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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梦迷蝶之秋霁 锦瑟篇+赋菊篇+番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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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有我。”他在我耳边的低语像是梵音,鼓动的心莫名的平息。
他这次的进入和上回的速度差不多,并没有特意变慢,但就是让我感到比上次要温柔得多,温柔的似乎没有那么疼痛。
感觉有水珠滴在额上,我迷茫的睁开眼,看到他被汗浸湿的脸,那上面书写着克制与隐忍,当然也没有落下警戒二字。
我微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吻在他的汗珠上。看来刚才那一脚虽然对他的身体没什么伤害,但心理上却留下了很重的一笔。
他发觉我不像上次一样反应激烈,轻轻吐出口气,慢慢律动起来,并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每一下撞击都仿佛要把我打成万千碎片。
我呻吟,发现这时的自己除了呻吟竟是什么也不能做的,非常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于是我更加搂紧他,指甲深深的插入他背后的肉里。
窗外的雨声还没有变小的趋势,就如屋中的我们一样暴烈的雨,一直下,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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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雨却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从窗缝中钻入内室,让半梦半醒的我感到一丝凉意,这时有暖热的东西把我抱紧,引来我满足的叹息。
“叩叩叩。”敲击声扰乱我的睡眠,而且更过分的是那声音居然还和我争夺温暖。因为自敲击声响起后,抱着我的暖热便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回来。久久的,我慢慢睁开眼,被褥上还留有他的气息,室内除了我却已没有别人。昨夜的激烈历历在目,屋中似乎还回荡着我们的喘息声,越发显出今早的冷清与空虚。
我又闭眼躺了半晌,才撑着不适的身体下床,走到桌前翻找,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从白夜那里要来的药,毫不迟疑的送入口中,现在的我不能怀孕,因为我不想如慕容昊的生母一般。
昨夜的情事更像一场较量,我是为了与太后对着干,而秋狐狸又为什么如此急色,他身边难道会缺女人?初始我没想明白,但他笑着说出的话敲醒了我。他在比较,比较我和他身边女人的不同,或者说他希望通过昨晚证明我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可惜他注定失望,在黑暗中我静静的笑,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俘虏。
身下传来疼痛,我的笑脸有些变形,看来在那之前,还需要好好睡一觉,我呻吟着慢慢挪回床。
早朝时,浑身酸痛的我去的有些晚,不过没有迟到,因为这一天太后以生病为由没来上朝。
自楚王被囚后,太后便开始垂帘主政,我以王后身份旁听。太后日日勤勉,从没像今天般不上早朝,可见病得不清。但她昨日还精神烁烁,怎么今天就病得连早朝都上不了,一时间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日早朝本有件很重要的事等着太后定夺——今早急报,秦王因爱子被俘,秦军连续大败,已下旨退兵,并派人告诉白夜愿意赔偿楚的损失,以换回三皇子秦宁。看来就是这件事让秋狐狸早早离去,可如今太后染病,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大臣散后,我与秋霁言一起去探望太后病情。他神清气爽的走在身边,衬着我的萎靡不振,更让人恨得牙痒痒。
到了太后宫前,太监通报后,被传召入见的却只有秋霁言一人。
“我去看看姑姑到底怎么了,你先回宫休息吧。”他笑着安抚满脸莫名其妙的我。
我无所谓的耸肩,这几天受够了太后的唠叨,不见更好,回去补觉。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已近傍晚、阴天。
我刚睁眼就看到秋霁言坐在床前,静静的望着我,深邃的瞳仁中隐现几许难以言喻的色彩。见我醒来,他的眼轻眯了一下,像刚露出水面的小鱼被惊动而沉入水底,空空的水上再无任何生气,连荡起的波纹都迅速消失不见。
“醒了,饿不饿?”他笑问。
我半坐起身,侧头观察神色如常的他半天,才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个瞬间,他的表情绝对是我眼花看错。
“有点饿。”我抱住他撒娇:“哥哥要陪我吃饭吗?”
“好啊。”他的回答换来我的猜疑,西秦撤兵和赎回秦三皇子的事情不小,这阵子兵部一定很忙碌,而已经升任兵部侍郎的秋狐狸也应很忙才对,怎么倒有时间陪我用饭?
