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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英雄芳名谱-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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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武一拍大腿,道:“那咱们就说定了,五十万担粮食我一粒不取,全交与老兄你,多出部份折成珠宝归我!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俟利弗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举了起来。高建武也朝手里吐口口水,两人击掌为誓,也算相濡以沫了!
又说了会儿闲话,高建武告辞出帐,俟利弗送出好远,两人这才分手,心中都想:“你亏了!”
高建武忙又跑到李勒的大帐,想向李勒报告,说俟利弗只要五十万担粮食,剩下的改要珠宝。到了帐前,亲兵却告诉他,大都督不在,又被皇帝招回大殿去了,现在军中是苏定方主持,有什么话和苏定方讲也是一样!
高建武想了想,这么大地事,李勒肯定不会瞒着手下人的,更不会瞒着苏定方这样的心腹,还是实话实说得好,遮遮掩掩反而会引起这些实权派将领的不快,以至于给自己穿小鞋!
他心中想着事情,没注意别的,把头一低,直接进了大帐,后面亲兵叫道:“喂喂,你等我通报一声啊!”
一进帐,这才发现原来帐内人满为患,几乎所有的安西高级将领都在这里,正围着桌案上地一张大地图,在谈论着什么,看样子是在开军事会议!
帐帘一挑,冷风吹进,苏定方猛地抬头,看到了高建武,怒喝道:“混帐东西,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在开会吗,拉出去砍了!”
亲兵窜了进来,人人脸色苍白,抓住高建武的胳膊,心中叫苦,这家伙心不在焉,害死他自己是应该的,可却要连累到我们了!
高建武这才醒过神来,心里一直惦记着三十万担粮食可以换多少珠宝,却忘了要进中军大帐,得事先通报的规矩!猛地被抓住,心中大惊,忙叫道:“我我,我有事要向大都督说,急急,急事!”
帐中将领一起看向他,都默不作声,一片安静。
苏定方道:“大都督上朝去了,和我说也一样,快讲!”
“是是,大都督答应的事,俟利弗也答应了,只不过……”高建武这才敢述说起来,心惊肉跳之下,难免口齿不清,结结巴巴地说了个大概。
山上大殿内,满朝的文武大臣中,一名平州来的信使也正结结巴巴地说着事情,而宝座上地杨广却在时不时的怒吼!
包括李勒在内的所有大臣,都低着头,不敢出声,深怕触怒了杨广的哪片逆鳞,招来横祸!
平州传来消息,运往下一个主攻地点平壤地一百五十万担军粮,被劫了,而且负责运粮的杨玄感,造反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哗
殿正面,八扇大门尽数敞开,外面吹进来的寒风,将挂帘吹得飘起,十八根盘龙大柱下,放着三十六座大铜炉,炉内炭火正旺!
炉内炭火发出的热量,也许可以驱散外面寒风带来的冰冷,却无法驱散皇帝的暴怒,那才是真正让群臣发颤的根源!
杨广怒吼道:“一百五十万担的军粮,光护粮的军队就超过了三万,什么流寇能将粮食劫去?朕就不信,这天底下能有强到打败三万大军后,还能将粮食运走的流寇!”
平州信使在皇帝的威喝之下,几乎就要晕倒,虽是寒冬,可身上汗出如浆,将衣衫全部浸湿,额头上的汗,滴滴哒哒地落到地上!
信使道:“臣臣,臣没看到粮车,也也没看到护粮的军队,是一名负了伤的小校,跑来告诉我粮草被劫的,说是……是瓦岗寨的流寇抢的粮食!”
杨广看了眼李勒,又喝道:“胡言乱语,瓦岗的流寇怎么可能流窜到辽东来,定是军情有误,叫那个小校上殿来,朕要亲自问问!”
信使硬着头皮道:“回皇上的话,郡守在得到军粮被劫的消息后,当场就晕过去了,没人主持大局,是我家公子带兵去查看的,让那名小校带路,可半路小校却不见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所以没法把他带来给皇上看!”
