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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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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一物滑倒,仰面朝天摔在就地,手中的宝剑也扔了。只见那个人一转身回来,举手中刀,便朝九锡的顶门劈下。在这死生呼吸间不容发之时,九锡将眼一闭,算是认命了。哪知他的刀却不曾落下,只听旁边有人说:“老五不得无礼,快快住手!”九锡听了这话,重新把眼睁开,却见章明夷立在眼前,将那凶汉的手拉住,推到一边。他亲自过来,双手将九锡搀起,嘴里直说:“冒犯公祖,生员罪该万死!”九锡起来,又是惭愧,又是气愤,向明夷冷笑道:“贤契这样优待我,实在愧不敢当。倒莫如请那位壮士,给我一刀的好。”明夷一面赔礼,一面向那人说:“你还不拿出本来面目来,参谒大公祖。”那人便把刀扔下,回手向脸上一撂,将假面具同假胡子一齐撂下,赫然现出一位美貌青年来。九锡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天在烟楼上巧遇的章春林。不觉哈哈大笑,过去拉了他的手道:“原来老兄在这里。那一天承你会烟账,我还没有道谢呢!”春林也笑道:“方才冒犯大人,多多有罪。小民实在是来保护大人,并没有丝毫歹意。大人苦苦相追,小民无法,这才敢还手。大人的剑法,实在厉害,小民抵敌不过,这才用计将大人滑倒,那门前地板上,原是有机关的,大人踩住机关,当然要被滑倒。”明夷道:“我们不必谈这没要紧的闲话了,快请到隔壁屋里坐吧。”九锡、春林,全随着他到东间去。
  原来东间也是很大的三间明着,陈列着桌椅。里面预先有一个人,站立等候。看此人黑面虬髯,同画儿上画的虬髯客差不多。穿一身洋服,猛看去又像是俄国人。明夷忙替引见,说这位便是东边道王大人,这两位一位是章春林,一位是马二麟。引见罢了,又哈哈大笑道:“今天可算是官匪同堂了。”九锡道:“贤契快不要这样说。本道仰慕这两位英雄,可称魂思梦想,每饭不忘。如今于无意中,竟得同时会面,真乃天大的欢喜。老夫要有丝毫官府势力之见,也决然不肯到贤契这里来。我们总要开诚相见,匪不匪的话,千万不可再提。今夜我们大家,正可在此畅谈。章、马两兄,也不可有一毫客气。”说着他便在上面坐下了,三人也挨着他坐下。章春林先说:“小民是身犯死罪的人,本不当同大人对坐。只因大人这般慨慷豪爽,不以罪犯待我们,我们也正好在此领教了。”九锡道:“章兄快不要这样说。你须知道,当年汉朝的张次公,身为大盗,后来以军功封岸道侯;唐朝的罗士信、徐士绩、秦叔宝、程知节,全是大盗出身,后来扶保唐太宗,封为国公,图像在凌烟阁上。老夫今天很希望你们二位,将来为国操劳,也做凌烟阁上的人物,那才不愧今天的聚会呢。”章春林乘九锡这话,进一步说道:“大人这般奖励我们,我们虽是草木,也有向上之心。只可惜帘高堂远,谁能代达这番意思,叫我们有投明弃暗的机会呢?”九锡笑道:“章兄这话错了。你想本道要没有借重你们的诚心,也不肯冒这个险。我虽不能代表制军,但是身为监司,也有一部分权力,何况是同制军商议妥协。此番前来,是专诚劝你三位弃暗投明,为国效力。咱们既是大丈夫,遇有知己提携,便该当机立断,不必再游移了。你三位有什么志向,也不妨对本道详细说知,本道但能为力的,无不尽力。”