御膳很快被送了上来,我爱吃的菜摆了一大桌,秋霁言沉默地坐在旁边,不时的给我布菜。
菜汤的热气在殿中飘来飘去,四周仿佛有无数蝴蝶在扑动翅膀,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身边之人的脸。一筷子菜落在我碗里,记忆中似乎有谁也做过同样的事,却想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或者不想想起来……
那人和另一个人很像,妩媚的丹凤眼、淡漠的神情、紧抿的唇,很少笑,但笑起来的声音很好听。
视线向上,从那双加菜的筷子移到总是弯起的嘴角,我蓦然清醒。
“你把我想成谁了?”宛如水珠滴落岩石的声音,明明温柔的接触,却又掩藏着水滴石穿的致命威胁。
对上他优雅的笑容,我回忆道:“忽然想起多年前帮过我的人,你也认识。我记得给他起了个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和月亮星星有关。”
“你说阿星吗?”他叹气:“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没有起名字的天赋。”
“你这是污蔑,嫉妒我给他起的名字比你的名字好听。”我抗议,心里暗舒了口气,对付狐狸的盘问,一味否认只会让他察觉更多东西,倒不如半真半假的承认容易糊弄过去。
食不言、寝不语,我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一顿饭吃完,相安无事。
饭后,宫女送上香茗时,我故做关心的问:“姑姑得的什么病,可有大碍?”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容的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说起另一个让我惊讶的话题:“这几日你准备准备,过两天我送你出京。”
“出什么事了?”我轻眯起眼,戒备的问。
“秦国希望在秦楚交界的乌塞河商谈交换秦三皇子和赔偿事宜,到时秦长皇子秦烈会亲来,他们要求我大楚也派一位王室前往,以显诚意。”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轻描淡写说出此话的秋狐狸,问:“不会那个倒霉的王室就是我吧?”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平静的道:“答对了。”
我的肩抖动再抖动,努力深吸了口气:“谁的主意?这么荒唐!难道楚国除我这个王后外,王室就没人了吗?”
“这是姑姑的意思,你必须去。”他语气坚定。
我怒斥:“这天底下,两国议和,哪有让王后去谈的?你们不要脸面,我还想留着过年呢!”
面对我的怒气,秋霁言依旧平静,浅笑道:“先不说这个,咱们还是来谈谈昨夜太后宫中闹鬼的事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些明白过味来,却继续怒道:“我都快被发配边疆了,哪还有心思管什么闹鬼?”
他紧盯着我,唇边带着抹不知为谁而起的淡淡嘲弄,道:“姑姑都给吓出病了,怎么能不管?听说那鬼是个女的,而且一身红衣。”
红衣女鬼吗?我不禁想起几年前太后踹在我胸口的重重一脚,她对红色如此敏感,是因为穿红衣的人,还是其他?多年前碧倾宫那幅真人比例的容仪画像被我忆及,外人总传言容仪自嫁入秋家后因不受宠而郁郁寡欢,但画像主人那双冷冽的眼使我无法想象她忧郁的样子,其中想必大有文章。我心里思虑万千,面上依旧若无其事,无辜而暧昧的道:“你不会认为那鬼是我吧?我昨夜可没时间,你知道的。”
“我虽知道,但姑姑可不知道。这鬼出来的实在不是时候,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他安抚我道:“其实就是没这事,楚国此时也派不出人,那些王室之人哪个不盼着秋家倒台?让他们去,简直是明摆着送给他们与西秦暗通款曲的机会。我看西秦八成也有这个打算,如接上内线,以后再想出兵,就有了帮楚国平叛的好借口,咱们可不能这么便宜他们。”
我不高兴的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去那种穷山恶水之地。姑姑要是不想见我,我回隆馨宫好了,保证绝不迈出宫门一步。”乌塞河是有名的三不管地带,而且离楚京又十分遥远,向来养尊处优、身体病弱的我可受不了这种罪:“而且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我看根本是有人心里有鬼。”
我如此无礼的暗喻太后心中有鬼,本以为会被训斥,没想他竟认同的点头:“这也有可能,毕竟那鬼只姑姑一人得见,实在蹊跷了些。”说着,他的眼睛开始在我身上来回打转。
我理直气壮的瞪回去,就算此事与我有关,但昨夜我有没有离开,秋狐狸最清楚,也不怕他怀疑。
“无论你怎么想,这事已成定局,过两天我送你出京。”他放下茶盅起身,语气虽温柔,却全无商量的余地。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离开,猛地抬手想挥落桌上的茶盏,又僵停在半空,死命咬着下唇,口中有股腥涩流入。我慢慢收回手,拿起刚才狐狸喝剩的半杯茶,微抿一口,让茶水混着腥涩咽入肚中,轻轻笑了起来。
太后肯定早想把碍眼的我送走,秋狐狸此时也存了这份心思。尤其经过昨夜,他发现自己暂居下风,必想扳回一城。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急如此快的利用两件碰巧凑到一起的事情,不过也好,为免夜长梦多,胜负还是越早分出越好。
我把剩茶一饮而尽,无论怎样,我是绝不会输的。
第二章 智者千虑的一失(下)
太后宫中闹鬼,实乃我被太后训戒烦了的反击之举。本想通过这招吓她个真的心神不宁,省得她老来烦我。另外也想看看时至今日,红衣对她的影响还有多大,能不能成为我日后的筹码。再有就是让被我攥住把柄却不愿受制于人的桂公公陷得更深,他被要求做吓唬太后这件并非严重的事,为求自保,想来不会不答应,但做了这件,难道还怕他不做下一件吗?
