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魅少年女帝--影歌月舞-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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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舞影雷的汗滴滴，望着“万世师表”金匾，赞叹着大臣们思维的强大。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这天大的马屁竟然把受众惊倒、把当事人吓跑了。

莫舞影只能替师傅委屈。

人家诚心诚意的抬上山了，众口之辞下他必然是却之不恭。

可，当着官员、徒弟们的面，若真的亲自收下了这“万世之师”金匾，又委实有些受之有愧。

最终，一代宗师绝尘大师在‘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的矛盾纠结中，飘然遁走。

与世无争的背影留给莫舞影最后的信息便是——你们看着办。

“皇上，请问绝尘大师身在何处？老臣可有荣幸亲自为大师颁匾？”顺便看看这位绝尘大师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隐居在凌霄山的宛月国当年的武痴北冥王爷。

即使不是北冥王爷，目睹一眼这位神秘的宗师人物的尊容也是好的……

莫舞影望着眼前已过了耳顺之年的老丞相，又扫视了一眼其他几位相对年轻的大臣。

猜测他就是师傅口中想要避而不见的‘故人’。

遂缓缓摇头：“丞相言重了，师傅何堪丞相颁匾。只是……师傅自诩方外之人，极少下山过问红尘俗世。亦早已少见世人。

况且他老人家已经闭关修炼半月了，丞相怕是见不到了。

这块金匾，对师傅来说也是虚名俗物。既然丞相带着一腔诚意抬上了凌霄山，如果相拒就太失礼了，我就代师傅却之不恭收下了。”

丞相心中自然失望，可皇上一言九鼎，既然她说见不到，那大师肯定见不到了。

转头望向众师兄：“师兄请接匾。先不要悬挂，等师父出关后再定夺挂在何处。

丞相等人远道而来，为表示我们凌霄宫承匾谢意，请屈就稍等师兄们搬来座椅并为各位表演一场凌霄剑舞。”

丞相等人脸色忽顿，不明所以的望着山门，目光清晰写着——

都来到门前了，难道不请进去让口茶顺便参观一下神秘的凌霄宫？

莫舞影读懂了他们的质疑，补充道：“凌霄山有宫规：没有师傅的命令，外人不得入内。委屈各位大臣了，我这就吩咐人去取来桌椅茶水……”

相思本无语，莫道不消魂

护国将军云啸天站在丞相身后一脸狐疑，暗忖：师傅什么时候立了新规？

众臣虽然心中颇有微词，但，碍于凌霄山是国之山脉不容造次，又联想到但凡避世高人都有很多世人难以理解的怪癖，对不能入宫这个规定也就释然了。

既然有座、有茶、有剑舞表演，宫内宫外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本就没有指望着在山巅极顶的一座宫观中能看到富丽堂皇或是陋室铭阁。何况……

说这番话的人，是他们的皇帝莫舞影。

不仅不敢有微词，还要立即表现出躬亲。遂齐齐下跪：“谢皇上赐茶赐座！”

莫舞影伸手做了个平身的手势，心中却担心的想会不会被师傅骂。

不是她故意不让人家进去，而是她担心里面的洛远、窦宇、莫薰……

他们三人，两名是大燕官员遗孤，一名是宛月国公主。

万一这些人中有认识他们的，还不知道将来会引出怎样的非议！

众位凌霄山的弟子显然不习惯自己的小师妹被人家如此叩拜，表情呆了一瞬后，纷纷入宫取竹椅、茗茶……

莫舞影凑到岚沧身边悄悄说道：“不想暴露身份你就赶紧假装进去取东西然后不要再出来。你又不会凌霄剑舞。

待会他们一舞剑，这里原本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就是我纵横大燕的国商靠山，你父亲定会惹人质疑。”

岚沧恍然，难怪他老爹至始至终一直假装不正眼看他！

妖孽的眼神狠狠瞪了莫舞影一眼，转身进入了凌霄宫。

心中小小阴霾了一下：哼，赶我走。估计从提议表演凌霄剑舞时就已经酝酿机会要赶我走。

闭关的时候还总是和云歌月眉来眼去的！！

枉我一代天才商业奇才的头脑，掉入你俩的暧昧深坑里竟然智商退化如此严重！

郁闷至极的岚沧，左脚踩着‘我是未婚夫’右脚踩着‘我是歌月亲大哥’一路踉跄纠结的走回了凌霄宫内室。

顺势坐到盘膝打坐闭目养神的绝尘大师面前，忐忑道：

“大师，晚辈情感困顿，请教大师指点迷津……”

凌霄剑阵【一】

绝尘大师手捋银须，童颜鹤发笑眼眯眯：“教授你一个月的帝王之道了，还不改口唤我一声师傅么？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连莫舞影那丫头都顽石成金做了皇帝，难道你只甘于守业行商？