  九锡说完这话,用眼看着三人,见章明夷低头不语,章春林两只大眼连翻带转,表示一种深沉诡诈神气。唯有马二麟突然答道:“大人的话,真是披肝沥胆,小民听了,承认你是一位好官。常言士为知己者用,只要大人招降我们,小民牵马坠镫,也是情愿的。”九锡听了,不觉鼓掌赞成。又拉了二麟的手笑道:“马兄真可称快人快语。”再看章春林脸上,带出不悦的神气来,先瞪了二麟一眼,然后向九锡道:“大人这样爱惜我们,不但赦罪,还要招安,小人们粉身碎骨,也难仰报万一。但是招安这话,言之匪艰,行之维艰。假如小人们只是孤身一人,自要大人肯赐收留,我们便可到台前效力,这原是很容易的事。无奈小人们在山林之中,啸聚了数千党羽。这些人俱是些亡命之徒,假如小人们降了,却把他们置之不理,他们仍然是当胡匪,地方仍然要受涂炭。并且头目一去,他们更要放开胆为所欲为。若是连他们一齐招降,这些人野性难驯,官场中人,如何能调动得了。这样看起来,岂不是进退两难?倒莫如不招安的好了。”九锡听这话也很有道理,忙问道:“依章兄的高见,必须怎样才可以两全呢?”春林道:“这话小民却不敢说,只好请大人卓裁赐教。”九锡心想,这个胡匪,实在狡猾得很。他明明是想做统领,却又不肯开口要求,还得要从我嘴里讨供。看起来也就难缠得很了。假如我此时不应许他,这事必然归于决裂;但是要应许了他,又未免叫他看得太易了,以后难免跋扈飞扬,无法管束。这样,我先探一探他的口气再说。便答道:“依本道的主意,你三位既然各有部属,将来不妨编为正式军队,归督中协统辖。你三人便可为营长。在行伍中,也要算很快的了,但不知章兄意下如何?”九锡说这话,不看别人,只用眼睃着春林一人。春林却不慌不忙地答道:“大人不要说提拔我们做营长,我们是心满意足,喜出望外;便是叫我们当一名什长,只要制军大帅不咎既往,朝廷破格录用,我们也总算拨云雾得见青天。但是其中说不尽的难处,大人要知,我这位老宗兄章明夷,他手下人最少,还有两千多人;至于小民同马二麟,现在有枪械的同伴,每人总不下四五千。请示大人,如编为一营,普天之下,也没有这大的营部,可怎样的编法呢?再说目前这位督中协梁大人,快七十岁了,出门上马,得有两个人扶着他。他如何能统带这一群亡命?大人的意思虽好,只怕还有些不适用。小民这不过是多虑,至于说得对不对,还得大人仔细斟酌。”九锡听这话越逼越紧,大有非统领不干的意思。有心隐许吧,怕在制军面前交代不下;要是不应吧,不但这一趟白来,只怕还有后患。我只有先含糊其辞,将他们稳住了,然后同制军商议,再定办法。随向春林道:“章兄的话,一点也不错。将来我同制军商酌,最好谁的部属,仍归谁带。够三营的,便编为三营;够五营的,便编为五营。俗云定法不是法,将来三位的队伍调至省垣,制军一定要亲自点验。果然年力精壮,人数众多,三位当然全是统领,决不能拘定营长。至于梁协台,也不过是名义上的统属,他还能亲自带队伍吗?”章春林此时听见“统领”二字,面上稍露喜色,似乎有一点满意了。可是他仍然不肯从口中说出肯降不肯降的实在话来。
  这时候天色发白,已经快亮了。王九锡同章春林说的话最多,有些口干舌燥。章明夷自入座之后,却始终未发一言。马二麟只说了一套话,被春林一眼瞪回去,他就从此闭口。虽然是四人会议,实际上却只有二人发言。春林希望的,就是想做统领。后来九锡隐然以此相许,他这才放心不再逼迫,只粗粗地议及改编一切手续,及编制费需款若干,常年饷需款若干。正谈得兴高采烈,忽然门一响进来一条大汉,手中擎着盒子炮,贸然直闯,倒把九锡吓了一愣。若问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招降绿林若奉骄子 妄加白眼深种祸根
