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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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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晔那时候不懂男女之情,但是,他看到了皇兄说起章贵妃时,眼中的柔情和些许无奈,他想,皇兄应该是很喜欢章贵妃的。
章贵妃出身民间,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出巡冀州,偶然遇到,一见倾心,后来不顾父皇的反对,将她接入宫中纳为太子良媛,夫妻颇为恩爱。先皇登基后,先将章良媛封为美人,后是升昭仪,不久后,章昭仪肚子争气怀有龙嗣升为贵妃,极尽皇上喜爱,后宫其他女人都羡慕得紧。
章贵妃的孩子一出生,先皇就下旨封他为太子,全朝皆喜。可惜好景不长,太子一岁的时候,先皇身体开始衰弱,不久后便驾崩了,太后伤心过度,几次都吐血了,李晔看得心疼,但是别无他法,只是暗中恨自己,为何这么没用,保护不了皇兄,保护不了母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的死,伤心的伤心。
先皇驾崩后,章贵妃也是伤心过度晕倒,醒过来后,就在沭阳殿上吊自杀,尾随先皇而去,只留下一封血书,请求太后不要立太子为帝。但是,太后还是让一岁的太子登基,自己垂帘听政,早早的为李晔封了王,遣出宫去。
搬出宫去的前夕,李晔跑到凤仪宫到处摔东西,吓得宫女太监不知如何是好,太后遣了他们出去,空旷的大殿里,就只剩他们母子两。太后抱住有些发疯的李晔,心疼的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晔儿,你是在怪母后将你遣出宫去了吗?”
李晔恨恨的看着自己的母后,别过头去没有说话,但是泪水却始终不断。
太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跌坐在地上紧紧的抱住李晔,胸口因为激动而大幅度的起伏,“晔儿,你误解母后了,母后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为了你死去的皇兄。你知不知道,你皇兄是被谁下毒害死的?是章贵妃!章贵妃……”
番外—临王(五)
李晔当即就愣住,随即大声嚷道:“不可能!皇兄那么喜欢章贵妃,她不可能会害皇兄的!你骗人!”
太后连忙抱住他欲挣开的身子,眼泪落下,“是的,你皇兄是很喜欢章贵妃,所以才会被她害死。从章贵妃嫁给你皇兄开始,我就怀疑她的身份了,但是几年来她一直安份守纪,还为你皇兄分忧解难,后来又为皇上添了子嗣,我便开始真心的接纳她了。但是,她还是秘密的在皇上每天喝的君山针叶中下了慢性毒,我想,她也是爱皇上的,但是,她还是杀了皇上。她死之前留下血书,不让我们立太子为帝,就是在提醒我们,有人要利用皇上年幼来控制朝廷大局。”
“可是,我们不立太子为帝又能怎样?其余的皇子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不放?由太子即位是最合理不过的了,而你,年纪还小,如果贸然顶风而上,很有可能落得跟你皇兄一样的下场,所以,我才决定立太子为帝,降低他们的防范之心,而遣你出宫,就是为了等你长大,只有你有能力了,才能保得李氏的江山,不被外人所夺。”
李晔听完,已是泪流满面,握拳朝太后说道:“母后放心,晔儿一定会让自己变强大,到时候,谁也不准抢皇帝的位置!”
“好。”太后流着泪欣慰的笑了笑,随后正色道,“晔儿,你皇兄是被女色所祸,所以,你以后万万不可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的话,也不要对任何一个女人动真情,你皇兄犯下的错,你千万不可以再犯!即使有一天,你觉得母后也不能让你信任了,那么,杀了我。”
李晔被太后眼中透出的狠气所吓倒,随即哭着抱住太后,哭道:“晔儿不会杀母后的。”
“不!你不可以留半点妇人之仁!”太后猛地推开他,望着他的眼睛,狠狠的说道,“有朝一日,如果我不能让你信任,你会杀了我,是不是?!”