杨广怒不可遏,把龙书案拍得砰砰做响。吼道:“那杨玄感呢?他为什么要造反,就算丢了军粮,他自尽谢罪也就是了,为什么要造反,他好大地胆子,就不怕朕诛他九族吗?”
下面的大臣尽数摇头。当然是在心中摇头,没人敢当面摇!那杨玄感如果不造反,不也一样得被诛九族,丢了军粮死罪无疑,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事情!他连反都造了,还有什么胆子大胆子小的!
苏威出了朝班,道:“启禀万岁,以臣推测。杨玄感早有反意,这个计划是早就制定好的,丢失军粮是死罪,不但他要被处以凌迟极刑,他的手下将官也要被处死!他以丢失军粮为由起兵造反,是为了断绝将官们地退路,只能和他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反悔的余地!”
李勒看了一眼苏威,这老家伙平常看起来糊里糊涂的,说话不着调。我还以为他只会拍马屁呢,弄了半天不简单啊,一眼就看出问题的实质了!
他又看向宇文述和其他大臣,见群臣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苏威说出这番话,而脸色大变,议论纷纷。显而易见他们都看出了问题的所在!
李勒心中叹气,我以前太小瞧这帮大臣了,以为他们只会起哄,一切顺着皇帝的意思,没有主见!其实呀,我早该想到,能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人,岂能真是废物点心?只不过是人家平常不愿意和皇帝唱反调罢了!
宇文述出班道:“杨玄感说来护儿大将军造反。老臣是绝对不相信地!来护儿大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这是满朝文武有目共睹的事!是以老臣以为,皇上万不可听信谣言,误以为来护儿大将军真的有了反叛之心!”
事实上。宇文述和来护儿没什么交情,他俩官阶一般大,只因宇文述是副统帅,所以来护儿才勉强能算是他的下属,但平常是无上下之分的,也素无往来,甚至说宇文述还有点烦来护儿,嫌他不来巴结自己!
来护儿可不似宇文述这样,虽是豪门,历史却不长!来护儿可是东汉中郎将来的十八世孙,是地地道道历史悠久的大贵族,真真正正的世家,对他来讲,巴结宇文述,也实在是太掉价了点儿!
宇文述尽管稍有反感来护儿,但他向来分得清什么是私事,什么是公事,遇到了国家大事,当即出来力挺来护儿,绝不似传言中说的那样,公私不分,不明事理!
群臣也纷纷道:“皇上明鉴,来护儿大将军绝不可能造反,杨玄感诬陷他造反,是为了挑拨皇上和来护儿大将军的关系,希望皇上自断一臂!皇上切莫上了杨玄感地当!”
杨广点头道:“朕知道来护儿不会背叛朕的,要不然也不会给他二十万大军,让他单独领兵去攻打平壤!朕这么信任他,他又怎么可能背叛朕呢!”
李勒跨出一步,大声道:“微臣以为,杨玄感既然诬陷来护儿大将军造反,那么必会派人四下散播谣言,让百姓们以讹传讹,众口铄金,弄得好象真事儿一样!微臣敢请皇上,无论听到什么样的传闻,都不要动摇对来护儿大将军的信任!不仅如此,还应立即下旨,派人宽慰来护儿大将军,以免大将军寒心!”
宇文述看了眼李勒,老怀大畅,牧州这孩子懂事啊,这番话可不正是我要说的,他先说了,甚好甚好!
要是别人抢了宇文述要,那他非得大怒不可,过后肯定得给那人穿小鞋,可话抢着说了,他不但不怪,反而高兴得很,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夸!
杨广当即点头,道:“不错,正该如此,宇文爱卿见事明白,甚好!”当即挥手道:“拟旨,赐来护儿蟒袍玉带,另加封他一个儿子为侯,让他自己挑是哪个儿子,朕无有不准!”
群臣一起道:“皇上圣明!”
杨广正要问那个信使一些具体情况,忽听殿外有人叫道:“报,紧急军情!”一名小校浑身又是雪又是泥地跑了进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个木盒!
