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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岁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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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凯盗出了父亲的那把刀,又跟伙伴吹牛了。他叉腰得意地宣布:“谁想看我爸爸的秘密?”几人张大了嘴巴,瞅着他从书包里掏出了那把刀。姐姐惊呼道:“弈凯,你偷了爸的刀?”弈凯扬起眉毛,不踩她。就地蹲下,伸展手心亮出刀刃,几个兄弟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呼:“哇!光屁股女人!”没等看清楚,弈凯合上手掌,几个男孩羡慕地看他,似乎他真是自己所说的一个勇敢的海盗。弈胜吃惊地问弟弟怎么偷到手的?弈凯又吹嘘如何得手,然后又说:“谁要再想看,交一毛钱来!”大家还是经不住诱惑,把口袋里的零钱全都心甘情愿地奉献出来。邹念军看完后,吃吃地笑道:“光屁股女人太胖了,难看死了!”
几个孩子把刀拿到江边玩。玩到日落西山之时,弈凯才发现刀不见了,立刻回身去找。在河滩上发现,那把刀被另一伙小孩捡到了。弈凯上前讨要:“这是我的刀,你还给我。”领头的那个男孩上下打量他,说:“怎么证明刀是你的?”弈凯理直气壮地说:“就是我的,是当年接生我那个军医送给我的,也是我刚丢的!”男孩斜着眼问他有啥标记?弈凯迟疑了片刻答道:“有个女人睡觉!”那群孩子发出了阵阵哄笑:“噢!不要脸哦!他说女人是他的!”领头的男孩坏笑着问:“那个女人是你老婆啊?小赤佬!”弈凯顿时眼睛冒火,可对方人多势众,他只能智取说,“我杀过人!”说完汹汹然瞪着他。对方一听“杀人”两字,小脸僵住了,顿时安静下来。弈凯道:“告诉你,我爸是中国最大的船长,我杀死过海盗!就是用这把刀剥了他的皮!”那孩子被他的气焰唬住了,说:“你也不能白白拿去吧?”经过讨价还价,弈凯答应按照海盗的规矩交易,于是,他大模大样地命令大家脱掉上衣,赎回宝刀。
终于还是东窗事发,邹念军的母亲雪凌拽着儿子第二天到苑家告状去了。苑志豪知道后火冒三丈,拿着长长的马鞭问:“说!是谁带头?”孩子们望着爸爸,都不敢发言。志豪一把揪住弈凯,香茗扑上去拦住,志豪又将护儿子的母亲一推,锁到外面。苑志豪冷眼一扫问:谁干的?弈凯挺胸仰头,颇有大将之风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领头,你就打我吧!”苑志豪狠狠地咬牙道:“好你个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冷着脸,一字一顿对儿子说,“好,过来!趴下!”苑志豪先是狠打老大,然后把其他几个孩子也教训了一遍。香茗苦苦哀劝,可志豪决不松手。一家子哭得翻天覆地……
如果说香茗对于出精捣怪的志豪尚可容忍,但她对暴打孩子的丈夫是不可忍的。她尤为伤心的是,当年那个儒雅有教养的志豪,如今怎么变成了邪火攻身的这般模样。可又她能改变什么?
第二天晚上,香茗流泪给儿子上药,抚摸着他的后背轻轻道:“原谅你爸爸,他在外面不顺心,心情不好,所以脾气坏!别恨你爸爸,啊,好孩子!”弈博悄悄问:“爸爸怎么会受欺负?他怎么会在外面不顺心?”香茗叹气道:“大人的事,说了你们也不懂。”弈凯突然冒了一句:“爸爸就是个‘窝里横’,有本事去揍他们呀。”香茗喝道:“胡说。孩子,你看,有句老话:碗里养鱼一寸长,河里养鱼一尺长,海里养鱼一丈长,假如把一条海里养的大鱼,放在金鱼缸里,它能受得了吗?你爸爸好比是想在大海里畅游的大鱼,他闷得透不过气……”
★ 下 部 ★
第十六章
1
夏天庚两口子从北京到沪江来看望志豪夫妇。寒暄了一阵,夏天庚拿出礼物说:“好茶!知道你志豪嘴刁,这可是国宴用的特级西湖龙井。”志豪笑道:“不简单,到了北京,坐着国防部的交椅就是不一样,功夫见长,土老帽也知道龙井了?”夏天庚白他一眼:“去你的,就你不是土老帽?”稽素真笑着说:“我们老夏还成了京戏迷呢,都是受你志豪当年的传染。”志豪认账说:“不是传染,是毒害!流毒甚广!”
