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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岁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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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管宣传的市委副书记很熟悉的。”志豪翻着眼皮,“我绝不去死乞白赖求人。”香茗问,“你再不承认他这个老同学、老战友,说他这那,他总算一个好人吧?你父亲,心如先生就是他一个人照顾着,咱们也得讲点老感情,讲良心!看到朋友有难处,拉一下怎么就没原则了?”
前思后想,志豪给市委副书记打了个电话。
华副书记为难地告知他,“这位邹大伦,不是‘抗上’的脾气问题。他已成了这个剧团‘抗上’的帽子啦。他自己不去北京搞那个《自有后来人》也罢,这个团的新京戏改革,他成了拦路虎,绊脚石了。他拦着不让改,还把好苗子都抓着,上头有指示,这下通天了。撤职是啥,这是借他一颗人头,教育一大片!不是不帮这个忙,不给你老兄面子呀,还是明哲保身吧!最近,北京的风,有点刮风刮的乱,旗帜是八面来风呀……小旗儿乱飘,电话里不好跟你讲。来头可不比1957年、1959年小呀!”
志豪不甘心,又强调邹大伦是他的老同学、老战友,当年一道出来打鬼子的。华书记备感意外,没想到这个丑角,革命资历很深,便说试试看。
这一夜,雪凌唠叨煤火费没了,儿子的学费,还有旗袍、皮鞋……大伦对老婆的虚荣心很厌倦,想不通生活怎么把她变成了这个恶俗的样子。雪凌竖起眉毛问,“我恶俗?你看不上了?你现在脾气长了啊?都是你弄的,你还硬什么?你就对我吵,你怎么不对柏香茗吵?”大伦沉默了。雪凌不满道:“看着挺风光,破干部,你算算看,他家欠我们的钱还少呀?”大伦狠狠地瞪她,说:“这事你不许提。”雪凌威胁道:“我咋不能提?你寄给老头的钱,一笔一笔我可有数,清清楚楚!账本在我手甩攥着呢!”大伦伸手去抢本子,畚箕里的大米一下撞洒了,哗啦哗啦洒了一片,雪凌哭闹着,“天哪!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二天,雪凌直接找志豪,举着一个账本来哭诉:“苑主任,我也是被逼无奈呀,今天我得和你挑明了,我和邹大伦要离婚,除了这明打明的账本之外,还有一些事要说清楚!”志豪镇静地听着,只见雪凌咬了咬牙:“到了这分儿我也不在乎了,就是他,他对柏香茗……”志豪皱眉道:“此话怎讲?请不要捕风捉影啊!”雪凌说:“不是没影儿的,我是女人我能不明白?我说一个破牛皮水壶怎么当宝,闹了半天当年是她送的,动不动就说生死之交,还有,我19岁嫁给他,跟他没二心。现在他有啥事就和香茗说,人家是有商有量,和我,成天没啥话,好像我是一个外人。”志豪啥也不说,掏出一沓钱放在她面前。
下班后,志豪在旧货店寻摸宝贝的时候,却看见了抱着唱机来典当的大伦。这样的见面,让二人备感意外,也极为尴尬。
柏香茗回到家,看着闷头写字的丈夫,问:“雪凌打架打到剧团,哭到咱家了?”志豪主动倒茶给妻子:“没事的,香茗,你歇歇。”香茗吃惊丈夫还给自己倒茶了,追问,“她给我戴的帽子不小吧?”志豪如实道来。香茗便说,“一码说一码,关于给老人的账,我很过意不去,日久天长,算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志豪冷静地说,“我已经超出数量还给他了!可这事我还要掰扯掰扯。邹大伦多年资助老人,我谢谢啦。但我不是没脸没皮故意不还他吧?眼下登堂入室故意羞辱我,他就差让全市人民都知道了,殊不可忍!以前他欠咱家的是人命的账,我都不提!他小子还记个小账本,也太阴险了!”尽管香茗解释那是雪凌干的,志豪还是不能平复火气,冲着妻子吼道,“我志豪要谁来怜悯?我志豪乞求过准?今后这一厢情愿的事,请你转告明星大伦先生,少来!请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香茗道:“志豪,你反应过激了……”志豪吼着:“打电话!”香茗愤怒,索性撕开矛盾本质,问:“雪凌说了什么?她给我戴的帽子,你心里好像还很不舒服?”
