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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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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二公子微笑着,他看出了哥哥的惊讶,但他并没有解释,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家书,递给呼延浩:“哥,爹要我给你捎来的信,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扬州,娘也挺挂念你的。”
呼延浩再度睁大了眼睛,一直以来,由于传言的关系,南昭王妃对他都不冷不热,他根本没有料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南昭王妃会有一日说出思念他的话。
“哥。”呼延二公子揽过大哥的肩膀,“娘真的这样说的,可能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一离开就是半年一年的,说不定要长期都不回来,娘说她不习惯府里冷冷清清的,她已经习惯膝下有两个儿子相伴的日子……”
呼延浩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他极力稳住略显颤抖的声音,低声道:“母亲,她,她还好吧?”毕竟有着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摆在那里,即使感情不如亲生母子深厚,也比旁人要亲近许多。
“娘挺好啊,就是近来太无聊了,身边没个儿媳妇陪着她,还有,要是能有个孙儿让她带的话,那她会更加开心……”
“廷玉”呼延浩轻斥道,脸颊有些微红。
呼延二公子笑嘻嘻地让贺将军把那些军械,还有皇上赏赐的东西统统拉到军营里去。早有候在一旁的军士赶了过来,领着贺将军往后面去了。
“嫂子呢?她在军营里吗?”呼延二公子东张西望,没有看到岑思惠,感到有些惊讶,“哥,你把大嫂藏到哪里去了?不会连我这个弟弟来了,也不给见一面吧?”
呼延浩轻打了一下弟弟的头,嗔怒道:“人长大了不少,就是这嘴上的功夫没变,依旧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我哪里把你嫂子藏着掖着了,是她自己执意不肯住在军营里,说怕影响不好,自己到外头住去了。”
呼延二公子“哦”了一声,又道:“嫂子的性子真是让人敬佩,不过,她住在外面,难道你就不怕她有危险?”
“没事,你放心,那边的看护严着呢,谁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滋事,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呼延浩一副自信的神情。
“那好,呼延大将军,如果你没什么公干的话,可否带我见一见尊夫人,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呼延二公子故意苦着脸道。
“坏小子”呼延浩好笑骂道,跟随从交待了几句,便带着呼延二公子朝军营后的一个小村落走去。
走了约摸一里的路程,便看到一个村落笼罩在迷蒙的雾气之中。由于天气尚早,早晨微冷的晨风中带着一丝青草的幽香,整个村子静悄悄,仍处于睡梦之中,有三两个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早的妇人婆子,早早提了衣服出来,在溪边洗着,见到了呼延浩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倒是呼延二公子的出现让她们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他们走过之后,仍能听到其中稍年轻一些的妇人低声轻笑道;“哪里来的,怎么有长得这么标致的人儿……”
一直沿着河岸走,走到一座稍大的院落前,呼延浩才停下脚步,脸上的神色也柔和起来,他执起大门上的门环,轻叩几下。不一会,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过来开了门。
“大将军,你来了?”小丫头惊喜道,“夫人方才还在屋里头念叨呢。”
“哦,你家夫人说什么?”呼延浩嘴边的笑意更深。
“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了,看到墙头上的喜鹊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就说今天肯定有贵客盈门,还叫我们几个要多留意着,不曾想真的有贵客…… ”小丫头说着自己便笑了,偷偷瞄了旁边站着的那位玉树临风般的少年,一看之下倒有些呆了。
“小惠,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呼延浩大步流星般直入厅堂,一边走一边朗声道。
“浩哥哥,你到底把谁带来了?”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普通人家粗布衣衫的女子迎了出来,在看到呼延二公子时微微愕了一下,然后就猛扑了上来,惊喜叫道:“是你呀,呼延二哥哥……”
呼延二公子戏谑地斜睨着她:“我说嫂子,你嫁给我哥都这么久了,怎么连对我这个弟弟的称呼也没改啊?”
岑思惠这才觉察出失言,笑呵呵道;“我这是高兴嘛,呼延二…… ”见呼延二公子极力忍住笑意的神情,再看看旁边,自己的丈夫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失了言,急忙改口道,“…… 二弟,你怎么来了?”
