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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快到碗里来-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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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表哥说的都是真的?”柳锦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冬妩眼泪如绝提的海洋,终于点了点头:“没错,她的确是你姐姐……”

柳锦娆受到的惊讶并不比莫纤语少,而是依旧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去看柳青峰:“爹,你告诉我,我娘亲说的都不是真的……”

柳青峰嫌弃的看了柳锦娆一眼,答非所问,并不是冲着柳锦娆,而是冲着冬妩的。

“阿妩,这些年,即便是我亏欠了你,我也还的差不多了罢,你与慕容的孩子,我帮你养了这么大,可曾虐待过她半分?”柳青峰语气微怒。

“不曾!”冬妩咬着已经残缺不全的牙齿回道。

“可你为何要绝了我的子嗣?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柳青峰终于愤怒,语气越来越冷。

冬妩缓缓闭上眼睛,道:“你妻妾满堂,我用什么可以留住你的心,只是那点利用?可我如今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柳青峰,我骗了自己这么多年,每次我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可我从你看锦娆的眼神便知,你是嫌弃我的,即便我为了你才上了慕容的床……你们男人天生就会骗人,你给了我药,让我绝了慕容的种,我也听了你的意思,绝了东方的子嗣,可你依旧不满意,直到锦娆十岁生辰,你喝多了那晚起,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嫌弃我们母女,我恨!恨我自己,更恨你,可我也爱呀,我舍不得杀了你,出了这口恶气!看着一房房的妾侍入门,我真怕你不再宠爱我了,我怎能叫她们有后,来分取我的锦娆的父爱,我做不到……”

柳青峰双手握紧了拳头,一把将柳锦娆推开,走上前去:“苏妩,告诉我玉玺的秘密,否则……”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锦娆脖子上已经一把寒刀架在了上面。

冬妩大惊,疯狂喊道:“柳青峰,你猪狗不如,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竟然……”

柳锦娆显然脑子已经跟不上了,愣愣的看着架刀在自己脖子上的柳青峰,道:“爹,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才是我爹,我是你女儿,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爹……”

柳青峰嘴角讽刺挑起:“锦娆,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是慕容狗贼的种,根本不是我女儿,慕容狗贼过河拆桥,当年我许下我全部身家,扶持他登上的皇位,可他给我了什么?慕容全家都该死,你也一样!”

柳锦娆脸色血色一点点退尽,手指哆嗦着想去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却被柳青峰划破了皮,一丝丝疼痛唬的她再不敢动,而是把眼睛望向冬妩,泣道:“娘亲,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冬妩哭的歇斯底里,尖声道:“柳青峰,你若敢伤害锦娆半分,我就是死也不告诉你玉玺的秘密,我诅咒你永远生不出儿子,生生世世都不会有后……”

冬妩的叫骂嘎然而止,一抹冷刀已然入了她的心口。

冷意正一丝丝爬满全身,冬妩低头看着胸口的寒刀,缓缓抬起眼睛,对上柳青峰,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柳青峰,你好绝情……”

一口血沫子喷在柳青峰的半边脸上,冬妩终于垂下头,眼睛瞪的大大,死不瞑目。

柳锦娆叫的撕心裂肺,捡起地上长剑,便朝着柳青峰砍去:“柳青峰,你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今日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一剑砍了过去,被柳青峰轻巧躲过,反手将长剑击落在地,又将寒刀架在柳锦娆脖子之上,语气深冷:“濮阳公主,这回你也知道,她是你亲妹妹了,即使你多恨冬妩,可她的身上里依旧流着你父亲的血,你且好好想想,是交出玉玺,还是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莫纤语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望着被禁锢在柳青峰怀里的柳锦娆,却突然间没了恨意,虽然她一样恨她的模样,可那句:身体里依旧流淌着是你父亲的血。深深的刺疼了她。

她半天不语,扶着柳折颜起身,缓缓走向柳青峰。

“柳青峰,冬妩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手染鲜血,背弃天下也在所不惜,而如今却死在你的刀下,我当真为她感到可怜……”

“少废话,你只说玉玺在哪里,要怎样开启!”柳青峰早已经没了耐性。

莫纤语弯起嘴角笑的从容,继续道:“你说我父亲过河拆桥,许了柳青山实权,却给了你空职,你却不知他的真正用意,给你荣华富贵一生不好么?柳青山刚正不阿,年年领兵出征,不曾吃过败仗,难道不堪重用么?你一时小人心性,便以为是我父皇不宠了你,连你自己的亲弟弟都要下手残害,你以为我父皇也一点不知么?”

