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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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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只得故作逊谢,说任重才轻恐怕负担不了,不过士为知己者用,此心想报效总统,酬谢总监,石烂海枯是永远不会变的。吴必翔居然认定了我说的话是出于肺腑,第二天便下公事,升我为督察长。从此以后,督察处的大权,隐然是我操着一半了。因此对于这些事我成了头一道门槛,旁人不知道,我也得先知道。这些日子,耳所闻心所记者,几乎要把我肚子涨破,我要再不寻你们说一说,可实在受不得了。”荷楼道:“你拣那最要紧的,先说一两样,我听听。”畸生道:“人家那些阴谋,全是有条理有次序的。今年秋天,不是要改选正式大总统吗?这个正式大总统,当然不能使第二人得去,事前必须有种种布置,临时才可以成功。这种布置的法子,提起来真是毒辣万分。第一步是收拾民党,所用的是两种手段,一种是无中生有,破坏几个首领的名誉,硬造出种种证据来,说人家是乱党,然后一个个逐出国外。第二种是对那不肯走的,派出人来实行暗杀,务使民党中人,在国内无立足之地,自然正式总统,选不到他们头上。至于两院议员,是正式总统生身之母,若不预先下了种子,将来如何产得出来。因此对于一班议员,正在进行种种方法,将来好叫他们一致投票,选他为正式大总统。无奈这八百罗汉,党籍不同,个人有个人的怀抱,虽说在利诱势迫之下,不敢公然有什么反对表示,到底要想由他们口中一致承认,将来的票一准可以投谁,那也是很难做到的事。因为这个缘故,便发生出种种问题,对于议员个人,是得用什么法子威吓着使他们就范,对于将来投票时候,是得组织什么团体,在旁边监视着,好叫他们不敢越出范围。凡此种种,多半由警察厅商定策略,交督察处遵照进行。你们三位请想,我岂不是正当其冲吗?假如真依着当道意思,这样办下去,正式总统当然是不做第二人想了。但是这个专制魔王,要容他做了正式总统,将来民党还能有出头之日吗?大家革了多少年的命,落叶归根,却是给他一个人打好了现成的江山。难道我们眼巴巴地就这样看着,也不想一条挽救的法子吗?俗语说,眼不见,心不烦,耳不闻,心不惊,我如今是眼见耳闻,怎能够忍得下去!三位仁兄贤弟,你们有什么法子,早早说出来,我们也好有一个相当的准备。要不然,将来木已成舟,再想挽回可就有一点不易了。”
畸生把当道阴谋,抖落包袱底儿一丝不剩,完全揭露出来,可把曾荷楼真气坏了,拍着桌子喊道:“这还了得,我们必须致其死命,永远刨除祸根。”金戈二忙拦道:“曾二哥,您先沉住了气,不要高声喊叫,提防着属垣有耳。倘然被外人听去,我们个人的祸福固可以置之度外,但是专制独夫,从此可就没有对付的余地了。”几句话稳住了荷楼,田见龙说目前时势已到了千钧一发、万分危急之时,要紧是我们得有救急的法子,能迎头把他制回去,这些事自然可以根本打消。要不然,夜长梦多,等他羽翼已成,再有什么法子,也不易施展了。荷楼道:“我同华自强已经早有预备。方才对金二弟说的那一套话,便是有因而发。如今适逢其会,陈大弟又揭破他的阴谋,我们这个法子,更是刻不容缓了。”
