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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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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因为大家全在一处,他有仗胆的,还不至十分害怕,如今大家走了,却要将他一个人撂下,他如何受得了,摆手摇头,执意不肯。后来还是海亮出主意,把他送到旅馆老板屋中,请老板代为照应,俟等他们回来,再开屋门。老板姓滑字季柳,为人倒是非常圆通,慨然应允。将志兴让到自己屋中,陪着他谈闲话。大家这才安然去了。志兴因为昨天的事,时刻在心,便向滑季柳一再问:“上海这地方,还有刺客吗?”滑老板道:“啊呀!说起刺客来,真可怕得很呢!来无踪,去无影,不拘什么时候,不论什么地方,全可以发现。好好的人,在屋里睡着,第二天便把头颅丢了。再不然,在路上走着,不定从哪方面飞过一个枪子儿来,打穿了胸膛,人倒在地上,还不知道放枪的是谁。你看凶不凶呢?”志兴心里本来存着一腔恐慌,再听滑季柳这样说,更是心胆俱碎,直着两眼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了。季柳让茶让烟,他也不知接受,仿佛木雕泥塑一般。季柳也不知他是犯了什么病,还一再问道:“志大人,你老心里莫不是有些不愉快,在下同你出去游逛游逛可好吗?”志兴仍然不答。又过了一刻,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向季柳笑道:“你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要向外诳我?你同刺客勾串好了,单等我一出门,你们就放冷枪打我,是不是呢?”滑季柳听了他这话,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白瞪着两只眼睛,说:“我的志大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一个买卖人可担不起啊。”正在捣乱,忽从外边进来一个红头子印捕,是要向滑季柳来借钱的。才一踏进屋门,便把志兴吓坏了,“哎呀”一声,就向床底下钻去,嘴里还喊道:“不好!刺客来了!”闹得印捕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弯下腰去,便想拉他。季柳忙拦道:“使不得,这是北京派来的钦差,你如果冒失了,连领事也担不起呢!”印捕这才停住,向季柳借钱。季柳掏了两块钱,将印捕打发走了,然后亲手从床底下把志兴搀出来,说:“我的大人,你何必这样胆小呢?方才来的是洋巡捕,并不是刺客,你不必害怕。实对你说,刺客绝不敢到我这里来,你只管放心养病,绝没有一点舛错,我敢作保的。”滑季柳一面安慰,一面将他扶到床沿上坐下,又沏白糖水给他压惊,极力周旋。老板的意思总算很不错了,哪知志兴是精神受了病,无论怎样开导,他只是有耳不闻。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季柳耐着性儿对付了半天,直到日落西山,各代表方才回来。季柳迎着龙华,便说道:“龙大人,请你快快开门,将志大人让到自己屋中去吧,我可实在陪伴不了啦。”龙华捏着头皮,将自己屋门开开。此时季柳已将志兴陪至门前,龙华手拉着志兴一同进去。还让季柳在屋里少坐,季柳推说有事,连头也不回便去了。