志豪冷笑,说,“总之,他的一番韬心忍性的功夫,我要好好学习。”
香茗说,“你是应当学学大伦,他是个很透明的男人,心里纯净,比泉水还清亮!我为有这样的朋友而自豪,可相反你现在的脾气真让我越来越不能理解了。”志豪语出伤人:“是,我今天就是想要心平气和地告诉你,我脾气乖戾,出精捣怪,越来越让你不能理解。实在不行,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就在夫妻二人的战争不断升级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巨变。
一天,弈凯嬉皮笑脸对门里喊:“爸,你看谁来了?”志豪正研究他的德国赫姆勒老钟,没好气地说:“去去,谁来了,你来了?别来烦我,都滚一边去!”
刘队长大嗓门冒出:“谁来了,我来了?谁敢让我滚一边去呀?大胆!”志豪一惊:“哎呀哎呀,是刘队长呀?”香茗闻声赶来,见刘队长提着萝卜笑眯眯地说:“北京心里美萝卜,让你顺顺气,放几个响屁,泄泄你的火气!叫你敢欺负我们白莲,鬼东西!”香茗喜出望外说:“太好了,沪江真没这个新鲜东西。志豪喜欢吃!”接过来直奔厨房。
老刘也想来找战友聊聊,患难时期都熬过来了,现在团圆日子反而不好过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客厅里只剩下志豪和刘队长二人,老刘说:“我是专程来收拾你的!你对香茗那样我不饶你!”志豪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是说气话。”刘队长道:“屁话,你别不知好歹!人家香茗牺牲自己为这家,人家比你能!人家一推官位,二推名利,人家不显山不露水可比你能,我告诉你!”
这时,香茗端来了茶,问老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刘队长关上了门,表情严肃地说:“很严重!从北京来开会,本来马上就回去,我特地来看看你,不然我可不放心。北京到处在闹腾呀!”夫妻面面相觑。“有这么严重?”刘队长道:“学校都停课了,破四旧,我们家旁边一个王府都抄家了,差点闹到我海军来。我下属一个仓库在庙里,佛像都砸了。你的那些收藏,正面说是文物,是宝贝,反面说就是四旧呀。你小心点!”夫妻俩点头。志豪关注地问:“咱国防工业呢?”刘队长道:“停工也有。到处抓‘走资派’,一把手就是当权派,这下面会怎么着,咱也说不清,每天老子一睁眼,城头变幻大王旗,不敢想的事都出来了,我给你通报个信儿,提个醒,小心无大错!”香茗不无置疑地问,“学校全停课了?”刘队长叹道:“我三个孩子都待着。通常呀,北京的事,十天半月就是全国的事,北京刮什么风,外地就起什么浪……小风,台风?我也把不准,反正早晚能吹到你们头上!”
风暴真的来临了。1966年夏天的风暴来得太快,接二连三地冲击到了机关、学校和工厂。
志豪回家,对老婆忧心忡忡地分析,“老刘的判断都证实了!这人你看他表面粗拉,其实心很细的,特地来提醒咱,连老刘都慌神儿了,不能不小心点。”香茗也是在多次运动中历练过的,明白不妙消息的后面是什么。小心无大错。这是生存经验呀。志豪发愁的是他那些个收藏的宝贝,怎么办?香茗说,“咱怎么也不能像当年对付日本鬼子,搞坚壁清野吧?”
香茗提醒了志豪,他不得不采取行动。趁着夜色,夫妻二人推着自行车,带着几筐东西悄悄地来到郊区拳师傅家,偷偷将东西藏在了牛圈里。拳师傅并不多言,欣然答应,抱拳道:“老苑,只要你信任我,摆放在我家里的东西,一根针也不会少。”
4
这一日,苑志豪正在研究所看资料。弈佳披头散发地哭着跑来告诉爸爸,家里被汪秘书带领的机关造反派抄了!
志豪听女儿这一说,大吃一惊:“汪秘书?谅他不敢,这小子不惧我三分,还躲我三分呢!”