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更何况，眼下你根本无人而居……

相思本无语，莫道不消魂。可男儿应有鸿鹄之志瀚海之胸襟方胜人杰。”

岚沧似有所悟，垂睫点头，继而抬眼再问：“师傅，歌月和舞影……我……”

绝尘眼底笑容亦真亦幻却又直视到岚沧灵魂深处：“花非花雾非雾，风云起时情深处。”

岚沧彻底默了。

凌霄宫外，御林兵席地而坐，整齐列成三排。

大臣们娇贵的屁股端坐在咯人的竹椅上，手中端着不知名茶水。

看似杂草枯尖的不起眼茶叶，在外观奇异的白陶杯中遇水化蝶舒展成颗颗嫩芽，在渲染成嫩绿色的茶水中根根竖起。

入口淡苦竹香，回味清冽余甜。

像一杯洞藏天地的绿色剑阵，又似一口甘苦自知的人生佳酿。

凌霄宫众弟子白衣飘飘纵横于奇峰山涧，时而脚踏苍松顶时而飘身半空舞。

剑身折射着阳光、空中扬洒着剑气带飞的翠间积雪，手持双剑舞出绚丽光华剑影的一群弟子……

这等前所未有的所品所见，让大臣们恍然如梦疑似身临仙境。

云啸天的再次斟茶拉回了丞相的迷离视线。

“云将军，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这种体验只应天上有啊！将军幼年在这里学艺时，难道终日过的这种令老夫艳羡的生活？”

云啸天摇头：“丞相不知，以前师傅很严厉的，我们连出宫的机会都很少。

这个凌霄剑阵，据说是歌月和舞影小时候顽皮成性，打打闹闹研究出来的。

后来觉得两个人打斗的虽然花哨华丽却步热闹，这才鼓动了他们的所有师兄一起练的。

丞相你目前所见的，其实是他们结合了地形在空中演绎了一个遁甲剑阵。如果有敌人进入此阵，十之八九就没有活路了。

只因他们的目的是用来娱乐，所以加了很多华丽的招式制造出了您看到的虚幻剑影呵呵。”

凌霄剑阵【二】

丞相和其他几位官员恍然点头，暗叹武学玄妙博大精深，在他们这种外行人眼里的华丽表演，没想到其中却暗藏着夺命凶险。

想到此阵是皇上和云歌月小时候就研习出来的，心中对皇上的武学造诣更加畏惧了几分。

不由的更加笃信了民间的“撼山震海、军中取将首级衣衫不破半缕”的传言。

丞相眯眼遥望空中飞舞的云歌月，伸手指着他问道：

“云将军，若是老夫没记错，那位可是当日在御殿前……你的儿子？”

“正是不才那不成器不识大体的犬子。”云将军虽口中自损，脸上却是骄傲之色。

没想到这小儿子在凌霄山的十几年，武学造诣竟然如此了得。

看他那轻功、招式，竟然比早他入门八九年的师兄们都更胜一筹。也难怪儿子讲话时，看似淡然明澈的眉眼中总是多了一丝孤独凌傲。

转头看向身旁的莫舞影，心中暗忖：也许只有他们二人交手切磋时，才能找到那种惺惺相惜的武者默契吧。

莫舞影强忍着技痒难耐冲进剑阵飞驰而舞的冲动，端着皇帝的架子状似淡定的轻啜了一口茶。

放杯时却被某官员的问题转移了注意力……

“云将军，这茶杯白陶和这奇异茶香，老臣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敢问这是什么品种？”

云啸天哑然。抬头望向莫舞影。

莫舞影不得不客串了一次解说员：“白陶是师傅来凌霄山之前早年游历天下，偶遇白色泥土烧制而成。

因喜欢它干净无尘的色泽一直不曾舍弃保存下来的。

至于那茶叶，是我另一名师傅凌霄师太在这山中采药炼毒时，在山巅石缝中采回的。后来发现有润肺宁神之功效，便一直当做茶叶喝了。”

“噗……”

惊闻所喝之茶竟然是那位恶魔师太炼毒所采，一名胆小的大臣惊慌之下陡然失态。

没等众人从惊愕中开口，那官员立刻跪地道歉：

“请皇上恕臣失态之罪！”

此大臣心声：御赐茶水被偶喷了，皇上又师从过那个恶魔师太！汗滴滴啊汗滴滴……

女皇的贴身御卫【一】

而其他大臣此刻心中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听闻此茶是凌霄师太所采，原本喝在口中唇齿留香的味道瞬间多了一味揪心忐忑的苦涩……

莫舞影心知他们惧怕师太的恶名，更担心一代毒煞魔头会不会在茶里下毒。

浅笑道：“起来吧，各位不必忧心。你们喝的这茶，是我和师兄们亲自采摘的。”

她这么一说不要紧，不但本来跪在地上的那位没起来，其他人也赶紧放下手中茶杯纷纷跪地齐呼……

“臣惶恐，再谢皇上赐茶……”

