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香飘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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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被人家给活活的欺负死。

　　　　正当林果香在心里将那个灵魂已经完全与自己融合了的原身数落个遍的时候，那头李大夫的屁股后头突然冲过来一大一小两个黑瘦的小男孩：“娘，我们找到大夫了，娘，你千万不要死，不然志儿和越儿就没有娘亲了……呜呜……”

　　　　那俩小孩一边哭一边朝林果香身上扑，看的精神本来就有些恍惚不够用的林果香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心里直叫：你们可千万别扑过来，不然今天我不死也被你们给压死了！

　　　　俩孩子的重量搁以前她根本就不在乎，可是现在她可是个重伤患者，这俩要是真扑过来了那无疑就是对她来了个泰山压顶，非把她砸断气不可。

　　　　幸好那个看似清瘦的腹黑秀才及时的伸出手拽住了那俩孩子，这才没有让一场惨剧发生。

　　　　可是，林果香的脸色却瞬间变成了绿油油的一片，比那菜地里的青菜还鲜艳。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身下有粘糊糊的东西糊了她一腿，而且小肚子还一阵一阵的阵痛，更让她感觉难堪的是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林果香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她就真的是白活了。

　　　　她，她，她居然……流产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小产，因为根据记忆，这具身子已经怀了五个月大孩子。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形了，饶是这孩子跟林果香没什么关系，但是一想到一个已经有呼吸有心跳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的心里还是会一抽一抽的痛。

　　　　林果香一时气怒攻心加上难看羞愤，眼一翻直接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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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　秀才，婆婆和俩儿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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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果香这一昏倒，那李大夫立刻指挥者众人将病患抬进屋里去。李大夫都发话了，于是大家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不害怕了，全都围上来七手八脚的将人给抬进了屋里。农村就是这一点好，乡里人一般都比较朴实，也不像那些豪门大户那样规矩多，所以众人合力很快便将林果香给抬了进去，这事儿若是换做是那些规矩大的富贵人家，就冲今天这么多的大老爷们帮忙，那林果香都能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死。

　　　　林果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是被屋里浓郁的中药味儿和屋外的叫骂声给弄醒的。

　　　　“你说你那媳妇，整天的就知道好吃懒做，这都到晌午了她还在睡觉，难道她不知道我这个婆婆和你这个相公还有那两个孩子都饿着吗？”根据记忆，林果香知道这骂声的主人就是原身那个恶人婆婆，“你说，自从咱们家娶了这么一个扫把星回来后，这么些年了家里就没安生过！那扫把星祸害完了别人还不消停，还把自己给祸害上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给没了，那都五个月大了啊。哎呦，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当初怎么就让你娶了她回来的……”

　　　　“娘，您也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秀才在那里小声的劝着，“果香的孩子没了也不能全赖她，你没看她昨天知道孩子没了也是心疼的一下子就厥了过去了吗？再说，要不是你听了大嫂的撺掇，合起来打她一个，那孩子能出事儿吗？”说道最后秀才已经从劝说变成了笑声嘀咕，怎么听怎么埋怨来着。

　　　　秀才以为自己的老娘没听到，可惜崔氏偏偏这会儿听力极好，你说她耳聋吧，可是别人说她坏话的时候她偏偏就一个字都不拉的全都能听到了，也不知道她的耳朵是真聋还是假聋。

　　　　崔氏一听儿子这话一下子就炸了：“你的意思是来怪我把你媳妇的孩子给打没了？”说完便扯着嗓子哭号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说你爹死的早，我一个人把你和你大哥拉拔长大我容易吗啊？那会儿你要识字，家里没钱，我为了筹钱给你上私塾，给你买纸笔，我日里去地里忙活夜里就挑着桐油灯帮人家纳鞋底，做鞋面，常常是整宿整宿的熬着，好不容易才把钱给凑足了，那时候我的手都被线给割开了好几个口子。现在好了，你考上秀才了，出息了，媳妇也娶了，你就开始帮着那扫把星一起欺负我这老婆子了是吧？行，你要是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碍事我现在就去上吊，干脆死了一了百了！”说完不顾秀才的劝说和拉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绳子，于是便跑到院子里的那口井边，一边哭一边要往里跳：“我现在就投了井，省得人老了被儿子媳妇们厌烦！”

　　　　“娘，您胡说什么呢，儿子什么时候说过厌烦你了，您别一天到晚的瞎想。”秀才连忙跑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崔氏，将她连拖带拽的给拉到了一边，软声细语的小声劝着。

　　　　崔氏也半推半就的任由自己的儿子把自己拉到一边去，她又不是真的想死了，只不过是想吓唬秀才一下吧罢了，提醒他到底谁才他娘，别以为娶了媳妇就可以不重视她这个当娘的。

　　　　不过崔氏可没想着就这么罢休，要是被儿子哄一哄就没事儿了，那她以后说话就更没分量。

　　　　只见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只手一边拍着地面另一只手扯掉头上的布巾边哭号边擦眼泪，只是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