志豪似乎高估了自己。家里,汪秘书带着人把收藏的柜子砸开了。里面一件件的小仪器,全都被拿走。志豪气喘吁吁地赶回来,发现家里早已一片狼藉。志豪刚叫一声小汪,人家汪秘书便牛气地说:“我不是你的秘书,我是汪司令了。我代表‘造反派’宣布,让你当权派靠边站!好好反省,我,再也不是没有政治觉悟的忠实奴仆了!”志豪阻止他们打砸抢,说这是违法的。汪秘书威风凛凛,“违法?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这是毛主席说的!”
汪秘书轻车熟路,带着人又打又砸,指着一个坛子道:“老汤?这就是苑家的百年老汤,同志们,你们看看,他千里运送老汤,养尊处优,走资派,过的是什么资产阶级的生活,腐化堕落!”
汪秘书手握着志豪的一方端砚,鄙夷地说,“你们这是‘封资修’,毒化我们!”说完,往外面走了。大家松了一口气。岂料汪秘书微笑着,将手里的砚台往身后用力一抛,砚台划了一个弧线,打在老汤的缸子上,当当一声,坛子碎了。老汤洒了一片……
志豪奋不顾身从红卫兵手里抢救出一本书。汪秘书警惕地问他手里是什么。志豪坦然道:“没什么,书。”汪秘书喝道:“拿出来!”志豪冷眼看着他,汪秘书道:“你敢藏黑书?”志豪拿出那本《共产党宜言》道:“不是黑书,是红书。”汪秘书一看,收敛气焰了。志豪珍惜地把书放进衣袋里。
见造反派出门到杨主任家。志豪跑到阳台上,用手扒拉扒拉几个碎花盆里的土,露出了一个砚台。香茗过来问他扒拉啥,志豪道:“庆幸,庆幸!我堆在阳台上的真文物,躲过了劫。”香茗愁眉不展,说:“还庆幸啥呀,家里翻腾成了猪圈了,这日子怎么过?”志豪说,“是祸躲不过,我做梦都担心这宝贝丢了。”香茗说,“你还能过雅趣无穷的日子吗?真痴人一个,命都保不住啦!”弈佳急忙把戴着红臂章的哥哥姐姐从宣誓会上找了回来。弈凯搂着虚弱的妈妈,看着狼藉的家,心里沉沉的。
很快志豪被汪秘书等人带走了,途中,看见老金也被带走了。
志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大声喊叫:“老金!你离开实验室了?老金,你们都不干了?”老金被造反派拉在卡车上批斗。老金绝望的眼神让他感到震惊,他继续跟着车喊叫:“项目就此瘫痪?老金,西北基地等着呢,试验不能停!……”
志豪痛心疾首地对汪秘书说:“你们把专家带到哪里去?他们是我找回来的宝贝呀。他们是国宝呀!是金不换呀!”志豪不顾一切,追着卡车跑,不慎摔倒在地上的泥水里……
5
与此同时,大伦家同样也被造反派折腾得乌烟瘴气。
而沪江专科学校也闹腾得很凶。老师们都被揪斗,挨打。当校长的香茗难逃一劫,天天扫地刷厕所。一个学生见红卫兵一走,就赶紧跑来对她说:“柏校长,你快回家,幸亏你人缘好,没天天打你,几个书记、老师都没躲过,快回吧。”
回到家,香荠关紧了门窗,严肃地把孩子们召集在一起。弈胜报告说:“妈,弟弟把邻居的花都拔了。”弈凯撅嘴道:“那是毛主席说的,都是‘封资修’。”弈胜反驳道:“毛主席还说要绿化祖国呢。”
香茗对穿军装的弈凯说:“把你皮带给我拿下来!”弈凯摘下皮带递给母亲。香茗厉声问道:“敢用皮带抽人了?”弈凯低头道:“没。别人都这样扎皮带。”香茗喝道:“别跟着人家瞎起哄!爸爸被关着,你们都被当成狗崽子,绝不能去报复!听着,妈妈在外一直有个三不原则,不当旗手,不当鼓手,不当打手!从现在开始,你们也要这样,给妈妈发誓,不干害人的事,不干亏心事,不干丢脸的事!记住了?”孩子们都严肃地点了点头,香茗将皮带扔到炉子里烧了。
夫妻俩眼下谁也不能保护对方了。
