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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蛇-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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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投宿的是一户家底还算殷实的农户，男女主人都是热心肠的主。男主人王松是个四十不到的中年壮汉，膝下有两儿一女。女儿十六七岁，据说明春就要嫁人。大儿子十二岁，长得壮壮墩墩虎头虎脑的十分精神。没有念私墪也就没有学名，只有一个小名叫大头。王氏喜孜孜地与黑衣女说通天神宫的仙人看中了大头，说好这两天就会有神使过来接人。这才是干系一辈子的正途出身！若能修炼成仙，那时候带携他们举家飞升也难说。说到兴奋处，王氏连连轻拍大腿：“万一能够上天看看仙宫天庭什么的，哎呀呀，那可就美死人了！嘿，通天神宫的仙长们头发也跟你家相公一样长短。是城里头风行这个模样还是？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俩也是通天神宫的神使。”
正眼热站在风轻肩头的乌鸦的王大头让母亲期许的目光看得自信心无限膨胀，举拳喊口号表决心：“我会的！娘，爹，你们是看好我吧！我一定要修炼成仙，娶个比这位大娘子还好看的仙女回来！”眼望黑衣女，下巴微抬，一脸看不上。
王氏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应好，又问黑衣女：“风家妹子你觉得我家大头怎么样？通天神宫的仙人也夸他满脸福相，有神王的一些风采……”
黑衣女淡淡一哂，点点头，并不接话。她冷冷的神情让热情的王氏很受伤，体谅她身受重伤精神倦怠，饭罢便搀扶她回房歇息。出来再与正与自家丈夫相对吃肉喝酒的风轻攀谈：“可怜你家小娘子这伤挨的！依我看你们还是多住几天才好。”
风轻说须得尽快赶到韶州府请布大手施救，免得伤口化脓，或者断骨接续不当，以后骨头长歪了。王氏乃罢。
夜深人静，酒足饭饱。风轻让乌鸦飞上王家院外的椿树枝头歇夜，走进王家特意为他们腾出来的客房。黑衣女鼻息细细，早已睡熟。他虽然蹑手蹑脚轻起轻落，还是把她惊醒了。既醒，他便放开手脚，收拾着作势要上床。黑衣女低斥：“滚一边去！”
风轻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却故作姿态：“什么？你让我睡地上？别忘了咱们如今可是夫妻！”黑衣女冷笑：“别以为我身受重伤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乖乖睡地上，咱们今晚相安无事。想偷偷摸上床，有你无我！”风轻听她还如此嘴硬，勃然生怒。同样冷笑一声：“好啊，老子今晚打定主意要跟你做夫妻了，有本事，来咬我啊！”
两人都已经找王松夫妇讨换过整齐衣服，黑衣女和衣而睡，只除下鞋子，风轻连鞋也不脱，大模大样上床躺倒。黑衣女生怕被他压到，不得不挪身向内缩，让出位置。风轻觉察到她的退缩，得意洋洋地躺下来。黑衣女马上挺腰坐起。左手握拳，猛然砸向他两腿之间！
她左臂伤口深及骨头，稍动即疼，但终究还是勉强可以活动。只不过如此激烈活动，只怕一拳砸实，她也要痛晕过去，伤口再次崩裂涌血。
风轻翻身坐起，抓住她手臂。使力极大，让她动弹不得。黑衣女低哑地痛叫一声，左腿支床，右腿膝顶，目标还是风轻要害处。风轻就势用力，把她抛倒在床，翻身压住她，压得她连连倒抽冷气。胸胁、臂膀疼痛剧烈，再怎么桀骜的心性也撑不住身体的伤重。闻得她暖热的香息，风轻伸嘴便吻。早让一肚子狗肉弄得燥热难耐，你还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不是看你身受重伤，老子早把你先奸后杀了！
