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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大妾-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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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两句也就罢了。那砚台……老奴僭越,求老爷责罚老奴吧!”
柳裴元无奈的笑了笑,看着方孝耘说道:“你倒是一心的从我们父子之间周旋,只是可惜了!”
柳皓波此时已经翻过身来跪倒在地上,亦问道:“不知儿子做错了何事,让父亲发如此大的火儿……”
柳裴元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最后站到柳皓波的跟前,冷笑着说道:“你不知做错了何事?事到如今你还跟我演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柳裴元说着,便对外边喝了一声:“江上风!”
“奴才在。”江上风应声而入,半跪在地上给柳裴元请安。
“把人带进来,让大少爷自己看看吧。”柳裴元此时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长叹一声转身走到太师椅前坐下,看着江上风着两个人进来。
一个是绸缎庄仓库总管的儿子,柳家的家生子奴才柳春生。另一个,则是昨天刚从监牢里放出来的乞丐四狗。
柳春生是柳家的世仆,父杂原是柳裴元的贴身小厮,跟着柳裴元走遍大江南北,后来娶妻生子,被柳裴元委以重任,看守绍云县的总仓库。他的儿子柳春生从八岁起跟着柳皓波,到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在柳家,他是奴才,是柳皓波的副手。在外边的商号中,他便是柳家的二当家,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去办,柳春生就是柳皓波的一双手。
柳皓波喜欢柳春生还有一件好处,就是柳春生这小子天生对各地的方言都十分的感兴趣,每走到一处,都要细细地揣摩当地人的话语气和声调。柳家的商号遍及江南江北加上外藩小国一共大大小小三十八家商铺,柳春生便会说三十八种地方的方言。
柳裴元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柳皓波几人,淡淡地说道:“你自己说吧。你处心积虑的想致你妹妹于死地,到底是因为什么?”
柳皓波急忙磕头说道:“没有!父亲,儿子冤枉啊,儿子没有害妹妹……儿子……”
柿裴元不耐烦的看了柳皓波一眼,那目光里透着的是无奈和失望。他摆摆手打断了柳皓波的话,说道:“我不想再看任何人演戏。你也不要以为你收买了一个柳春生便把我这偌大的家业都掌控到手里。其实在上元夜当晚我就猜到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你所为。只是,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亲生儿子,一个是我的亲生女儿。如此手足相残的事情,我这个做父亲的若没有如山铁证,是绝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对你严刑拷问,我只是让你闭门思过。可如今看来……闭门思过对你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啊!”
“父亲……父亲……你饶了儿子吧,儿子……儿子一时糊涂,儿子是想……儿子是觉得雪涛的马车实在是精致,她之前又夸下海口,说她的马车疾行如飞也不会颠簸……儿子见您那样夸她,时气不过,所以才跟春生发了几句牢骚,想不到他……”
“哼,你昨晚半夜三更跑出去做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你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身在慈城却制造了上元夜的精彩事件,你这一招一箭双雕真是精彩啊!既报复了雪涛,又把安氏和你二弟从我身边除去,对不对?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而已。你便想着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把他们除去,然后你自己一个人独享这一份家业,是不是?!”
“父亲……儿子不敢,以后绝不敢有那些想法……儿子只是有些气愤雪涛的才华,所以才一时糊涂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些事情根本和儿子没有关系,儿子毫不知情,求父亲明察,求父亲明察啊!”
“柳春生!”柳裴元恨恨的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栽培的下一辈得力助手,厉声问道:“你把话说明白!”