“不……”李晔猛摇头,泪水不止。
“说!”太后步步紧逼,狠狠的盯着李晔的眸子。
“呜呜……”李晔的肩膀快要被太后捏碎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狠心!如果要让他杀自己的母亲,还不如用刀杀死他!
猛地挣开太后的钳制,李晔慌乱的夺路而逃,他的心好乱好痛,身后传来母后压抑的哭声,但是,他管不了了,他不会杀母后的,杀光全天下的人,他也不会杀自己的母后!
夜风吹来,李晔突然惊醒,脸上有冰凉的感觉,伸手一摸,原来不知不觉中,落泪了。
有些狼狈的掩饰自己的情绪,随即他入房换上了夜行衣,朝云泉山庄的方向走去。
云泉山庄守卫森严,李晔安排跟踪萧飞飞的死士根本无法躲在云泉山庄,他们只告诉李晔萧飞飞所住的位置,李晔想了想,还是跃上墙头,朝西厢房走去。
刚刚到了厢房,李晔便注意到有个黑影正在向窗户前行,不敢贸然行动,李晔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后面。
待那人进入房间以后,李晔才屏住内息,走近窗户边。
屋内有些狼狈,只见萧飞飞已经半坐起来,和那黑衣人聊天。看到那人是景茂枢,李晔眼神不禁一凛。
萧飞飞问了景茂枢的身世,李晔不禁注意听起来,听到神偷之后时,李晔心中当即有些明了。神偷是聂将军的师弟,如果景茂枢不是萧飞飞的哥哥,那么,绝对是纪府的余孽。当年是聂亦包围了纪府,如果莫离公主求他放了自己的孩子,那么,聂亦断然不会拒绝,他既然没有把孩子放在身边,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交给了自己的师弟。
虽然史书上面没有记载纪韩的儿子,但是,他与莫离成亲有七八年,不可能没有子嗣。
只是他还有些不明白,失踪的纪韩夫妇去哪里了?会不会也是被神偷救走了?如果是,那么他们的存在,对大陵来说,绝对是个威胁。
想到这儿,李晔不禁皱了皱眉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不管景茂枢是不是那个黑衣人,他都不可能会放过他。
天气转暖,李晔回了一趟悦来客栈,玲珑和小宝两个人围着他团团转,硬是要他去找萧飞飞的下落,说是如果今天她再不回来,就报官去的。
李晔正考虑着是否要告诉他们时,只见云泉山庄遣人过来,说萧飞飞是云泉山庄失散多年的大小姐,现在正住在山庄里面,并未提她受伤一事。
萧飞飞是不想让他们两个担心?李晔笑了笑,随即朝玲珑和小宝说道:“走,咱们去看看飞飞。”
玲珑和小宝听了,顿时开心得拍掌跳了起来。
到了云泉山庄,云青枫亲自接待了李晔,玲珑和小宝因为关心萧飞飞,所以直接冲到她的卧室去了,云青枫则将李晔引到正厅,茶水伺候。
云青枫打量了李晔一番,见他气质高贵面容绝美,浑身都透着一股傲气,虽然浅笑着对着你,但是看得人心里有些发寒。云青枫疑惑之际正欲开口,却听李晔朝他笑道:“云庄主果然是气度非凡,难怪年纪轻轻就将云泉山庄置于武林不败之地。”
云青枫连忙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江湖上的人看得起在下,看得起云泉山庄罢了。敢问兄台贵姓?”