海亮同张子重先开自己房门,沏上茶来,顾不得喝,便先到志兴屋中看望。三人见他那种如醉如痴的样子,知道受病已深。彼此商量,得请个医生给他诊诊脉,或者吃一两剂药,也许平复。但不知上海的医生谁最高明,只得又请教季柳。季柳保荐了一个姓丁的,说这人在上海二十年,医名甚著,把他请来一定能治得好。海亮便叫旅馆伙计去请。去了很大工夫,直到掌灯以后方才回来。说:“要请丁先生,必须上午挂号,下午他已经出门,便无处去请。我在他门房已经挂好了号,明天午后一准可以来。今天可赶不及了。”大家听这话,很失望的,但也无可奈何。滑季柳说:“他这病乃是一时惊吓,神志丧失,你诸位只劝他早一点安歇。等到夜半时候,龙大人拿他的衣裳,在地上慢慢摆着,一面喊着他的号道:某某快快上床睡觉。这样,便可把他已失的灵魂从地上招至衣中。然后再将这件衣裳罩在他的身上,等他足足地睡过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定神志清爽,精神照旧。这再灵不过的法子,就请龙大人试验一回吧。”海亮笑道:“你说的这法子,我在北京时候办过不止一次了。可是,全为小孩子偶然受了惊吓,才这样办,从不曾听说三四十岁的人还闹这把戏,岂不是笑话吗?”季道:“海大人,你不要这样说。人无论大小,灵魂全是一样的。不信只管叫叫看,如果没有效验,我情甘受罚。”大家听他说得这样活灵活现,便也赞成,总是有益无损,何妨试验一回呢。龙华老早地便催志兴睡觉,自己伸手替他宽衣解带,服侍他躺在被中,专等到三更时分,好如法办理。志兴闹了一天一夜,确是有些困乏了,躺下不大工夫,便睡着了,众人略为放心。好容易盼到三更,龙华拿着他的衣服,弯下腰去,在地上来回走着,嘴里还不住叫着志兴的号道:“仲祥仲祥,快快随小弟到床上安息。”他此时真是聚精会神地办理这件事。不料正当这时候,屋门外忽然发出一种奇异的声音,龙华听了,已经吓得心神不定。不料紧跟着,从屋门外闯进两个怪物来,一黑一白,直扑到龙华面前,嘴里还不住地发那奇异怪响。这一来,可把一位足智多谋的龙子春给吓坏了,“哎呀”一声便摔倒在地上。他这一摔倒,声音很大,因为地板底下是空的,所以格外震得山响,将那酣睡正浓的志兴,也给惊醒了。他睁眼一看,见地上倒着一个人,旁边有两个毛茸茸的东西,一黑一白,正在那里乱叫。他看了,当时神经一错乱,认为是刺客来了,嗷的一声,便从被中蹿出来,身上一丝不挂,直蹿出屋门。隔壁是海亮住的屋子,张、海两人虽然睡在被中,因为悬心隔壁疯子,尚未睡着,正在被中彼此谈闲话。忽听房门一响,蓦地钻进一个人来,赤条条一丝不挂,直眉瞪眼便向海亮被中钻去。口中还大喊道:“不好不好!刺客来了!海二哥快快拿被子把我盖住!了不得,还有黑狗白狗,已经把龙二咬倒了!”一壁喊着,一壁低着头向海亮被中乱钻。吓得海亮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寻找衣服。张子重一看这情形,也不敢再安睡了。立刻起来,披上衣服,又搬了一把椅子去顶门,恐怕刺客随着进来。三个人,在屋中乱作一团,早把店中值夜打更的伙计给招来了,大声询问:“是怎么一回事?”此时龙华已从地上起来,才将黑白二物看清,原来是两只大猫,在门外咬架,白猫咬不过黑猫,一直闯进屋中,黑猫在后面直追过来,嗷嗷乱叫。龙华眼差,认作是什么怪物,竟自吓倒。直到这时才看清,不觉啐了一口骂道:“该死的瘟猫!几乎没把我吓杀。”一仰头道:“哦怪啊!老志跑到那里去了?”向四下一望,忽听隔壁大喊大叫,是海亮的声音,说:“你许是疯了吧!怎么半夜三更,连衣服全不穿,就一直向人家屋里跑?这是哪里的晦气,龙老二为什么也不管你呢!”龙华一听,知道志兴是跑到街坊家去了,心中暗暗称愿,到底叫你两人也尝一尝疯子的滋味。他索性将电灯捻熄了,自己躺在床上,假装睡觉,却暗听隔壁的笑话。少时,吵得本馆老板滑季柳也来了,进门便问:“龙大人在那里?他不是半夜给志大人招魂,怎么魂没招来,倒把他本人招到这屋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真真叫人不解。”海亮埋怨他道:“你还说呢,那不是你胡出主意,半夜三更招的哪一门子魂!魂不曾招来,反倒把这疯子招到我屋里来了。你看他赤条精光的,硬向人被里钻,还成一种什么体统。”子重在一旁插言道:“咱们先不用吵。方才疯子说,他那屋中倒了一个,你们快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倒了?