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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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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的是,曹家……”张山甫会意笑道。
“如果是真的,定要抢在曹家之前,让婉儿向官家请求,收养那人为子。”张尧佐目光凝聚,沉声说道:“这可保我张氏满门两朝富贵。”
“孩儿明白,立即派人时刻留意。”张山甫轻声道。
就在张氏父子两人在密议之时,曹家兄弟也在厅中对饮谈笑,女儿成婚,曹偕特地多请了一个月假期,不用急着赶回任地,有时间就出门看望同僚好友,或者在家中与亲人团聚,亲眼看见女儿婚后过得幸福甜蜜,曹偕也就放心了,也打算近日就起程离去,可惜有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
“有龙凤抱肚,而且对宫里非常熟悉,难道说这是真的。”曹偕皱眉思索,心中半信增疑,也不敢确定。
“一时之间,难辨真假。”曹佾也是如此表情,两根手指十分有韵律的敲打着桌案,心中不停的盘算着。
“如果是假的,想学春秋战国时的吕不韦,那也没什么可说的,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欺君,诛其三族也不为过。”曹偕眼睛掠过一缕寒光。
“未必是如此。”曹佾摇头说道:“世事难料,如果是真的,那又该如何?”
“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了。”曹偕轻声说道:“汝南王世子赵宗实,贤明温厚,颇有仁君之风,朝中上下交口称赞,如果不是官家一直犹豫不决,早就立他为皇储了,如果却多出个嫡脉龙子,就怕朝中从此多事矣。”
“应该不至于。”曹佾说道:“当年官家出生,先帝立即将汝南郡王送回府中,那时也没见汝南郡王有什么不满,如今成为皇室宗正,深得官家信任。”
“或许是我多心吧。”曹偕自嘲说道:“总感觉那人有问题,如果让我来说,与其让个来历不明的人即位,还不如选知根知底的汝南王子登基合适。”
“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有人肯定会比我们着急的。”曹佾笑吟吟说道,手指微微指向某处,正是张府方向。
“大哥所言极是,张家一直想压我们曹家一头,肯定不会错过任何机会的。”曹偕赞同笑道。
“如果那人真是龙脉皇子,不管他是否能即位,我们也不能轻视之。”曹佾悠悠说道。
“那大哥的意思是?”曹偕问道。
“听说那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而且年纪不大。”沉吟了片刻,曹佾轻声说道:“馨儿也到了出阁的年龄……”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朝议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正如何涉料想的一样,就算赵概与张尧佐都沉默不提楚质的事情,而天子赵祯却迟迟没有下诏决定应该如何安排楚质,事情就这样拖沓了起来,而汴梁城对此自然是议论纷纷,热闹了好一阵子,不过才一天时间,满城注意力却被真假皇子事件给吸引住,除了某些少女念念不忘之外,也没见有人提起了,毕竟相对而言,皇子真假才是牵动人心、影响深远的事情。
事情已经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朝中百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日朝会,当内侍宣布朝议开始时,君臣非常有默契的先处理几件较为紧急的事情,其实事情皇帝与几个大臣早就已经商议决定好,现在只是走个过场。
