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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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身后的枪声大作，子弹贴着卧虎身体不断的呼啸而过，甚至一颗炙热的弹头紧紧贴着他的脖颈大动脉划过，炽烈的弹头又一次在他的皮肤上燎出一道深深的血槽。

而卧虎已经顾忌不到脖子上的刺痛了，他的身体向前全力冲刺的同时猛的斜斜向左侧倾倒，这个动作停留了将近0。5秒钟的时候，他又猛的将身体拉回。

“哒哒哒……”

一串子弹由他刚才的位置射过去，而他此时拉回的身体又诡异的滑向了右面，然后再次拉回身体向前直冲，紧接着做了一个向右前方俯冲的动作，在所有人判定他要跌倒在那里向他射击过去的时候，他又用几乎不可能的动作再次将身体拉回来继续做着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动作。

这是他独特的战术规避动作，每一个动作不会超过0。5秒钟，而这个时间段则是给人大脑反应以及举枪射击的时间。

在这0。5秒种之内，他身后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会在这个时间段锁定射击，但是0。5秒钟之后，卧虎的身体又闪到了另外一个方向，逼着身后的特种兵再次重新进行锁定射击。

一时间，卧虎用眼花缭乱的身形和有违力学原理的战术闪避动作，硬是带着身后特种兵的子弹在飞，而这些特种兵却硬是打不到他的身上，甚至有些特种兵做好了提前弹着点的等待，可卧虎的战术闪避动作根本就没有任何节奏可摸，硬是带着他们的节奏在走。

他整个身体的任何一块肌肉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以一种窒息的力学美感。

那些身后追击的武警和警察们都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射击动作，一个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卧虎堪称宗师级别的战术动作，甚至连那些特种兵都几乎要忘记了射击，只想好好的观摩这种匪夷所思神鬼莫测的战术规避。

弹头继续无力的击打在卧虎的身侧和脚下，特种兵继续疲劳的跟着卧虎的动作进行设计，每一次都会慢上半拍，每一次击打的方位都是卧虎上一刻的位置，让他们一边不舍不弃的徒劳射击，一边在心里高声叫着佩服两个字。

枪火绵绵，弹头倾洒，此时的卧虎像是一个在弹火中独舞的舞蹈家，他在用自己狂暴的力量跳出了一曲无法超越的巅峰！

五十米的距离突了过去，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卧虎拐进了弯道向山上奔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直升机特有的嗡鸣声传来，让卧虎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他看到了低空追击而来的武装直升机，看到了曾经与他共同经历过死亡洗礼的海东青驾驶着直升机冷漠的看着他，直升机上的机枪对准了他，让他根本无路可逃。

刚刚脱离险境眼看又要摆腿追击的卧虎绝望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他再怎么跑也无法逃脱直升机的追随，无力感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

他能想到自己的下场将是怎样的，但是他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父亲、老常、耿直、雷萧、季若……一张又一张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最后定格成关满月的脸。

然后他看到了关满月在冲他笑，笑的是那么的开心，笑的是那么的满足，笑的是那么的残忍……然后他觉得自己身体破碎了，在关满月的笑声中破碎了，他想要掐住关满月的脖子，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海东青！”卧虎仰头绝望的高声冲海东青嘶吼着：“我求你了！念在曾经同生共死的份上你就把我放了吧！”

直升机巨大的桨翼旋转引发的狂风将周围的树木刮的颤抖讨饶，发出来的巨大嗡鸣声遮住了卧虎的声音，驾驶室的海东青依旧是一张冷漠的脸。

“噗通”一声，卧虎朝着直升机跪了下来。

“我亲人的仇还没报！我兄弟的仇还没报！我的血仇还没报！”卧虎绝望的苦苦哀求海东青，然后用尽全身每一丝的力气撕裂般的再次仰天嚎道：“海东青！我莫卧虎求你了！我求你了！！！”

