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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男人-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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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转移话题,我说的是海商。”兰陵嫌海图惹眼,卷起来扔一边,敲敲桌子,“就算是造船,没有大量海商往来的推动,光凭了咱们几家来一船赚一船,什么时候能把大唐造船的本事提上去?你不是也说过跑远航船只的质量最重要,光碰运气的钱赚一天少一天的话么?”

“好,算我说过。”点点头,咱大丈夫不食言,“那我们的损失得从内府里补,你得有个让我们安心的措施。大姐,兄弟们跟你混的,你就是为了内府的威信也不能让自己人受委屈不是?要不往后说你好话的人不少,可一说拜码头就离你远远的,谁愿意跟个利人损己的老大吃饭?”

“这倒是。”兰陵见我说得诚恳,也没再朝下追究,“你想想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如今倒不是内府一家做主,朝堂上的压力也不小,提高战船的战力迫在眉睫,军武里如今的战船很不满意。若不大兴造船业,仅有的那些造船作坊根本供不起。要知道吐谷浑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了。”

“什么意思?他们又打算干什么坏事?”这话自家人说和闲聊一样,可旁边不知道哪些个国家又要倒霉了。没有听到风声啊,估计是几个重臣又私下戳火李治去打劫。还保密,不屑让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知道。

“辽东的事。刘仁轨老早就提过,不过就是越来越急迫,你该知道的。”

“哦,老不死的!”知道,可当时没当一回事。看来老家伙贼心不死,着急想给辽东的场子找回来。“仔细说来听听。”

舟船业建设水平的提高是提升水军战力的一大要素,于建造商船的基础上努力积累制造大型战船的经验。在吐蕃日渐衰落难以对大唐构成大患的国际形式下,是着手准备彻底解决辽东遗留问题的时候了。

辽东国际形式复杂,北有靺鞨虎眈眈(沈阳以北),东有倭国意图不轨,西有突厥解放组织阴谋复国,这个大环境下想平定整个辽东的任务艰巨。唯有水陆并济,靠水军于倭国释压,陆上切断靺鞨、海上斩断倭国于半岛的联系,一举拿下!

拿下什么?如今唐帝国在对外军事的走向上有把军事打击扩大化的趋势,对朝鲜半岛俩生不如死的国家忽然又发生了兴趣耐人寻味。这不是根本,若只为百济的话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就算扫平新罗这个盟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唐帝国平定高丽后,倭国在半岛的利多益大打折扣,已经开始斡旋,试图几家坐下来规划一下唐帝国插手半岛事务后新的势力范围。

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靺鞨。辽东大部仍掌握在靺鞨各部的手里,广袤肥沃的黑土地,取之不竭的林木,唐帝国对这里早就垂涎三尺了,一直没成熟的条件,西北战事激烈一直没能腾出手来朝这边拓展。吐蕃人垮塌得太快,唐帝国这架正高速运行的战争机器却难以停止下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靺鞨人成为另一个军事目标,朝鲜半岛不过是个陪葬品,至于倭国,好自为之吧。

从整个战略构想来看,我认为刘仁轨有和杜风相互勾结狼狈为奸的嫌疑。老刘的心胸并不开阔,身为一个鸡肠小肚的宰相很让周边的同仁头疼,用我的话说,兴师动众地拿下朝鲜半岛多此一举。

有新罗牵制了百济和倭国,大军直接挺进辽东谁能抵挡?无奈老刘的朝鲜情结难以割舍,若说当年的半岛作战非常圆满的话,其中最委屈的人就是刘仁轨。老刘身为文官却戎马苦心经营经年,一心荡平百济扬眉吐气之时却新计划实施的影响失去了体现自身价值的机会,大功落在苏、薛两员武将身上。

自己默默出京,又默默地归来,虽然一路从给事中干到今天这个场面,可大家仿佛已经忘记朝鲜半岛上那个曾经铁马金戈的刘仁轨了,一说就是为官清正,刚正不阿,甚至在农学上一系列的功绩都是赞不绝口,可朝鲜半岛已经成为老刘心中永远的疼。

“看来老刘很不要脸啊,以取靺鞨为借口又想杀回辽东去。这么大的布局,没三五年的经营怕不行,真的把百济打下来有用么?”