  九锡口头上虽然提出统领两个字,其实他心里,还是另有打算。章春林机警非凡,一看这神气,也了悟八九。不过面子上既承他以统领相许,也乐得顺水行舟,先承他这份情,然后再想主意对待。两个人针锋相对,各怀心机,章明夷虽然不哼不哈,他心里却清楚得很,坐在旁边,看他两人交涉,倒也有趣得很。唯有马二麟是个直性的汉子,并没有那些曲曲弯弯,他听见九锡说许他们做统领,仍然领带旧部,自然高兴得很。有心说几句感谢的话,又怕说得不得体,惹春林嗔怪,只可咽回去不说,净听春林怎样对答。这四人各有一副神气,倒也好看。
  正在清谈密议之间,忽见一人推门闯进,是一个高大的汉子,猛可间倒把九锡吓了一愣。仔细看去,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天在烟茶楼上遇见,保护春林下楼的那个汉子杨四虎。只见他手里拿着盒子炮,腰下还插着一柄短刀,凶风满面,看着真有点怕人。他进来一声也不响,便立在春林身后。春林看了他一眼,问道:“老四,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立刻便追了来?”杨四虎道:“我今夜在外间睡得很甜,不知什么时候,当家的出去了。及至醒来,到里间一看,不见了你,我心里很发急,赶紧出来打听,问谁谁都说不知道。我想当家的机密,只有汪师爷知道,便去将他叫醒了,问他下落。他冲着我嘻嘻地笑,却不肯把实话告诉我。后来我真急了,要同他动武。他这才说,你不用着急,此时当家的同马大爷、章四爷,全在北房第七间密室里,商议事呢,你去不去没有什么要紧。我问在座的还有外人吗?他说只有一位王道台同议。我想王道台虽说是一位大官,究竟不是我们一群的人,总觉有些不放心。因此打定主意,仍然来看一看才好。我拉着老汪,叫他一同来,他一定不肯。后来叫一个向导,把我领到这一间门前,教给我怎样推门,怎样迈步,省得撞到机关上吃亏。我照着他的话才寻了来。”春林道:“我们在这里是会议,并不是打仗,你来不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赶紧去寻汪之汉,叫他替我传一个令:现在牛庄的众兄弟们,暂且停留几天,不准胡闹,候我的信息,才准下手呢。”杨四虎答应一声是,便去了。
  九锡心里明白:他必有一部分人现在牛庄,不定又想闹什么事。幸亏我在这里稳住他们,要不然,这个祸出来又不小。想到这里,便含笑问春林道:“按说你们的秘密,我原不应当打听。但是今夜这会议,大家总算开诚相见,似乎没有不可说的话了。方才老兄传令到牛庄,不知那里可有什么布置吗?”春林一阵冷笑道:“小民有几句冒言,大人听了,千万不要见怪。如今这做官的,无论大小,简直没有一个人类,不知大人可信我这话不信?”九锡心想:这小子真坏,直是当面骂人,然而我又不能说他这话不对。只可笑答道:“你骂得好!一点也不错。但是牛庄又有哪个官得罪了你呢?”春林道:“他果然得罪我,那倒不成问题,我也绝不怪他。因为我们当胡匪的,本同官府是仇敌。所以仇敌的缘故,不是因为胡匪是害民的,官府是保民的吗?哪知现在倒成了一个反比例,胡匪有时候看见人民困苦,还存一点怜恤之心;那做官的除去变着方法弄钱,更不知什么叫良心,什么叫天理;有时候把人民害得家破人亡,他兀自于心未足,还要牵连许多无辜在内。这样的官,就是把他杀了,也不能算我们残忍吧。”九锡道:“你发了这半天的议论,到底说的是谁呢?”春林道:“小民说的不是旁人,正是那牛庄镇的巡检性善。他本是汉军旗人,老姓是郭,号叫不恶。后来随了旗派,把老姓去掉,只叫性善。此人本在麟中堂府当家人出身,后来捐了这小功名,来奉天候补。前任席清席制台,是麟中堂的门生,这性善曾经给他沏过茶,伺候过吃饭。有这一点渊源,席清便将他补了牛庄镇巡检。本省牛庄、营口两个巡检缺,乃是全省著名的优缺——牛庄每年有三万银子;营口也有两万出头。大约这些好处,也瞒不了大人你。”九锡笑道:“略知道一点,恐怕没有这许多吧。”