海东青听不到卧虎的声音，根本听不到，他还是那张冷漠的脸。

特别装备的机载加特林六管重机枪的枪口开始旋转，即将要喷出致命的火舌，将卧虎的身体瞬间撕碎。

绝望没有用，哀求没有用，这个世界残酷的从来都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情谊，只能信自己！

逃！不管有没有希望我还是要逃，我会逃出去，我能逃出去……

看到机枪即将喷出火舌，卧虎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境，但他依旧选择继续争取，只要没到死去的那一刻他都不会放弃！

“哒哒哒……”

专门装备用于特战地空覆盖式扫射的加特林喷出灿烂的火舌，在火烧云已经消失不见的蒙蒙黑暗中将整片天空渲染的耀眼无比。

追击而来的特种兵们停下了脚步，看着机枪以每秒一百发的射速，向刚才那个奇迹般用自己巅峰战术自己枪口的莫卧虎展开一个人的屠杀。

金黄色的弹壳连成串的向下倾洒，就像是瓢盆大雨一般，坠落在地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然后被咆哮的枪声压盖的严严实实的。

卧虎在疯狂的狂奔，机枪射出来的弹头贴着他的身边擦过，与子弹射过来同一条线的树木不堪重击，呻吟着被齐齐削掉一层。

海东青驾驶着直升机将卧虎追到了山上，然后又追到了山的另一边，直到卧虎彻底瘫软在地上跑不动为止。

“哈、哈、哈——”

趴在地上的卧虎连笑都想不成串了，短短的时间里，他被身后的海东青追着跑了整整一座山，然后在山脚下彻底不支倒地，等待最后死亡的到来。

趴在地上的卧虎一动不动了，就是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色彩了，像是完全陷入了呆滞。

他也没有力气去想这些究竟都是为什么了，因为他累了，第一次感觉到如释重负的累！

卧虎仿佛听到了那豪迈的军歌和嘹亮的番号声，然后四方城黝黑厚朴的城墙映在眼前，然后看到自己跟四方城的兄弟一起嗷嗷叫的训练，看到季若一脸温婉恬静的在训练场笑看自己爬滚成你猴子……

山脚下医院病房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姑娘手指动了动，眼中的泪水无声的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打湿了头下洁白的枕巾，久久不能停歇。

天色黑了，又亮了，明媚的太阳再一次高高的挂在头顶，告诉人们今天是个好天气。

大街上车来车往人头攒动，依旧如往日一般的热闹；商铺里此起彼伏的促销声和小商贩的叫卖声编织起了一种和谐的繁华。

那角落里的老鼠依旧横行在黑暗中，那铁与血的祭奠低鸣哀诉！

第三卷　虎啸山林

第一百零二章　血狐逃兵

城市贫民窟一间不起眼的居民房内。

“那个谁，胡土包，今个中午给哥好好弄个红烧排骨。”说话的是个听起来就有点油嘴滑舌的声音。

“哦，好的，要长JJ的还是要不长JJ的？”一个憨厚老实的声音问着油嘴滑舌。

“我的哥嘞，现在的猪都是那种长JJ的，但是这个JJ又被割掉了，简称太监猪，所以谈不上长JJ还是不长JJ的，明白？”

“哦，好的，我总算知道有些人明明长的男人样，可为啥不长JJ了。”

“胡土包！哥今天要跟你单挑！”

两个人吵着嘴就要打起架来，旁边坐着的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人摇头苦笑一下走了上来拉住油嘴滑舌的那个。

“商洛，算了，你又打不过人家的，干啥呢？”

“什么？我打不过他？”叫作商洛的年轻人同样个子高高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流氓，此时正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冲拉架的喊着：“林凡，你作证，我要跟胡小四这个土包子比跑步，谁输了谁叫谁大爷！”

被叫作胡小四的年轻人身材相当彪悍，就是一脸的憨厚。

“成，我认输，大爷！”胡小四干脆利索的叫了一声商洛大爷，把个商洛听得眉飞色舞。

“嘿嘿，这还差不多，真乖哦……”