说不定张冠李戴,龙子春被刺客刺死了,也许有的。”龙华在隔壁听着,心中暗暗发恨:我同你姓张的有多大仇怨,你无缘无故地咒我,这是何苦呢?但是滑季柳听了这话,却非常动心,连说不好,我快到那屋里看看吧。他慌张张地推门进来,只听嗷的一声,又摔在地上了。滑季柳本是来看龙华,因何又倒在地上?这事上文已经叙过,因为龙华把电灯捻熄,屋里黑洞洞的。两个大猫,只跑出一个黑的去,那个白猫依然还伏在地上。季柳哪里看得见,一只脚正踏在猫的身上。猫被踏得嗷嗷叫了一声,季柳不知是什么东西,心中一害怕,脚底下一滑,扑通又摔倒了。龙华躺在床上,听得清清楚楚,偏是大气不出。隔壁人听他倒下,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依着海亮要过去看看,张子重却拦着不放他出来,说提防刺客,不是闹着玩的。本店伙计听见老板在屋中摔倒,忙招呼四五个人,手中全拿着刀棍之类,一同拥进屋里来。用手电灯一照,见老板已经爬起来,地上只撂着一件衣裳,什么也没有。再看两张床上,一张是被褥凌乱,阒然无人;一张上躺着龙华,鼾声大作。伙计随手把电灯捻开,滑季柳见大家进来,屋中并没有什么,这才放了心。再看龙华,还在那里熟睡,心中未免有些不快。走过去轻轻推了两把,说龙大人醒醒。龙华一伸懒腰,睁开眼还假装打哈欠,问道:“老板,什么事叫我?”季柳冷笑道:“我的大人,你还装没事人呢。这半天,天都要闹塌了,你屋中失了盗,难道不知道吗?”龙华听说失盗,立刻把眼瞪大了,问道:“失了什么?你快说!”季柳道:“失了最值钱的宝贝了。”龙华听见“宝贝”二字,自以为是他在上海买的东西丢了,一翻身坐起来,问道:“什么宝贝?许是我的金珠首饰吧。如果丢了,你非赔偿不可。”季柳笑道:“龙大人,你先不要着急。我说的这宝贝,比珍珠首饰还值钱呢。”龙华利令智昏,始终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还寻根究底的,问他到底是什么。季柳道:“这宝贝是活的,是带着腿能走的。我请问龙大人,你屋里住的志大人,到哪里去了?他也是堂堂钦差,倘然要丢了,这个于系,我们买卖人可担当不起,只好问你龙大人吧?”龙华听了,啐了一口道:“呸!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你说的就是那个疯子啊,他不是跑到隔壁去了吗?你去问海大人,为什么来问我呢?”季柳道:“你方才不是睡觉,一概全不知道吗?怎么这时候又知道疯子跑到隔壁去了。这样看起来,你龙大人是假装睡觉,却静听我们捣乱,你好寻开心,也太对不起朋友了!”龙华被人家问住,自己一句也答不上来。当时恼羞成怒,用手捶着床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于涉我睡觉!疯子跑不跑,与我有什么关系,却用你来啰唆!”季柳见他急了,自己也不肯饶,依然用话顶撞。他两人越说越急,几乎要动武。海亮听不过了,叫张子重看着志兴,自己跑过来解劝,很派了龙华一身不是。说:“你既然伴着疯子睡觉,便有保护他的责任,却为什么放他满世界乱跑?你既不随在后边,反躺在床上装睡觉,我们隔壁全要闹塌了天,你在屋里连大气也不哼,也未免太老练了。人家滑老板,听说你在屋中摔倒,赶忙过来看你,连人家也跟着挨了摔,你不说赶紧起来安慰安慰人家,反倒闹脾气,张口骂人。世上哪有这样不讲理的?”海亮毫不客气,仿佛叔父教训子侄一般,教训了龙华一顿。按情理说,龙华一定更不肯受了。哪知他竟自服服帖帖的,一句也不敢抗,反倒和颜悦色的,连说:“二哥说的是,是小弟一时鲁莽,实在对不起滑老板。请你老千万不要生气,总怨兄弟吓迷惑了,一时辨不出东南西北来,才说那冒失话。咱们还是赶紧治疯子要紧,要不然,恐怕还有大笑话呢。”
