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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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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人,还是算了。”黄兰卿道,“改日再教训他。”
黄兰卿家里是商户,有钱无地位,简直是待宰的肥羊。他家里给他钱财,让他出来结交朋友,是为了强大势力,而不是为了得罪人。
要是有可能,黄兰卿也宁愿挤入孟燕居那队去。
只可惜,黄兰卿这个人,有点娇气,受不得孟燕居的呼来喝去。陈七态度也不太好,却是拿他们当朋友,黄兰卿比较看中这点,才一直和陈七来往。
要是今天真的和孟燕居当街打起了,肯定要被孟燕居那群人打得满地找牙。到时候传回家,丢人又得罪人,黄兰卿的父亲非要剥了他的皮不可。
陈七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忌,黄兰卿却不敢。
“是啊,末人,咱们先走吧。”孙世一也劝。黄兰卿不敢当街和孟燕居打架,孙世一更不敢。
孙家规矩更严,而且孙世一不受宠,他出了事,家里无人保他,到时候挨顿打,少不得禁足几个月。
“这才对嘛!”孟燕居将折扇微合,上前几步,几乎凑到陈七他们跟前,笑道,“不过小小玩笑,怎么认真了呢?”
他随着这样说,嘲讽味道却浓郁散开。
“去你娘的玩笑!”陈七的双臂被黄兰卿和孙世一架住,挣脱不开,只得拿脚去踢孟燕居。
差点就踢到了。
孟燕居连退了几步。
他哈哈笑起来。
他身后的跟班,也上前几步,气氛剑拔弩张。
酒肆的掌柜也出来了,左右告饶:“两位官人,小人送二位几坛最好的酒,两位官人息怒啊。”
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自然不希望有人在他门口打起来。
掌柜的说话客气,实则身后已经跟了好几位护院。
若是孟燕居和陈七不听劝,非要打架,琼浆坊也不怕他们。到时候,强行把他们分开就是了。
“谁要你的酒!”陈七一见这掌柜的,怒火上涌,“方才他们往我酒里吐痰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啊陈官人。”掌柜的不承认。
这种事,酒肆是要摘清的。
陈璟站在人群后面,看了半晌,这个时候才看出了眉目来。
往人酒里吐痰。。。。。。
真够恶心的。
不过,孟燕居做得出来。这小子总是笑眯眯的,似个温柔书生,实则坏死了,又和陈七不和,肯定想法子捉弄陈七。
陈七这脾气,不可能忍得下这么大的屈辱。
这架非打不可。
只是,陈七才三个人,孟燕居有八个人。。。。。。
“还说没有!”陈七见掌柜的狡辩,连掌柜的也要打。
掌柜的连退几步。
他好不容易把客人劝出来。不成想,他们没走,居然还在门口,依旧要打架。路人都喜欢看热闹,此刻里里外外围满了看客。
掌柜的后悔不跌,早知道把他们留在酒坊里,慢慢劝了。
这家酒肆,东家势力不小,好像背后是沈家的股,所以他们都给几分面子,不在酒楼里大闹。
而孟燕居想侮辱陈七,自然希望更多人看到陈七主先动手、最后却被打得像只狗似的。因此,他配合掌柜的,把人都拉到了酒坊门口。
陈七平日里情商就只带一半出门。等生气起来,怒火上脑,情商就彻底下线了,被人牵着鼻子玩。
“。。。。。。央及兄!”黄兰卿使劲拉着陈七,目光随意一瞟,就看到了站在他们对面看热闹的陈璟。
陈璟笑笑,冲他们挥挥手,道:“几位哥哥,玩着呢?”
孟燕居等人,也转头去看陈璟。
有人脸色不好看。
孟燕居的笑颜微敛。
上次婉君阁的事,虽然时隔半年,孟燕居记忆犹新;而孟燕居的几个跟班,当时也在场。
当时陈璟的威慑力,现在已经没有了。他们只记得被陈璟一个小孩子吓得退出去,捉弄陈末人未果。故而对这孩子,心里是添了怨恨的。
“央及兄,你过来啊。”黄兰卿急切道。
黄兰卿并不知道陈璟有本事,只是想多个人拉着陈末人,免得陈末人冲动起来,真的要打架。
大家都是斯文人,动手起来只有挨打的份啊,黄兰卿哭。
陈璟摆手,笑道:“不了,你们玩,我看热闹就好了。”
这话,把陈七气个半死,道:“陈央及你娘的,老子回头揍死你!要么过来,要么滚!”
