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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之间 作者:马甲成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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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滚带爬爬起来,我尴尬的要死,只好用国骂来掩饰:“MLGB的,这地上怎么这么滑!这摔一下还不把我尾骨给摔折了!”
他摸摸鼻子,突然哈哈大笑:“哈哈你说尾骨骨折这石膏要怎么打!”
我瞪着他,半晌也哈哈大笑。
8、男男之间 。。。
第二十二帖
彭智然还是去了校电台。
浴室事件让我觉得很尴尬,隐隐有些担心如果自己什么事情都跟着他会不会有点什么事,就随便去报了个二胡班,反正一个礼拜也就两节课。
学了两个礼拜哆唻咪,教二胡的老师第一个教的曲子叫《倩女幽魂》。奶奶的第一个音在二胡那根弦的中低部,第二个音一下子就拉到中高部去了,两个音间相差二十公分啊,左手就跟抽风似的在弦上来回滑,我滑了N次也没摸准调子(楼主如今当初学的那点二胡都忘了,唯一记得就这二十公分了)。拿了个二胡回寝室练,还被邹峰嘲笑:“哟,瞎子阿炳回来了,你上下滑滑就算会拉了?这都拉得什么呀!”
我说这曲子叫倩女幽魂,邹峰大张着嘴巴看着我:“娘啊,倩女幽魂,你这是倩女幽魂么,整个一猛鬼招魂啊。我说陈嘉,倩女幽魂你听过没?”
我那时候还真没听过。就问了句:“谁唱的!”
邹峰一听一张嘴张得老大:“啊!没听过,张国荣唱的你都没听过!你平时塞个耳机都听谁的歌呢!那四大天王你知道不知道?!”
好吧,我承认当时我孤陋寡闻,四大天王是知道的,张国荣我也知道,但那时候真的是听国语歌多粤语歌少,所以张国荣红了都几年了,可我这个只关注台湾林志颖小虎队还有金城武的人竟然没听过张国荣的歌,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惭愧。
为了听听那首倩女幽魂,第二天我乘着彭智然放晨曲的机会跟他去了校电台。
像彭智然这样的新人,一般都只轮得到早上放晨曲这种又辛苦又没有含金量的工作,校电台资格老的两个人,才能轮的上做中午的节目。所以我除了早上也没机会跟他进校电台。
我们学校早上永远千篇一律放肯尼基的萨克斯精选集。颠来倒去就是那几首什么“morning ” “the joy of life”,我听得厌都厌死了。
彭智然也晓得我没听过张国荣的歌的糗事,弄好早上的晨曲,找出来盘张国荣的CD,然后塞了个耳机给我,用另一个机器放给我听。
我把腿搁在桌子上坐在转椅里看着他拨拨这个,弄弄那个,然后他说他下去买早饭,让我安心在这里听着别乱动。我就乖乖一边听歌一边看歌词。
那时候不看歌词真心听不懂。
听了一会儿,我想去上厕所,就把耳机摘下来站起来去厕所,结果转身的时候也没发现椅子扶手带到了耳机线,那耳机线不知道拉到了哪个开关,就听见校园里正在放的肯尼基的萨克斯突然就变成了“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Monica”!