事情解决完毕之后,崇政殿里忽然静了下来,等了半响,依然没有大臣出来奏言,这让赵祯感觉有些奇怪,上次朝会还为些小事吵得唾沫四溅,怎么今日全部都转性子了,对了,那小进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无辜受累也蛮可怜的,赵祯暗暗寻思,毕竟是楚卿的子侄,如果待会有人进言,就顺水推舟赏他个官职吧,至于什么隐患之类的,赵祯又不是昏庸无道的皇帝,自然清楚什么叫做借口生事。
过了片刻,殿中依然静悄悄地,内侍张若水知道这时候应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从皇帝的龙椅旁上前一步,暗暗吸了口气,就要扯开嗓子唱诵起来,却没有料到殿中末尾处突然站出来一个谏官,大声说道:“臣有事上奏。”
一肚子气憋了回去,差点没岔气了,张若水脸面涨得通红,恶狠狠的盯了那官员一眼,发现是谏官,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惹不起咱躲得起。
谏官其主要职务是侍从规谏,是讽谏君主的官员,当然,有讽谏君主的谏院,自然就有监察百官的御史台,本来两者是各司其职,互不相关的,但是到了宋代,台谏司职开始合一,两者事权相混,谏官也拥有对百官的监察权,而御史也能向皇帝进谏。
作为天子的赵祯,对于正义直言的谏官御史,心中是又烦又喜,烦的是这帮人整天在自己耳连唠唠叨叨,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实在是让人心烦厌恶,问题是不听不行啊,明君就是要虚心纳谏、广开言路,而且谏官御史也是自己的耳目,底下大臣权贵谁人在外面作奸犯科欺瞒自己,自然有谏官御史向自己进言,离开了他们还真是不行。
希望不是谏自己的,仔细回忆下自己近日来的行为,应该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赵祯暗暗地安慰自己,随之和颜悦色道:“准。”
“陛下,近日来,京城之中有人自称是陛下之子,直言要进宫面圣,百姓闻言对此议论纷纷,影响极大,此事该如何处置,请陛下圣裁定夺。”谏官扬声说道,声音在殿中回荡。
赵祯闻言,脸色顿时变了,三子早夭的事情,一真是他心中之痛,如今居然有人想拿这事来做文章,简直是贼胆包天,不知死活。
“此事荒谬,陛下只有三子,都已早夭,从哪儿又冒出个皇子来,其中必然有诈,此人居然敢在京城中招摇撞骗,怕是居心不良,应亟加贬诛为是。”有官员察颜观色,见赵祯不悦,立即站出来说道,引得一片附和之声。
“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从事。”朝议朝议,怎么可能没有争议,反正朝廷不以言论治罪,有人随之站出来显示自己的存在,大声反驳道:“还未查证,倘若这个的确是实有其事,贸然贬诛之后又该如何收场?”
也有道理,不少官员暗暗点头称是,宫闺之内的的私事谁能全知道,说不定、或许、有可能是真的呢,说到底还是心存疑虑,谁也不敢轻易承担这个风险,要知道皇帝无子,如果……,那岂不是……
像这种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官员们也不敢争吵过久,争论了片刻,纷纷闭嘴,目光看向皇帝与几个宰相。
“文卿,你有何看法?”赵祯问道,目光闪烁不定,
“既然是在京城之中,自然由开封府官员负责。”文彦博拱手说道,这种事情不宜过早接手,还是让别人探清情况再说。
“准奏。”赵祯点头说道,心里也没有了处理朝政的兴致,挥手退朝,在一片恭送声中摆架回宫,至于楚质的事情,早不知道遗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百官慢慢向殿外散去,赵概快步跟上文彦博,轻声问道:“文相,你觉得此事……?”