大家一听他的话,立刻聚精会神地全站起来,问他究竟是什么法子,可以制当道死命。荷楼很郑重地低声宣布道:“我此次是从德国回来,在德国时候,华自强给汇了三万块钱,叫我在克虏伯炮厂定制爆力最大的炸弹三枚。我同该厂接洽,该厂厂长向我要政府执照同政府给该厂的正式照会,说是没有这两样凭据,无论给多少钱,也不能照办,怕的是将来出了意外,国际上担不了这供给私党的罪名。请想我哪里能有政府的执照呢?没有执照,无论怎样通融也是无效。后来挤得我实在没有法儿了,只得寻了一位德国的朋友,他是一位现任的陆军步兵中佐,这个人同我的私交很厚,我便托他向厂长疏通,并应许决不偷炸私人,专为将来戡平内乱之用。说之至再,人家才应许只能供给两枚,多一个也不敢造。这两枚炸弹的制造费就要三万金马克,好在有现成的钱,多花少花我倒满不在乎,所要求的就是这炸弹的炸力,得要超出一切炸弹之上。人家应许的是这一枚炸弹,长径不逾三寸,圆径不逾五寸,然而扔到地上,可以炸十丈方圆,能使这十丈以内,无论人物器具,都得变成齑粉。这两枚炸弹制成,我从万里重洋把它带回中国。到了上海,亲手交与华自强。他本是使用炸弹的专门名家,他对于炸弹的门类,同炸力的重轻,拿到手中便可以断定八九。他见了这两枚炸弹,非常欢迎,据他说这是德国自用的炸弹,若代他国制造,向来没出过这样好货。他说只有一枚,便可以断送项子城的生命,假如那一年张光培在灯市口,如用的是这个炸弹,项子城决然不会逃生。我们虽然有了这种利器,但是从上海运到北京,却又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所以我此次北来,是抱着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寻一位能够运输此物之人;第二个目的,是寻一位能够实行此事。幸而苍天眷佑,我此番总算没有白来,运输者我是寻着了。”他说罢此话,便用手一指田见龙说:“除去我们田二弟,再没有适当之人。因为他久走江湖,机警敏捷,无论到了什么关口也决然难不住他。难得是他毫不游移的,已慨然允许了。我如今所商量的,就是将来实行此事之人。上回我同陈二弟当面要求,因为他急于回厅,未曾谈到的,便是此事。今天我又向金二弟当面要求,因为畸生来了,把话头岔开。实不相瞒,也为的是此事。”荷楼说到这里,畸生同戈二彼此相视而笑,戈二拦道:“荷楼哥,不要说了,我们已经明白这投掷炸弹的责任,是要由兄弟同畸生分担起来,可是这个意思吗?”荷楼道:“贤弟一语破的。说白了,就是请你两位同那民贼去对命。这种事本是哥哥我应当自己去做,为什么却布到两位老弟身上,难道说哥哥我怕死贪生,拿别人的性命当儿戏吗?确乎不是这种意思。实对你二位说,我于北京的地理人情,全不熟悉,假如我要走到街上,这种神气,就可以招来许多侦探将我包围了,搜一搜我的身上带着什么危险物。请想在这种情景之下,如何能担投弹的责任呢?所以万不得已,才将这种责任分授予两位贤弟。我的用意,并非是叫两位一齐去投,预先得要定了一个时期来,比如在选举未成功之前,是戈二贤弟的责任,因为这时候当道如果出来,一定护卫森严,清街净市,错非久居北京,而且在社会中十有八九全都认识之人,他决然不能影身,立足于街市之上。唯独戈二老弟,是人杰地灵,他自能在这一条路线上,寻得一个站脚的地方,十拿九稳可以成功。如果在高楼之上,或者还不至伤了自己的生命,当大家纷乱之时,你又有一身功夫,从楼上跳下来便可以逃命。所以这第一期的投弹者,不能不委之于戈二老弟身上。假如事前无此机会,选举成功,那第一步的责任,戈二老弟便可以完全脱卸,而移交于第二步负责之人。畸生老弟既是警厅的督察长,而且又为参与大选出力之人,将来他当选之后,举行一切典礼,所有警察方面这一部分责任,吴必翔当然要责成畸生去办,这岂不是近水楼台、千载难得的机会吗?所以我看这第二步,除去畸生之外,决然再没有适当之人。不过第二步如果实行,个人的生命总是凶多吉少。