柳青峰的手抖了抖:“你与你父亲一样,善于狡辩,他就是偏心于柳青山,根本不顾我的想法,我付出了全部财产助他,他又以财富回馈于我,难道我要的就是这些么?”

莫纤语摇头叹息:“你本不明是非,我也无意于与你再多辩解,我只能说,我父亲不器重你,还不至于是昏庸的,起码他会识人心,你这样狼子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杀了自己的结发之妻,多年前又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却只因为他的政见与你不同,你这样不配为人的畜牲,竟还有脸面在这与我强词夺理……”

柳折颜在一旁眼皮抬了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莫纤语暗自猜度,他一定是知道的,自己父亲是怎样死的,他又怎会不清楚?

莫纤语转过头不再看柳折颜,而是一步步走向柳青峰:“你杀了这丫头也好,免得我看着碍眼,不过你要想清楚些,我师傅灵禅,我师哥禹国世子歌,天下无人不知,其武功如何。且问,你即便知道了玉玺的下落,以及如何开启,你有信心能逃的出去吗?”

柳青山手腕开始发抖,转身不自然的看向柳折颜,心虚道:“折颜,别听这妖女胡说,你父亲是气急攻心暴毙而死,与伯父无一点的干系……”

柳折颜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转而又一副讥笑的模样,道:“伯父说什么,侄儿都信。不过,侄儿当有一问,如今病榻缠身的东方朗,亦不是气急攻心而快要暴毙了么?”

一句疑问,柳青山果然白了脸,握着寒刀的手臂又紧了紧,却听见怀里的柳锦娆喊出了一句:“楚宴,表哥,楚宴做的!我看见过他们见面!”

寒意一点点顺着莫纤语的背脊爬满了全身,冷的她牙齿打颤。

柳折颜弯起嘴角,不言不语,而是把目光全放在莫纤语的脸上。

莫纤语脸色在一分分变差,她曾经几度怀疑楚宴,也知道楚宴是最有可能去做这些事的。可每次这么想,都觉得自己是错怪了他,他不曾接近东方朗,而一直有企图的该是柳折颜才是,借着驸马之名,复国,登上皇位,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那么说,一直以来,楚宴都是知道冬妩在哪里,而是一直秘密有着联系的!怪不得冬妩知道那方玉玺在楚宴手里,以楚宴的能力,若是他不想让人知道,又怎么轻易被冬妩知晓?

冬妩信誓旦旦,说楚宴在她手里,来乱莫纤语的心智,可莫纤语竟然没有多怀疑他一分,难道只因为他做了身边两年的侍卫?

莫纤语抽动的嘴角,满是自嘲,想不到最会演的还是楚宴,当初接近她不正是有着某种目的么,既然目的不纯,自己又为何一次次信他?只因为他有与自己一样的身世,同命相连?

莫纤语嗤笑,楚宴啊楚宴,枉我信你一回,我终究是信错了人。

目光望向柳折颜,莫纤语几步上前,抚摸柳折颜的眉角,手中匕首落地:“折颜啊,我欠你太多……”

柳折颜嘴角弯弯:“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来还……”

莫纤语僵了僵,看着一旁的商子阙身形一动,却依旧浅笑望她。

莫纤语点了点头,回身朝着柳青山看去:“玉玺的确在楚宴身上,我也可以告诉你如何开启,可我要如何相信,你会放了锦娆?”

柳青山眼中一抹光芒乍现,手臂又紧了紧。

而柳锦娆则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喃喃道:“你……要救我?”

