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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6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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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未等二次前往曹府。九门提督衙门的传票到了。

之前压下案卷没审,一是案情有未明之处,,是孙珏是官身。现下案情渐渐明朗,孙珏又因御史弹劾停了差事,就到了审案之时。

孙文千身上只是个监生,李鼐不过是个候补知府,两人实没什么分量。

别说是九门提督的长官隆科多,就是几个书办,也没将他们放在眼中。毕竟,在京城别的不多,就有身份的人多。皇亲国戚都一抓一把。更不要说官伸。

孙文千的意思,还想厚颜请曹颙出面的。曹颙却是往西山,给父亲祈福去了,不在城里。至于东府的曹项兄弟,孙文千是想也不敢想的。

作为姻亲,来到京城,又是中秋节前,孙文千少不得往平郡王府请安。

不是至亲骨肉,平郡王福晋也不好见男客,只打发王府管事招待了喝了半盏茶。

王府管事交代的明白,福晋对于曹家大奶奶之事很恼怒,说是要的为这个可怜的姐姐做主,孙家若是不给个妥善安排,怕王府这边就要为大姑奶奶出气。

话虽没有明说。但就是这个意思。

孙文千初还不明白,只觉得平郡王福晋说得是气话。就是再出气。能怎么着,就是王府权贵,也不能随意打杀人。

没想到,等到孙珏被传唤到九门提督衙门,情势大变。

原本只是传唤,成了收监。

按照大清律,职官没有御旨,不得随意用刑。但是孙珏入狱当日。就收了三十板子,打了个半死。

直至这时,孙文千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从书办那里买了几句准话。

圣旨已经下了,皇上的旨意只有两个字“准查”。

孙家带进京的那些银子,不出数日的功夫,就已经往九门提督衙门砸了两千两,却是没挡住提审。

不过三、五日功夫,就审了两次。

孙珏不肯应承,就挨了两次板子。他贪色还酒,身子本就不结实。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

又不是个有骨气的,被板子打怕了。顾不得面子里子,将自己被涉及陷害之事交代一番。

这官员贪欢,本不是什么大案,关系硬的,掏出些银子私了就好,只是隆科多得了各方的托付,要给孙珏一个教刮,才这般按章办事。

没想到,这还咬出个“欺诈案”来。

程梦显如今就在庄亲王府,另外一个被孙珏咬出来的新任湖广守道是九阿哥的门人。

就是隆科多,也觉得头疼了。

程梦显倒是得了传票,就过来听训。说了吃酒的事儿,对于其他“以清绾为瘦马敲诈”之事,却是坚决否认。

孙珏又不是大财主,就算真要欺诈,也轮不到他头上。再说,程家真不缺银钱。

那个湖广守道,前些日子在热河陛见完毕,已经往湖广赴任,这次代替他面前的是九贝子府的管事。

那管事说的好,既背负皇命。就当镇守地方,难道还为了一个罪人的胡乱攀咬,就撂下差事,回来听审。

这九门提督衙门,虽是显位。也是多事之地。隆科多能坐稳几年。早已学会了打太极。 这本是小案,他何苦做大,的罪庄亲王府同九阿哥不说,还闹到御前给皇帝添堵。

他使了个心腹幕僚,去见孙文千。提点了几句。

接下来,就没孙珏什么事儿了。

欢喜楼,人证、物证俱在,前,外孙家外宅下人同左邻右舍的口供也在,孙珏、“私拐娼户以娼为妾”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孙文千半月之内,像是老了几岁,已经快马往杭州送信。

子弟行为不检点,孙文成那边必须还要上折子请罪。若是惹恼了皇上,一个,“治家不严”的罪过。也能断送前程。

等到九月初,在孙珏入狱一个多月后,九李家,孙提督衙李家,孙递往御前的折子才批回来。

孙珏失了朝廷体面,立身不检,按律,当革职,杖一百,判流刑。

圣旨准革职,免流,孙珏这才算逃过死劫。

入狱这些日子,挨了几顿板子后。他始终病着,小命只剩下半条。

这个时候,再挨一百仗,就算恩从上出。只依照规矩打四十仗,也能要了他的小命。。。。又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四十二章 终了

就算孙珏心中万分不愿,也只能接受叔叔的提议在刚写好的‘折产别居’的文书上,写了自己的大名。

实是没法子,他也不想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但是孙文千一句话说的好,就是他现下想将子女带回杭州。父亲会让么?曹家会肯么?