我立时吓得连尿意都没有了,正手忙脚乱不晓得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彭智然“呯”的一声冲了进来,我只好哭笑不得看着他。
那是我校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晨曲时间放了一首香港流行歌曲,整个学校都沸腾了。虽然颇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但这无疑不适合我们这个半军事化管理的氛围。结果彭智然在进校电台还没满一个月,就被踢走了。侯敏琪失去了与彭智然套近乎的机会,从此看我一直很不顺眼。幸好我也不怎么在乎她看我顺不顺眼。
我的二胡最后也没拉下去,奶奶的那首《倩女幽魂》实在太摧残人了。不过我自此之后却是喜欢上了张国荣。
第二十三帖
职校一年级的课程总体来说比较简单。我们这个专业虽然说是会计,但还是会有一些理科方面的专业课要上,不过那些课程基本都在二年级才有,一年级的时候还是以一些基础科目和一些会计方面的基础知识为主。
课程不太难,上课的时候就容易开小差。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人越来越容易犯困,男生统一都在课上打瞌睡。我跟彭智然就自然而然在面前竖本书,然后趴着睡觉。
结果有一次上经济基础理论课,大家都睡得迷迷糊糊的,课堂上老师正在讲“强迫性交易”的概念。请注意,这个词的正确的读法是这样的:强迫性、交易。老师读得很顺溜,五个字没有在任何地方打盹很顺溜地读出来,结果睡得迷迷糊糊的彭智然半中间醒过来吸溜下口水,不知怎么的前言后语全部没有听清楚,就光听见这五个字了,抬起头找了张纸巾抹了抹嘴角,然后爆发出一阵惊世骇俗的笑声。
我一下被他吓醒过来,跟着全班一起傻愣愣看着他。
老师气道:“彭智然,你干嘛呢!”
他还傻了吧唧重复遍:“强迫、性交易,哈哈哈哈!”
我楞了下,也听懂了,就跟着一起笑了。
剩下全班女生和老师面面相觑,其他几个男生反应过来也嘿嘿的笑。
那节课剩下的时光我跟彭智然是站在教室外面渡过的。下课后经济课老师越想越气愤,跑到班主任那儿告了一状,结果我跟彭智然就被调到第二排去了。
你说我原本一七二现在也蹿到了一七六,而彭智然更是有一八零,两个人坐那儿坐高总归比女生高吧,结果坐我们后面的女生就一天到晚用笔头戳我们的背:“趴低点,陈嘉彭智然!”
我只好跟彭智然爬在桌上聊天。
“喂,我上周回去人家借我个录像带,很灵的,你看不看?”
“什么片?”
彭智然晦涩的道:“带颜色的。”
“废话,什么年代了还看黑白的!”
他一脸朽木不可雕也地表情白我一眼,转过头去跟后面的女生聊天去了。
我琢磨了半天终于琢磨出来,他说的带颜色是什么色,下半节课就哑了。
结果第二个礼拜,彭智然回去真的拿了几盘录像带来,还神神秘秘的冲我们说:“很难弄到的,没打马赛克。”
邹峰刘刚嘿嘿的笑,见我自始至终没反应,来逗我:“陈嘉,你是不是想第一个看?别不好意思说,只要你开口,这周你先带回去。”
我把外面晒的衣服收进来,坐到下铺彭智然床上叠衣服:“不用,我家没录像机。”
邹峰过来勾我的脖子:“早说呀,我家有,这周末一起去我家看,怎么样!”
刘刚凑过来:“一起一起,我可不想多等一个礼拜!”
周涛宇一把抢过邹峰手里的录像带:“所幸周末都别回家,去我家看吧,又近又方便,兄弟几个喝喝酒,多开心!”
我想说不去,结果一整个寝室的人都叫着说好。彭智然也兴致勃勃的道:“行,再多借两盘香港的枪战片,所幸通宵看片怎么样!”
