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血域Ⅱ-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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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亚斯怀里。咖啡是纸杯带盖插吸管的那种，他吸了一半，举杯让尼罗亚斯喝掉剩下的，然后收回手，把吸管含在嘴里咬着玩。

　　　　莱特利有种要瞎眼的预感这举动要换修若来做，自己绝对分分秒狼化啊！他敏锐的察觉除了修若外，所有人的视线都离开了监视屏，偷偷的关注着那两人。自己能察觉到，欧维和尼罗亚斯自然也能察觉到，但是他预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尼罗亚斯轻轻按下欧维捧着纸杯的手，然后在对方带着询问转头看来的时候，低头吻了下去。

　　　　我勒个去！

　　　　莱特利看着那个昨天还在对尼罗亚斯瞪眼，因为被占便宜大发脾气的希尔耶令顺从的被吻着，甚至在吻了一会儿后松开了纸杯，两手情不自禁似的抚上了尼罗亚斯的脖子围观党们开始撑不住了，纷纷转开眼。莱特利也转开眼，为尼罗亚斯抹了一把同情泪。

　　　　呵呵呵呵呵他敢肯定欧维跟尼罗亚斯的情侣姿态只是那个希尔耶令回避他人视线的一种伪装，免得他火大得克制不住表情时被人发现异样，但是尼罗亚斯竟敢做得这么过火——虽然效果是更好了，但以那个希尔耶令的薄脸皮，绝对会秋后算账的。

　　　　可是即使如此，还是好羡慕啊！

　　　　好想跟修若亲热！

　　　　莱特利摩挲着修若的手，然后被瞪了。这种时候就好羡慕尼罗亚斯啊不知满足的莱特利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比尼罗亚斯早好多年吃到豆腐这种事实，叹息着，然后在搭档不耐烦的又一次瞪视下，乖乖的把注意力转回到屏幕上

　　　　在那两人玩亲亲的时候，多伊尔已经在餐厅里吃上煎饺了。为了避免多说多错这种悲剧发生，多伊尔愣是忍着半句话都没跟儿子说，甚至正眼都没给儿子一个——免得自己忍不住扑过去亲一口。沉默的早餐时间过后，他抽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推了过去。

　　　　唔说点儿什么呢

　　　　仍然没有想好台词的多伊尔沉默着，看着儿子拿起资料，翻开看看，然后合上。

　　　　“我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父亲。”

　　　　没有疑问，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的接受。多伊尔想过很多种可能，可他万万没想到儿子会是这种反应。

　　　　可纵使再奇怪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好在他还有其他手段查找真相。多伊尔离开餐厅，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回到房间，迅速打开了监视屏——

　　　　伊路正在收拾餐具。他坐着不动，指挥着那些盘碗自己刷刷洗洗，然后蒸干水分各回各位。做这些事的时候，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

　　　　餐厅和厨房很快收拾完毕，伊路回到自己的房间，摸了下墙上那把白色的弓，弓瞬时不见了，多伊尔知道这是伊路把它收进了储物空间。也就是说，这是在做出行准备？多伊尔猜测，可伊路却没有再“消失”掉任何东西，只是看着窗外的雨发起呆来。

　　　　这一发呆就是好长的时间，期间多伊尔好多次都想下楼去安慰安慰儿子，即使那样就达不到“刺激”的目的了，可他实在是看不得儿子难过——是的，他看得出来，虽然伊路没哭没闹，脸上连个表情也没有，但他就是看得出来儿子是在难过，而且是非常非常的难过！

　　　　但是他没有动，儿子的表现实在太过不寻常，他直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而且绝对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另一个孩子突然闯入了镜头中。蓝卡显然是通过布置在竹屋群一角的传送阵过来的——他身上干爽，甚至还穿着睡衣，赤着脚。小蓝卡哒哒哒的跑进屋，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发呆的好友，瞬间怒了。

　　　　“有没搞错，你才刚回来啊！”

　　　　“蓝卡”