“奴才万死!”晚上趁着月色和四狗见面的正是柳春生,原本他是奉了柳皓波的命令要在昨晚半夜三吏的时候把四狗约出来然后趁机杀掉他。
可是他终究是心软,思来想去总觉碍四狗再贱也还是一条人命,便没下的去手。也幸亏江上风当时走了之后又觉得不妥,立刻返回去寻找二人的时候,柳春生正在交代四狗让他趁着天未亮赶紧离开邵云城。
江上风自然不会让四狗离开绍云县,所以才不得不出手把二人抓住。
柳皓波昨夜在仓库里等到五更天一直没等到柳春生,心里原本就忐忑不安。直到这会儿才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自己父亲的圈套之中。无可奈何只好断尾求生,想舍弃柳春生而保全自己。
柳春生和柳皓波相伴这些年,也算是个重义气的奴才,只不过他把柳皓波的话当作了自己的使命,反而把做人的良心放到了一边。
此时,作为一个父母都是柳家奴才的家生奴才,他柳春生自然明白柳皓波的意思。所以他朝着柳裴元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回道:“老爷明察,往大小姐的马身上扎针的事情的确是奴才的主意。当时不过是想替大少爷出口恶气,捣个乱而已。奴才当时看见姑爷从马车上下来,要去赴约,便以为车上已经没了人。
所以才会做那种蠢事!事发之后,奴才自知闯了大祸,所以才把四狗叫到一边,冒充北方人骗他嫁祸他人,以为那样便可以逃过罪责。之后的一切事情也都是奴才一个人所为,和大少爷一点系都没有。事到如今奴才已经知道自己罪该万死,老爷要打要杀奴才绝无半句怨言,只求老爷别冤枉了大少爷!”
柳裴元此时不得不对柳春生这奴才刮目相看了。
真是想不到啊,柳皓波居然在家里培养了如此忠心的奴才,他居然把此事一力扛起,给自己来一招弃车保帅!
164 严父废长子
按照常理,奴才忠于主子,这是值得欣慰的好事。
可是,看着柳春生跪在自己脚下,口口声声的请罪为柳皓波开脱的样子,柳裴元却一点也欣慰不起来。
君臣之间,死忠之臣遇上昏庸无道之君必然会造成历史的悲剧。主仆之间,如柳春生这样的仆从遇上柳皓波这样的主子,又会怎么样呢?
如果柳裴元这一刻已经死了,柳家的掌家大权已经交到了柳皓波的手里,凭着柳皓波的心思和柳春生的能力,他二人定然会把柳家的生意一度发扬光大。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手足相残亲人成为宿故。
柿裴元此时想的已经不再是自己心爱的女儿一个人的事情,而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心血将归属何人的事情。
他柳裴元一生磊落,虽然也曾巧思谋划,也曾左右逢源,也曾耍弄权谋之术,也曾利用过别人,也曾过河拆桥落井下石过。但他扪心自问,自己从没有因为利益去暗中害人性命,更没有因为妒忌谁家比自己家富有比自己权高而去暗中算计人家的家产。
。
柳裴元用心机要伎俩,最终都是为了生意上的竟争。而不是谍财害命。他用人,对下人也是以理服人,以情动人,以大义感化人。
而自己这个大儿子,居然能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还偏偏有这么一个死奴才要替他顶罪。
此时此刻柳裴元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儿子柳皓波的掌控奴才的手段真是高明啊!
长叹一声,柳裴元再次问着柳春生:“柳春生,你确定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而非大少爷指使?”
柳春生磕头回道:“回老爷话,这些的确是春生鲁莽糊涂的行径,求老爷明察。”
“哼,明察?”柳裴元好笑地看了看柳皓波,明察又能怎样?虎毒不食子,难道自己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打死不成?
罢了罢了!