“送粮草,送军械,还有皇上的犒赏。”呼延二公子笑眯眯道,看到大哥大嫂相亲相爱的样子,他回去对王爷王妃也有个交待了。
“你们进屋坐,我去做饭,二弟想必也没吃早饭吧,就在我这吃好了。”岑思惠很快地说道,让小丫头先上了茶,然后招呼一个小丫头进厨房做饭菜去了。
“大哥,你说嫂子真的要亲自下厨吗?”呼延二公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岑思惠的背影,“我真是不敢想像,堂堂相国府的千金小姐,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亲自下厨素手做羹汤……。”
“照你这么说,你不相信的事情还多着呢。”呼延浩有些好笑地望着自己的弟弟,“边关打战,我们要过的是平民家的生活,哪有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那么讲究?再说,这过日子本来就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简单一点的好。”
“嗯,简单一点的好。”呼延二公子点头赞同。看着屋子里简单的桌椅台凳,还有初见岑思惠时见她穿着的那一身如平常老百姓般的粗布衣衫,他想,岑思惠变了,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娇气的官家小姐了,或许,人都是要长大的。
酒过三巡,宾客尽兴。酒席撤去,留下哥弟俩,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你呢,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呼延浩喝了一口茶,目光锐利地看着面前的弟弟。弟弟是成熟了,长大了,但长大了便有了长大的烦恼。
“没有好不好,就是那样一天紧挨着一天地过着。”呼延二公子立在窗边,看外面的黄叶漫天飞舞,神情有些萧索。
“爹不同意你们的事情?”呼延浩沉声问道,虽说他远在边关,但扬州方面的事情,多多少少他也知道一些。家书他多数寄给了南昭王府的管家赵三,至于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赵三也会如实地反馈给他知道。
呼延二公子低叹一声。这声叹息,连隔了一段距离的呼延浩都听得清晰异常。
“爹倒没有明说不同意,但有个条件,必须征得京城龚家那边的同意。”呼延二公子转过头来,“哥,你也听说了吧,为了退亲一事,龚府那边也出事了,听说,燕丫头自杀了……”
呼延浩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情,京城都传遍了,他怎会不知道?不过,这样的话,他更替自己的弟弟担心了。
“这么说,爹爹就更不同意了?”呼延浩试探地问道。
“在爹爹那边,这事没什么希望了。”呼延二公子又长叹一声,“哥,爹爹为什么要派我亲自边关,难道你还猜不出爹爹的意思吗?”
“可是,二弟,你并不喜欢燕丫头啊,你一直都不喜欢她,这一点连我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不喜欢的人怎么在一起过日子,爹爹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呼延二公子摇摇头,似乎在为自己感到悲哀。
“你真的打算遵从父命,娶那位龚小姐?”呼延浩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以他对这个弟弟的性子的了解,他绝对相信弟弟会这般屈从下去。
“燕丫头也挺可怜的。可惜我一直视她如亲生妹妹,至于这爱慕之心,从何谈起呢?”呼延二公子幽幽道,“近段时间,我听京城里来的人说,燕丫头一时想不开,非要出家当姑子去,后来又在京城的一个清风庵里住了下来,谁也劝不回去……是我的罪过……”
“二弟,这不怪你。”呼延浩走过来,拍拍弟弟的肩膀,“这婚姻二字,关乎一辈子的事情,重在两情相悦。你暂时受些委屈,待我寻个日子,跟皇上告个假,回府里替你劝劝爹爹。”
“哥,多谢你。”呼延二公子感激地望着大哥,“你也知道,爹爹是个执拗脾气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再难更改。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呼延浩赞赏地望着自己的弟弟,他知道这个养尊处优,四处风流的南昭王府二公子长大了,懂得为自己的事情拿主意了。
“哥,”呼延二公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很久以前,你要我帮你打听一个叫做苏锦云的女子,你还记不记得?”
“苏锦云……”呼延浩默默地把这个名字念了一片,猛然抬起头来,盯着呼延二公子,“你,你打探到她的消息了?”说这话时,呼延浩的语气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母女间的对话
呼延二公子抬头看了大哥一眼,良久方道:“大哥,这个人,这个叫做苏锦云的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呼延浩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他只记得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犹如刀刻般深深烙在他的心里,烙在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什么,我总记得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总是在的我脑子里闪过,一遍又一遍,我想如果这个人不是我的仇人的话,那就应该是亲人,或是恩人…… ”
呼延二公子叹口气:“我打听过了,苏锦云,苏文清的母亲,原来住在一个叫做桃花村的边陲小山村,后来,那个村子遭贼人洗劫,全村的人死了过半,苏锦云带着一对儿女逃了出来,再后来,她的一个儿子被乱箭射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她的女儿你见过,和大嫂很要好,就是扬州城里种蘑菇的苏文清苏姑娘。”
“苏姑娘的母亲?”呼延浩有些动容。难怪呢,他每次见到苏文清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以前就见过似的,看来,他应该与她们母女有一些说不清的渊源。可是,为什么,无论是他,或是那位苏姑娘,都记不清他们曾经见过面了呢?