黑衣女昂着头张着口来咬。风轻慌忙闪避。顿一顿，怒火再发：“小样！老子草死你！”依旧腾一手托住她下巴不让她张口，恣意亲吻她秀脸玉颈。黑衣女胸肋欲折，气喘吁吁，欲挣无力，只能闭上眼睛任由他亲吻，心中恨意滔天。她满脸痛汗，微微带着咸意，风轻舌尖尝到些许咸意，不但没有生出怜悯，反而暴虐心起，腾手下来拉扯她衣服，满拟一尝大欲。
黑衣女或许是气力耗尽，忽然死去一样不再挣扎，任由他折腾。风轻反而吓一跳，放开她嘴，问：“喂，你……又昏过去了？”黑衣女平静地问：“你如今是风轻还是妖怪附身？”
风轻愕然：“你说什么？”黑衣女冷冷地说：“你倘若是风轻，就放我起来。不说我身受重伤你只要是人就不能趁人之危，只说我是有夫之妇，你是人就不能污我名节。若是妖怪牛魔王，我认命就是！告诉我你是谁？”那天通过牛魔王与钟无艳的对话，加上之后的经过，她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风轻红着脸放开她跳下床，十分扫兴：“我是风轻。先前的坏事……确实是牛魔王干的，不是我干的。”虽然撇清污人名节罪名，却是满心不爽。天地良心，女奴是老子要收的，那死牛不过是混水摸鱼冒名顶替占老子的便宜罢了……草！她是仇家婆娘，老子管她什么名节不名节？她越是三贞九烈十八节，老子草死她，越能够替苦命的莲儿报仇雪恨不是么？
心念回转，想要再次上去辱她，黑衣女幽幽叹了口气：“是的我知道。所以我想明白了，也相信你今天说的话，是真心放我走。你上床睡吧，别惹我就行。明天送我到韶州府看大夫，只要你让我离开，之前的恩怨，咱们一笔勾销。”
风轻再次怔住。让她凄凉失落的语调打动，想到她都要变成独脚铜人了自己还意图不轨，当真是禽兽不如……顿时满腔邪念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瞬间变成四有好青年，干咳一声，彬彬有礼：“那好那好。那……大家睡吧。我睡床，保证规规矩矩！那个，刚才抱歉了。对了，你的伤口……没再出血吧？”
黑衣女检查一下，说只是渗点儿血出来，别管它。两人除下鞋子，并排而卧，安然睡下。
睡梦中陡觉气息不畅，咽喉疼痛，有物咬啮。风轻大骇而醒，右胳膊急速顶托上来，护着咽喉。“啊！”黑衣女痛叫，被他一肘顶开，怒骂：“你个混蛋！说好了别碰我，你还，你还……呸！无耻！”
风轻左拳便击不出去了。麻麻的，什么情况？没碰她啊，难道睡昏了犯浑了？摸着破皮疼痛的喉咙问：“你说什么？我怎么着你了？”玛德好险，差点儿让她咬断了咽喉！不是狼人变身吧？也不知今晚是不是月圆之夜……
黑衣女咬牙切齿：“你还有脸问？真想趁人之危不成？你的手伸到了什么地方？呸……你有脸做我没脸说！”自知睡相不好的风轻无奈赔罪，下床坐在椅子上打坐练气拉倒。他眼睛看不见，也就觉察不到黑衣女眼中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仇恨光芒。这混蛋不管是人是妖，总之是她的辱身仇人，怎么可能一笔勾销各自走人？先前的言语，不过想骗他消除警惕心罢了。半夜里想一口咬断他咽喉，没想到失血太多力气不够，连牙齿的咬合力也变差了，未能一咬毙命。那就等到了韶州府再将你碎尸万段！
天明，黑衣女经过一睡休息，精神又比昨天好转些。风轻花钱买得一条破旧小船，重新回到大溪边，两人乘坐小船顺流而下。风轻故伎重演。小船顺风顺水，又在鱼鳖顶托下快逾奔马，近午便到了韶州府。直接从水路来到南门。
韶州府以南门码头最为繁忙，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船只，以运货载客的中小型帆船为多。韶州府以下的河流名曰北江，南下直通广州府，为一地航运要道。江上船只来往穿梭奔忙，不在话下。