莫纤语别过脸,声音冷冷:“我只是不想我慕容家族的血脉,再次沦落在柳青山手里……”

柳锦娆开始嘤嘤哭泣,低低的叫了声:“长姐……”

莫纤语身子猛的一颤,鼻中酸涩,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为了控制,快速转过身,装作没听到,一步步走到灵禅身前,跪地道:“师傅,徒儿不孝,今日徒儿要跟着仇人走,请师傅保重,羽儿若能回来,便侍奉师傅终老,若不能回来,请师傅收留锦娆,我知道您恨我父皇,可若是我母后还活着,她定也会像我这样求您……”

灵禅子缓慢的转过头,将莫纤语望进眼底,淡然道:“你觉得……有师傅在,他能带着你离开么?”

莫纤语不解,便见柳青峰痛呼一声,一把将柳锦娆推开,朝着自己的腰抹去,一手的粘腻,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去:“折颜……”

柳折颜手握柳锦娆扔在地上的长剑,稳稳的握住,刺进柳青峰的腰间,没有丝毫犹豫。

“伯父,若我父亲活着,也不会再让你谋国篡位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柳青峰抚着腰,步步后退,直到悬崖边,惊恐的朝后望了望。

灵禅子勾起嘴角:“折颜甚得我心……”

柳折颜表情不甚分明,淡然道:“只为家父报仇,不求他想!”

灵禅子点了点头,起身上前两步,冷冷盯着柳青山:“前方悬崖峭壁,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不过,你不跳也可以,在我这里,也一样叫你碎尸万段……”

柳青山想也不想,转身落崖而去……

灵禅叹了口气,又回到棋局前,一手将棋子扫落在地,幽幽道:“其实,我也不想脏了我的手,毕竟我还要给云儿整理遗物……”

……

冬妩的死并没有让莫纤语好受多少,看着锦娆如小鹿一般,时常在角落里偷偷瞄着自己,莫纤语不禁叹息,连任性的她,如今也看透了莫纤语才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亲姐姐……

莫纤语并不避讳柳锦娆,却也不愿意与她多说话,多数时间是在照料柳折颜手臂上的伤。

商子阙并不打扰莫纤语,总是远远看着,或者桃花树下煮一壶茶,捧着灵禅子的书,只是许久也不翻动一页……

柳折颜看着莫纤语正用剪刀剪下缠好的布带,浅声问道:“如今冬妩,柳青峰已死,你有何打算?”

手中的剪刀动了动,继续剪动布带,平静说道:“回东殇!”

柳折颜终于勾起嘴角:“我就知道,你不会作视不理。只是,回去之后呢?”

“什么?”莫纤语一脸的不解。

柳折颜笑的堪比桃花灼灼:“我是说,我这名正言顺的驸马,你该给我什么交代呢?”

莫纤语脸色红了红:“你忘了,你不是驸马了……”

柳折颜越发笑的魅惑,垂头伏在莫纤语耳旁:“楚宴的玉玺……”

莫纤语神色巨变,阻止了柳折颜没说完的话,紧张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柳折颜笑的眼睛弯弯:“我为何不知道?”

莫纤语脑中突然清明,哑着声音问道:“折颜,你不许骗我!”

“我从未骗你,只是你一直都不信我而已……”柳折颜认真的看着莫纤语的眼睛,直到将莫纤语看的错开了目光……

是夜,微风吹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莫纤语拂掉落在鼻尖上的花瓣,依旧留有余香,商子阙静静的将煮好了的茶送至她的眼前,淡然道:“纤语,我们该回去了……”

莫纤语接过茶杯,品了一口,静静点头。

……

三日后,除了柳锦娆被莫纤语留在山上之外,商子阙,柳折颜同莫纤语,三人一路上快马加鞭朝着东殇奔去……

东殇城门守卫均是一身丧服,见莫纤语归来,才将城门打开,其它人均不可入内。城内已然阵乱,国丧已至,大小的商铺不再开门做着生意,而是躲在房里,透过窗子,凄凄的看着门前人潮涌动。

比莫纤语想象中要好很多,可这样的好,也必是楚宴还在,国号没改,说明并没有继位。

“子阙,你先回朝,将你身上带着的先皇遗诏交给那个人……”莫纤语声音中透着丝丝坚定。

商子阙显然大惊:“你都知道?”