侍立着的小太监跑着小碎步,到了这名小校的跟前,接过木盒,又转身跑回,呈给杨广。杨广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的文书,只看了两眼,便更加暴跳如雷,将手里的文书扔到龙书案上,怒道:“那伙流寇抢了军粮,没有运走,而是就地散发,竟然招集了超过五万的流民,向郡方向流窜了!”
殿内的大臣们全体大哗,郡是东征补给的大本营,难道那些瓦岗寨地流寇抢了给平壤的军粮还不够,还要去抢郡的?如果郡的军粮也被抢了,那数十万东征大军,连家都回不去了,直接饿死在关外!
兵部机事裴矩出班道:“皇上,臣以为流寇地兵力并不可惧,而且臣可断言,那杨玄感既早有反意,那定不会当真运送一百五十万担的粮草到平洲,否则岂能不见运粮大军?而且流寇劫了粮草才招到五万人,就算以现在流寇的实力,也不可能打败运粮军的,何况之前!臣以为流寇不会当真得到巨资,估计光养活招来的那些流民,就已经很吃力了!以此实力,要去进攻郡,纯属笑话,虎贲郎将的燕云铁骑足可将之消灭!”
—杨广点头道:“不错,裴爱卿所言甚是有理,你见识明白,对这股流寇可有好的应对之法?”
裴矩道:“皇上,这股流寇不用担心,可别的流寇却是必须要放在心上的!臣估计瓦岗的流寇并不是真要去郡,而是要取道范阳回转中原!他们一路走,一路就会煽动造反,那些原本就有反意的叛逆,会跟着他们走,就如放火一般,走一路放一路!”
苏威也道:“裴机事所言有理!皇上,如果不立即剿灭这股流寇,怕就要引起全国的动乱,那时烽火遍地,再就难以收拾了!臣以为,当速速退兵,回师关内,扑灭这场大火呀!”
大臣们一起点头,都道必须立即回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广急得在台阶上不停地转***,好半晌才道:“不可以,朕不能退兵,第一次东征虎头蛇尾,这第二次如果再如此,那要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这个皇帝,朕岂不成了笑柄!”
大臣们一起跪下,叫道:“皇上,这种事情不能拖呀,高句丽今日不灭,还有明日,可要是中原出了动乱,那就一切都完了呀!”
杨广却还是摇头,不肯答应!
李勒在下面心道:“面子啊,就那么重要吗?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要面子哪,小心烧着了头发!”
杨广忽道:“拟旨,给杨玄感!”
旁边的小太监忙道:“皇上,那杨玄感不是反了吗?”
杨广喝道:“废什么话,把他拉下去,掌嘴五百!”侍卫上前,拉出小太监,五百个耳光要真打完,那肯定是打死!
杨广道:“拟旨,就说朕原谅杨玄感了,而且不撤他的官职,赦他无罪,让他无须害怕朕会追究失粮一事!哼,等朕灭了高句丽,再回去找他算帐!”
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想:“皇上这是怎么了,糊涂了么?人家杨玄感早就打算着造反了,计划都做好了,现在给他发圣旨,算上送信的时间,根本也来不及啊,而且杨玄感也不可能笨到相信这道圣旨!”
忽听殿外传来叫声:“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只听声音,却不见人上来。两名侍卫赶紧出殿,不多时架回一人,只见这人军服肮脏,双腿之间的裤子已经被磨破了,似乎骑马走了好远的路,已然陷于半昏迷的状态,除了一句紧急军情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侍卫取下这人身上的信筒,呈给杨广。
杨广取出书信看去,顿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手一松,书信掉到地上,而他晃了晃,慢慢软倒,背过了气去!
殿上群臣大哗,惊叫着扑上来!一时之间,大隋的权力中心,乱成了一团,大臣们大叫着传太医!
李勒却不管杨广的死活,跑上台阶,去拾那封军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军回师
阶之上,大臣太监还有侍立一旁的值殿武士,乱成一顾着去救护杨广,压根儿就没人注意那封被掉到地上的军报!李勒挤进人群,吃力的弯下腰去,伸手去捡军报,由于人太多,他的手刚一碰到纸上,就被踩了好几脚,手指巨痛!