他是孙礼、孙娴的父亲不假。但是他真能去衙门告发妻拐带骨肉不成?想到“衙门”二字,孙珏只觉得腿肚子转筋,如何肯再往前凑近乎?

更不要说,凭着他眼下的狼狈。有什么资格同曹家打官司。

孙家,在京城,已经成了大笑话。

孙礼十三,孙娴十一,过几年一个下场,一个要参加内廷小选,又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被孙珏这个父亲拖累,两个孩子少不得要挨些闲话。

与其带回杭州,还不若留在京城,得曹家庇护。

不管如何,他们兄妹都姓孙,若是祖宗保估真有光耀门据那日,长脸的也是孙家。

孙珐进了遭衙门,生受了大罪,如今腰杆子也不如过去硬了。不说别的,就是曹家兄弟那一万零五百两的账务,他也还不清。

如今,借着“析产别居”的名头。也好将曹颙手寻中那三十顷地清算了。

按照曹畹囊馑迹镧蹇鞑芗业囊煌蛴嗔揭饧硬苡钡呐慵蓿峭ㄖ萑甑男∽兔凰镧迨裁词铝恕�

但是孙珏还指望这个庄子剩些银钱。他如今丢了官,原本想跟着叔叔、母亲回杭州,但是孙文成已经来信,说是不许他回杭州。

人要脸,树要皮。

虽说官场上没有秘密,但是京城同杭州毕竟隔得远,就算有些影影绰绰的闲话,只要孙珏不回去,孙家就能支吾两句。

孙珏回去了,这么个大大活人,岂是一句话能遮掩的。

一时之间,孙珏竟成了孤魂野鬼一般,京城不能待,杭州不能回,凄凄惨惨。

还是安氏心疼儿子,想起有个堂兄弟在徐州做官,就同孙文千商量了,携孙经一同南下,将他送到徐州住几年,等过了风头,他父亲消了气。再接儿子回杭州。

孙文千晓得自己兄长的脾气。最是要面子的。孙珏这次却是将孙家的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若是真带侄子回杭州,怕走进不去大门,就得被“清理门户”

就算曹颖带着几个孩子回曹家,孙珏身边总要人照看。他的三房妾中,梁氏是曹颙的陪嫁,跟在曹颖身边,谢氏同文氏却是要随着孙报离京的。

这一去徐州,少说也要三、两年,即便投靠亲戚,也得带足抛费才有底气。

孙珏他们几个,眼下真是底气不足。手上银子都添了衙门不说,还亏了曹、李两家的债务。

孙珏的主意就落到通州小庄。于是在叔叔的提议下,顺水推舟地同曹家谈起条件来。

三十顷良田,折成银子也有贰万来两;孙家那处宅子,地方好!院子还算宽敞,加上家具摆设,也能值个两三千两;孙家城外的小庄,也有将近二十顷地。

他的意思,是想着自己这辈子也没脸再到京城,还不若将这些产业都推给曹家,多带些银钱走。左右这些产业往后还是归在曹颖、孙礼他们母子名下。难道他没银钱花的时候。儿子还能不瞻养不成?