苑志豪被带走挨批斗,在万人批斗会上,志豪以军人轩昂的气概昂首站立,毫不屈服。为此遭到造反派拳打脚踢一通暴打。批斗会后被带回机关关在了地下室。看管他的是个基层工人,瘦得像只“大虾米”。大虾米好在不搞武斗,喜欢喝酒吃肉,喋喋不休地训话,属于文斗的类型。苑志豪刚进去,就开始也针对他来一个智斗式的抗议。
开饭了,大虾米让他吃饭,志豪看了看,仍旧继续看竖版《共产党宣言》。这一本神圣宝书造反派是不能随便没收的,所以,志豪天天不离手,全当是斗争武器。志豪虽然淡泊名利,但始终关注着国家、社会。他已两天没吃饭了。志豪借此催大虾米找汪秘书来,关于军工特需产品的重要性他有话说!大虾米说:“汪主任忙着。我告你,绝食也没用!”接着好奇地问他,“你这书,看了多少遍了?”志豪说:“无数,说来你不信,我每天看一遍。可以说《共产党宣言》是我的‘圣经’!假如我死了,拜托你将它放在我棺材里。”大虾米茫然,说:“你瞎三胡四说的什么呀?我说你反动吧,也不对,马克思是老祖宗,你还是把认识写出来,交给汪主任。”
志豪眼下满脑子都是军工生产的问题,他的革命浪漫主义的天真依旧,哪里知道外面世间沧桑巨变呢?
第二天,大虾米又逼他吃饭,再不吃你就见马克思了!志豪还是不动。突然,传来一声响亮嗓音:“大虾米,你伺候谁呢?”大虾米热情相迎,“拳师傅,您怎么来了?”拳师傅说来看朋友。志豪没想到拳师傅认识大虾米,还寻到此处。拳师傅朗声道:“怎么我铁杆工人阶级,就不兴有个当官的朋友?再说,我打拳人,三教九流谁不结交,老苑是我徒弟!”拳师傅与他同在江南造船厂干过,大虾米客气地开门让他进去。
拳师傅故意大声对志豪说,“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搞坏身体。这是一种磨炼,看你是个啥材料制成的。抗得住,你就能活得好;抗不下,自己萎缩下去,不打自垮,那就活该!姓苑的你骗人,师傅应当先揍你!”志豪先道歉,一直以来对师傅隐瞒身份。师傅叹道:“我早看出你,不是小干部,来头大得很。大得关这里了!这有三道岗,乖乖!”志豪苦笑,说:“我一贯高傲,戴着一顶‘大大的’的铁帽子,摘不掉!”
拳师傅声音有力地说:“抬起头来!老苑,八卦练的是心,心是太极。太极就得分清气之阴阳,身之清浊!”志豪知道师傅与他谈的不是八卦的法理,分明是人生啊。拳师傅说:“看见万人大会批斗你了,我看你还没记住我的话,注意,人家四个大汉夹着你,打你,你忘了我说的四个字:轻灵绵随,粘连为主。人家是强势,可光挨打了哪成,得自我保护。不过咱们切忌露形,要吃大亏!”
志豪一时百感交集,紧张,委屈、惶恐和哀怨伴着伤痛一涌而出,不由得热泪盈眶。师傅又摸了摸他伤口,问:“一年的佞佞步白练了?咱练功的不伤别人,要自卫。人家拽你,推你,你每一动,双腿支撑用力,脚爪抓地,前蹬,后坐,左挤,右靠,处处含有体态平衡的动作要领,任怎么折腾你,游身,蛇形,龙步,伤不了身!这种无形无意的自然功,练的是浑然之气,浩然之气。”
志豪恍然大悟,点点头,泪花在睫毛上闪动。拳师傅叹气:“要知道揪斗,不是一两天能熬过,挺住呀!你权当是练功,干骨插气,意念放远,这就是耗功,耗得起的人就是英雄好汉,经过‘耗功’,让气人筋骨,骨精强壮,练掉你多余的赘肉吧!”志豪又使劲儿点点头。师傅又说,“当年,我在日本人的牢里挨打,就是这‘干骨插气’耗功,救了我的老命啊。”接着,他又拿出一瓶自制家传“行淤活血膏”,让他每天在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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