　　　　发呆被打断了，伊路将目光从窗外移开，一直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带上了点儿笑容——苦笑，看得多伊尔心都揪起来了。

　　　　“没关系的，伤已经好了。”

　　　　“不是伤的问题吧！”蓝卡气鼓鼓，“这次又是去哪儿？还是对付家魔？”

　　　　“嗯。是个小镇子，名字没听过。父亲给了车票。”伊路拿出票给蓝卡看，声音带着期冀，“他给我车票，他还是有点儿在乎我的对吧？怕我迷路什么的”

　　　　“嗯，是啊。”

　　　　蓝卡不忍心看伊路难过，违心附和道，然后火速转移话题——

　　　　“好了，不要再想他了！你明天就要走，今天至少陪陪我和猫猫吧！走，我们去找猫猫。”

　　　　“嗯。”

　　　　两个人手拉手的离开房间，去坐传送阵了。多伊尔盯着监视屏，心里惊涛骇浪。监控室里也炸开了锅——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切克纳惊呆了，“你没有给伊路植入什么虚假记忆吧？之前也对付过家魔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

　　　　他先是问的负责给伊路封印记忆、缩小身体的修若，随后将目标扩大至所有时空来客。

　　　　没有人回答，时空来客们脸上是尽是震惊。他们当然知道，但是不能让在场的这些本时空的人知道他们知道，所以一个个都在装无知。

　　　　他们只是接受了多伊尔的提议，用了一个特殊的方式刺激伊路尽快异化而已，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切克纳从他们的表情上只能看到这样的信息，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就闭了嘴。他倒没往“这群人合伙设计我们”这种方向想——这种奇葩的训练方式是多伊尔提出来的，又不是他们提出来的。居然引出了这种不得了的信息，谁也没想到。

第三十四章（）　
雨下得越发大了。

　　　　莱夏看了眼习惯性嘴角上挑但眼睛却毫无笑意的表哥，挪动座椅凑过去，以此提醒对方控制情绪，别真的一场雨淹了整个世界。

　　　　——我没有出手干涉，幻境源自伊路的记忆，这场雨在伊路的记忆中就是这样的。

　　　　莱特利解释。

　　　　虽然见过伊路的住处，在做场景时也有伊路的帮忙，但即使是伊路自己，也不能完全记清儿时每一件物品的摆放细节。为了避免穿帮，莱特利对伊路下了幻术，由变为幼童的伊路自己去完善整个场景。其名为“其暗”的这个幻术，是程拉尤米家族“异血域”法术“三幻”中的“第三幻”，需大魔导师级的魔力才能使用（莱夏现在还不能用），幻术直接作用于受术人的思想，使用方式多种多样，比如最常见的“引出对方的恐惧之物”，这是攻击型的使用方式。莱特利则是引出伊路对场景方面的记忆，来同步自己对异化室的场景布置。

　　　　——这是尼罗亚斯的能力，我们可以用想法直接交流，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

　　　　莱特利不清楚迪兰加有没有在莱夏面前显露过这种能力，于是解释了一下。

　　　　——让多伊尔去解开莱斯代尔留下的谜，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我现在开始后悔了！

　　　　欧维也在这个交流圈里，他语气阴森得让接收到他想法的人有种脑浆都要被冻上了的错觉，但那张漂亮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儿阴郁，只有纯然的疑惑与震惊。这演技好得跟精神分裂了似的。

　　　　——他最好快一点弄清楚未来的自己做了什么，我可不敢保证能一直控制住自己不进去揍他！

　　　　即使是在用思想交流，众人也仿佛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小公主出场了。

　　　　迪兰加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整整占了大半面墙的监控屏幕分为六个监控窗口。最大的那个的画面自然是跟着伊路走，其他五个分别监控多伊尔、艾蒂亚、加莱克、蓝卡、莉卡咪。迪兰加说的出场，指的是莉卡咪的身影出现在了最大的那个监控窗口里。

　　　　“小路儿”