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没有恨意,或许,这个叫做苏锦云的女人不应是他的仇人,或许应该是恩人,也许应该是亲人也说不定。
呼延浩极力地回想着,可是脑海里除了苏锦云这个名字之外,所有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他一件也记不起来。这样的强行竭力思索犹如逆向而行,他只觉得整个脑袋好像要炸开似的,疼痛异常,不由“啊”了一声呻吟出声,用力地按住太阳穴。
“哥,你怎么了?”呼延二公子吓了一大跳。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哥这个样子,他急忙奔过来,扶着呼延浩,焦急道:“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呼延浩懊恼道,他真是太没用了,想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呼延二公子担忧地望着呼延浩。他听爹爹说过大哥的病情,大哥在很小的时候脑袋受了重伤,脑颅里积了淤血,光是吃药就吃了好多年,可是一直不见好转,太医也来看过,说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得慢慢医治。
“哥,你先别着急啊。”呼延二公子扶着哥哥,尽量放缓语气,“这事我们得慢慢来,等到年底,匈奴兵完全退走的时候,我与你进一趟京城,京城里有顶好的大夫,一定可以帮你想起所有的事情来的。”
“也许吧。”呼延浩有些无奈地笑了,自己的这个病,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多年都好不了,即使进京请了最权威的太医,就能治愈得了吗?
呼延二公子似乎看出了大哥的心思,他急忙道:“大哥,你先别灰心,要不这样,等年底你搬师回朝的时候,我们就去见见苏锦云,或者我们去一趟那个边远的桃花村,到了那里,你兴许能想起什么……”
呼延浩点点头,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他隐隐觉得,他好像与那个桃花村有脱不了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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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沉地来了,漆黑的夜空中星光闪烁。
苏文清突然想练字,她在案几上摊开了一张白纸,研了墨,挽起袖子,手执毛笔,龙飞凤舞,倾刻间白纸上便出现了一行行气势壮的狂草。
是前朝卢照邻的《长安古意》。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凰翼。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搁了笔, 苏文清有些发愣,眼前闪过南昭王府的玉华池边上,那个挺拔的英姿,还有他说的,与她说的一番话,无形中竟感到来自心中的一丝惆怅。
她清晰地记得,他说:“你喜欢种蘑菇,我可以赁一块更大的空地给你;你要开美食城,我可以让人进行扩张装修,让全扬州城的商贾都把那里做为洽淡的场所;你要开成衣铺子,我可以让你的铺子专做御供的礼服,宫衣……”
而那时的她,对着有几面之缘的他说:“看到湖上那对戏水的鸳鸯了吗?永远都是一对一,成双成对,终日并游……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我要的不过是这些罢了。”
她还记得,他说:“你不要这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我会担心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热切与担忧。
……
她猛然震了一下,浑身沉浸在一片震惊之中。难道,自己是在思念着一个叫做呼延廷玉的花花大少吗?
这个想法太过突兀,把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用力甩了一下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难道说一个人在面前晃得太久,迟早会产生感情,然后他的突然离开,就会变得不适应,产生类似于思念的情绪,一切都源于这个习惯已经形成,习惯于他在的日子,习惯于他的欢声笑语,习惯于他的照顾,习惯于被人宠着的日子,习惯……
如果是一个习惯,改变就好。可是,在这个月夜里,自己为什么要写下这一首诗呢,还不由想起那么多与他的过往……
她的内心有些茫然,有些恐慌,她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极力想平复自己这种不安定的情绪。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把她吓了一大跳。
屋外传来苏氏的声音:“小清,睡了没?”
“当然没有。”苏文清看着案几上掌着的通明的灯笼,哑然失笑。苏氏这样问显然多余,看这烛光就知道她肯定没睡。这么晚了,苏氏还来找自己,肯定有事,而且还是不寻常的事情。
苏文清开了门,把苏氏迎进来,屋子里放有热水,苏文清走过去,给苏氏斟了一杯茶,递到了苏氏的手上。
“小清,这么晚没睡,在想什么?”苏氏轻啜了一小口手中的热茶,目光落在案几上那副狂草上,神情略微怔了一下。
“小清……”
苏文清见苏氏的目光落在案桌的草书上,心下微惊,忙走过去把白纸收了起来,装作不在意道:“娘,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睡不着,所以练一下字。”
“蘑菇园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苏氏关切地问道。自从得知是小莲与外面的人联合起来搞的鬼后,苏氏也觉得有些危机感,“那个京城来人,曾经指使霍小三在鲜菇楼闹一通,现在又串通小莲蓄意要破坏蘑菇园,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有何意图?”
“我也想知道啊。”苏文清搬张凳子,坐在了苏氏的旁边,脸上的神情有些苦恼,“这事我派狄青整整追查了一个星期,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个神秘的京城来人似乎在扬州城里彻底人间蒸发了一般,要找他唯有等到这个月的二十号了。”
“你确定那个人会来?”苏氏不相信道。
苏文清苦笑:“这是小莲说的,她说那个人已经与她约定好,在这个月的二十号,他会亲自上门来提亲。”
“这恐怕又是不可信的。”苏氏微微摇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傻姑娘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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