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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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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忽然响起一阵轻微地佩环响动声。李红冰侧目望去。见罗裙拂地。雍容华贵地昭阳长公主身旁地另一个丫环忽然走到一张案几前。拿起一个玉牌样地东西交到昭阳长公主地手中。笑道:“公主。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倒是灵巧。居然能画出这么别致有趣地东西来。”
李红冰低眉敛目。心中却在嘀咕。这丫环如此称呼长公主。想必是她下嫁呼延将军时带过来地陪嫁丫头了。这些丫头身为主子地贴身丫环。叫惯了地称谓。一般不会改口。
张嬷嬷面露喜色。感激地望着说话地那个丫头。
昭阳长公主接过玉牌。水嫩如青葱般地玉指轻拂过玉牌表面。目光却停驻在李红冰身上:“这图案。是你画地?”
李红冰抬头望去,见那个藏青色玉牌上拓印着一只米老鼠,正是她交与张嬷嬷的那个玉牌,便点点头:“是我画的。”
昭阳长公主收回目光,轻转玉牌,细细端详了一番:“手工太粗糙,图案倒是不错。你可还会画些别的东西?”
还要别的?李红冰微微皱眉。她教小朋友上图画课时,可画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长公主指的是哪些?
一旁的张嬷嬷急了,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赶紧回答。
“夫人指的是……”李红冰心思一转,素闻昭阳长公主心高气傲,若她有意为难自己,出个自己不会画的考题,那不但无法全知而退,还可能招至祸事。为今之计,唯有主动出击,占尽先机,方能运筹帷幄,掌控全局。“要不,我给夫人造一套十二生肖的茶具如何?把十二生肖的图案拓印到茶杯上去……”
“长公主,这倒是有趣得紧。”刚才拿来瓷碗的丫环笑着说道,有些赞赏地望了李红冰一眼。
“墨歌说得对,”昭阳长公主点点头,也觉得甚合她的心意,一套茶具,配上些新奇的图案,推翻以往瓷陶的花鸟虫鱼等一些老成的图案,倒也能使人耳目一新。“墨歌,去取三百两银票来,给了这位姑娘,算是订金,限期一个月。如果做得好的话,另外有赏。”
三百两!周遭的人顿时瞪大眼睛。连李红冰也不禁微微动容,一出手就是三百两,这南昭王王妃好大的手笔。
张嬷嬷喜不自禁,忙扯了扯李红冰,示意她跪下叩头致谢。李红冰正要拜谢,忽然上面又传来冷冷的声音:“且慢!”
李红冰瞬时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昭阳长公主投射下来的目光。即使在这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李红冰也能感到一丝森然的寒意。
这是李红冰第一次正视昭阳长公主,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掩去了她的真实年龄,使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三十上下的贵妇人,眉眼如画,美艳不可方物,看来坊间传闻不假。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自眉宇间流淌出来,漠然的眼神,使李红冰不由想起那天那个骑着白马的白衣少年。果然是母子,连高傲冷漠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姑娘,你可听仔细了,这是南昭王府呈送给皇太后的贺礼,你可要给我用心去做,不然的话,”昭阳长公主顿了一下,“张嬷嬷,待会下去以后你把王府里的规矩给她讲讲。”
张嬷嬷脸色又白了。低了头唯唯喏喏地应了几声“是”。
李红冰愕然。这自古以来凡做买卖的,讲的是你情我愿。如今这条定律到了昭阳长公主这里,全变了样。这买卖做不做得成,还得看王妃的心情好不好。若她看不上眼,这买卖就算是砸了,卖方还得承担风险。这样看来,根本就是不平等合约。
总之,李红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南昭王王妃,绝对是一个野蛮难缠的人。
“苏姑娘,请跟我来。”墨歌走了过来,领着李红冰走出院子,去前厅取银票。
第十七章 问原由墨歌暗点拨
看着李红冰远去的背影,侧立于王妃身边的明茜忍不住道:“夫人,你真的放心把这份差事交与这个粗俗的丫头?”