兰陵展开海图,指了指新罗金城下林立的岛屿,“东可以断倭国染指半岛,北可以于陆上合击靺鞨西盐城。”

战争贩子,不知道刘仁轨怎么想的,曾经俄国人想这么蹦一回,没蹦了,让日本人从这个地方蹦过来了,难不成老刘想这么蹦过去?不知道老头会不会打水仗,这可比端了支水枪乱喷的难度大多了。

“你们就这么看着刘爷爷发疯也不管管?杜风那老人妖估计在里面没带好头,他兵部尚书坐那么久了,也不说赶紧拿李义府给他换下来?还是老李人好。”

兰陵捂嘴笑,“我可不敢管他。杜风也没人能换。人手里可攥了高丽、突厥、吐谷浑三份功劳呢,李义府是明白人,打死他都不会去坐那个位子。”

“要不我坐?这三份功劳我也出力了,按品级提到兵部尚书也不为过。”

“真的?”

“哦。”一脸肃然地摆摆手,“咱们还是说说怎么让你当好龙头老大的事吧,其他的由他们闹去。”

“嗯,你就是躲了后面出坏主意的本事了。”兰陵笑着凑过来揪了我毛脸一把,“往后孩子生下来我可不许他长毛脸干白脸的事。”

“滚!信不信我抽你!打的就是孕妇!”

第348章 初见效果

“你干什么,手舞足蹈的?”

“掏耳朵。”坐了藤椅上伸了指头猛朝耳朵里挖,没二女跟前伺候就是不方便。上次巡阅舰队鼓声震耳,弄得耳朵里老是痒,每天都得掏一会。看来这年头领军人物也受罪,失聪了算不算工伤?躺了兰陵腿上指指耳朵眼,“帮我拿小棍掏掏,里面有块大的,就是出不来。”

兰陵没给别人干过这么复杂的活,有点犹豫,提起我脑袋朝藤床边沿抖了抖,在后脑勺拍了拍,试图借助震荡和万有引力清理耳孔。

“嗯,好了,掉出来了。”趁兰陵犹豫是不是把我脑袋在床沿上磕磕的时候赶紧将头收了回去。还好,她还没有拔佩刀掏耳朵的心思,为了安全,往后这种业务还是少麻烦公主。

“是么?”兰陵不喜欢半途而废,见我表情明显不诚实,一手扣住我头顶的发纶提溜过去又脑门上拍了拍,“先在外面震震,松了就好掏了。”

“你侍女伏侍你的时候这么干的么?”有种翻碗倒糨糊的感觉,很不人道。

兰陵摇摇头,“以前宫里跟了教授识字的时候,我们几个小的想偷懒他就是这么干的,明白么?”

点点头,她故意的。周详完善的航海制度想一两月完成不可能,想从我和兰陵手里单独完成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两人朝港口、船厂里跑了N次想从别人那收集点有用的讯息,讯息不少,可忽然要考虑进去的事情更多了,反倒让思绪越来越乱。

看来制度本身就和民主不沾边,想一次完善不可能,只能选按照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制定。往后在失败中吸取教训,不断地用挫折来完善。所以我建议俩人分开,你按你的意识制定,我按我的意识制定。然后回京城前将两人的想法融合一下,必要时再把精英股东们召集起来制定个对我们更有利的政策,反正先行者不能吃亏。

“我觉得钱庄有义务承担一部分,航海基金会由钱庄牵头的话……是吧?”

“为什么?”兰陵朝我瞥了眼,“因为你不满意我掏耳朵的方式?”