因为在这种形势之下,不能如第一步尚有回旋躲避余地,因此我个人觉着对于畸生弟的抱歉又在戈二之上。”荷楼说到这里,欷殻Ц锌笥星椴蛔越纳衿;绰渎淙环路鸩唤橐獾难铀担骸叭松谑溃团滤赖梦廾赖貌坏闷渌9凰赖闷涿赖闷渌缢劳硭朗且谎盟来跛栏且谎纯苏庥惺裁茨压摹!蹦堑苄秩鎏党鲂矶嗨雷掷矗啦皇羌橹祝欢砻嫔匣共荒懿辉蕹伤幕啊8甓阌门缘幕安砜担骸澳忝嵌淮舜纬鼍欠肿抛撸故呛献抛撸撬茸撸笞吣兀俊焙陕サ溃骸拔颐橇礁鋈嘶鼓芊值每穑康比皇且煌鹕聿环窒群螅⑶宜底呔妥撸霾怀傺印=裉煲估锸悖幸淮未笸ǔ担讲涣艘拱胱嫉教旖颉N伊饺讼虢褚咕推鹕恚徽咴谝辜淇梢员苋バ矶喽浚呤禄哑龋颐堑牟├俗渡形丛け冈谑窒拢春我允找换髦Γ砍么送蚣业苹穑吕市窍。颐钦米龆掏镜穆眯小:迷谕矸挂渤怨耍颐侵淮桓鏊嫔硖岚ピ鬯娜酥猓槐卦俳械谖迦酥馈!被担骸凹热徽庋蚁然靥チ恕!�
他一个人走后,这三人略略收拾收拾,就在门前叫了三部人力车,乘上之后,走出有十几步远,才告诉他们,直赴东车站。及至拉到,天已经快十点了,再迟一刻,就要摇铃不卖票了,幸而奉天的大通车,尚未开到。戈二又同票房认识,匆匆忙忙地打了两张二等票,一刻没敢停留,便一直到站台来了。到了站台上,见二等车的人非常之多,男男女女,很是拥挤。荷楼再三请戈二回寓,戈二只是不肯,说少时车就到了,我们再候一刻,将两位送至车上,然后再回寓也不迟。三人正在说着,大通车已经开到了,戈二替他们提着皮包,一直挤上二等车,此时上车的人非常众多,由车上下来的人,更是不少。就在荷楼、见龙两个人要上的这一辆车上,忽然下来一男一女,正同曾、田走了一个碰头,这两人一齐伸手,将见龙拉住问道:“你到什么地方去,先不要走吧。”这一拦,突然把三人吓了一跳。若问此一男一女到底是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五回 八百罗汉同游贝子园 一个英雄醉卧总统府
曾荷楼、田见龙等正在上车之际,忽然被一男一女把他们横住,而且那个男的一伸手抓住了见龙,叫一声:“老龙,你上哪里去?怎么这样巧呢,我不来你也不走,我才来你就想走,这岂不成了尹邢避面了吗?”始而戈二在一旁看见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有人识破曾、田两人的行藏,因此横住去路,后来听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又像没有什么恶意,并且两个人似乎还有密切关系。戈二心里似乎有一点觉悟,想到这必是某人某人,才要向见龙张口问话,见龙早已介绍过来,说这是文四哥,这是李芳园女士。又向文熊渭说:“这位便是我信上常常说的金戈二二哥,你两位虽然没见过,大约神交已久,不是一天了。”此时荷楼已经有些不耐烦,过来一把扭住熊渭说:“文老四,你做了议员,眼睛也大了,连哥哥我都不招呼一声,真真岂有此理!”熊渭啊呀了一声说:“小弟真真该打,怎么连多年同学的老大哥,也认不得呢?本来也难怪,你这一换中国装,又留下小胡子,猛然间还真是想不起来呢。你两位何必今天一定要走,废了那两张票,咱们盘桓几天再说吧。”见龙向熊渭一使眼色,说:“我们是有要事到天津去,过不了几天仍旧回来,四哥在北京候着好了,你有什么事自请向金二哥接洽,全是一样。并且他在北京人杰地灵,比我还强得多呢。”见龙说罢此话,车头上已经吹笛,文熊渭、金戈二、李芳园还有同来的两三位,谁敢再停,只得同曾、田二人匆匆握手告别。下车来,戈二问他们都有什么行李,熊渭说已经扣了牌子,等到分部后,再派人来取好了。于是大家雇好两辆马车,一直拉到南横街社会团分部。