柳裴元转过身去,坐在了太师椅上,冷冷的说道:“方孝耘,吩咐下去,柳春生图谋不轨,用卑鄙之手段暗害大小姐,实乃猪狗不如。从今儿起,将他赶出柳家的门,不许他用柳家的姓氏,不许他带走柳家的一文钱,不许各铺子的人以任何理由收留他,告诉他父亲,若是舍不得他的好儿子,我绝不会斩断他们父子的情谊,他可以和他儿子一起离开柳家。将此事以快信的方式宣告柳家三十八家商号及所有跟我们有生意来往的商家。以后柳春生的一切行为和柳家无关,主仆之义到此一刀两断。”
方孝耘急忙答应着:“是。”之后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柳皓波,心想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了结的吧?依老爷的性格,是绝不会如此放过大少爷的。
柳皓波心头的那口气尚未松下来,便听见柳裴元继续说道:“大少爷……品行欠缺,有才无德。免去商号里所有的职务,不许再插手外边的生意,更不许随意支取内外账房上的银两。各处账房上若有人胆敢私自违令,我必会深究其贵!皓波的婚事也近了,新房么——就到外边另购置一处院子,让他婚后自立门户去吧。”
此言一出,柳皓波只觉得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如泥人一样呆呆地愣住。
方孝耘亦是惊讶万分,再想不到柳裴元居然会以待庶子的规矩对待柳皓波。让他自己出去自立门户,又不许他插手家中的生意,不许动家里的一两银子,可不是等于直接把他打包踢出了家门么?
如此一来,这婚事还怎么奉行?柳皓波没有了家族的继承权,李家还会同意把自己的嫡长女嫁给他么?
一直躲在外边偷听的方氏此时再也按耐不住,挣开旁边拉着她的丫头婆子们便闯了进来,扑到柳裴元的脚下放声哭道:“老爷!老爷……您就这样把大少爷赶出去了么……您让他自立门户,他……他……家的小姐还会嫁给他吗……老爷……要这样啊……不要啊,贱妾求您了……求您看着这十几年的情分上……不要把大少爷赶出去……”
其实,这一屋子人里头,最难过的人是柳裴元。
他人已经将近半百,只有两个庶子。柳明澈的前途已经安排好了,在庆王门下,入兵部。这是柳裴元很早之前就为他谋划好的前程。而柳皓波自然也是他早就定下的家业继承人。
柳裴元以为,自己这样的安排对整个家族都是最好的安排,两个儿子将来互相扶持,互相依傍,一个从商,一个从政,这是最好的格局,最起码三代以内,家族会兴盛不衰。而雪涛,只是他的心头肉,只要她这辈子无忧无虑,自己也就能安心的闭上眼睛去见她娘了。卢家的子孙后代还轮不到他这个做外公的操心。
谁知道——柳皓波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心胸如此狭窄狠毒,不禁容不下弟弟妹妹,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这种人,将来如何能当一家之主呢?
今日他把柳皓波踢出自立门户,就等于对自己之前十几年的心血做了个全盘否定。儿子的失败,就是父亲的失职,失策。百年之后,他辛辛苦苦经营的这一份家业又该交给谁呢?!
柳裴元颓然的坐在太师椅上,心力憔悴。方氏进来又哭又闹,更是让他心烦意乱。他冷着脸低下头去,看了一眼方氏,淡淡地说道:“来人,把姨奶奶送回房里去。没我的话,不许她出来行走一步。”
方孝耘暗暗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俊妹妹此时是往枪口上撞啊!于是他摆摆手,把方氏的随身丫头叫进来,吩咐道:“把姨奶奶扶回去,好生照顾。”
方氏被丫头强行拉走,临走时依然呜呜的哭着。
柳皓波终于醒过神来,跪在地上略略的磕头,求柳裴元收回成命。柳裴元只是摆摆手,时方孝耘说道:“你们都下去,江上风一个人留下。”
方孝耘无奈的走到柳皓波身边,用力把他拉起来,缓缓地走了出去。
柳春生倒还算镇静,给柳裴元磕了个头,说了声:“谢老爷这些年对奴才的栽培。奴才现在无力赡养家父,求老爷看在父亲几十年跟随的份上,暂且收留两年。两年后,春生定然来接他老人家。”
柳裴元点点头,算是应了。
诸人都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江上风和柳裴元二人。
“风,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江上风立刻半跪下去,低头回道:“奴才不敢当主子这话。主子有何吩咐,奴才尽力而为,这是应当应份的事情。”