要想呈送给皇太后,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生母的贺礼,那是何等的尊贵隆重的礼品。各地官员可谓倾尽心思,四处搜罗奇珍异宝,以博皇太后的欢心,保证仕途顺畅。昭阳公主与当今皇上乃一母同胞,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的生辰,夫人却如此漫不经心,倒着实让明茜有些担忧。
“明茜,本宫怎会看走眼?”王妃高深莫测地笑笑。只轻掠了一眼,便让明茜噤了声。王妃不在意地笑笑,呷一口碧镙春,问道:“廷玉呢?”
“回夫人,二少爷还没有回来。”下首的一个葱绿衣衫的小丫头恭恭敬敬地答道。
“湖衣,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跟着二少爷,别让他出门的吗?”明茜厉声斥道,眼神却偷偷瞟向上位的王妃。
果然,一向冷漠淡然的王妃显然已沉不住气,茶杯置于案几之上发出“呯”然巨响,在这寂静无声的屋子里犹为清晰。
湖衣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索索发抖,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夫人息怒,湖衣知错。湖衣一直跟着二少爷,可是,二少爷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还不快去找!”王妃厉声道,“派多些人手去,即使把王府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到。这个浑小子,等他爹回来看怎么收拾他!”
湖衣忙应了声,爬起来匆匆忙忙去寻找人手。心里却在想,这个二少爷,溜滑得很。即使倾尽全王府的人力,也未必找寻得到他。此刻,说不定在哪个温柔乡里快乐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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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又紧跟慢赶地跟了过来,喋喋不休道:“姑娘,此事事关重大,你到底有几成把握,也好让老婆子心里有个底。”
李红冰侧头。咫尺之间看到张嬷嬷地额角渗出细细密密地冷汗。她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张嬷嬷。如果我说我是随口说地。一成把握也没有呢?”
“啊……”张嬷嬷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李红冰不再看她。直接跟着墨歌走出了院子。偶尔回头望了一下。见那个老婆子仍呆立在原地。如一尊佛像。李红冰心想。这王府地规矩到底是什么。莫非是连坐?那样地话这老婆子怕受到牵连。半夜里卷了细软潜逃也说不定。
收回目光。李红冰看看正带着她穿行于花香小径地墨歌:“墨歌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墨歌回过头。笑意渲染了路边地花香。有一种醇厚地甜美:“王妃要见地人。底下办事地哪个敢怠慢?不查清底细怎敢随随便便带了给王妃瞧?”
李红冰一惊。这么说。她地身家底细。家住何处。人口几何。作何营生。王妃是一清二楚了?难怪。南昭王妃会如此放心地把三百两纹银交与她。会直面对她言说。这是要敬献给皇太后地寿礼。
“苏姑娘心思灵巧。这王妃所说地寿礼。应该难不倒姑娘吧?”墨歌侧头。笑意盈盈地望着李红冰。
李红冰微微苦笑:“是有点难度,不过,我会尽力而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原以为毛遂自荐,自己选择考题,胡乱应付一下这南昭王王妃,没想到倒被南昭王王妃算计了。看来,唯有使尽全身解数,尽心尽力去做了。
“苏姑娘不必担心,王妃是喜欢的陶瓷是扬州城南大街的‘明记陶瓷’。”墨歌望着李红冰,脸上的笑意如春天里煦暖的春风。
李红冰心中一动,不由感激地望住面前这位已不再年轻的宫女:“谢谢姐姐。”
墨歌已经回过头去,脚步丝毫未曾停歇,不一会就进了前厅,取了几张银票出来,放到李红冰手上:“一个月之后,就是皇太后的诞辰了,姑娘可要抓紧点。”
李红冰知道这个宫女在提点她,便笑着点点头。
李红冰步出王府后门,便看到张二花立于门外的台阶前,焦急地往里张望着。
“二花姐!”李红冰心中一暖,叫了一声。
张二花猛然回头,看了李红冰许久,忽然就跑了过来,竟抱着她哭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李红冰无比熟悉,就像小时候那次她不小心摔下山坡,又重新爬上去时,张二花抱着她哭的场景一模一样。