第二十四帖
于是那个周末一群人去县城买了点熟菜白暂鸡去了周涛宇家。周涛宇家是典型的本地人。三上三下自家盖的楼房,只有几个主要的房间摆满了家具,其他房间基本都空着,要么就是只摆张床。
他父母晓得我们班十个光头去了六七个,非常好客的替我们打好床帐,说你们晚上别太累,能睡就尽量睡会儿。你们管你们自己玩儿,我们就先睡了。
我们连连说周爸爸周妈妈你们放心,我们就看看枪战片打打牌,不会吵到你们的。
接着一群人在周涛宇房间里一边吃东西一边打牌,打了两圈就把录像机搬进去准备开始看录像。
刚开始看的也不光是枪战片,看了部《英雄本色》又看了部《逃学威龙》,我一会儿看得很伤心,一会儿又笑得很开怀,彭智然用很无语的眼光看了我好几次。
后来等到十二点多了,周涛宇偷偷跑去他父母门口听了听,确认他父母是睡觉了,一脸窃喜的跑进来摩拳擦掌对着我们说:“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能看得下AV的Gay不是真正的Gay。
片子是日本的,还带点情节。放到那个高潮开始脱衣服的时候我就看不下去了,偷偷开了门到阳台上去透气。剩下几个除了看过的彭智然挑眉看了我一眼,都目不转睛眼皮都不带眨的。
外面星光很好,今夜没有月亮。我呆呆倚在周涛宇卧室外的阳台栏杆上,半昂着头看天。
我突然就想,茫茫人海中,为什么偏偏我会不正常。即使我外表看上去再跟其他人一样,可我内心却始终是缺失的、孤独的、没有安全感的、害怕被人看穿的、无法跟人一样享受男欢女爱的。亚当和夏娃的乐园里,永远都不会有我的身影。我这一辈子,要到哪里去找一个能不离不弃陪我走完一生的人,如果我永远也找不到,那我孤独地行走于这人世间,又能有多大的意义呢。
想着想着,我好像流泪了。但我始终看着天。是不是只要它不流下来,就说明我不悲伤?
我站了大概有半个钟头的样子,终于觉得有些凉。转头看房间,却正对上彭智然看着我的眼。
他静静地和我对望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开门,望着我不说话。
我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来什么或是想到什么,但他只是轻轻把手中一支啤酒递给我,然后冲着房门点了点头,说:“我们出去喝?”
我接过酒,然后跟着他默默除了房门,到了周涛宇父母替我们准备的一间卧房。
那个房间挺大,有一张沙发,还有张双人床。沙发和床上都放了被子,大概是给我们睡觉用的。
彭智然把沙发上的被子搬到床上,示意我坐下,然后笑笑说:“早知道你讨厌看这种,我就不叫你看了。”
我很尴尬,又怕他有什么延伸的想法,忙低声解释:“那个,我脸皮薄,总觉得一群人挤在一起看这种很奇怪。”
他轻笑一声喝口酒,揉了下我的头发:“看你那一脸尴尬就知道了。这种东西我也第一次看,觉得新奇罢了。真要看了也就那样。”说罢见我沉默不想多谈的样子,就把话题一转:“陈嘉,你这人吧,看着平时挺开朗,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说话的样子看着很哀伤呢?”
我喝一口酒,低头不语。他说:“陈嘉,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是,我过得不开心,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是,我过得不开心,因为我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会爱我的人。是,我过得不开心,可又能怎么样?
所以我什么也不敢讲,我只是说:“彭智然,你想太多了。”然后就和他喝酒,然后问他家的情况。
或许他抱着抛砖引玉的想法,便滔滔不绝说起了他的家庭。说他的父母很疼他,说他有个比他大三岁的姐姐,从小就跟他打架,但是现在很宝贝他。说他这个姐姐现在是做证券的红马甲,身高一米七,人既能干又漂亮。
我听他一直在讲他姐姐,就问了一句:“那侯敏琪和你姐姐比呢,哪个漂亮?”
他喝得有些多,笑着拍了我脑袋一下:“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侯敏琪,一天到晚侯敏琪侯敏琪。侯敏琪怎么能跟我姐姐比!”
我也已经喝多了,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个劲傻乐。
他闭上眼睛睡着前还不忘记问我:“陈嘉,你们家是怎样的?”