夏天庚注意到了志豪的收藏柜,还有一些仪器。稽素真环顾了一下说:“没想到,你们家也太乱了点儿。”香茗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志豪折腾的,满坑满谷的破烂。”志豪说:“你别看满坑满谷,堆着各种破烂,多多少少沾边两个字:古董。”夏天庚说:“北京好多人都弄古董呢。”苑志豪显摆道:“大多数玩收藏的未必有几人真懂,一个玩意儿它‘古’在何处,‘董’其妙义。董其昌先生说:‘骨董,骨者,所存过去之精华,如肉腐而骨存也。’肉腐而骨存,多么形象深刻,而具哲学意义,就像人的天性,欲望,山崩地裂不能泯灭。古董过去称古玩,这一字之差,更加确切,妙在一个玩字。不是有钱阶层的傲骨,便是有闲名士的盲从,借此附庸风雅吧!”夏天庚扭头道:“你和我老扯书上的理儿,我说不过你,我哪是你志豪的对手?”香茗无奈地说:“他这一玩不要紧,玩得我们这个人口众多的家永远拥挤,杂七杂八的。”志豪抢白道:“我这叫抢救文物古董,我这是对国家对家庭的建设性行为!”香茗说:“还建设?毁了多少?你志豪一辈子,都给这个家以破坏性的建设!”
夏天庚观察之后,满意地夸奖志豪还真成了古董鉴赏家了,很在行。志豪道:“我不敢妄言在行,在这个藏龙卧虎的城市,随便就可找到成千上万个具有猎人般敏感和鹰一样眼光的行家。”夏天庚问志豪:“你靠啥本事捡便宜货?”志豪得意道:“我有天赋。”香茗笑着说:“天赋啥,讨价还价方面,志豪能撕破面子,敢于装穷,厚着脸皮纠缠,显示了罕见的经验和耐心。”苑志豪对老婆说:“不要贬低我的智慧!我那是躲开人群,扎堆能淘宝吗?我出击地点,神机妙算!”夏天庚笑道:“那我跟着你学学。”志豪说眼力是学不了的。
夏天庚又提起当年打土豪家弄的那个墨宝,圈子兜到这儿,才进入了主题。志豪问:“你要那墨想干吗?”夏天庚笑眯眯地说:“干正事!我明说吧,早就听大伦说你转业后不顺心。你也明白,咱不少老战友都在北京,在总部的,需要走动走动,我一定能给你打通了路子。”志豪沉下脸问:“大伦找过你?他管我的闲事干吗?”夏天庚说:“都是为了你。别管谁,社会啥都有个圈子,进这个圈子反正要有敲门砖,你总得出点血吧?”
接着,夏天庚笑呵呵地说:“我要你的眼力,其次是东西。珍奇异物咱不认得,会送的花钱不多,人家瞅着高兴,不会送的,花了大价钱,却不起眼,变成俏眉眼做给了瞎子看,白搭了!”志豪不客气地讥讽道:“老夏你文化水不见长,官场这点本事长得倒快。悟性好啊。还奔了文物古董去送?行呀你,我不知该为你高兴,还是为你叹息。”香茗拽了拽丈夫,志豪还是不罢休,口舌锋利地说:“拉拉关系、套套近乎,走走门子这类事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不会。你也承认几十年来我也算是一个手不释卷的读书人吧?别看我没这类实践经验,但把古往今来的此类技法、套路稍稍梳理一下,肯定能讲得让你老夏下巴都不知该怎么合上了。而且本人一生中,只要我认为是该说该办的事,也没有多少不敢干的,不是吗?非不会,实在是不为也!战友的一番厚意我心领了。说句清高的话,如果当年我就经营自己的前程,何至于走上九死一生的革命路?何至于与将军的黄帽穗失之交臂?我所庆幸的是直到今天,我和马克思的理想还是一致的,能追求一个大我,我就是一个虔诚的家伙!这在我的心理和精神上就足够了!当然,如果官当得再大些,揽的事儿能更多些对我而言,倒是‘韩信兵将、多多益善’。这可不是吹的。我要干大事!”