陈璟想了想,道:“那我还是滚吧。”
他要去看房子,不过是路过的。
陈七早晚要挨顿打,才能涨点记性。也许以后就闭门读书了,不再出来厮混,未必不是好事。
陈璟不太关心这个。
“懦夫!”有人骂他。
骂陈璟的,是孟燕居那队的人,声音冷冽轻蔑。
“。。。。。。一个怯懦一个莽撞,还真是兄弟俩,一家人!”有人讥讽道。
炮火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转移到了陈璟身上。
陈璟想,还是因为上次孟燕居在他跟前吃了大亏,他们心里不甘,一直对陈璟憋了口气,想找机会报复。只是,他们时常出入的地方,陈璟很少涉足,他们没机会,也不好贸然到陈璟家里闹事。
毕竟,陈璟的哥哥占个举人的身份,大家都有点忌讳,不敢上门去打他。
陈璟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倏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耳边飞过。
陈璟猛然偏头,那东西就从鬓角擦过,落在地上。
是一只鞋。
孟燕居那些人里,有人拿鞋子扔他。
陈璟脚步微停。
“哈哈哈。。。。。。。”那个扔鞋的,大笑起来,得意不已。他叫邢文定,常年跟着孟燕居,今年二十岁,痴长的个子,高大结实,像个护院。
其实,邢文定也是读书人。
众人被他引得,也哈哈笑起来。
“邢文定,你娘的找死啊!”陈七更怒了。
他可以欺负陈璟,但是不许外人这么羞辱陈璟。陈璟和陈七是堂兄弟,一个祖宗,同根异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欺负陈璟,就是侮辱陈七。
“你叫邢文定啊?”陈璟捡起那只鞋子,笑笑回身,走到了邢文定跟前,问道。
陈璟个子偏高,却比不上邢文定,而且陈璟看上去单薄瘦弱,像根竹竿,风一吹就要倒,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笑起来,更是人畜无害。
“对,你爹我就叫邢文定!”邢文定双目一瞪,似铜铃般,气势骇人。
“行,我记住了。”陈璟笑道,然后回头对孟燕居等人道,“你们也都记住啊,他叫邢文定,回头别认不出来。”
孟燕居等人微愣,不解何意。
“几位官人,算了,算了。”掌柜的有开始左右劝说。
倏然,他听到清晰的咔擦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清晰传来。掌柜的心下一惊,心想完了,邢文定要打死那位瘦弱的读书人了。
邢文定下手可狠了。
可是等掌柜的转身,却见邢文定的一只手,被陈璟折到了后背。
那声清脆的咔擦,是邢文定的胳膊,被陈璟卸了下来。
毫无征兆,毫无预料。
掌柜的懵了。
第084章被捕
琼浆坊二楼的雅间,正临街。
窗口悬挂着丁香色的窗幔,缀了桃红色的穗子。微风处,穗子随风款摆。一个娇小的身影,趴在窗口往下看。
她瞧得津津有味。
“。。。。。。妩儿,不吃了吗?”身后的男子,问她。
姜妩扭头,道:“吃饱了。你来看,下面那个是咱们邻居。那些人挑事,拿话骂他,他居然转身就走,好窝囊的书生啊。”
姜重檐微愣。
他对陈璟不了解,心里对他仍有所保留。听到妩儿这话,姜重檐也起身,挤到窗台前,兄妹俩一齐往下看。
他们正巧看到邢文定拿鞋子扔陈璟。
“过分!”姜妩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漠,声音冷冽,“那个大个子以大欺小。你下去,帮帮场子,别叫人欺负了那个书生。”
她说这话,是有几分关切的意思。但是从她的神态和口吻里,完全听不出来的。
她有种与年纪不符的冷淡。
“不与我们相干。”姜重檐道,“他们还没有打起来呢。等真的吃亏了,咱们再去帮忙不迟。。。。。。”
“随你。”姜妩眼神冷漠。
