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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蛇-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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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来报！果然有备无患，一下子逮着你了。回头须得重新交代一下，要死死盯着孟姜涝鬼。我把瘟神与及涝鬼的事情都上报了，朝庭将会行文各地小心戒备。这也是有备无患。师父说她也不知道京城附近有没有什么水眼火眼极阴之地。变回来就好了，这样子才像人样。喂，明天跟我去见见师父。”
风轻心不在焉地答应了，却因她言语想到了别的。涝鬼会不会在寻找生气聚集之地？最后找到金銮殿？不行！须得尽快动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想问离春能不能进宫，能不能带他进宫，张张嘴巴还是算了。这丫头看来看去是死忠分子，就是能够带他进宫，也不可能让他去采皇朝宝气。
一干人欢聚着吃过晚饭，闲聊片刻，离春告辞，风轻对钟无艳说：“我送她回家。嗯，可能……或许会晚些才回来，你们关好门早点睡吧，别等我。”钟无艳愣了一下，微笑点头，意味深长地叮嘱：“京城不比别的地方，千万别乱来。”离春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打啥主意，难道……忽然脸红心跳，慌忙撇下他快步而出。
风轻出门。看离春快步而行，头也不回。急忙追上：“等等，离春，等等我。”离春很快镇定下来，放慢脚步等他，回眸相顾，似笑非笑：“不知风公子叫住本姑娘，有何贵干？”
风轻没空侦察她心声，说：“这时候城门关上了对不对？可是我有急事要出城，你要帮我。”
离春怔住，方才明白自己想歪了，还以为这家伙要拉她找客栈开房……她暗骂一声自己，好奇心起：“去哪里？什么事？”风轻故作神秘：“去北边。什么事回来再告诉你，先帮我出城。你到底行不行？”
离春不含糊：“带上本姑娘就行。不带就不行。”风轻眉头一皱，说：“行，那快！”
离春举步便行：“坊外有我的马。咱们从崇文门穿过内城，直插安定门。到时候我再帮你要匹马。远不远？”
崇北坊在崇文门外，原来是城郊棚户区，后来才发展成为外城。崇文门内才是真正的京城。时人口头上称为内城。皇城在内城之中。紫禁城又在皇城之中。离春系马于坊外街边树上。她翻身上马，还没回头招呼，风轻已经老实不客气地飞跃上来，坐在她身后，紧挤着她。
纵然已是戌时，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家家户户门外檐下挂着大大小小的气死风灯，灯火通明。两人不避嫌疑挤在一起，十分引人注目。离春脸一红，策马前进，低声娇嗔道：“谁让你上来了？跟在马后头跑一阵子不行？别！放手，要死了你！”打开他伸过来搂腰的手。
风轻漫不在乎，低声嘻笑：“这么狠？万一我坐不稳摔下去摔坏了脑子变成白痴，你要养我一辈子！”离春轻啐一口，知道他惫懒个性，便不再说。风轻侦察她心声，觉知她心甚欢畅，对他别无所图，于是一颗心也轻快起来。离春带着他一马双跨到崇文门找守门卫营讨了坐骑给他，沿崇文门里街直奔安定门。风轻说很远，于是她到了安定门又换了两匹马。
刚刚上马，风轻指指外面漆黑的夜对离春说：“不去讨把火把，你看得到路？”离春转身去拿守门卫卒手中的火把，风轻拍马便走。离春大怒：“混蛋！站住！”翻身上马追赶。