　　　　监控窗口的镜头已经拉远，以便容纳进所有人物。只见幼年的莉卡咪哒哒哒的跑下楼梯，兴高采烈的给了弟弟一个爱的抱抱。她身上还穿着睡裙，头发披散着。艾蒂亚拿着发梳站在楼梯口，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感谢镜头的清晰度和魔法师超人的视力，即使不用特写镜头监视者们也能看清楚所有的信息。

　　　　莉卡咪抱了抱伊路又抱了抱蓝卡，三人叽叽喳喳的商量了一会儿，得出了雨这么大就不出门了的结论。

　　　　“妈妈，我们可以看动画吗？”莉卡咪啪嗒啪嗒跑上楼，扑到艾蒂亚怀里。

　　　　“可以啊。”

　　　　艾蒂亚答应着，趁机给女儿把头发梳理整齐。

　　　　“艾蒂亚阿姨，早！”

　　　　“早上好，艾蒂亚阿姨！”

　　　　蓝卡和伊路爬上楼梯打招呼，然后和莉卡咪一起把试图做点心给他们吃的艾蒂亚“押送”回了房间，理由是她身体不好不宜劳累。

　　　　艾蒂亚顺从的躺下，等三个孩子走远了才按下床头上的通讯按钮——

　　　　“多伊尔，伊路和蓝卡来我这里了。”

　　　　“我知道，我在看。”

　　　　多伊尔一直待在监控屏前，密切关注着儿子的行动。

　　　　“伊路的情绪似乎不高，你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艾蒂亚问，“蓝卡的情绪似乎也不高，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事情很复杂。”多伊尔心乱如麻，他觉得自己即将触碰到一个自己绝对不想面对的真相。

　　　　“总之，不要在那些孩子面前随便说话，以观察为主吧。”

　　　　虽然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但整整一天，多伊尔也没得到更多的信息。伊路和蓝卡对伊路要出门的事绝口不提，莉卡咪看起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问。

　　　　伊路中午和晚上的时候回来了两次做饭，跟多伊尔一起吃完后，就又跑去莉卡咪家里。直到晚上大约11点多的时候，伊路才又回家，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行装后，上床睡觉了。

　　　　多伊尔一夜无眠。趁着所有人都在睡觉，他仔细的转了转整个房子，种种迹象让他的心更往下沉。

　　　　书房里的所有书架都满满当当，大部分都是从神赐大陆带来的，种类有医书、魔法书、常识书（地理、历史、人文等）、语言学习书（神赐大陆通用语、外大陆通用语、魔法古语、四大魔法古国官方语等多达几十种语言的学习书）、故事书（只占了一个书架，从比例上来说少得可怜）等等，所有的书籍都整整齐齐的放着，每个书架侧边都贴着一张巴掌大的小卡片，上面写着“学习中”、“已掌握”、“已记忆”等字样。

　　　　多伊尔仔细看过每个书架，发现放常识书的几个书架上，卡片上的字样都是“已记忆”，医书和语言类书架上的卡片都写着“已掌握”，魔法书书架上的卡片一部分写着“已掌握”，另一部分写着“已记忆”。故事书书架的卡片上写着“已看过”。

　　　　这些干巴巴的备注看的多伊尔一阵难受，伊路才四岁，要多努力才能掌握整整一个书房的知识，即使他再天才

　　　　是的，天才！多伊尔自认已经很天才，但这个书房里的大部分书，他在四岁的时候是绝对看不懂的！可是儿子不仅能看懂，甚至大部分都掌握了，而且仔细一看，那些没有写“已掌握”的魔法书，都是魔导士等级以上的法术书。伊路现在的魔力等级是魔导士，无法实际使用这些魔法，所以才标注“已记忆”，而不是“已掌握”吧！