叶树芬正在分部办公,见李芳园来了,亲自迎出大门,拉着芳园的手,一直拉到自己卧室,说:“我的李小姐,你怎么在上海耽误了这许多日子!未起身以前,也不给我来一封信,幸而是遇着金先生了,要不然连一个接的人全都没有,岂不成了笑话?”芳园笑道:“大姑太操心啦,要依着熊渭的意思,还想在上海再玩几天。后来接到参议院的电报说广东议员已经到齐,只差熊渭一个人,请他即刻起程。紧跟着又是广东同乡京官的电报,广东参众两院议员的电报,全是异口同音,催他赶速进京,他心里还在游移着,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硬买了三张船票。除去我同他之外,还带了一个听差的阿三,把行李收拾收拾送到船上,我捺着他一直捺到船上,他这才没得说了,要不然,还不定得耽误到什么时候呢!”叶树芬朝着她笑了一笑,这一笑的里面很藏有无限文章,闹得芳园脸上一红,说:“大姑您这大年岁,怎么还是一肚子坏呢?”树芬哈哈大笑说:“我怎么坏啦?”芳园笑道:“您这一笑里头含着很多文章,要拿诚中形外的道理来讲,您简直是由里面坏到外面来了,还问我呢!难为您还是老长辈,我们大姑长大姑短的,叫得不离口,还好意思拿晚辈取笑呢。”树芬听她话里话外,有点恼了自己,很惶恐地说道:“我的小姐,你千万不要多心,我生来就有这爱笑的毛病,要一定说我存什么心,特特地笑你,那可冤枉死我了。”芳园见她诚惶诚恐,表示出很害怕的样子,自己不觉又笑了,说:“大姑,这是何苦,难道说自己娘儿们,我把这一点小事,还真放到心上吗?”树芬听她又拉回来,心中才踏实了,说:“李小姐,我对于你的事,本来十分挂心,文四爷人才可依,我很希望你们能成就百年之好。不过话又说回来,究竟我们是局外,他的为人可靠不可靠,你同他往来了这许多日子,当然心里早有定衡。如其靠不住,那就不必说了,要果然可靠,你有什么碍口难说之处,不妨告诉我,我一定能替你想法子。按说这些话,我原不应当对你说,不过咱们既是亲戚,又兼你的为人,决无寻常儿女之态,遇事很有明断,这是关系你终身大事,当然更不至羞怯难言了。”树芬说了这一套。芳园倒觉着很受感动似地说:“大姑这一席话,侄女非常感激。我本是父母不要的人,要再没有长亲提携指导,我的命更苦了。实对您说,我自得遇熊渭以来,见他体格强壮,将来决能在社会中做一番事业,决不至毫无担当,这是第一件可取。第二样他性情豪爽,决没有半点龌龊之气,这更是与侄女最投脾气之处。第三样他家中既无父母,又鲜兄弟,仅仅有一位叔父,将来百年之后,一切财产除分给他的妹妹一人之外,其余全归他享受,就是不去做事,也衣食可以无愁。有此三件,可称件件可心,因此侄女以全副精神,又考查他两三个月,见他用情甚专,并无丝毫邪僻,这才死心塌地知道其人可依。在上海时他已经向我求过婚,我也完全应许了。所差的就是尚未举行结婚典礼。他的意思,倒是想在上海举行婚礼,我说上海不如北京。你既是参议院议员,为什么不到北京正式出席,也提出几个案子来,给我们这新成立的共和国家谋一点真实福利?为什么长久蹲在上海呢?假如我们在上海结了婚,不定又要跑到西湖去度蜜月,今年还有到北京出席的日期吗?莫若我们同去北京,一方面你去尽你那议员之职,一方面我们组织一个小家庭,在北京举行结婚,把两院中有名出色的议员,也请上几位,大家热闹一天,借此也可以表示婚礼之郑重,岂不比在上海强得多吗?他听我说得入情入理,这才完全依了我的条件。我们一同到北京来,大概他报到出席之后,我们的婚期也就快到了。这些话除去我们两人之外,本没有第三人知道,侄女实在是感于大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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