风轻大叫：“我要去抓涝鬼！危险！你就别跟来了……”离春不依不饶，策马急追。风轻一急，回头张口，一支三寸长的水箭射向离春马腿。离春万万没想到刚才还并肩依偎的人儿会向她发箭攻击，黑暗中听到风声都不知道闪避。胯下坐骑中箭扬蹄嘶鸣，险些儿把她摔下马来。一瞬间明白过来，气得泪眼婆娑：“风轻，你好！”
风轻听到她哽咽声，微微一呆，不及细思，坐骑沿着笔直的官道驰骋，眨眼之间便把离春远远抛在后面。心中油然而生歉疚，势无回头安慰之理。索性放开不管，向北急驰。
奔出几十里路，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大声呼唤乌鸦。不一会儿，空中扑翅声响，乌鸦飞过，不负所望：“主人，我找到了！来，这边。”风轻大喜，连声夸奖。乌鸦得意洋洋，把他的奖掖之词照单全收，半句谦虚的话也没有。带着他来到一个小村庄，村子后面有个一座小山岭。
风轻认得就是这里，于是重新骑着马退回到官道上，拉马向南，扬鞭一击马屁股：“回去！”坐骑惊嘶一声，泼剌剌而去。
风轻交代乌鸦：“回去京城等我。我姐姐在崇文门外崇北坊，有本事你自己找去，大鱼大肉任你挑！不要再找白头鸮干那种天怒人怨的缺德事了，否则万一不小心让人捉了下油锅，你就是报上我的名号我也不认帐！”
乌鸦一翻白眼，展翅高飞。是了是了，以后万一不小心被人抓住，我就说是主人指示的，让他们去找主人！嘿嘿……
风轻回到小山麓，寻找片刻，便找到了那块横卧半坡的大石头，依然学玉面狐狸，奋力把大石往坡上推，露出堪供进入的洞口之后便飞速跃落，让石头滚回原处，封住洞口。
外面星光灿烂，洞内漆黑一团。风轻慢慢沿着向下倾斜的地道行进，让自己的眼睛调节过来。刚刚走过狭窄下行的过渡性的接续道，进入宽敞的洞道中，前方便传来沉闷却又迅捷的脚步声。
宫中侍卫高手？风轻一惊。其势不能退回，忙不迭向前冲奔，意图寻找岔道口躲避。冲出五丈，找不到分岔口，一条身影挟着微微腥臭的劲风疾扑上来。
无头怪！风轻反而松了一口气。对付这么一个外表恐怖的家伙，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脚下稍缓，张口出箭，左一支右一支，向精壮肥满的无头怪胸口两只眼睛射去。无头怪闻声知警，其快如风，壮硕的身子急顿急转，向左边洞壁一贴，轻易闪过两箭。风轻脚下也不慢，趁机越过无头怪，快速向前。
“哇呜”一声，洞壁震颤。无头怪愤怒地怪吼一声，旋身回扑。它身法比风轻还快三分，两个起落便追到他身后。风轻不慌不忙，回头张口，四五支水箭接二连三，逼得无头怪东躲西闪，难以近身，他加快脚步，从容逸走。再从地上抓两把泥土，看到岔路口就用力洒一把进去混淆视听。距离一远，无头怪便欲追失向，分辨不出他往哪个洞道走。
轻易摆脱无头怪，风轻暗自得意。估摸时候不早，于是放开脚程，飞奔向南。忽然想到无头怪怎么会跑到地道中来？从哪里进来的？倘若让它摸进皇宫，岂不是……
脑海中闪过无数如花似玉的宫女娇娥惨遭无头怪裂体断肢生吞活剥的画面，风轻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留不得！他收住脚步，扬声大叫：“喂，无头怪，我在这里！”
第192章 地牛（）
声音在洞道中嗡嗡回响，脑海中牛魔王破口大骂：“关你屁事啊混小子，恐怕已经是子时三更了！”
风轻犹豫一下，还是坚定地回应牛魔王：“不忙，对付无头怪十拿九稳，也耽误不了多少时候。咦？什么声音？”
“大哥，是你吗？”一个娇怯怯的女子声音在左前方岔洞中低低响起。风轻愕然：“是我。你是谁？”不管这女人是谁，听她声音不懒，人样应该也不错，就冒充一下她大哥也无不可。缘份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是不是？