他却是不想想,曹颙何曾是吃过亏的。

小庄不说,按市价折银,曹家不占他的便宜,但是要先扣除孙珏从曹家兄弟手中借去的银子。余下。还剩下银钱八千六百两。

这八千六百两银钱,孙珏、曹颖夫妇一人一半,每人四千三百两。

可是曹颖出嫁时,曹寅曾送侄女一处杭州城的铺面做产业,后来孙珏上京。银子不够开销,变卖了妻子这处陪嫁铺面,得银两千五百两。

为这个缘故,孙珏那份银钱中。就要扣下当初这两千五百两,算是补上妻子的嫁妆。

孙家的宅子,并不是祖产,而是孙落进京后置办的,其中有半数的买房之资是曹颖的嫁妆银钱。这宅子,就归到曹颖名下,正好补了她被丈夫当掉的细软。

孙家在城外的庄子,既是孙家京城产业,“析产”正当归在孙家长孙名下,做曹颖、梁氏瞻养费用同孙礼兄妹三人教养之资。

最终,孙珏、只落得一千八百两银子。

至于欠李家那四千两银子,他没想着还;李鼐心中有愧,也没想着催要,倒是含糊过去。

只有李诚,担惊受怕两个月。如今回头算算账,却是发现自己亏大。

三十顷的庄子,换来五千两银子。还有一对双生子。

若是二房那房断嗣,这家业都是父亲的,至于那个庶出三叔,身子打小不好,能不能站住都是两说。

如今二房有了传承,父亲的家业就少了一半。

没人的时候,他咬牙跺脚,说不清后悔不后悔。同时,心中又隐隐后怕,祖父的来信中,已经催着他回苏州。

想来,是对他失望了,要不然不会轻易改变留他在京的主意。

曹家,东府。

看着孙文千亲自送来的孙珏亲书、孙文千同李鼐作保、曹家兄弟随着签字的“析产别居”文书,曹颖泪如雨下。

这一刻,她仍是孙家妇,却不再像之前依附于丈夫,而是自掌门户。

她忙肃身拜下,哽咽着说道:“侄媳不孝,让四叔操心了。”

孙文年叹了口气,对旁边侍立的孙礼道:“还不快扶你母亲起来。”

待曹颖收好了文书,擦了脸,孙文千才道:“已经定了内务府的船。明儿就出京。你婆婆那边,你好歹过去看一眼。这一别,还不知哪年能见。”

曹颖并不是冷血之人,如今心想事成,也没想过真的同孙家“一刀两断”毕竟那是她的“夫族”生前,她是孙家大奶奶;死后,她也会葬入孙家的祖坟。

“应当的,只是没想到走得这般急。”曹颖说到这里,吩咐儿子道:“去同你二弟同妹妹说一声。叫他们换衣裳,一会儿去给你们祖母请安。”

孙礼闻言,仔细看了母亲几眼,见她除了眼圈泛红,并无其他为难不愿之色,就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孙文千犹豫了一下,问出心中疑惑:“侄媳妇,往后侄儿不京中…。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容易。不知,亲家太太是什么意思,可否继续住在娘家?”

曹颖摇了摇头,道:“不会住在娘家!等礼儿身子调理好些,还是回家里去住。礼儿如今也大了,往后侄媳就指望他了。”

孙文千点了点头,道:“也是。亲戚家再好,也不及自己个儿家。

“侄儿糊涂,大哥却不糊涂。他向来疼爱礼儿这个长孙,对你这个长媳也没说过半个不字。你也宽心些,别因侄儿的缘故,就将孙家人都怨上。即便礼儿他们,往后要靠曹家提挈,最后能绮为臂膀的,还是孙家人。”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郑重。

曹颖见他如此,也正色道:“四叔放心,侄媳为人女、为人媳,还知“孝顺,二字,不敢对公婆心生怨尤。”

孙文千心中不以为然,倘若这个侄媳妇真晓得“孝顺”那就不会闹什么“别居”将安氏气个半死

且不说曹颖带着孙礼、孙初、孙娴三人如何随孙文千去李家拜别安氏,也不说安氏如何不含长孙,孙珏如何柱了拐杖想要大闹最后被李鼐等人驾了出去。

转眼,到了次日。

孙家诸位登舟南下之日,曹项兄弟这些日子是黑面神,是不肯放下身段送别的,无奈之下,只好曹颙这个“老好人”带着外甥孙礼同李家父子,一起送孙家的马车到通州。

瞧着曹家东府没来人,孙文千心里直犯嘀咕。

毕竟,曹颖是东府出来的,东府那几位才是孙礼的亲舅舅。倘若他们因孙家的缘故,迁怒孙礼,那就不要再想提挈之事。

曹颙虽是曹家兄弟中最显赫之人,但走到底隔了一层,能不能顾念到孙礼这个堂外甥还是两说。

孙珏却是颇为感动,早先他嫉妒曹颙,横竖看不看上眼。如今世态炎凉,却是看出真心假意,倒是比东府那几个势利眼小舅子不知强出多少。

耳边,似乎还有曹颙早年劝他少喝些酒的忠言:“姐夫,往后人前少喝些。京城是非之地,就算好友至交,酒桌上也要留有三分清明,省的祸从口出,引火上身。”