“不知真假,不好论断。”文彦博淡淡说道。
“就怕有人别有用心,想乱我朝纲啊。”赵概轻叹起来。
“若是你不放心的话,大可提点开封府尹钱明逸几句。”文彦博微笑道:“假的真不了,想以小小的手段乱我大宋朝廷,没有那么容易。”
“朝中从此多事矣。”
不仅赵概是这样想,别看刚才朝会时官员平平静静的模样,其中心里如炸开了的油锅,上下沸腾不已,如果有人问起,大部分人直言不讳的断定,此事必定有诈,可是心里面却未必都这样想的。
自古以来,帝王家事从来就没有个准数,十几年前,谁都认为当今天子是章献太后亲子,没有想到突然暴出个李宸妃,让人瞠目结舌,再往上推,例子就更加多了,况且民间皇子继承大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汉朝宣帝刘病已……
如果是真的,确实应该普天同庆才行,有人乐观的想到,起码当今官家百年之后,不愁没有子嗣继承皇位。
就在百官思绪万千、波澜起伏时,城中的汴河堤岸码头又是另一番场景,一艘艘满载各种货物、粮食的船只停靠在这里,一艘停泊在汴河岸边的货船刚靠岸,十几个役夫就匆匆忙忙从船上往岸上背粮袋子,在另一端的一艘货船上,几个役夫也正在船上往下扛货物,一切显得那么的繁忙紧迫,不忙不行啊,毕竟后面还有十几艘船只在不停的催促着……
当然,这只是繁忙的汴河运输的其中一个缩影,作为大宋的京城国都,汴梁城中自然不仅仅只有一个码头而已,只不过这里在大相国寺附近,属于汴梁城的商贸中心地带,显得更加热闹繁忙。
汴河之畔高处望去,只见河面上船板交错,重叠钉成,各船上划橹的船工,抬头低首,各具神态,齐心合力,用劲搏浪,口中喊着南腔北调的哨号,使人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种勃勃的生命力量,看着这动人的一幕,岸上众人伤感的心情散去了些。
“文通,本来还想与你一同起程,顺江直下,再分道而行的,没有想到你……”冯京摇头叹息道。
“请当世兄恕罪,离家日久,心中思念,恰巧听闻今日有客船直接达到江宁府,念起之下,也没有来得及通知各位,就付资定了下来,真是失礼啊。”沈遘连连拱手道。
“当世,你也没有资格说人家。”滕茂实在旁笑道:“自己悄悄定了明日的起航至江夏的船位,总算还有些良心,多定了几个位置,不然几个同乡肯定饶不了你。”
万千士子之中,肯定有几个是同乡或者同地的,自然相约一道起程回家,可以排解途中的寂寞,也能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何乐而不为。
“你们都走了,那京城就剩下我一人了。”楚质轻声说道,眉宇之间有丝愁绪,也不知是因为要与好友离别而心有感触,还是为自己的事情而烦忧,或者两者都有吧。
看见楚质的模样,想到朝中依然没有动静,其他几人心中暗叹,张嘴欲言,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不管怎么说,文通兄得以衣锦还乡,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楚质展颜微笑,拱手说道:“我在此祝文通兄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景纯,最吉祥的话都让你抢先说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冯京悠悠叹道,嘴唇泛起一缕淡淡的笑意。
“折柳、作诗、诵曲、叹别。”楚质轻笑道:“随你们选择。”
“我去折柳。”旁人一听,纷纷选择最容易的事情,争相跑到路边的柳树旁折枝了,返回一看,大伙手里都拿着柳枝,忍不住哄笑了起来,冲散了离别的愁意。
“你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些闻诗色变啊。”楚质迷惑不解道。
众人有些窘迫,最后还是滕茂实站出来笑道:“景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文思如泉涌,滔滔不绝啊,这些日子又是酒宴又是庆会的,连续不断,大伙肚子里的诗词都耗尽无遗,现在回想起当时所作的诗词,都觉得有些脸红,哪里还有作诗的心思。”
“况且说到离别诗词。”冯京接话笑道:“前人的且不说,景纯那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可谓是深入人心,有你在旁,我们怎么好意思献丑。”
“当世兄言之有理。”有人附和之余,立即提议道:“依我看,吟诗填词以叙别离之情,这事还要烦劳景纯一并解决才是。”
第二百二十章 欲问行人去