风轻搀扶着黑衣女正要登上码头，忽觉脚下水流晃动，托船的鱼鳖争相奔逃。站在他左肩膀的乌鸦一声哑叫，惊飞而起。“哗啦啦”水声响亮，一条灰白色巨大无伦的鱼尾巴抛翻小船，向惊叫落水的两人扫去。
风轻欲闪不得，只能听风辨物，张口发出一支尺许水箭拒敌，同时运气护身，把黑衣女护在怀中，一切听天由命。水箭射中巨鱼尾巴，巨尾微微一滞，依旧挟带着千斤力道万颗水珠扫在风轻左边腰股上。风轻和黑衣女同受巨力，大声惨叫，身躯被抛飞几十丈。
陷入高速飞行的眩晕中的风轻正觉昏昏沉沉，一声怪声把他惊醒：“哎呀呀主人，我还没吃到人间九虫呢，你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乌鸦泪沾巾啊！啊啊啊，这女人吐血了，死翘翘了，扔掉她吧主人。”
“靠！”风轻狂叫一声，神智回醒。搂紧不知死活的黑衣女，问跟着飞行的乌鸦，“什么东西？”乌鸦回答：“鲢鱼精！一条大鲢鱼！”
鲢鱼精？寿兀？风轻心下嘀咕，身躯落水。扑通水花四溅，再次把躲闪不及的乌鸦淋成落汤鸡。它愤然扑翅逃开，口中骂骂咧咧：“混蛋，混蛋！临死都要拉老子陪葬……冷水洗澡伤元气知不知道？”
风轻在码头上几十上百人的惊呼声中势尽落水，直沉下去。他在水中呼吸自如，一无所惧。却担心黑衣女安危，急忙带着她浮上水面。黑衣女重伤之躯再受巨震，彻底昏死过去，呼吸停止，不撑不动，倒是没有呛到什么水。他腰股疼痛，那也顾不上，探得黑衣女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不由得慌了神，想也不想，嘴对嘴渡了两口气过去，叫一声：“小可怜你不能死啊！”眼巴巴地盼望她醒过来。
第121章 鲛人（）
黑衣女昏死如故。两人的身体让滔滔江水挟带着快速向下游而去。码头上人们被巨大无朋的鲢鱼精吓坏了，大呼小叫，只顾着逃命，没有人理会他们。
风轻着急之中，不知怎么灵光一闪，右手按住黑衣女高高耸起的心口，真气稍吐即收，就像现代西医的电击心脏急救法似的。黑衣女胸脯一颤，当真嘤咛一声醒过来。
风轻未及欢喜，身下暗流涌动。不用说也知道那只巨鱼追上来了。风轻急速催念，一股水流骤然冲天而起，顶托着两人向岸上冲去，如同一条大白龙托举着两人上岸。黑衣女吃惊得瞪圆双眼，屏住呼吸，一时忘记了疼痛。
呼……两人刚刚飞出两丈，斜剌里一股狂流冲来，撞击在风轻催起的水龙中腰，水龙中分为二，上半截便没了势头，掉落下来。风轻和黑衣女随着落下来，水声纷起，水花飞溅。
两人入水近丈，未及浮起，水中一股暗流冲过来，推着两人向岸边靠近。风轻心知不对，急速踢腿扭身，顺流而下。几乎就在他挣开暗流拖带的一瞬间，巨大的鲢鱼精急冲过来，张口咬向他双腿。
风轻右手搂着黑衣女，左手猛拍鲢鱼精带来的激流，借势顺流而下，躲过鲢鱼精扑咬。怒喝：“寿兀！你个狗贼干嘛要跟我过不去？”玛德，老子可是玄祖的徒弟！好像这小子挺尊敬玄祖的啊？咋回事？担心黑衣女呛水，急速蹬腿上浮。连番上下折腾，黑衣女再次痛晕过去，江流滔滔听不清楚她还有没有呼吸。
鲢鱼精顷刻之间变回鱼头人身的寿兀，跟着浮出水面，双脚踏水。宽阔的江面上突兀耸立着他高大威猛的身躯，俨然天王下凡。他面无表情地说：“喂，我是寿兀。我知道你是玄祖的徒弟法河。嗯，我有事要你帮忙，你做不做？”
这么直接？玛德，找人帮忙先动手打一架，看老子貌美如花好欺负是吧？你带礼物了吗？风轻冷哼一声，并不着急发火：“什么事？说来听听。”右手搂着黑衣女，左手不放心地按住她心口，还好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黑衣女似昏似醒中觉察到有人猥亵她胸脯，惊醒过来，猛力一挣：“放手！啊，疼……”疼得屏住呼吸，面无人色，身躯剧颤。
南来北往的几条船慌忙闪避靠向岸边，上面一片惊呼：“天也噜！神仙？妖怪？快躲躲！”