李晔抿唇笑道:“在下也是江湖中人,安城御剑山庄二公子江若尘。”
云青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闻御剑山庄出了个文武双全的二公子,原来就是兄台,今日有幸得见,幸会幸会。”
李晔眼神不禁一凛,云青枫似乎对江湖门派了解颇深,连安城的一个小山庄他都了如指掌,这个人,果然是有些不简单。
勾唇一笑,李晔谦虚道:“云庄主过奖了,在下只是小卒一名,哪里抵得过云庄主在江湖上的名气。”
云青枫听到有人在拍自己马屁,不禁笑了笑。他敢确定,面前的人,绝对不会是江若尘。因为此人生得太过貌美,他可没有听说过御剑山庄二公子有多么的绝色,相反,当今的临王殿下拥有绝色美貌宛若天人,全天下皆知。
恐怕铁矿山近日有人埋伏,跟临王是脱不了关系,还是早些通知苏太师吧。
云青枫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突然看到萧飞飞踏门而入,于是,连忙下去扶着她坐下,责备了云青莫几句。
李晔这才注意到一边的云青莫,虽然他毁了容,但是,他总觉得他身上带着一些让人不解的东西,只是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很久不见了,萧飞飞伤好得差不多,脸色也红润起来,李晔不禁抿嘴笑了笑,仿佛还能看到她提着裙子追着自己打的时候,那样张扬活泼。他忍不住又想逗她,于是打趣道:“哟,飞飞,几天不见变得这么矫情了,走个路都要人扶。”
“你不知道我受伤差点死了么?!”萧飞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直接拉了他就往外走,气愤道:“江若尘!你跟我来!”
“噗!”李晔有些无奈的被她拖出去,有些尴尬的望向众人,但是,内心却忽然又一种甜蜜感。
可是,从她拉自己到房中开始嘀嘀咕咕说一大片话的时候,他有些惊异了,他不在的时候,她似乎变了很多,以前只是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他以为她是真的开心,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听了她的话,他才知道,她在难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其实,只是不想去面对,像个蜗牛一样在逃避而已,什么痛苦,都压在心底。
看到她落下的泪水,李晔心中一疼,伸手忍不住想为她擦干,却被她一把打开,她问:“你是不是知道宝盒的下落?”
李晔一愣,停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来,脑中回荡着母后的话,“你皇兄是被女色所祸,所以,你以后万万不可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的话,也不要对任何一个女人动真情,你皇兄犯下的错,你千万不可以再犯!”
是啊,不可以为一个女人动情,有了感情,那么就是最大的弱点,幸苦了十几年,不可能就这样白白废了。
转身,冷笑,“飞飞,你知道我从接近你开始便是不怀好意,说是你的未婚夫也只是随口说来而已。其实你对我,也并无多大用处,只是看着你好玩,所以才留在我身边,至于宝盒的下落,你认为,你有资格朝我问么?”
这样冰冷的言语下面,藏的是一颗复杂疼痛的心。
萧飞飞艰难的看着他,如同陌生人一般,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眼中情绪复杂,随后,有些艰难的问道:“黑衣人,是你么?”
听到这样的问话,李晔不禁又好笑又生气,她竟然怀疑他?呵呵,不过也是,她为什么不可以怀疑他?无奈的摇摇头,李晔说道:“宝盒的确在我手里,你去告诉那黑衣人,你就安全了,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危。”说完,推门而去。
萧飞飞怔在原地。
有些狼狈的逃离,李晔不再多作停留,直接就离开了云泉山庄,一路轻功飞向西郊小林子里面,抽出腰间宝剑,挥剑就向大树砍去,剑气凌厉冷幽,一剑下去,大树应声而倒。这一剑用尽了太多的力气,但是,堵在心口的那股气还没有释放出来,李晔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眸里面充满戾气,散下来的几根发丝贴在他绝美的脸庞边,衬得他如同刚从修罗地狱爬出来的黑翼天使。
“啊!”一声怒吼,李晔身子一跃,挥剑而起,剑气四溢,地上的落叶枯枝纷纷扬起,他拼了命似的挥舞着剑发泄,任何人靠近一步,必死无疑。
初夏的早晨,林子里的小鸟皆被吓得叽叽喳喳四处逃窜,林子中,锦衣的男子在树林中挥舞着宝剑,衣袂翻飞,剑气逼人,他的愤怒他的伤心悲痛,全部化作戾气,挥剑而出。
夜晚,明月高悬。
李晔坐在房间里面缓缓的品着极品大红袍,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面前的璃木古琴,表面懒散,实则全身戒备。