　　　　“天哪，你说我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头子你当初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把我们娘儿仨丢在这世上，好狠的心呐……”崔氏哭的噎了一下，然后继续哭号，“老头子哇，你要是地下有知现在就把我也收回去吧，我实在是没法活了，这儿子大了就嫌弃我这把老骨头不顶用了，连着儿媳妇也跟着一起欺负我啊……”

　　　　“娘，你瞎说什么呢，儿子什么时候说过嫌弃你了？”秀才依旧好言相劝着，“再说果香这不是病了么，昨儿晕倒了到现在还没醒呢……”

　　　　“她不就是没了个孩子吗，那也叫病了？”崔氏一听秀才这话，眼睛立刻就瞪圆了，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当年我生你们哥俩的时候哪个不是这边你们刚落地那边我收拾停当了就起来给婆婆做饭？那时候小姑子还没出嫁，小叔子也没娶亲，一大家子的衣服饭食不都是我一个人收拾的？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哪就那个扫把星这么娇气了？你，你去把那扫把星给我叫起来去做饭，不然今天我就死给你看！”说着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就朝院里那口井冲去，结果却被秀才一把从后面给抱住了。

　　　　“娘，您先冷静冷静，果香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李大夫也说了要让她好好休息，不然就真的会出大事的。”顿了一下，秀才又说道，“您可别忘了你儿子现在可是个秀才，你要是想就这么断了我的前程你就继续哭吧，到时候弄的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这个秀才虐待死了自己的媳妇，到时候你也就不用筹钱给我去县里考举人了。”他这话半真半假，可对崔氏这种正宗的本土农村妇女来说却是最有效的，果然，那崔氏一听儿子这话立马就不闹了。

　　　　崔氏拿布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噎了一下，才略微哑着嗓子对秀才说：“那行，咱不能为了那个扫把星就把你的前途给毁了。”顿了一下，她又道，“今天就先让她偷回懒，不过最多三天，她必须得给我下地干活，不然我可不依啊。行了，我去做饭了，也饿了半天了。”

　　　　说完崔氏甩了甩手里的布巾，重新系在头上，转身进一旁的草棚子似的的矮小锅屋（厨房，有的农村习惯把厨房称为锅屋）里做饭去了，秀才直看到老太太进去了，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是给稳住了，不然今天就有的闹了。虽然说儿不嫌母丑，可是自己这老娘实在是……唉，太能闹腾了……到最后，秀才都无奈了，没办法，谁叫崔氏是他娘呢，他不让着还能怎么着？

　　　　围在院子外面的邻居们见今天没有恶婆婆虐待儿媳妇的好戏可看了，于是便说说笑笑的四下散开回去吃中饭去了。

　　　　躺在屋里的林果香被外面的吵闹给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胸口更是一口气堵在那里吐不出咽不下，就那么梗着那里憋得她特别的难受。

　　　　刚才她本来是想冲出去找那死老太婆理论的，左一个扫把星又一个扫把星的叫的还挺欢畅，谁给她的这个权利这么诋毁她的？切，你不是扫把星那你家那老头怎么会那么早死？按照林果香的回忆，原身的公公在秀才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就崔氏这情况，若是按照农村那些迷信刻薄的说法可不就是扫把星转世才克死了自己男人么？

　　　　林果香虽然没那么恶毒，但也绝对不会善良到让别人骑到她头上来欺负她，如果是以前刚才的话她肯定是要堵回去的，大不了干一场，打架么，这对于她来说绝对是家常便饭。

　　　　不过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现在这个情况要是真出去了那绝对是鸡蛋碰石头，到时候崔氏就更有借口虐待自己。她又不是受虐狂，上杆子凑上去找虐。

　　　　林果香努力平息了胸腔里的怒气，这才从床头有些破败的小木箱子上端起了那碗还温着的中药汤子，深吸了一口气，非常果断干脆的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可是还是抵不住那药汁的苦涩味道，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咧了咧嘴巴，试图以此来压下一些嘴里的苦味儿。

正文　05　秀才、婆婆和俩儿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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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秀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个媳妇端着空药碗支着身子在那儿龇牙咧嘴，一张脸也因为苦涩而皱成了一只包子。

　　　　秀才忍不住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突然发现今天自己这个媳妇还挺可爱，感觉很真实。