“行了,二花姐,我又没缺胳膊少腿的,你哭什么啊?”李红冰打趣她。
“她们没对你怎么样?”张二花不相信地问。
“我又没欠她们家钱,又没偷她们家的东西,她们能拿我怎么样?”李红冰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是莫名其妙地接了一桩买卖。”然后把手中的银票扬给她看,“大买卖。”
“三佰两!”张二花瞬时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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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记陶瓷店。
正厅里,明秋梧正不断地在踱步。从左边踱到右边,再从右边踱到左边。拿起的茶杯端了半晌,没有喝上一口,却又放了下来。
一个小厮匆匆而入,明秋梧猛然回头,盯着那名小厮:“小六,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小六摇摇头。明秋梧的神色顿时黯了一黯。
小六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素未平生的姑娘如此上心?跟随了公子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公子对于一个女子如此在意。
“公子,我在南昭王府候了约一个时辰,也没见那位姑娘出来。”小六看着公子的神色愈加黯淡,话题一转,“不过,这位姑娘的来历我倒打听了一二。”
“快说。”明秋梧精神一振。
“公子前段时间不是一直说想会会那位苏记蘑菇园的当家苏文清吗?说她是当今世上的一个奇女子。恨此生无缘见上一面。现在,不正好见着了吗?”小六眨眨眼睛道。
“是她。”明秋梧瞬时睁大眼睛。线条柔和的脸上掠过一片惊讶,一片欣喜。那位衣着简朴的姑娘,就是苏文清?!回想起她曾跟店小二说起的,有事要与店主家相商。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这苏姑娘,找他所为何事?
第十八章 父子商议边防事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夕阳的余辉给西湖的碧绿的湖水镀上一层闪闪的金光。风乍起,湖畔的垂柳轻轻摆动,如少女婀娜的身姿。
寂静的湖畔,远远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眼间,一队约十人的骑兵小队出现在小路上。清一色的银盔铁甲,高头战马,正中领头的一位小将犹为亮眼。一身白色战袍,银盔铁甲,右手持着一枚长杆亮银枪,银枪的枪头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银光。
行至气势宏伟的南昭王府朱门前,白袍小将军猛然勒住缰绳,浑身油黑的战马一声长嘶,凌空而立,而坐于马上之人却纹丝不动。他微扬浓眉的剑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横匾上的“敕造南昭王府”几个朱红大字。
守卫的军士早把大门洞开,白袍小将军把银枪交与左手,扔给随身的亲兵,左手在一接一扔之间,露出左手背上一条极深的伤痕。
随身的亲兵牵了马转到后门去了。白袍少年大步流星从正门而入,两侧的守卫均躬身行礼:“大少爷。”
白袍少年微微颌首,步伐却并不停歇,穿过影壁,径直向西边的院落走去。不一会儿,再转出来时,已换上另一副行当。紫金冠束发,两绺碎发垂于襟前,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活脱脱一个贵气的侯府公子。
“大少爷。”王府管家赵三见回廊处人影绰约,细看竟是呼延浩从军营回来,忙上前打招呼。
呼延浩点点头,随口问道:“赵叔,王爷回来了没?”
“王爷也刚刚回来,此刻正在书房里。”赵三恭恭敬敬地答道。别看这侯府大少爷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但在军营中却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手中的一杆银枪,使得出神入化,颇得王爷的赞赏。虽然对于大少爷的真正身世,王府上上下下暗地里也议论纷纷,但在大少爷面前,谁也不敢露出丝毫怠慢之色。
呼延浩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二少爷呢?”
赵三犹豫了一下:“二少爷还没有回来。”
呼延浩心里“格登”了一下。浓眉慢慢拧了起来。压低声音道:“王爷知道吗?”