安静的小院里,一个黑影从墙头跃了进来,眼神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随即拿了一桶煤油,泼在了木质的小阁楼上面,点燃火折子,往上面一扔,大火迅速烧起,浓烟阵阵,黑衣人迅速朝一边蹿去。
“着火啦!着火啦!”发现有火光的家丁看到起火,连忙大叫起来,不出一会儿,便有好几个家丁过来,提着水桶帮忙灭火。
李晔听到起火之声,勾勾嘴角看了古琴一眼,连忙推门而出,出了院子,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晔一走,黑影就从房顶上落了下来,挂在房梁上身子一弯,就进了李晔的房间。
古琴就在那儿,景茂枢从怀中拿出一双手套,一把挽过古琴,打开门就准备离开,但是,外面火把照亮了夜空,十几个黑衣人持剑警惕的望着他,而李晔站在正中间,勾唇一笑,说:“这古琴是在下一个朋友的,兄台可偷错东西了。”
景茂枢只是冷哼一声,身子一跃再一转,就落到了房顶,李晔见状立即挥剑拦住他的去路,十几个黑衣人也迅速加入打斗圈之中。
景茂枢头一偏堪堪躲过李晔刺过来的一剑,见对方人多,他也不想多留恋,于是,将古琴抛给李晔,笑道:“算了,你们人多,我打不过,东西还你,改日再偷。”
景茂枢一笑,正欲离开时,却见李晔身子一偏,并没有接住那把古琴,而是眼中含着笑意任它往地下落去。景茂枢心中大呼一声不妙,情急之下,也只好折转身子回去将那把古琴拥入怀中。
“茂儿,娘教你的那首《临江仙》会了吗?”端庄贤淑的母亲含笑摸着他的头,眼中慈祥温柔。
四岁的景茂枢抬起粉嫩嫩的小脸,咧嘴一笑,说:“会了,我弹给娘听。”
琴声虽然断断续续,但也成了一个曲子。这是娘留给他唯一想念的东西,他怎么会忍心看着它落在地上摔坏?
手一挽,琴虽再次落到自己手中,景茂枢却已经被众多黑衣人围在了院子里,李晔冷着眸子看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干笑的将古琴绑在自己背后,景茂枢笑道:“这么好的琴,你也忍心摔坏?我都说过不偷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李晔冷冷一笑,说:“抓的就是你。”
景茂枢愣了愣,随即眼神一凛,正色道:“既然如此,在下拼了命,也得将古琴偷回去!”说完,长剑一挥,攻向李晔。
李晔连忙出手一挡,随后与他缠斗起来,景茂枢吃力的抵挡着,心想,如果今天逃不出去,只能表露身份了。
李晔步步紧逼景茂枢,景茂枢挥剑抵挡,旁边一个黑衣人突然一剑斜刺过来,刺中了景茂枢的右肩,景茂枢大喝一声,震开了那个黑衣人,狼狈的往后退了几步,绑在身后的古琴掉了下来,而他捂住自己的心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正在李晔准备让人拿下景茂枢时,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挥剑砍开几个黑衣人,拉了景茂枢一跃,就想带他逃走。
黑衣人!
李晔眼神一凛立即出手与那个人打斗起来,他感觉得到,他就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他现在出现救了景茂枢,他与景茂枢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挡了李晔的一招,知道暂时摆脱不了李晔,于是把景茂枢往外面一推,说:“你先走。”
景茂枢痛苦的捂了捂右肩上的伤,他已经不能再使剑了,留下来反而会连累救自己的黑衣人,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那黑衣人道了声谢,随后跃身离开。
几个黑衣人立即要追上去,都被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给挡了回来,李晔不禁有些恼怒,下手更重了些。
几十招下来,神秘的黑衣人只守不攻,只是偶尔出手解决掉欲追景茂枢的黑衣人,李晔越打越有气,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一剑逼近,李晔盯着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了什么?”
黑衣人挥剑躲开,轻笑一声,声音嘶哑,说:“其实我们是友非敌。”
李晔听到此话,停下手来,疑惑的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即轻笑一声,说:“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到可以考虑相信你。”
黑衣人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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