“大爷，我大爷几十年前的时候就饿死了……”

胡小四一句话把商洛说的整张脸都变得青绿青绿的，他咬牙切齿的高高蹦起。

“士可杀不可辱，胡小四，老子要跟你拼命，谁都别拦我，我受够这个土包子了，老子一定要将他人道毁灭！！！”

一阵鸡飞狗跳吵吵闹闹，最终商洛鼻青脸肿的痒痒滚了回来，论起打架，他还真打不过这个胡土包子。

“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传来，角落里躺在床上的一个人费力的想要朝起来爬，只是浑身的虚弱让他又重重躺了下去，只能转动自己的脑袋朝四周看去。

咳嗽声惊动了三个人，他们齐刷刷的跑到床跟前，面带喜色的看着床上这个面颊枯瘦的人。

“嘿嘿，小猫咪醒了，我早就说他得醒过来，没说错吧？”商洛眉飞色舞的跟林凡与胡小四炫耀着，那架势像是再跟别人说小猫咪的醒来就是他说醒的一样。

林凡与胡小四则根本没工夫理会商洛，他俩将卧虎轻轻的扶起来，在他背后垫了好几个枕头，让他能躺的舒服一点。

“林凡？小四？商洛？你们怎么在这？”躺在枕头上的卧虎发出虚弱的声音，很是疑惑的打量了下几个人又道：“我没死？”

“绝对没死！”商洛急急的抢着道：“当然了，没有我老商你都已经死了，嘿嘿……”

“一边做饭去，这里有你什么事？”刚把商洛揍了一顿的胡小四吼了一嗓子商洛，然后对卧虎憨憨的一笑：“找到你的时候你被炮弹掀翻在地上，还好弹片没有击中的身体，只是受到了爆炸空气能的影响，不然我们找回来的就真是你的尸体了。”

“炮弹？”卧虎反问了一句，然后脑袋里回忆起他所能记住的最后一个场面：海东青冷漠的架势直升机展开对他的追杀。

“咳咳咳……”卧虎又发出一阵咳嗽声，躺在床上缓了好大一会劲才叹了口气道：“你们……唉……不会是来抓我回去的吧？”

听到卧虎这话的林凡笑了笑，右手搭在胡小四的肩上，左手搭在商洛的肩上。

“我们三个逃离部队，现在是标标准准的逃兵。”林凡笑着对卧虎说道。

商洛与胡小四同时朝卧虎重重点点头，肯定林凡的说法。

“逃离部队？你们为什么要逃离部队？”卧虎本来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声音放大问着三人，口气中充满了质问的语气。

“大爷的，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死猫啊！”商洛跳起来冲着卧虎大声叫道：“你以为哥几个想逃离部队啊？娘的，要不是偷偷知道猎豹队长他们去抓你，我们还在四方城逍遥快活呢！”

“这样啊……”

听了商洛的话，卧虎重重的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气，然后他又将眼睛睁开。

“不值得……”卧虎摇头对三人说道，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值！”胡小四斩钉截铁的说道，双眼闪烁着肯定的光芒。

“呵呵呵……”林凡笑了笑对卧虎道：“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你是叛国者，但是我们不相信；即使你真是叛国者我们也得救你的命！”

林凡说完这句话看了眼身边的胡小四与商洛，用一种浓郁的情感再次说道：“卧虎，你能舍了命的救我我们，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扔掉这身军装救你一次呢？我们的确以自己是四方城的共和国军人而骄傲，但是相对于兄弟的性命来说那种骄傲无所谓。也许我们的价值观取向在政治上是不合格的，但是我们不后悔，因为你是我们的兄弟，生死兄弟！”