赵三微微苦笑:“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还不快去找!”呼延浩厉声道。微微觉得有些头疼。他这个弟弟。简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仗着昭阳长公主地宠溺。整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游手好闲。不是混迹于赌坊之间。就是流连于青楼之中。全府上上下下竟无一人管得了他。想到过不了多久王府内将兴起地一番折腾。呼延浩不由无奈摇头。
天色愈发暗了下来。王府里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火。呼延浩看了看东边书房也亮了灯火。便转身行去。
房门虚掩。呼延浩轻轻推开房门。便看见王爷背身负手立于一幅地图面前。烛火把他魁梧地身影投在旁侧地墙上。
“王爷。”呼延浩依军中规矩大礼参拜。丝毫不敢怠慢。
“浩儿,起来吧。”王爷转过身来,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在家就不用行此大礼了。”
“是。”呼延浩应声而起,看看墙上的军事地图,“爹爹又在为前方战事担忧?”近来边境传来消息,北方突厥又有蠢蠢欲动之态,他知道王爷虽然闲赋在家,但心系边防,一颗心并未真正安定下来。
王爷微叹一口气,半生戎马生涯,才换来这海内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若是战事一起,想必天下又该硝烟四起,生灵涂炭了。
“新皇初登大统,四海刚刚安定,若是前方开战,局势必定动荡不安。那些愤愤不平于王权旁落的潜暗势力定会重新抬头,借此兴风作浪。那我大宋……”呼延王爷就此顿住,默然不语。
“爹爹,当今皇上乃贤明圣德之君,定不会被奸人所利用。”呼延浩坚定地说道,脸上罩上一层坚毅的光芒,“如果突厥敢来侵犯我大宋边境,孩儿决不会袖手旁观,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那个年轻的君王,比他大不了几岁,阅兵仪式上他曾见过一次。军容静肃,军鼓齐鸣,漫天旗帜飘飞,那人就立于高高的辕台之上,立于十万大军之前,一身明黄,狭长的眼眸微露着睿智锋利的光芒。那人的眼神令他安心,这样的人,绝不会任人掌控。
王爷转过身来,望着身形挺拔的儿子,欣慰地笑笑,宽大的巴掌轻轻拍在儿子渐渐宽阔的肩上,无声,却倾注了无限的期冀,让呼延浩感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廷玉呢?”王爷这才想起,回来这么久了,还未见到小儿子的踪迹。
呼延浩心中一惊,脸色微变。王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快就查问起来了。“孩儿不知。”呼延浩垂了头,心中却暗暗祈祷他那个胡作非为的弟弟快点回来。
王爷盯了他一会,目光渐渐锐利,脸上升腾起一股怒意,猛然转身,行至书房门口,对值守于门口的亲兵喝道:“去,把老赵给我叫来。”
亲兵迅速领命而去。呼延浩抚额轻叹,看来,王爷雷霆之怒的爆发势不可免,而这王府片刻的宁静祥和也要被搅乱了。
当东边书房传来第一声惨叫时,呼延浩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品茗着“西湖龙井”。案几上的炉火旺盛,水壶里的水已经烧开,白色的雾气袅袅而起。清幽的茶香溢满整间屋子,他英姿勃勃的脸庞在升起的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前面不远处的回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透过半开的窗子,他看到二少爷的跟班小厮茗砚飞快跑过去的身影,唇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很快,整个王府就要人仰马翻了。
翠屏进来添水,见呼延浩一副悠闲的样子,不由有些愕然:“王爷正在书房责罚二少爷呢,大少爷怎么不去劝劝?”
呼延浩端起已斟满了热茶的杯子,用杯盖拨开飘浮在上面的茶叶,呷了一口,轻笑道:“我怎么劝?即使我进去了,也会给爹轰出来的。”
“可是,二少爷他……”翠屏担忧道,这二少爷虽说平日行为放荡了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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