“啊哈，真的是大哥！”女子冲出岔洞，白衣胜雪，娇容如玉，却是流波慧。风轻又惊又喜：“小妹！你怎么老鼠一般躲在这里？咦咦咦，巫兆？”流波慧冲到他三四尺外站定，欢容满脸：“你眼睛治好了？好极了！”她身后快步过来一个婴儿般的黄衣小美女，正是巫兆。
腾腾腾脚步声响，无头怪从洞道猛冲过来，其疾如风。风轻急叫：“它是无头怪！你们让开，让我来对付……”
巫兆尖叫：“住手！它是巫兆的人。无头，站一边去！”
风轻呆住。无头怪冲到两丈外骤然收步，带起的腥臭劲风直扑风轻脸面。风轻退一步开去，看无头怪听令呆呆地站于一旁，他大奇：“巫兆你怎么收服无头怪的？它本来是小人国的妖怪？”小美女花样真多，连无头怪她也玩得转……
巫兆点点头：“无头本来就是圣湖神殿的守护神，有十二个。百年前一夜之间无故失踪，本来我们都以为遭了难，没想到在你们人间。”
风轻咋舌：“拿这么恐怖的家伙当宠物，不得不说别看你们人小，但是心很大！失敬失敬。不知每天要拿多少死囚犯什么的喂它们这些大胃王？它们守护神殿的同时兼职死囚收割机吧？”每次碰到这家伙它都是一副饥火中烧的样子，从来没有吃饱了不屑一顾的时候，肯定也是个饕餮大胃王。
巫兆摇头：“不知道，书上没有记载。它们已经消失百年之久了，还好巫兆闲着无聊喜欢翻古籍，学会了与无头怪心声交流。”
风轻一脸便秘的样子。他偷偷摸摸感应两女的心声，半点收获都没有。看来除了寻常凡夫俗子之外，他的感应能力还不行。恨不得找巫兆讨教她如何与无头怪心声交流。
巫兆叹了口气，说：“先生想问巫兆因何在这对不对？唉，此事说来话长……简言之，不知如何，有一条船在我们小人世界大海洋忽然出现，恰巧那天灵儿奉巫兆之令送东西给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正在海边游玩。船上一伙强盗抓王后娘娘不得，抓走了灵儿。巫兆得报之后，卜卦得知灵儿已经被带到了上界也就是你们人间，便请杜卫来救。那时候杜卫已经让大王尊为无双国士。”风轻恍然明白前些日子在南海遇到杜卫，敢情这家伙正在救人。
巫兆继续说：“杜卫救回灵儿之后，这妮子居然变了心思吃里扒外，偷了巫兆的偷心丹给杜卫。”
风轻惊奇：“偷心丹是什么东西？”浑不知自己就享受过。巫兆不理他打岔：“杜卫把偷心丹给大王服用，公然与王后姘居奸宿铜雀台，七天七夜之后两人凭借铜雀台上的金人捧露盘飞升月宫，却害得金人瘫塌坠入锁牛井，地牛翻身，害得小人世界天崩地裂大雨倾盆洪水涛天一片泽国，万千子民流离失所死于非命。更要命的是枉死的人多了，尸气引动瘟神从天而降，瘟疠横行，民无噍类。倘若不是流波慧姐姐带巫兆从昆仑山逃来此地，恐怕……”言讫满脸惨然，珠泪盈眶。
什么铜雀台、金人捧露盘、锁牛井、地牛啥的，风轻一概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这个不影响他听个大概，变色问：“瘟神跑你们小人世界去了？”内心深处暗自庆幸：也好也好，老瘟你干脆在小人天永远呆着，别来祸害人间。这心念可万万不能让巫兆知道，否则这个小美女恐怕要拼命。干咳一声，不等巫兆回答，转问流波慧：“小妹那你们两个怎么会躲在这里？瘟神追杀你们？怎么不躲回龙潭？”
流波慧满脸黯然：“是的，瘟神一直追杀我们。我们逃到昆仑山它还死追不放。我大哥为了掩护我们逃跑，让瘟神吃了。小人天的地牛翻身，天崩地裂，龙潭的水就落到小人天去了，咱们龙潭也毁了没了，回不去了。”她素性清冷，说到无支祁消亡也不落泪。又或者无支祁本就身死一回了，如今再“死”一回没什么要伤心的。
风轻发愣：“啥意思？龙潭幻境和小人世界全部被那头地牛干掉了，单单剩下你们俩？还有蓝龙呢？那些鬼猴子呢？地牛是什么东西？”老天爷，千万别让那些鬼猴子跑到人间来。至于蓝龙，因为心头有白龙的影响，无形中自有些手足之情。淡淡的，不多也不算少。