最重要的是,那夜秋霁言就在我身边,他很清楚我没时间做这事,那能做的又是谁呢?疑神疑鬼的猜测后,恐怕会想到前几日和太后一起的曹家姐妹身上,而使他与曹家产生隔阂也是我的动机之一。听说这几年秋狐狸的两个侍妾先后有喜,却又都莫名其妙的小产,对此外人早有流言蜚语,议论的焦点自然是一直无所出的正室曹茗月,偏秋狐狸不知安的什么心,不闻不问,对曹茗月宠爱依旧。就算现在秋家需要借助曹家的力量,而曹家也凭借秋家的扶持迅速崛起,但我就不相信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可惜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会忽然冒出秦楚和谈这件事,让秋狐狸又占得了先机。但他最好不要太得意,我就不信他没有算漏的时候,等到那时……
在那之前我恐怕应该先想想自己怎么办,我边叹气边看向窗外几辆轻便的小车。秋狐狸还真急,刚过几天,我就被装上了车,准备打包送走。
这次出行和上次从楚宫去雍城的车马不可同日而语,由于担心路上安全,乔装的车辆只能用简陋二字形容。望着这几辆破车,想着路途遥远的乌塞河以及还没有完全平息的暴乱,我不禁悲从中来,当初还不如帮楚王呢,好赖他绝不会让他的王后去那种鸟都不愿去的地方。
秋霁言把我送出楚京后,便勒马不前。我掀开车帘,凝视静坐马上的他,仍旧温柔如水的微笑,他整个人仿佛被层极为光滑的、犹如丸药蜡衣般的东西包裹着,那笑便挂在这层蜡衣上,坚硬的似乎永远不会破碎。
马车渐行渐远,他身形渐逝。
既然你先推开了我,就不要后悔,我缓缓放下车帘。
楚国派出的和谈队伍表面以我为首,其实我不过是应西秦要求去摆个样子,真正主事的是曹家两姐妹的异母弟弟曹佑思。此人年纪虽轻,舌辩之技却极出色,加之举止有礼、脑筋灵活,所以被破格委以重任。虽说这里面有秋家的刻意提拔,但曹佑思的能力也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虽然对我彬彬有礼,但每当我想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的命运要控制在曹家人手上,就有种心惊肉跳、大祸临头之感。
“娘娘,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吗?”从没出过这么远门的秋雨在兴奋了半天后,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主子需要照顾。望着她单纯的关心神色,我又有了抱头痛哭的冲动。
天,我错了!我不应该在秋家之乱后,再度把这天真丫鬟收在身侧,害得如今连想找个自己人商量都不行。
由于是乔装出行,自然一切从简,我身边除了秋雨外,只有被秋霁言硬塞的太监小四。他此时正在车厢外和扮车把式的护卫坐在一起。听见秋雨的咋呼,急忙伸头进车厢,关切的问:“主子,您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休息?”他比秋雨机灵多了,一出楚京就绝口不再叫娘娘。这么伶俐的人偏生是秋狐狸派来监视我的,为什么我手下没有这种心腹?
我边痛苦的在心里哀嚎边瞪了秋雨一眼,柔声道:“小四,你别听秋雨瞎嚷,我没事。”
可能白夜当初送的药方不错,一直服用的我坐了这么长时间车除轻微不适外,并没像上回似的痛苦不堪。
我们一路向西,离楚京越远景色越荒凉、人烟越稀少,渐渐的路上开始出现一群群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人,他们行色匆匆,却又满脸迷惘,似乎只是本能的向前进,根本不知道路通向何方。
又一队犹如乞丐的人从车前经过,其中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走到我车边时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怦!”他倒地的闷声像砸在我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声响一起破裂,汹涌的淹没了我,又偏偏没人能看见,连我自己也看不见。
“啊!娘……主子,您救救他吧!”秋雨出声恳求。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里的焦急,马车还在颠簸前行,我转头望向倒卧在大路上的老人,他僵直的躺在那里,四周和他同路的人没有一个去查看他的情况,甚至连看他一眼的人也没有。
“主子!主子!”
我瞥了不住催促的秋雨一眼,淡淡的问:“救了他,然后呢?”
马车继续前行,碰到几股拦路的强盗,不过因为每股强盗都不多,乔装的护卫轻松的把他们斩杀。我看到那些身首异处的强盗,大部分连鞋子都无。
路边出现越来越多的死者,男女老少皆有。刚开始是没死几天的,后来便是腐败的、糜烂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尸臭味,并有加重的趋势,这时的路途和楚京的景色已是地狱与仙境的区别。
秋雨的脸色比我更难看,她动不动就呕吐,饭也吃不下。见我还总望着车外,便打起仅有的一点精神规劝。
我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深深的看着,看着这些被我和白夜一次简短的谈话而舍弃的人们。他们是民,我是他们的王后,为了国家,我舍弃他们理所应当,但在舍弃的同时,我也要把这些人都看在眼里,一个不漏。
车队浑浑噩噩的前行,一天又一天,沉闷的气氛始终围绕左右。不知从何时开始,死尸渐渐变少,终于,当我们于又一日落时分来到个小镇时,再没看见尸体。曹佑思禀报,已到秦楚的交界地带,离乌塞河不远了。
小镇并非如其他村镇般的荒芜,甚至很繁华,已近傍晚,街上行人还络绎不绝。火红的晚霞从镇外斜射而入,凭添几许神秘的同时,又让我有之前种种不过南柯一梦之感。
明明这里最先被点燃战火,为什么反而不见生灵涂炭?
小四打听回来说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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