然后,他们就看到陈璟折身回来,脸上带笑。
他们在楼上,应该是听不到下面的人说什么的。但是这对兄妹俩,身怀武艺,五感也敏锐,他们能听得一清二楚。
陈璟淡淡说了几句话之后,趁着大家嘲笑之际,出手快且狠,一下子把高个子邢文定的胳膊卸下来。
他的手,力气很足,手法很准。
姜妩和姜重檐看到了,都微微一愣。
兄妹俩脸上各有了戒备之色。相视一眼,姜妩和姜重檐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警惕。那个书生,居然会武艺。
那清脆的咔擦声,往大家的目光都循声望过来。
然后,场面倏然安静。
琼浆坊掌柜的长大了嘴巴,舌头伸出来半晌缩不回去,愕然看着那个书生。
那么短暂的静谧之后,邢文定遽然大呼,痛苦得弯下了腰。
而那个书生,身形一闪,又是咔擦声,邢文定的另一条胳膊,亦被那个书生卸了下来。
人高马大的邢文定,似毫无还手之力,任由文弱书生将他的两条胳膊卸了。那么大的汉子,在颀长瘦弱的书生面前,威武非常。可瞬间的逆转,让在场的每个人下巴都掉了下来。
“不错啊。”姜重檐笑道,“手法很稳,心也狠,倒是个角色。只是,武艺稀松平常。他应该是擅长医术,对关节清楚得很。。。。。。”
武艺高强的人,看别人出手,就能把对方给判断出个七八成。
姜重檐和姜妩是高手,他们能看得出陈璟只有三把斧,在楼下那些人,未必知道。
所以,在邢文定痛苦弯下身子,大声呼痛的时候,孟燕居面如死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跟着孟燕居的那些人,同样后退。
“你这个人,手不乖。”陈璟表情怡然,对邢文定道,“若要打架,我自然奉陪的。背后偷袭,若是用砖头,我也敬你是个汉子。而你,居然用臭鞋,真是个下三滥的东西!”
姜重檐不由失笑。
可是楼下的众人,没人笑得出来。
陈七和黄兰卿、孙世一三人,都怔怔看着陈璟,似见了鬼,半晌没挪动脚;而孟燕居等人,则想起上次在婉君阁,陈璟那诡异的手段,不由后背发凉。
邢文定那凄惨叫声,更让他们毛骨悚然。
“我**你娘。。。。。。”邢文定疼得脑袋一片空白,只顾呼痛,好半晌才回神过来,开始骂陈璟。
陈璟回身,一脚踢在邢文定膝关节处。
因为提水一年,陈璟的手劲更大,反而是脚不如手。这一踢,没有折断邢文定的腿,只是让他膝盖发酸,噗通跪在陈璟面前。
陈璟捏住他的头发,把方才捡到邢文定的鞋子,塞到了他嘴巴里!
邢文定的声音,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两条胳膊折断,无法把鞋子取出来,使劲挣扎。而他的同伴,没人敢上前。
孟燕居脸色好半晌才回神,不复温文尔雅,大骂身边的人:“姓陈的要杀人。快,拿了他,送到县衙门去!”
然后又对另一个同伴道,“去把鲍捕头找来,就说这里有人闹事,叫他带人来抓!”
“是!”同伴转身跑了。他宁愿去跑腿,也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而剩下的同伴,并没有因为孟燕居的话而一涌而上。
姜妩和姜重檐看到这一幕,都笑了。
“蠢货!”姜妩骂孟燕居那群人,“那书生只有双手有点力气,身子笨重得狠。一起上,那书生必然要吃亏的,他们居然不敢。”
“都是些读书人,不知深浅。”姜重檐道,“他们是怕了。”
姜重檐所料不差的。
孟燕居的同伴们,的确怕陈璟。
他们怯怯的,都不敢上前。
陈璟也没动。
两边重新对峙。
而围观的人,都在看陈璟。
“。。。。。。那个文弱的公子,本事这样大!”有人说。
“得罪了孟官人,往后日子也难过,唉。”有人惋惜,觉得和孟燕居作对,是挺愚蠢的。
他们对峙的过程中,陈七睁开了黄兰卿和孙世一的阻拦,一下子冲到了孟燕居跟前,抓住了他的衣领,啐了他一口,挥拳要打:“爷爷今日教教你规矩,让你犯贱!”