莫纤语笑笑:“他在我府里这么多年,我又怎会不知?”

商子阙脸色红了红,始终没说什么。

莫纤语收了笑,一脸严肃道:“我与折颜先去隶王府,那里定会天翻地覆,你办好了这些事,楚宴便会拘禁你,你且先苦两日,他不敢动你……”

商子阙稳稳点头,眼中一抹担心:“纤语,你要小心……”

莫纤语点了点头,扬起马鞭,同柳折颜一路赶往隶王府。

隶王府内,门前没有半个下人,一院子的海棠光秃秃的在寒风中瑟瑟抖着,正厅之前数十的侍卫,守备深严。

莫纤语同柳折颜想要入内,也被拦了下来。

“大胆!”莫纤语怒喝一声:“今日若谁拦了我,我见一个杀一个!”

侍卫终于后退了两步,却也都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做好拼命的准备。

柳折颜在身旁微微一笑,淡淡道:“对付他们还用废这般力气么?”

莫纤语不明所以,看着柳折颜手遥指向门外:“有刺客!”

众侍卫听闻均是一脸严谨,生怕刺客随时闯入,可就在这紧张的寻望之际,柳折颜手下动作一抖,袖中一阵阵桃花香气纷飞,迎风飘着,不少侍卫瞬间倒地,昏迷不醒,口中不断吐出白沫。

莫纤语疑惑道:“这是什么?”

“子歌的断魂散……”柳折颜回的淡定。

莫纤语嗤了声:“慕老大还真够毒的,对付楚宴真不留情!”

柳折颜看着侍卫正慌乱逃跑,捂住口鼻,四处乱串。

莫纤语推开房门,终于被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

屋内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莫纤语干呕了两声,不敢相信,以往整洁如斯的东方隶,一身灰袍,处处酒渍,胡茬已经长了满脸,乱发已经打结,醉着两眼,正直直的盯这莫纤语,许久之后,似乎才将她认出,抬起手示意她过去。

莫纤语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缓步走到东方隶身旁,蹲下身子,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情绪在二人眼中流过。

“你还回来做什么?”东方隶嗓子沙哑。

莫纤语答非所问:“寰寰呢?”

东方隶笑了笑,又拎起一坛子的酒拼命的往嘴里灌着。

莫纤语一把抢下他的酒坛子,甩到一旁的墙壁上,啪啦一声脆响,酒坛应声而裂,酒水汩汩流了一地。

“我问你寰寰呢?”莫纤语扯着嗓子大喊。

东方隶指了指一旁染了血的女子衣裙,说道:“楚宴,连她们母子的尸体都没留给我啊……”

莫纤语看着东方隶泪流满面,突然间觉得他已经不在是东方隶了,这段时日,他竟然老了这许多。

莫纤语身子不停的颤抖,哆嗦着嘴唇:“她终于怀了你的孩子……可你为什么要让她有你的孩子,你明知道,楚宴不会让你有后的!”

东方隶一脸的悔意,夹杂着愧疚:“我……不知道!”

莫纤语怒极,起身说道:“我去要回她的尸体!”

转身欲走,却被东方隶拉住了袖摆,孱弱的声音传来:“别去!他不会放你出来……”

莫纤语将衣袖从东方隶手中抽出,放缓了语气,柔声问道:“东方朗是何时驾崩的?”

“四天前……”东方隶声音空洞。

“怎么死的?”莫纤语冷声问着。

“太医院都说是遗传了太上皇的心悸之症,暴毙,同太上皇如出一辙。”

莫纤语终于觉得自己寒冷至极,哆嗦着示意东方隶不要在说下去。

许久之后,莫纤语伸出手,将东方隶的头发简单挽起,轻声告诉他:“还没到最后一刻,你依旧是隶王殿下,别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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