林凡说的很认真，说的同时他也很认真的注视着卧虎的双眼。

“对！尽管我不怎么喜欢林凡，但是这句话我表示赞同和欣赏，这个同志不错，值得好好培养，嘿嘿嘿……”看到场面马上要感动的眼泪哗哗流的时候，商洛大咧咧的插嘴进来，将这种氛围霎那间破坏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他们那么感情用事。”胡小四看了眼林凡和商洛，然后将眼光移到卧虎身上道：“我只是不相信你的叛国者，不相信就是信任，所以逃离部队就逃离了，没啥！”

看到眼前的兄弟，听到眼前兄弟的话，卧虎有点想要流泪的感觉。他知道，在他被国家抛弃的时候，还有兄弟没有抛弃他……这就够了！人活一辈子能活到这个份上就足够了！

卧虎没有说话，而是举起自己的右拳，在三个兄弟的胸膛轻轻砸上一拳，伸出自己的手掌。

随着卧虎手掌的伸出，三个同样男人的手掌与他的手掌摞在一起，然后死死握住。

“哈哈哈……”

说不尽粗豪的大笑声响起，透过破旧的房门远远的传了出去，让这片天空被渲染上一种叫做不离不弃的东西。

有了林凡三人的照顾，卧虎的身体恢复很快，伤口也完全愈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一系列的事情经历了，他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曾经还能不经意间看出来的少年气息完全消失不见，眼睛里充满着成熟与稳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彰显他强大起来的自信。

思念深埋在心底，仇恨暂且搁置在一旁，他要开始对实力的追求，直到他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回来，然后与仇人平等面对为止。

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甚至说太困难太困难，只是他莫卧虎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他的执着、他的坚忍、他的自信，早已将他塑造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国境线上，四个人并排而立，口里念念有词。

从这一刻起，他们将是一个游子，一个不被国家所承认的游子，面对祖国母亲，他们所能做的就是与母亲说再见！

林凡三人的血狐臂章被丢进火堆烧掉了，这个东西在境外留下终归不好。不仅仅因为他们都是叛出部队的人，更多的是这枚臂章很有可能为国家和部队带来麻烦。

甚至说他们身上血狐大队标准制式配发的迷彩服、靴子就给焚化掉了，也就是说他们除了一颗心还是中国心、血液还是炎黄血脉，全身上下再没有任何一点祖国的痕迹。哪怕是他们战死在外，也没有人去承认，可能连尸骨都要埋骨他乡。

后悔？不！

根本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路是自己选择的，就算是死也要一直走下去。军人本无后悔之说，只有做与不做之说。

林凡三人义无反顾的跟着卧虎越出国境，按照卧虎事先的计划前往缅甸境内。

对于逃离部队的这三人来说，家是回不了的，想要被踢出部队好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也是不大可能的，最大的可能是被丢进军事监狱里。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秘密，而且还牵扯到四方城一系列的军事机密。

所以他们根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去处，既然卧虎有打算，那么他们就跟着走。逃都逃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被说的更加不值钱一点。

他们是由西南云南境内穿过丽江，然后跨越怒江峡谷进入的缅甸境内，按照雷萧先前与奶茶等人的约定，由此处战略南方一点钟位置的二十公里就是他们相约的集结地。

这会卧虎四人就朝相约地点奔去与奶茶六人会合，然后由此想西北方向行进，直到缅北丛林地带。

到了地点，卧虎找到了虎狼嘴里说的废弃木屋，不过找到的是已经烧成灰烬的木屋，而奶茶他们不知所踪。

“喂，小猫咪，你的那些狱友是不是早就开溜了？”商洛大咧咧的对卧虎说着，然后翻弄着那一堆废墟。

“不可能！”卧虎望着那堆废墟，然后朝前走了两步盯着地面说道：“他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必然会在这里等着我的，虽然时间有点久。”

的确，这个时候距离卧虎跟奶茶等人分别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况且这一块地域本来就不怎么安稳，武装毒贩、佣兵、邪教、恐怖分子都有可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