　　　　——我们到底生了个怎样的怪物啊！

　　　　多伊尔步伐沉重的走出书房，悄悄的来到了伊路的房间。伊路正熟睡着，在床上蜷成一团，偌大的床上睡着个小小的人儿，看着凄凉得很。

　　　　看到那个书房，就可以知道伊路的童年基本和玩乐无关，现在再看到儿子孤孤单单的样子，多伊尔恨不得冲去未来揍那时的自己一顿。

　　　　自己到底是怎么照顾儿子的啊！到底有什么必要让这么小的孩子学那么多东西？基本的自理也就算了，连做饭也会？还安排他对付家魔？

　　　　到底为什么？他到底怎么想的啊？为了让儿子早些自立？那也不用这样吧！而且就算跟家里闹得再僵，在这个身体支撑不住之前，也要送儿子回去家里吧！总不能让伊路一个人在外大陆生活

　　　　——真是搞不懂啊

　　　　多伊尔轻手轻脚的离开伊路的房间，踏上了竹屋群角落的传送阵。对面是梅因外大陆总部的某间宿舍（当然也是异化室里的幻化场景了），多伊尔刚刚离开传送阵，就看到旁边的门打开了，少年模样的加莱克小心的反手关上卧室的门，对他使了个眼色。

　　　　怕吵醒蓝卡吧。多伊尔了然，于是两人走到窗边，在昏暗的星光下相对而坐。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加莱克对卧室的门设下隔音结界，这才敢放声说话。

　　　　“你跟未来的我应该挺熟吧，未来的我是怎样的人？”

　　　　多伊尔开门见山。

　　　　“未来你就知道了。”加莱克挑挑眉，“大晚上来就为了问这个？”

　　　　“我是个好爸爸吗？还是说是个严父吗？或者只是个单纯的混蛋？”

　　　　多伊尔一句句的问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加莱克的表情，可是对面那个黑发的少年只是张着嘴打哈欠，一脸困倦。

　　　　“你的事我哪知道啊，这些事问你自己才对吧。”

　　　　“不能透露未来吗？”

　　　　多伊尔很是失望。

　　　　“如果你只是来问这些，我是无法回答你啦。我要回去睡觉了。”加莱克说着就要起身，“明天还有的忙呢。”

　　　　“啊？”

　　　　“啊什么？伊路明天就出发了，难道你不偷偷的跟去吗？”加莱克打着哈欠，“算了，要是你觉得看监控屏就满意，那也随你啦！”

　　　　“那个”多伊尔想到一种可能，激动的站起身，“我以前我以前也会偷偷的跟着伊路吗？”

　　　　“没有哦。顺便一提，我也没有跟过，因为你不让啊！”

　　　　加莱克难得正面回答了一个问题，但答案却让多伊尔更难受了。

　　　　“我啊，一直都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是伊路的父亲，我也不能多说什么，虽然很多时候，我都蛮想揍你的，但是打不赢啊！”加莱克眯起眼睛，“奉劝你早点儿回去比较好，我只是缩小了身体，可没有封印能力啊！”

　　　　“打扰了。”

　　　　多伊尔默默的起身走入传送阵，在身体被传送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加莱克正看着他，眼睛里分明没有半点儿睡意，那目光冰冷得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整颗心坠到了谷底。

　　　　最糟糕的猜想被证实了。

　　　　加莱克对未来的自己毫无好感，这态度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那么严苛的对待伊路？那是他和恰丽的儿子啊，未来的自己疯了吗？

第三十五章（）　
多伊尔揉着脑袋坐起来，从加莱克那里回来后，他勉强自己合了会儿眼，但却完全无法入眠。有关未来自己的各种猜想塞满了脑海，每一种猜想都比前一种更荒诞。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他心不在焉的装扮好自己，跟着变化成二十几岁青年模样的儿子上了那辆通往家魔所在地的列车。从这里开始已经无法依靠伊路自己的记忆了，全部场景、人物都由莱特利一手构建，他听到身边同样伪装过的加莱克赞叹莱特利的手艺，自己却毫无心情，只是一心盯着坐在走道另一侧，座位位置恰好在自己视线之内的儿子。

　　　　别这么盯着他看，你会被发现的！

　　　　他似乎听到加莱克这么说，但却完全无法收回视线。变化术是恰丽蒂尔的长项，继承了这项能力的伊路完全没有给恰丽丢脸，事实上，他做得好极了，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一个四岁孩子能做出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