这提议立即得到众的的拥护,想到平日里赴宴聚会时,人家在苦苦思索,而楚质却悠闲自在的小酌饮酒,却没有耽误吟诗作词,而且诗词的质量也不差,对比之下,这让众人感到很不愤,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乐意为难下楚质。
当然,这所谓的为难,只是朋友之间的游戏,不存在任何的刁难之意,相处日久,谁都知道,作几首诗词,对于楚质来说,丝毫没有任何的难度。
“景纯,稍等片刻,笔墨马上就好。”心动不如行动,立即有人从怀里掏出笔砚出来,就这样用手托着,仔细调配墨汁,至于纸张,不用担心,现在文人士子出门,如果不带上一两柄折扇,都不好意思与人见面打招呼。
“景纯,尽管拿去用,记得还给我就行。”
众人纷纷慷慨激昂的把自家扇子递到楚质面前,这么久了,谁不知道京城之中,论画技楚质或许不是顶尖的,但是论在扇面上绘图写字的美观程度,以后不敢说,但是现在肯定名列第一,无人可及的。
“谢谢各位的好意,我自己也有,不用麻烦诸位了。”楚质微笑说道,从腰间扯出把清雅别致的折扇来,清楚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以偿。
这当然让某些人失望不已,这时墨汁已经调配妥当,乌黑油亮,还有股淡淡的墨香,盛情难却,楚质也没有推辞,接过毫笔,沾了点墨,左手轻轻展开扇子,露出空白的一面,沉吟片刻,右手执笔如行云流水在扇面上疾驰临书,五行优美迥媚的行书立即永久的留在雪白的扇子之上。
轻轻摇动扇子,待墨汁干透之后,楚质微笑将扇子递给了一旁的沈遘,接过扇子,目光随之落在扇面上,仔细阅读,沈遘眼睛微亮,忍不住轻轻吟诵起来: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欲问行人去那边?
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
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在楚质作词的时候,众人已经做好叫好称赞的准备,如今一听,反而沉默了下,仔细的品味着词中的意境感情。
“景纯大才,将山水化为有情之物,让人难以忘怀,眉眼盈盈处,真是妙不可言啊。”过了片刻,冯京轻声叹道:“幸好不用我作诗,不然真的就献丑了。”让不少人暗暗称是,在心里庆幸起来。
“文通兄,听闻江南的山水,清丽明秀,温润透净,景纯将其喻为女子的眼眉,却不知此言可恰当?”有人打趣笑道。
“不仅是恰当而已,简直就是贴切。”沈遘笑着说道,随之毫无愧色的将扇子折叠,光明磊落的将其纳入怀中贴身藏好,这动作让不少人心中惋惜不已。
这时,汴河岸边传来船工的叫唤催促之声,众人知道,离别之时终于来临,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沈遘脸上浮出一缕愁绪,一一与众人叙别,来到楚质旁边时,轻声说道:“景纯,不用担忧,相信你的事情,朝廷很快就有安排的。”
楚质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此次离别,不知何时能再会,文通兄,保重。”
“各位兄台,来日方长,以后再见了。”不久之后,站在船上的沈遘,猛然挥手,扬声呼叫道,应答之间,桨橹轻摇,在清风的推波助澜下,船只顺流直下,顷刻之间,消失在茫茫的天际。
“我们也回去吧。”等到沈遘所坐船只消失不见,岸边的众人徘徊了片刻,收拾了下低落的心情,缓缓返身离去,到来大相国寺旁时,也没有聚会宴饮的兴致,因为住所各不相同,相约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后,纷纷挥手作别。
冯京和滕茂实住在东城,反正顺路,三人自然结伴而行,走了几步,楚质轻声说道:“当世、秀颖,你们真的打算明日就回去?”
“嗯,大伙思乡心切,京城诸事已了,谁也不愿久留。”冯京点头说道。
“明日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们。”楚质有些黯然,心中感叹,如果是在现代的话,就算去的大洋彼岸,通讯也不成问题,而在古代,只要距离超过百里,想见次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以后天南地北的,知见面就更难了。
“景纯,这次就不劳你相送了,我们寅时起程。”滕茂实轻声说道,寅时,相当于现代的凌晨到五点这段时间,那是天还没有亮呢。
“怎么这般急切?”楚质问道。
“我打听了下,最近几日,就只有这一艘船只直航至江夏,却是艘货船,商人重私,装好货物就走,不愿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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