“有一部分关系。”给作业扔一边,躺藤椅上舒展下四肢。“都撂开换换脑子。你最近怎么样了?赶紧一生还得去淮南看看,一来是银监的事我得有个分派,二来王家在淮南的生意筹备工作不知道进展得如何了。”

出来已经四个多月了。兰陵的肚子终于鼓出来点,可能和她身材高大有关系,从外面看不出来,没有颖怀孕时候那么明显,也没有颖那么娇弱,主要是我一直让着兰陵。

“嗯。”兰陵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慢来,孩子还得小半年功夫,过两天我去循洲一趟,看看那边造船作坊进展得如何,然后再悄无声息地回来,再不出门了。”说着一脸贤惠地跪坐在我跟前,轻手轻脚地扳倒我脑袋放了膝盖上,拔了根簪子下来温柔地在我耳朵里掏弄。

“好大一个,脏死了!”兰陵很有成就感地举望自己的劳动果实,小心地放了窗台上,又给我脑袋翻一面忘情地投入工作。这就舒服,没二女那么灵巧,可我能很放心地将耳朵交给兰陵这个新手,心里莫名其妙地踏实。

“三季稻怎么样了?”耳朵已经掏干净,可脑袋还是不愿意离开兰陵的膝盖,枕在上面昏昏欲睡。兰陵也懒懒地拉过个软枕靠住,俩人又一搭没一搭地拉扯。

“不好说。”翻个身,朝上枕了点,让兰陵适时地给腿弯活活血,“说是三季稻,其实真种三季反倒不合算。从岭南各地试种区反馈的各种资料看,大部分地区若头年收三季,二年里则保证不了产量,顶多两季地就乏了,产量也呈递减趋势。”

“江南道呢?”兰陵给身子朝下蹭了蹭,示意环上她腰上舒服,下巴搭我头顶上一压一压的。

“江南道上两季是个保证,两年五季已经是极限了。其实这个稻子产量已经比以前的高了两成,就算两年三季都能合算,年产量几乎已经是原来单季的两倍。好处是不挑地方,水地旱地都能活,适合在长江流域广泛推广。”闻着兰陵身上的香气,脑海里却出现西湖边上弃耕逃赋税农户的印象,心里默默叹口气,“记得西湖岸的情形不?往后再过来时候一定有所改观。”

“不知道。”兰陵轻叹口气,“可能会好点,可能吧。”闭上眼睛,将身体的重量交给我,缓缓道:“靺鞨我们是非要不可的,现在正是好时机,趁了百济、新罗的战乱里靺鞨越陷越深,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摸摸兰陵头发,轻声问道:“有个叫张养浩的人你认识不?”

兰陵摇摇头,“你农学上的人?”

“干过一阵农学,最后生气给走了。”轻轻朝起坐了坐,怕压到兰陵肚里的孩子,给她身子放平,“我也没有留他,因为他是个悲观主义者。”

“什么意思?”兰陵见我准备讲故事,兴趣盎然地爬起来,“讲讲,看看这个人干了什么让王少监讨厌的事情。”

“不,我没讨厌他,就是个比喻,毕竟年代不一样,他念诗的意境也不同。”说着挽起袖子回忆下,将一首完整的《山坡羊·潼关怀古》齐整地吟诵一遍。不是我记性好,当看看射雕时候对黄蓉念的这首诗很感兴趣,开始以为是金大大的作品,佩服万分,很高兴;最后无意翻看了一本中学生课外教材时候才发现竟是个元朝诗人的作品,于是就更高兴,斗志昂扬地加入了吹毛求疵搬弄是非的BUG一族。满足于一种小人得志的喜悦。

“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兰陵反复回念了几遍,皱眉道:“他这么个感慨是为了什么?我大唐哪点对不起他了?”

“没,我就是随便说说。”本来是想卖弄下,主要是表达兴、亡百姓苦的意境。可想想自己早就脱离百姓队伍了,念这诗的确不合适。

“当然不是随便说说的事,亡百姓苦还说得过去,兴,百姓苦是个什么狗屁道理?他就那么盼望百姓苦得连西都做了土?”兰陵咬咬牙,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下次再见那人直接交给我,本宫让他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苦!”