我阖上眼睛说:“就那样。”我就是这样,我不想说,就不会说。起码那天,我不想说。
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是射手座的特点。明明软弱却总是抬头欢笑。
9、男男之间 。。。
第二十五帖
一年级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暑假里我给彭智然打过两个电话,他找我去玩,我没去。因为那年的夏天我妈生病开了个刀。他在电话里问没事儿吧。我说没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呢,不过就是我妈开刀的时候有个姓赵的男人忙里忙外地给联系了一通,找了个什么专家给主刀,然后又陪了两天两夜。等我妈妈出院的时候,她让我叫他赵叔叔。
九月开学的时候,姓赵的已经成了我后爹。他开着他的车送我去学校,在学校门口碰到了彭智然。
我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二年级的课程有些烦。开学没多久我爸到学校来看我。他说他又离婚了,然后会和一个兄弟去做生意。他说他在系统里已经没前途,因为他的婚姻问题,然后塞给我五百块钱和一张卡,说他会往卡里给我打零用钱。
我拿了那五百块钱在操场上坐了一个下午,竟然什么都没想。
彭智然上课中间跑到操场来找我,发现我楞楞的,也什么都没说,坐着陪我逃了一节课。
下课铃响的时候,我突然问他:“彭智然,你为什么考这个学校?”
他转过头来看我说:“我叔叔在这个系统里,说以后定向分配效益好。”
我点点头,把头埋在两腿间,闷声说:“我也是。我爸说这个系统效益好,可现在他自己都辞职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他没回答。
二年级的体育课有一项篮球成绩。体育老师说要求不是很高,站在三分线上丢十个进六个就及格,或者站在罚球线上丢二十个进十二个就及格。
全班三十二个人,男的就我一个不及格。
于是我每天下了课就去体育馆练投球。
我觉得最近思考令我很痛苦,但只要我机械的重复一件事情,我的大脑就会停止思考。于是我站在三分线上投球,不进,捡球,再投,再不进,继续捡,继续投。十投十不中。
投了半个小时,只进了一两个。我抱着球不停的喘气,等歇够了,再继续。一身臭汗后,我疲惫的回到寝室拿东西去洗澡。进出寝室不和任何人说话。
我听见邹峰在我背后偷偷问彭智然:“这家伙怎么了?”
彭智然说:“没什么,大概练篮球吧。”
我每天重复这样的生活,机械的活着,只是活着。
第三天上,我还在体育馆投球,突然听见身后有击球声,有一个人从后面上来撞了我一下,我被撞了个趔趄,他竟然连句对不起也不说。我愤怒的掉头去看,却看见是彭智然站在罚球线上。他原地拍了两下球,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三分线太难了,这里容易些。”然后一手托球,一手在边上扶着,慢慢蹲下,膝盖略弯,起跳,出手。篮球呈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掉入篮筐。
他跑过去拍两下又站到罚分线,继续一手托球,一手扶着,缓慢下蹲,起跳,在最高点出手。
这样很慢的投了十来个,进了大概有七八个的样子,他状似无意的看我一眼,然后拍着球走了。
我木然的又在原地站了会儿,仔细回想了下他的动作,然后站到罚分线上,拍了两下球,学着他的样子,一手托球,而不是两手抓着球的两边,微微蹲下,起跳出手。球在篮筐上转了两圈,极勉强的掉进了篮筐。我楞了楞,原来不难,关键在姿势和下蹲,像我之前那样站得直挺挺的起跳,难怪进不了球。
这个进球让我信心大增。我挥汗如雨的又打了半个多钟头,进球率竟然有个五六十。到终于觉得打不动的时候,我抱着球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抹了把脸,湿哒哒抬起头。镜子里一个脸颊通红充满朝气的少年看着我。我眨了眨眼,他也眨了眨眼,我抿了抿嘴,他也抿了抿嘴,然后我笑了。这一刻,郁闷仿佛随着汗水流走无踪。
走出洗手间,离开体育馆的时候,我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见坐在观众席上望着我的彭智然。
没擦干的水缓缓从我脸上顺着脸颊的弧度往下淌,流入我的T恤,湿透了领口。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然后,冲着我笑了。
我瞬了瞬眼,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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