巫兆说：“小人世界还在，瘟神就还在那里。只是浩劫后加上瘟神行疫，恐怕……鬼猴和无支祁跟着龙潭水落到小人世界了啊。蓝龙日神也在。龙潭的幻境世界是消失了，但是小人天的世界还在，天上日、月都还在。”
风轻一个头两个大，想不明白这些，又追问：“那条翻天覆地的地牛呢？什么史前怪兽？”
巫兆回答：“传说我们小人天的大地是由一只巨大的牛顶托着的，我们都叫它地牛。山崩地裂了就说是地牛翻身。至于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风轻哑然。说：“原来如此。没关系的小妹，龙潭没了就没了，还有你风大哥呢。巫兆你也别难过，以后就跟我混吧。”
巫兆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只不过你们人类与巫兆言语不通，无法交流，巫兆苦啊。”
风轻一怔。心中灵机一动，不及细思，说：“那你往西南方向走，去找一个叫有穷氏的部族。那个部族的人天生就懂你们的话。以前有穷羿不是天生就能够与你们交流？他就是那个部族的人。”先前在小人国面前说有穷羿与他一而二，二而一，现在情况不同了，须得分开来论。嗯，先前那家伙跑肚拉稀，我友情出演一阵子，替身而已啦，别当真……
巫兆脸露喜色：“当真？”
风轻回答：“千真万确！小妹你带她去看看，万一不喜欢再带她回来，到京城南边左安门外等我。崇文门也行。以后大哥就住那了。”
流波慧爽快地答应了，虽然黑如点漆的一双眼睛不经意间也流露出对他的依恋，但其实两人的兄妹感情难言亲厚。风轻问明小人天的昆仑山飞上来居然就是这个漆黑地道，啧啧称奇。于是指引方向，让她们带着无头怪往他来路出去。两女问他来这做啥？风轻摆摆手让她们别问。
送别两女，急奔地道皇宫出口。忽然想到为什么姮娥也是有穷部族的人却听不到小人国的言语？难道自己想错了只有有穷羿天赋异禀才懂？想是这么想，却懒得去追两女，便不想了。
这一回顺顺利利，到达出口位置，却被一堆乱石泥土堵死了。料想必是永昌公主告知皇帝，采取了措施。
土石量巨大，短时间内难以挖开，他顿足骂两句，转头寻找别的出口。摸索半天，好不容易寻找一个出口，乃是在一口八角形水井的侧壁。欢欢喜喜地撑着滑溜溜湿漉漉长满青苔的石条井壁往上爬，却发现有张铁丝网罩住井口。
要破网不是难事，难的是不为人知。井口外面静悄悄，三更半夜的绝无人声。风轻泼皮大胆，半丝犹豫也没有，扳开两块纵横交叠的石条一头，口吐水流，冲激石条后面的泥土，打算从侧面斜挖一个洞口出去。临近地面的石条承压力不大，加上纵横交错承力分散，并不因他扳开两块石条一头凭空而垮塌。
泥土随着水流流向井下，落在井水水面上扑簌簌有声。风轻控制水量，免得发出太大的动静。没多久就冲出一个堪供钻出去的洞口。洞口上面是铺着长长的石板的井盘，凭他的力气一托便开。得意洋洋地钻出来，再调转身子钻回去伸手把石条扳回原样。上来的时候又把长石板放回原处，抓两把泥土洒在石板缝隙间填满，不细看便看不出石板有何异样。
诸事停当，转头要走，却不知往哪里走。金銮殿不知道，玉面狐狸的寝宫他也不知道。眼望殿堂楼阁重重门户，想了想，还是只能四下摸索着走。依稀记得玉面狐狸的寝宫就在御花园不远，只是忘了是什么宫。相信只要找到御花园便能找到她。
拐弯抹角，躲闪着巡夜的内侍摸索前进。他已经深入男人不许擅入的内宫，巡夜的内侍全是些稀松平常的小太监，不是孔武有力的大内侍卫。以他的敏捷身手敏锐五觉与对方玩躲猫猫，那是孔圣人写春联……大材小用。不久之后来到一片园林，只见假山池沼、亭台轩廊，不用说就是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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