“真是家门不幸啊!想不到我居然养出了一个这样的逆子!”柳裴元恨恨的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又仗着胸中的一股怒气站了起来,走到江上风的面前,弯腰把他拉起,又叹道:“商船北上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柳皓波是不能去了,春生如今已经不再是我家的人。明澈在京城,也搭不上手。其他的几个可用的人现在也都在外边。我身边如今只有你了。”
“奴才但凭老爷吩咐,一定完成老爷指派的任务。”
“嗯。你,我是信得过的,幸好雪涛年前把你留下来了,不然的话,我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叫谁【文】去做这件事。你立刻去【人】收拾一下,押送商【书】船北上,到上京之后立【屋】刻去找明澈,让他多费费心,家里的生意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纵然他无心商海,也该为我这个做父亲的分一点负担。”
江上风忙躬身应道:“奴才遵命。”
“临走前去一下卢家,问问雪涛可有什么事情需要给捎话什么的。告诉她这几日莫要来家里了,好生养着身子。一切事情都等着皓波娶亲之后再说吧。”
“是。”江上风答应着,又扶着柳裴元坐回椅子上去。
江上风原本是个穷困潦倒独行江湖的剑客,独身一人浪迹江湖,因又一次身无分文又在一家酒楼喝醉了酒,被人家抬着扔了出来。
恰好柳裴元从此路过,见一个身背长剑的男子在路边昏睡,一身酒气冲天,衣衫破旧却掩饰不住他眉宇之间的英姿豪气。便把他带回自己的客房,命丫头好生伺候。江上风酒醒之后,对柳裴元心存感激,便心生追随之意。
后来经过几番交谈,又发现柳裴元虽然是一介商人,但腹有诗书,又生性豁达,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和一心钻营的贪官污吏不同。更心生敬佩之意,发誓一生追随于他,护他安然无恙直至终老。
江上风跟随柳裴元十来年,见惯了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今日却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意痛苦,一筹莫展,竟是心灰意冷的样子,心里着急,却不知道如何劝说。唯有全力而为,替他解决目前的烦心事而已。于是他从柳裴元那里出来之后,根本无暇回房收拾行李,立刻去卢家给柳雪涛传话,然后便打算去码头押送商船北上。
柳雪涛这几日也忙着芳菲和卢峻晨的婚事。
尽管卢峻晨有一万分的不乐意,但也不敢驳了县太爷的面子。
那日顾明远一番长篇教悔,把卢峻晨给教育的唯唯语语,然后又在顾明远面前赌咒发誓说这辈子都会对芳菲体贴照顾,才得以从县大人的书房里出来。
可是芳菲的心底里,依然是恨着卢峻晨的。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又避之如虎。让她嫁给自己又恨又怕的人,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黄氏劝说无用,后来同柳雪涛说了。江上风来见柳雪涛的时候,她正在后花园的青梅亭里一边赏花一边同芳菲说话。
紫燕见是江上风,忙走到柳雪涛身边轻声提醒了一下。柳雪涛才转头看见站在青梅亭外边的人。于是她对江上风点头微笑道:“进来说话吧,可是父亲有什么事情?”
江上风便进了青梅亭,行礼请安毕,回道:“老爷吩咐奴才随着运货的商船北上去上京。不知大小姐有没有书信之类的需要带给二少爷的。所以奴才特来问一声。”
柳雪涛便问道:“不是说让大哥去么?怎么又换了你?”
“大少爷的亲事近了,老爷留下他料理娶亲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柳雪涛点点头,又笑道:“我原以为是大哥去的,所以也没给二哥写什么书信。如今既然是你去,且等一下,我打点一点小玩意儿你给带去交给二哥。”
江上风便答应着:“大小姐尽管收拾,奴才在这里等着。”
“也不用等,你和紫燕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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