咬着牙,李勒把军报捡了起来,想要挤出人群,却硬是挤不出去!他心中大骂:“又不是超市大减价,干嘛拿出抢特价商品的力气,挤什么挤呀,皇帝死了,再立一个不就得了!”
周围人实在太多,他只好把军报高高举起,抬头看去!只见这份军报用的纸毫不合礼制,臣子给皇帝写奏章或军报,用的笔墨和纸张都是有讲究的,可这份军报却是用的普通白纸,不象是军情密报,倒有些象平常家书!信上字迹潦草,除了必须要用的制式抬头起笔外,竟然是用白话写成的!
李勒看了一遍,虽然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有好多字都看不出来写的是啥东西,但大概意思是明白了!
信上说,杨玄感已经造反了,从黎阳起兵,已经打下了汲郡,并且向东都洛阳进发,路上征丁拉夫,已然有从逆者十余万,这个数字还在不停地增加……
还没等把信全看完,军报就被别人抢了过去,李勒扭头一看,是大臣裴矩,他哼哼了两声,倒也没往回抢,任凭裴矩看信!
裴矩抢过信只看了一眼。便道:“大事不好,东都有难!”他说话声音极大,几乎可算得上是受惊过度而大吼出来地!
乱哄哄的人群,在这句话一说完,刹那之间便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大臣都用惊骇的眼神看向裴矩!东都洛阳。乃是大隋朝的陪都,重要之极的城市,如果有失,那么必将威胁到京师大兴城,万一杨玄感以洛阳为根据地,发兵去攻打大兴,那大隋朝可就要亡国了!
一愣神地功夫,宇文述便反应了过来。大吼道:“什么,你说什么?快快把军报拿来我看!”他年纪大了,自然不会象其他人一样能挤,所以没挤进人群中,此时站在外围,台阶之下!
只是台阶上人也太多了些,大家又不肯离开,这时候正是表忠心的时刻,谁也不肯放弃拍龙屁的好机会,裴矩把信想要递给宇文述。可惜两人的胳膊不够长,竟然接不到一起!
李勒一把抢回军报,硬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让开让开,不要扎堆!”他挤下台阶,把军报交给宇文述,道:“祖父大人。这封信上说杨玄感带了十好几万人,去打洛阳了!”
宇文述嗯了一声,低头看信,只看了一遍,两眼一翻,身子向后倒去,他也晕倒了!李勒大急,抢上前抱住宇文述。叫道:“祖父大人,祖父大人!太医,太医快过来,都他***死哪儿去了!”
太医们正在忙乎杨广呢。听他大叫,忙分过两人,过来救护宇文述!
仆射苏威捡起那封谁看谁晕的军报,扫了两眼,喃喃几句,扑通一声,他也倒地上了!
皇帝晕了,副统帅晕了,连仆射也晕了,群臣无首,大乱之中,也不知谁先哭出了声来,叫道:“我大隋亡国啦!”
顷刻之间,殿上群臣哭声一片,不少大臣把帽子也扔了,坐倒在地,披头散发地嚎叫,不少年纪大些的,曾经经历过大周亡国的老大臣们,忽然想起,当初隋文帝篡夺皇位时,那些忠于大周地臣子们,也是这么当廷痛哭的!
只不过那时这些老大臣们还年轻,是胜利夺权的人,所以感受不到那些大周忠臣们的悲哀,还曾嘲笑那些忠臣们的愚忠蠢笨,可现在这种事轮到了他们自己头上,他们竟然也是毫无理由地大哭起来,和当初被他们嘲笑的人,完完全全是一个表情!
李勒腾地站起身,一拍腰间,却没带宝剑,他冲出人群,抢过值殿武士的佩刀,叫道:“都号丧什么呢,咱们大隋千秋万代,国基无可动摇,谁再敢乱叫乱哭,我先把他给宰了!”说罢,将手中大刀,刷刷刷地劈了几下,用以恐吓大臣们!
可惜,大臣们谁也不答理他,该叫的还叫,该哭的还哭,一点不把他手里的大刀放在心上!李勒脸色难看,他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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