海、滑两人见他自认不是,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得一同又到海亮屋里,看志兴到底怎样。只见他蜷伏在被中,连一动也不动,嘴里却不住地喊叫:“有刺客!”大家看这情形,彼此唉声叹气,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乱哄哄的直闹一夜。第二天早晨,大家略为安息了一刻。下午丁先生来了,诊过脉,对海亮说:“这位先生,因受惊恐过甚,脑筋错乱,心气又亏,要专指着吃药,恐不能见什么大功效。最好将他送回原籍,他自见着家中的亲人,这病便可减去大半;再静养一个月,自然会复原的。要长久在这旅馆住着,必定一天比一天加重。我这当医生的,与他们性质不同:他们抱定来一趟拿一回钱的宗旨,什么叫耽误人家的病,一概不管;我是但求病人早好,不必一定得吃我的药,我也不希望多拿钱。他这病乃是心病,决非药力能够收效的,只要送他早早还家,把心里的惧怕全都去掉,这病自然就会好了。我开一个清心平郁的方子,吃了可以安静一点,要想完全收效,是不能的。”说罢草草写了方剂,便去了。花了八块钱的诊费,两元钱的车钱,一塌糊涂,还说不到治病。不过大家听他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只得彼此商量,还是早早送他回北京为是。但是谁负这护送的责任?海亮当然不能走,只好就龙、张两位中选择一个。两人也都不乐意于这差使。依海亮的意思,想叫龙华走一趟,龙华却执意不肯。张子重说:“我同志二爷是代表外务部来的,外务部的旗员,只有我们两人,我再送他回北京,便是一个人也没有了,对本部的公事,似乎有点说不下去。”海亮见他两人相持不下,心中盘算着:这事还得洋钱来解围。好在也花不着我的,等回京之后,向老王爷多报一笔,便有了。想到这里,便向龙华道:“子春,这回京是好机会,你为什么不去呢?你前几天置衣服、打首饰,不是说眼前就是嫂夫人寿诞吗?你正好拿了这些东西,回京祝寿。再者你要带志二回京,我情愿赠送一千元路费。你来回有二百就够了,可以白得八百块钱。似这样便宜事,真是打着灯笼没地方去寻,你为什么不去呢?”龙华听见有一千块钱,他的心早就动了,但是还不肯遽然答应,故意作态道:“海二哥,你不要拿小弟当财迷看待。我果然乐意去,便是一个钱没有,我也一定去;我要不乐意去,便是三千五千,也打不动我,何况是一千呢。我同志二爷,既住在一个屋中,论理本应当我送他回京。只是有一节,目前和议正当吃紧之时,我随便一走,公事如何交得下去?难道说志二爷害病,我也害病不成?倘然钦差不乐意,随便加上几个字的考语,我的前程可就牺牲了。这事海二哥能替我想法子吗?”海亮笑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头咱三人具一张公呈,就说志二爷病重,公推你护送他回京,往来请半个月的假,钦差决不能不准。只要他准了,你放心大胆前去,还有什么可怕的?至于出席会议,那还不是遮掩耳目吗,议席上哪有咱们发言的份儿。多两个人,少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海亮出的主意,说的话,龙华心里全有。他是故意逼出海亮这一套词儿,自己好下台。所以海亮说完了,他拍手称妙,极端赞成。
当日写好了公呈,三个人一同去见唐绍怡,又当面说了说志兴的病情。绍怡批准:志兴给假一个月,病愈急速到差。由龙华护送回京,途中勿要耽搁。往来给假半月,该委员等着迅速启程。海亮见上司批准了,果然拿出一千元来交给龙华,又派了一个长班,名叫于升的,跟随他们一同回京。趁便将两箱大土带回京去,进呈王府。志兴自己长班,名叫都尔贵,一共主仆四人,搭了招商局新铭轮船,直开天津。好在途中并没有什么耽搁,三天半就到了天津,住在日租界德义楼旅馆。志兴本害的是精神病,终日不言不语,如醉如痴。龙华便叫都尔贵陪伴他在一间屋中,自己一个人闷闷地吃过晚饭,便出来在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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