如今,岂是一个“悔”字,能说清的。

激动之下,他拉着曹颙的胳膊。几欲落泪:“早年我嫉恨孚若少年英才,没有半句好话,即便孚若提点与我,我也不识好人心。如今,却是晓得孚若待人是真心”

曹颙却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甩开他的手,又顾念到旁边的孙礼。

看着孙礼抿着嘴唇侍立一旁,曹颙想起早年在江宁城中第一次见到孙珏的情景。十几岁的少年,眼中是清高同傲气,全无现下的浑浊。

事情到了今日,到底是谁的过错?

难道真是孙家祖坟不好,子弟不肖?耸月如水,改变的是人心。

曹颙心中唷叹一声,对孙珏道:“山高水远,姐夫万事珍重。”

李鼐这边,少不得也上前说了几句别言,直到内务府的属官来催了。孙珏才扶了安氏上了船,挥别了众人。

通州码头这边,多是内务府的船只。网好今儿有从苏州过来的,船上有李鼐故人。李鼐带着儿子,过去斯见去了。

曹颙同孙礼没有马上离开,目送孙家乘坐的船远去。

至始至终,孙珏没有看孙礼一眼。没有叮嘱一个字。

孙礼面色苍白,眼神晦暗下去。即便埋怨父亲,但是为人子者,也不愿被父母厌弃。

曹颙见状,摸了摸他的头,道:“你父亲不是埋怨你留在你母亲身边。而是觉得不好意思同你说话。你是晓得他的,他最爱面子,并不是不要你这个儿子了。”

就算不喜欢孙珏,曹颙也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他的坏话。毕竟孩子夹在父母之间,心中无伤那是假话。

孙礼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船影。终是红了眼圈,低声道:“谁想送他。不过是母亲逼着我来的。”

明明是个半大骇子,却因家变的缘故,日益沉默寡言,委实叫人心疼。

曹颙也见他嘴硬,也不揭破,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管父母有何过失。生养之恩不可忘。你也大了,晓得好歹。就该晓得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父亲打你是不慈,这是他的错;你却不能不孝。要不然就是你之过失。”

在这个讲究孔孟之道的社会。“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这句俗话。就是对俗世男女的基本要求。

孙礼是立志要走科举仕途的。毕竟要尊奉礼教,半点不得行差,人生有能顺畅。

说这些道理,就太远了,其中曹颙的私心,是不想孩子因父母的缘故有什么心里阴影。对于这个外甥。在这次事件之前,他印象平平,并不觉得亲近。

这两个月的接触,他看出来。这个外甥品性纯良,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也就多心疼了几分,不愿其因家变转了性情。

梅花香从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乏经历坎柯之人;然愤世嫉俗性子的,有几个好下场的?

孙礼扬起头来,红着眼圈问道:“大舅,四舅、五舅都怨恨父亲,大舅不恨么?”

有一句话,他却没有问出来。既然大家都那么厌恶他的父亲,他身上也流淌着他父亲的血,如何能不自惭形愧。

曹颙见他心有忧虑的模样,道:“你晓得你四舅、五舅怨恨你父亲。也当晓得原因。若是你父亲是陌生人,谁会想着怨不怨、恨不恨的。不过是因他委屈了你母亲同你们兄妹,大家才怪罪了他,归根结底还是心疼你们母子的缘故。你母亲这些年过的辛苦,往后好生孝顺你母亲,你父亲那边,你不用惦记,有你祖父、祖母在。天下间,这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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