小稽一看气氛不对,立刻笑着扭头对香茗说:“老队长,我们可是听你调遣来的。”夏天庚还不死心,说:“志豪,你也留点口德!书我也读,我看了古书,还真长学问。过去咱真犯傻!古书里讲究谋略,咱们不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吧,起码让熟悉你的人知道你的处境,发发话,这总是应当的,这也是于国于民的好事呀!明说吧,老魏在中组部,他一讲话,那可了不得,当年处分你,还不是魏政委一句话,一言九鼎。”志豪不屑地拒绝:“刚说过这送礼求人,我不屑于做,也不许你做,掉我的价!我为自己的事都不会求人,何况劳烦您?”夏天庚呼啦站起来,说,“我愿意!过去我和你搭班子还顶牛,可现在发现国家还真缺你这样人。你瞅瞅你,居要位,干闲差,我都为你抱屈,成天妇女儿童,柴米油盐,烦死人。大老爷们儿,你是个人才!不应当埋在这儿。”志豪说:“事到知足心常惬,人到无求品自高,换句话说:咱知足常乐,当好普通一兵、螺丝钉我已经习惯了。”夏天庚道:“呸。啥螺丝钉?对你说,是大材小用,是英雄就应当出山。”志豪毫不客气地说:“谢了,咱老战友见面,谈啥都行,送礼免谈。”
夏天庚不悦道:“我可专程打北京来的,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志豪拿起古墨:“实话说,这墨只用了一次,写了五个字。这墨是黑中发紫,紫中透金,写字绘画永不变色,同时还散发天然香气,长久不散,实乃珍贵,堪称国宝。可惜技艺已经失传。我现在没工夫,我手下有几个研究所,我打算等空闲了找专家,将其中的微量成分做个分析鉴定,说不定,就能把咱们古墨的一项技术工艺,失而复得呢?文化遗产就能重见天日,这好比是一颗种子,我可不想将它出手,让不明白的人去附庸风雅!”稽素真赶紧拽丈夫说:“老夏,不是想你干儿子啦?”夏天庚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好好好,看你这小抠门劲儿,不想管你的事呢,算了,我自己出点血吧。”志豪固执的脸一垮,说:“你别来这手,帮我,我也不感谢你。”于是,聚会不欢而散,弄得老夏讪讪而去。
2
达官贵人入不了志豪的眼。小民百姓他倒交了几个挚友,其中书友为多。还有一位拳师,是船厂工人。初识这位师傅拿腔拿调,果然有江湖气。听说志豪想学拳,劈头先问:“学拳可是苦,这苦,你吃得了吗?”志豪诺诺,说:“请放心,我精力旺盛,有用不完的劲头,身体没问题。”拳师傅说:“都知道我脾气孤寡,暴烈,对学艺的徒弟,要求过急,过严,所以没人能跟学长久。”志豪恭敬道:“您放心师傅。我这人也是孤寡,认真。”
就这样,每天清晨,苑志豪雷打不动地去公园学拳。这还不算,每日回来,直奔了书桌前,找小本子记录动作要领。香茗在一旁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因此家中又多了一宗开支,酒钱。徒弟孝敬师傅的酒。
师傅一看酒瓶,便喜笑颜开表白,“我这人,不赌钱,不会花红柳绿在外头搞女人,连香烟也不会抽,唯一的爱好就是一个,口腹之欲吃吃老酒。”对师傅,志豪隐名埋姓,不露身份,只说是在一般机关工作。拳师说:“哦,坐冷板凳,最没意思的。喝喝茶,看看报,开开会。中间还做广播体操?那广播体操有啥意思?小儿科。你跟我学打拳,日后有造化!”每逢学拳志豪便谦卑地听拳师傅胡吹神侃:“告诉你,我师傅的师傅,系八卦掌正宗传人,当过十九路军的武术教官,足迹遍及了大江南北!别看我现在当门卫,当年,我掩护过地下党,敌人把我当‘赤色分子’抓进了监狱,我是宁死不屈的,我是老党员,老革命,晓得吗?”
