔡襄一行说说笑笑回来了,苏换飞奔出去喊霍安,惹得曹风阴阳怪气,“有媳妇就是好。”

一群人热热闹闹吃饭,蔡襄见着又恢复了往日神采,嬉笑怒骂,苏换心事重重地纠结,人家当事人都雁过不留痕,她乱管闲事不好吧?

吃过饭,曹风兴致勃勃去怂恿蔡襄,“襄哥,咱们去金玉楼吧,你的晚晚,好久没去看了吧?”

苏换去看蔡襄的反应。

蔡襄面色微僵,撑着头似有醉意,挥挥手,“今儿累得慌,你们去吧。”

曹风于是又去怂恿永荣,低低说,“永荣你就是菩萨下凡吧,就从来没有想的时候?”

永荣很是尴尬。人家四姑娘还在呢,这个曹风真是口无遮拦,正要开口拒绝,不想四姑娘响当当说,“永荣,覃婶说隆叔帮你相了个姑娘。”

啊?永荣愣住。

苏换斜也曹风一眼,这个曹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花天酒地最得行,不能让他带坏永荣这种好孩子。

蔡襄倒笑了,眯着眼妖模妖样,“是么?永荣你得好好把握。咱们走马的,命长命短都不好说,没多少姑娘愿意嫁的。”

他站起来,看了霍安一眼,笑道,“不是每个都霍安这么好福气,娶着自己喜欢的姑娘。”

说完摇摇晃晃回房去睡觉了。

这晚回去,霍安洗个热水澡,跑上床就欢快地扒苏姑娘衣服。

苏姑娘内心挣扎了一下,严肃地说,“霍安我有两个事要和你说。”

霍安点点头,扒了她中衣就啃她,一边啃一边听她说,反正苏姑娘话多,想来也没什么要紧事。

苏换去揪他耳朵,揪了几下不见效,只好放弃,“我去瞧了大夫,大夫说我受过寒,有些血淤之症,所以大概不是很容易有孩子。”

霍安猛然从她胸前抬起头来,黑葡萄眼溜溜亮,盯着她。

苏换紧张道,“你很介意啊?”

霍安从床头拿过木牌就写:“那我勤奋点。”

苏换吐血,霍爷你已经够勤奋了。

霍安甩了木牌就开始勤奋,勤奋得苏换啊啊乱叫,“等等,等等,还有事……啊……啊啊……”

没法,霍爷一勤奋,脑子里都不想事的,苏换只好积极配合他,反正这时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夜深人静,勤奋的霍爷终于爽透了,拍拍苏姑娘后背,翻个身舒舒服服睡觉,他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苏换光溜溜地趴到他肩膊上去吹气,贼兮兮说,“我觉得,你兄弟蔡襄,搞不好有儿子了。”

霍安有些迷糊,他太勤奋,好累,半眯着眼抖抖眼睫毛,没理苏姑娘。

苏换好气愤,你爽完了话都不和老娘说半句,倒头就睡,于是狠狠掐他,“喂你不觉得这很劲爆吗?”

劲爆?

蔡襄有儿子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儿子!

霍安腹诽着,猛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苏换扯了被子来裹住自己,坐在床上高贵冷艳地一撩长发,“哼,继续装死不理我呀。”

第二日,蔡老板早早就爬起来了,拿过堂子里送来的账本,细细核计,心里盘算着休整几日,月底还是该带人出去走马了。

霍安和苏换来时,他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低头去看账本,“大清早的,不要来我面前秀恩爱。对了霍安,月底要出去走马,这趟你去不去?”

苏换赶紧帮霍安回答,“他不去。我们要去白头山找彭公。”

白头山?

蔡襄怔了一下,淡淡道,“哦好。”

苏换走过来,坐在桌对面,“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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