　　　　秀才一进来林果香便发现了他，对方在看他的同时自己也在审视着他。根据记忆里的画面，林果香知道这位就是原身那个秀才丈夫了。

　　　　说实话，秀才长得还是挺好看的，给人的印象也不错，斯斯文文的，瘦长的个子，身上的衣服虽然洗的有点发白甚至袖口一看就是后头用别的布给重新拼接上去的，但是却干干净净的，给人清爽稳重的感觉。

　　　　单从表面上来看，这秀才让人觉得是挺斯文温柔的一个人，但是林果香却深知这厮的底细，整个就一腹黑玩意，还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反正用林果香的话说，就是一大骗子！

　　　　好吧，林果香承认自己对王浩（秀才）存在偏见，但是这些事儿加一起，再加上刚才外面崔氏那老太婆闹的那一出和他的处理方法，林果香想对这个便宜老公有好感都难。说起来林果香觉得自己也挺憋屈的，自己一好好的单身这下子却突然老公孩子一大把，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

　　　　林果香当没看见秀才进来，垂着眼睑自顾自的把药碗放到床边的木柜子上，这才抬起头来拿正眼瞧他：“孩子们呢？”自昨天自己晕倒前见过那俩孩子之后就没再见到他们，这会儿自己醒了他们居然都不露个脸，好歹自己也在顶着他们娘的身子，这都不出来看看自己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提到那俩孩子，秀才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小声道：“他们都去帮大嫂割羊草了。”说起这个，秀才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那俩孩子，那么小的年纪就让他们帮忙干这种活儿实在不应该。

　　　　秀才话一说完就看见林果香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怕她发火再把自己好不容易才安抚好的老太太再给招来，于是连忙解释道：“你也知道，大哥他们家活儿多，让俩孩子去帮帮忙权当是锻炼了。”

　　　　听了秀才的话林果香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神色立马变成了冬瓜色，冷冷的看着秀才足足有三秒钟，直看的秀才心里发毛了才终于冷笑了一声道：“是呀，他们家的活儿多，别人家都是不干活的专门坐在家里等着吃干饭的。”一句话把秀才给憋的一张还算是白净的脸上愣是出现了一丝红云。

　　　　林果香才不去管他是不是尴尬难堪或者是生气呢，又接着冷声道：“把他们都叫回来，就说他们的娘现在快要死了等着见他们最后一面。”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好脾气的秀才也终于生气了，语气里已经隐含了一丝怒气，“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说话了，丧气。”

　　　　要是按照原来的林果香，秀才要是这么说了她一准儿就好脾气的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的林果香可不会这样好脾气的给他面子，况且他生不生气关自己什么事？她又不打算继续跟这种整天围着老娘打转的腹黑男人过下去，于是说：“我现在这样子可不就是只剩下半口气了么，跟快要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秀才被林果香的话给堵得一口气给堵在了喉咙口吐不出吸不进的，憋的别提多难受了，至此他也算明白了，林果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是，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人了，以前被欺负都忍着，可是这次连孩子都因为老太太和大嫂给弄没了，要是再笑着让自己孩子去人家帮忙，就是他这儿都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秀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柔声对林果香说：“我现在就去把他们给叫回来，你也别生气了，李大夫说你现在不能生气要心平气和的好好养着。”

　　　　秀才不说后面的话还好，一说反倒又招来林果香的一声冷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聪明的秀才还是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和无边的冷意。怕她再给气出个好歹，连忙丢下一句“我这就去叫他们”，几乎是逃跑着出了屋子。

　　　　林果香看着秀才逃跑的背影，气的恨不得抓起旁边柜子上的那只粗瓷大海碗朝他后脑勺上砸过去，要是真砸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这什么人哪，难怪原身会被人给欺负成这样，有这样不争气的老公，想过好都难。

　　　　林果香重新躺下来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然后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好不容易把胸腔里的怒气给平息了下来。

　　　　从林果香那里逃出来的秀才，站在屋外偷偷转脸往屋门瞟了一眼，伸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呼——”不知怎么的，今天的林果香给人的感觉是气势特别的足，被她那双冰冷冒火的眼睛一看，特别的有压力，吓的他一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有那么一刻，秀才都怀疑里面那个到底是不是自个的媳妇了。紧接着秀才又摇了摇头将脑袋里这个近乎荒唐的想法给打消了，心说，她不是自己的媳妇还能是别人跑来冒充的？就算要冒充也是去冒充那些富户人家的妻子，也绝对不会巴巴的跑来冒充他这个穷的连响都不响寒酸秀才的媳妇。

　　　　秀才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往外面走。这时候崔氏也做好了饭，正好从锅屋出来，看见儿子往外面走，就连忙叫住他：“浩儿，这都要吃饭了你上哪儿去？”

　　　　“哦，我去叫俩孩子回家吃饭。”说着秀才就要往外面走。

　　　　“哎，你回来。”崔氏一听是要叫自己那两个孙子回来吃饭，连忙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