一天,在小酒馆吃饭,就在拳师傅侃侃而谈的时候,汪秘书进来了。他看见志豪这副打扮,与一个门卫喝酒,惊讶无比。志豪赶快打岔,将满脸惊叹号的汪秘书拉到一边,小声道:“汪秘书,我的身份请你不要告诉其他人。”秘书疑惑地点头,佯装找人,告辞了。
等汪秘书出门后,志豪对师傅道:“是我同事。”师傅说:“一看就是文弱书生。”接着侃道,“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那可是天下无双!早年人家在江湖‘走镖’。镖行!还为朝廷、官府运送皇杠、饷银,给达官富绅看家护院,是镖行的‘尖挂子’,是镖局的金招牌!给一代重臣李鸿章的宅院当护卫!大门槛,知道李鸿章吗?”志豪点头。拳师傅接着说,“人家李鸿章是八卦掌师爷的后台、东家,有了这么个朝廷最红的大官做东家,谁要是和我们过不去,李鸿章一张二寸长的小纸条,就要了他小命!”志豪问师傅:“我跟您学八卦掌,是不是应当付学费?”师傅左右看看,低声说:“不能提钱!武术素以尚义轻财、江湖义气为美德,要是张口闭口都是钱,那可缺德了。”志豪紧接着问师傅:“您在这造船厂,生产形势怎么样?”拳师傅长叹一声把沪江造船厂上下左右评一番,最后大骂官僚习气,说很多技术人员不舒心,张三有儒者之风,受挤对,李四是厂子的顶梁柱,技术好而不得志。志豪有心搞点调研,再问得细致些,他突然很警觉地说:“你打听这个干吗,我们厂子可是保密单位!”志豪赶快掩饰说随便问问。师傅笑道:“酒喝多了,我就是大嘴巴,要是让新来的苑副主任抓着我,非丢了饭碗不可。”志豪故作惊讶:“他有这么厉害?”师傅喝酒道:“厉害,当然厉害,他训懒人的话,行业全传遍了。”志豪问:“啥话?”师傅叉腰,夸张地模仿:“哼,蠢货,你们这一群连死耗子都不逮的瞎猫!”
由此,志豪听到了很多真实的声音。
3
志豪的失落与大伦的辉煌当头相撞!
大伦两口子的海报、照片柳绿花红地贴在志豪天天上班的必由之路,刺目又扎心。志豪蔫巴巴地跑农场,抓杂事儿,不免有点黯然神伤。混了半生,又在同一城市,甚至比丑角儿还不如。偏偏不顾老子脸面的儿子还跟大伦学琴。不过这事一直隐瞒得死死的。
一天,沪江医院门口,雪凌碰见了生病的香茗。次日雪凌就和丈夫来看香茗。很排场地送一堆水果和鲜花,大伦又提到还想请香茗到剧团来做报告,理由是剧团赶排新戏,是描写一位战争年代女英雄,请香茗给演员说说自己的传奇故事。香茗立刻捂着脑袋说:“你饶了我吧,抛头露面我不去。”夫妇俩怎么动员也不肯松口,大伦知道香茗的倔劲儿,只好作罢。他俩起身告辞的时候,满身泥土的志豪正好进门。雪凌没个眼色,冲着本来一脸阴云密布的志豪就显摆自家丈夫,说:“大伦只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就是你家的大公子小进军,再忙再累也坚持上课教琴呢!”
志豪一下惊着了。等他们夫妻走后,家里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这天深夜,弈凯趁父亲熟睡,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将老爸的大钟的巨大铜锤拿下,放在地上,成心搞点报复行动。
清晨,志豪照例起床刷牙,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走到客厅门口,忽然,他两眼瞪大,一口牙膏沫喷了出来。那口大钟停了,钟的大铜锤,被卸下放置在地板上。志豪火冒三丈:“弈凯!你给我过来!”弈凯披着湿淋淋的头发过来,志豪指着大钟,问:“是不是你干的?”弈凯撅嘴说:“干吗,一有事就找我?你横竖讨厌我?”志豪指着钟锤表面的手印,说:“不找你找谁,你看看这,小脏爪子印!”
保姆见状,慌张地到厨房告知香茗。只见志豪拿出鞭子,香茗用身体挡住孩子:“志豪,你不要找茬儿打他!”志豪指着大钟说:“是他找打!你看他干的坏事!大钟停了,我的试验也停了!”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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