“对比,意思就是国家强盛时候扩张无度,对外战争不断时候百姓身上的徭役难免加重的意思。”胡乱解释几句,毕竟对西湖畔采菱角的小姑娘印象不错,替百姓伸张下冤屈嘛;若采菱角的是二娘子那种模样我巴不得赶紧他饿死,别说山坡羊,就秦川牛都懒得念。

“不用你假慈悲,百姓的见识比你一点都不差。拓疆开土,基业越来越大,百姓的日子才能越来越好。前线将士气势如弘就是这个道理。不用见了几处刁民逃避徭役就唉声叹气。有律令,对这个事情我心里有底,回京再算帐!”兰陵义愤填膺地说完忽然呵呵地笑了几声,“若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就算现在去西湖也不会再碰到那个景象了。”

“怎么?”

“若你是地方官员呢?下一步该怎么办?”兰陵抽抽鼻子,若有所思地又躺了下去。

我是地方官?问得有意思,我该怎么办呢?管辖的地界上先来了个侯爷,这侯爷虽说不怎么像样。可毕竟是京城里挂上名号的人物,还专门在行馆里问了这个事情……就算这侯爷的影响力可以忽略不计,可堂堂长公主那边该怎么解释?这年头弃耕追究的是官民共同的责任,小民好跑,可官员怎么办?若是我该怎么办?

赖是赖不掉,侯爷看见了,公主也知道了,肯定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与其这样不如先自己把责任担起来向朝廷请罪,不推托,不搪塞,承认自己的罪责,然后再痛心疾首地改正,重塑一个良好的地方形象戴罪立功。这样不但保住了仕途,还将一幅光杆的能吏形象展示在上位者面前,说不定能因祸得祝。具体怎么重塑形象那就得看手段了,雷霆之势,不姑息,不近人情,不拖泥带水……

不好说,这么一来能吏就变成酷吏,怪不得刚提到西湖时候兰陵表情就怪怪的,不提醒我还真想不到这些,那可比山坡羊更山坡羊了。

看来就是百姓间都没有所谓的平等可言,都是种地的,一边上种地种得步入小康,一边上种得冒了治罪的危险流离失所。我是个心软的,不管现在站了什么阶级立场上也不愿意看到有人受苦。拍拍兰陵,“你休息,我去试验田里看看,既然是巡查,就把责任承但起来。徭役是朝廷的事,轻重和我无关,我的责任就是早早把三季稻推广开来让大家少挨饿。”

兰陵闭了眼睛点点头,“别往心里去,慢慢会好的。”说着轻叹一声翻个身,假装睡过去。

吹吹风,虽然岭南的风吹起来并不干爽,也适时地缓解了心头的阴郁,育种的基地的谷场上专家们认真地记录产量,高高垛起的谷包正一担担地卸下来逐一过槲,这边吆喝个数字,那边就有人高声复核一遍,无误后才录下来。

正干得热火朝天,见我过来,几个跟随爬过华山的首先跑过来见礼,一个个露出少监亲卫队的表情前呼后拥地来到谷场正中的凉棚里,一本本的记录捧过来叫我过目。

亩产都说得过去,仅仅以收成多寡来衡量的话,远超王家良田单位面积上的产量,看得人心里踏实。

“怎么样?工部上来人了没?”翻开今年三季稻种的存量作了个大约统计,“他们有没有规划好推广的计划?”

“已经开始了。”负责岭南试验田的张敬慧指了指基地周围,“由工部负责大部分,也允许农学里按照朝廷定价直接向农户分发稻种,附近的农户已经陆陆续续地来农学里估种子了。”

看来岭南的政府机构没有那么多人手负责良种推广。为不耽误三季稻的推广同,非常时期非常制度,农学也趁机得了点好处。

“不一定收钱,等价交换也行。”翻了翻帐页,陆续地分发良种上的收益不错,已经有百十贯的收入了。“好,这钱入到岭南的帐上,划到收益里。”

“这不合适……”张敬慧听我这话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还是靠农学的拨款,这么一来……”

“不影响农学的拨款。”摆摆手,笑道:“我做主了。”都是千辛万苦过来的,农学里没人愿意放弃优越的生活环境朝岭南跑。有些人一半年,有些人估计就得半辈子扎根在这,若说为国家做贡献,他们不比前线的将士付出得少。付出比别人多,回报当然要成正比,我每次朝岭南拨款的时候都考虑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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