说罢,一拳往孟燕居脸上挥去。
孟燕居没想到陈七居然真的敢这么犯浑,连忙躲开,那拳头仍是从他面颊滑过。
他重重挨了一下,伸手也要打陈七。
两人扭成了一团。
黄兰卿和孙世一没想到,陈七居然这么不顾体面,就这样和孟燕居打起来。这两人打架,完全没有世家公子的气度,似两个市井泼皮。
而孟燕居跟着的那群人,想上前帮忙,却不由看了眼陈璟。
陈璟面容带笑,意味深长看着他们。
他方才就是这么笑着,把邢文定的胳膊卸了,还在邢文定嘴巴里塞了只臭鞋。邢文定几乎晕过去,跪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呢。
大家都胆怯了。
于是,陈七和孟燕居厮打,无人帮忙。
琼浆坊的掌柜,虽然带了几个护院。但是此刻,他也忌惮看着陈璟,愣是没敢吩咐护院去帮忙拉开。
陈七和孟燕居已经滚到了地上。
姜妩看到这一幕,直摇头。
姜重檐也笑:“居然这么厮打,这足够做笑料,谈论半年的。”
“这种小地方,只能出这样的人了。”姜妩道。
“。。。。。。那些人,个个身强体壮的,都被姓陈的书生震慑住了,真好笑。”姜妩又道,“他们没见过学武的人?”
“小地方的百姓,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姜重檐道。
兄妹俩看着热闹。
楼下,孟燕居和陈七仍在扭打。
孟燕居简直气急败坏。
他斯文体面,一生没出过这么大的丑。现在好了,和陈七打成这样。偏偏,他没什么武力,而陈七又不弱,他根本无法甩开陈七。
直到他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
孟燕居知道,衙门的人来了。
他松了口气。
这一走神,右眼狠狠挨了陈七一拳,顿时眼睛直冒金花,半晌看不清,又挨了陈七好几下。
“让开,让开!”几个衙役,把地上的陈七和孟燕居拉起来。
也有人搀扶起邢文定,把他嘴里的臭鞋取下来。
邢文定不知是疼了还是被气的,那么大的汉子,居然呜呜哭起来。围观的人、衙役们都愣了下。
这么大的人,当众大哭,真够窝囊的。
衙役费力将陈七和孟燕居分开,先不问缘由,只是上前恭敬道:“孟官人,您没事吧?”
“没事,”孟燕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破了,说话艰难,“陈家兄弟找事,把他们都带回衙门!”
“是。”鲍捕头恭敬回答。
孟燕居这边的人,就开始指陈璟、黄兰卿和孙世一:“他们几个,就是一伙的。”
衙役涌上了,要反扣他们。
到了陈璟跟前,陈璟问:“不问缘故,只带走我们?”
“废什么话!”鲍捕头狠狠道,“你们当众闹事,居然还敢打孟官人,不带走你们,还带走谁?”
“他们呢?”陈璟指了指孟燕居等人。
“他们自然也要去。等你们上堂的时候,他们要去作证!”鲍捕头道。
陈璟哦了声,道:“好吧。”
陈七使劲辩驳,说什么是孟燕居挑事了。
黄兰卿和孙世一也挣扎,大呼冤枉。
只有陈璟,没怎么说话。
他记得,在明州杨家,给东城客栈送礼的人里,有望县的县令。那次的宴请,望县的县令也去了,他见过陈璟和杨之舟。
“鲍捕头,您听过一句话吗?”路上,陈璟问鲍捕头。
鲍捕头气度威严,冷哼道:“闭嘴。再说话,掌嘴。”
“我就说一句。”陈璟笑道,“有句话叫请佛容易送佛难,你听过吗?”
鲍捕头哈哈大笑。
什么佛,不就是个举人的弟弟吗?
那个举人,还失去了音讯。
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吗?
陈家什么地位,鲍捕头能不知道吗?
“没听过。”鲍捕头轻蔑看了眼陈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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