春林道:“瞒上不瞒下,这些地方,大人自然没有我知道得清楚。”九锡道:“他赚钱多少,我们管他做什么?你只说他做了什么孽,招出你们的不平来。”春林道:“他这孽造得可真不小。”那营口镇上,有一家首户姓于,原是从山东迁了来的,在东三省经商发财。老掌柜的名叫于得海,在东三省经营商业四十年,创了有十几处生意,如营口、大连、牛庄、长春、双城、海参崴、佳木斯,全有连号。通共算起来,也值到一二百万。他的家眷却在牛庄居住,在东三省娶妻生子,他跟前三个儿子,也全随他经商,老头子总算万事称心。不料去年染病死了,三个儿子便分了家:次子于俭,三子于廉,全搬开牛庄;只有长子于谨,奉养他母亲,仍在牛庄居住。这牛庄街上,因为他家有钱,便推他为首事人。平常官府有什么事情,全是首事人出来接头。这一次性善到任,他知道牛庄是一个最富地方,便要想方法额外生财。本来这地方的出口货,以参茸、皮货、牲口、粮食为大宗。近来这些东西,除正税之外,还有三四道捐:学有学捐,警有警捐,这不必说了;更有什么车捐、船捐、种种名目,一天比一天加多,商民已经担负不起。偏偏这位巡检大老爷,又硬要征一笔路捐:他说你们的货,既然从我这里经过,我是地方官,当然得要保护你们,万没有白保护的道理,你们多少也得要出几个钱,咱们百分抽一,总不算多了。岂知百分抽一,一年的钱也就不在少处,只参茸、皮货、红粮这三项,每年不下数千万。值百抽一,差不多他一年要得到几几万。大人请想,那本镇的商人,能够承认吗?是于谨倡首同他反抗,说他私征税款,勒索商民,要到省里去告他。这一来,才把他吓回去了。可是这笔捐虽然抗回,冤家却结成了。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捕了几个无名的胡匪来,硬说是章春林的同伙。这真把小民挖苦死了。小民说一句斗胆的话,我那同伙,不要说他一个小小巡检不敢正眼去看,就是制军大人调动三军人马,也不能手到擒来。春林说到这里,意气发皇,不知不觉的,又露出他那胡匪本色。九锡在旁边,只是拈髯微笑。
  此时章明夷却有点沉不住气了,生怕春林过于野蛮,得罪了九锡,于招降上发生障碍。因为明夷的心,本是希望招降,与春林宗旨有些不同。春林野性难驯,对于招降的事,并不十分热心,不过为章马二人所劝,不得不随声附和。至于他本心,总觉做官不如为匪,赚一个无拘无束。明夷因见他这样张狂,便笑着拦道:“老五你说的话太多了,可暂且休息休息。你看我们已经谈得太阳多高了,一夜没睡觉,又说了许多话,也该吃一点东西,然后好有精神再谈。”春林见明夷打断他的话头,心中老大不悦。倒是九锡连说好好,我们是该点心点心了。咱们大家一壁吃着,一壁谈话,岂不更好!马二麟也喊道:“我的肚子真饿了,章四爷你真是救命星君,快叫他们弄早饭吃吧。”明夷乘大家饥饿之时,便用手去按电铃,一连按了三下。不大工夫,见家人推门进来,向主人回过:“饭已预备好了,请到饭厅坐吧。”原来他这里的规矩,按一下电铃是叫人,按两下是倒茶,按三下是开饭,按四下是吃烟,按五下是有意外的事情。各家人有值日的,有值夜的,规矩严肃,不许有一点错误。明夷按了三下,值日的家人,知道是开饭,即刻便传知厨房,转眼之间,俱已齐备。
  大家来至饭厅,当然拱九锡上座,春林同二麟在左右相陪,明夷坐在主位。略劝了两杯酒,便吩咐开饭。在他的意思,恐怕酒一过量,章、马二人犯了胡子性,开罪九锡。因此草草吃过饭,好议正事。九锡却不待吃完,便向春林追问那牛庄的案子。春林道:“大人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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