寿兀扫了仓皇闪避的船只一眼，漠然问风轻：“她是什么人？你别忙乎了，她这样子活不了了。”风轻大怒：“你说什么？”但觉手中黑衣女身体僵挺，再次疼晕过去，这么晕了醒，醒了昏，她的生命力再怎么强悍也经受不了如此折腾，必须立刻送医求治。
寿兀说：“瞧瞧又死过去了不是？把她扔了喂鱼吧。要不给我吃了也好。嗯，说正事。你妹子流波慧呢？把她嫁给我吧。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
风轻怒吼：“滚！快滚！”转身上岸。黑衣女早上精神已经恢复过来了，不是受了刚才寿兀巨尾一击，又怎么会这样奄奄一息随时殒命？不是存着念想想快点带她去求医，他早就翻脸动手了。玛德，你是谁？玉皇大帝的私生子？
寿兀眼一瞪：“刚才下马威不够是吧？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风轻勃然大怒：“草！乌鸦，看着她！”手轻轻一送，黑衣女随波而去，片刻间便有几十上百只江鱼聚拢过来，顶托着昏迷不醒的她往岸边飘去。在空中盘旋无聊的乌鸦应了一声，当先飞向江岸。玛德这些鱼好肥啊！混蛋主人偏偏不许我吃！嗯，偷偷吃一只应该没事的，这么多鱼，他还能数得清有几条？
风轻张口出箭，射向寿兀胸口。寿兀身躯急沉，让过水箭。风轻吸气提振身体，双脚踏水，故意向江心行去。离黑衣女远一些，免得波翻浪滚害了她。寿兀在水里马上化为千斤巨鱼，张开近丈宽的巨口等他。却不知它身躯庞大，每一下动作都要带起偌大的水流，风轻凭脚下水流涌动便知它在何处。急速转身向下游冲去，其疾如风，双脚仿佛踏着一块冲浪板。
“妖怪啊！快逃啊！”船上众人被鲢鱼精寿兀巨大如鲸的身躯所惊，争相逃上岸。有人太过慌急，连船都顾不上拉着系绳于岸，任凭船只被江涛带走。便有一个安全上岸的胖子跳脚大叫：“我的船！我的船！快点，谁帮我截住船，我赏他十两银子！”便有人沿岸追赶。滔滔江水中巨鱼如鲸，没有人敢于下水。
寿兀巨尾急摔，奋起直追，宛若巨鲸。终究身体庞大，在水中阻力不小，速度虽快，还是比不上风轻伶俐自如。风轻在宽阔的江面上兜了半个圈子，轻易摔开寿兀，转身赶向勒令群鱼推送黑衣女上岸的地方。却听乌鸦惊慌失措地飞过来叫：“主人，你那些死鱼笨鱼都是胆小鬼！我只不过想吓吓它们，它们就一哄而散，这个……你那个女人就顺风顺水飘下去了。在你身后几十丈！快快。”
风轻顾不上骂它，急忙转身去追黑衣女。乌鸦抻了一下粗短的脖子，把一条小而肥的江鱼咽下肚子，心里好不得意。果然不出我所料，主人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条鱼让他召来。嘿嘿，有免费的午餐吃了……不，主人这么眼瞎，三餐都可以！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啊！
寿兀见风轻去而复返，又惊又喜，陡然转身摔尾，掀起滔天巨浪，排山倒海般向风轻席卷而来。乌鸦惊叫高飞：“小心，巨浪！”
风轻急忙潜入水中，顺流而下。心念再起，让鱼鳖们去追黑衣女。水面上浊浪排空，水下虽然暗流涌动，却算是宁静多了。他未及浮起，鲢鱼精转头冲到，张口吞噬。风轻从奔涌的江水流向觉知鲢鱼精来临，忽然张大嘴巴，一股狂流从他口中涌出，向鲢鱼精脑袋冲去。他的身躯便借着反作用力的推送，就像水下火箭似的加快顺流而逃，眨眼之间去远。
寿兀大怒。风轻射向它脑袋的水流对它不会有什么伤害，只是他借力去远，自己又要花力气追赶。觉察到庞大的身体并不能占什么便宜，它马上变回鱼头大汉，浮出水面。踏水急追。
风轻在乌鸦的指引下寻到黑衣女，推着她往岸上带。这时候恐怕已经离韶州府十里八里了。正觉察到水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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