莫舞影特想磨牙，恨死了这些繁文缛节的教条，同时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惶恐啊惶恐！

想到以后宫中的生活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磕头，自己再也没有言论自由……哎！

郁闷也好，悲苦也罢。最终的最终，莫舞影还是被官兵拥护着下了凌霄山，坐上那辆等候在山脚下的华丽马车回了皇宫。

云歌月骑在棕色骏马上笑得比五月樱花还绚烂，因为——

舞剑结束后，当丞相等人当着他的面再次羡慕恭维云啸天时，云歌月不顾天才形象，当众自荐要求做莫舞影的贴身御卫！

众人瞠目结舌时，他还义正言辞、斩钉截铁的阐明自荐理由：

“想必各位大臣都清楚，皇上武功极高，普通御卫根本无法保护她。

以此推断，皇上根本就不需要御卫。可是没有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皇上只身涉险，一人之力肯定不及两个人周全。

云歌月的武学造诣各位大人也亲眼看到了，歌月不怕父亲责罚也不怕各位大人笑话，愿意自荐为皇上的贴身御卫！

请各位大人成全，也恳请父亲理解孩儿想要照顾‘师妹’的真心！”

最终，在云啸天怒叱、众大人讲情、众人现场分析推断后，满足了他“自甘堕落”“淡泊名利为手足”的愿望。

“自甘堕落”是云啸天心里骂的，明明刚欣赏完这小子有才，将来必能纵横沙场建功立业光耀云家门楣，

谁知道他却选了个没有前途的宫廷御卫！

就算是宫廷御卫四个字前面加上‘皇帝专属’，他当时也很是恼火。

女皇帝的贴身侍卫【二】

后来再经丞相点醒，才分析出利害关系——

儿子贴身保护的是皇帝，皇帝是莫舞影，莫舞影是师妹的孩子，还是长子的未婚妻。

虽然这最后一条，他暂时不能向其他大臣开口……

思绪捋顺之后，再听着云歌月的坚持，便轻轻颔首。

而那句“淡泊名利”是忠臣们的心声，和云啸天最初的想法刚好相反，其意思不言自明。

云歌月自荐御卫，过程是惊险的，结局却是温馨的。

所以他端坐在马背上紧随在莫舞影的马车旁，美得眉梢带笑。

岚沧听闻云歌月主动出击英勇自荐，顷刻间混成了莫舞影的贴身御卫，并已经尾随着她去了皇宫。

琢磨着绝尘大师的那句：“花非花雾非雾，风云起时情深处。”

又遥望着消失在山涧的回宫队伍，心里的感伤更是无限放大。

莫舞影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虽然只是直接去了重新修缮整理的皇帝寝宫，可宫门侍卫、宫女、太监们仍旧跪倒成群。

云歌月被编入禁军，掌管皇上御卫队数人。原来编制数百的皇帝御卫队成员全部列入曹格掌管的禁军。

莫舞影被人众星捧月般安顿在寝宫，连熟悉新环境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宫女女官呈上了一个装帧华丽的册子。

里面详细的罗列了皇帝登基上朝之前的各种准备事项。

从量体裁衣赶制龙袍，再到登基大典身上必戴的各种配饰。事无巨细洋洋洒洒的列了一个大概明细。

莫舞影一时好奇，伸手把清单在空中一挥展开后旋即收手叠回。

看的她和宫女都是一惊。

宫女惊：皇上好神奇的伸手。

她惊，好长的清单！足足两三米……

据说还只是大略明细。具体的每日行程还会逐日报备。

傍晚时分，莫舞影终于再也端不住皇帝威严的架子了，对身边据说是御前宫女主官书琴说了句“朕累了，想休息。”

便走到寝室，坐在那张雕工精湛的龙床上，躺平身体闭上双眼担心着云歌月进入皇宫后会不会无法适应。

闭眼遐想中，突觉身边传来一股杀气。

寝宫暗杀【一】

闭眼遐想中，突觉身边传来一股杀气。

她倏地睁开眼睛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飞身下地。

那柄本来刺向她胸口的寒光匕首，瞬间插入了龙床柔软的抱枕上。

利刃拔出时，被割裂了绸面的刺绣抱枕羽毛外露，鹅绒纷飞了半床满地……

莫舞影本来警觉的感官，在看到那名手握匕首的刺杀者时，萎靡的只剩下怜悯目光。

“你是何人，胆敢刺杀朕？难道你行刺之前没有做过调查功课么？

就凭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攻击力，来一万人也杀不死朕！”该死的，这个皇帝自称“朕”字，还是用不习惯，听着就别扭。以后没人时候还是随意点好了。

那名一身粉色宫装的宫女，踉跄着娇躯冲着莫舞影的方向再次跌跌撞撞扑杀了几次。

眼见莫舞影随意一闪，仿佛悠闲散步般就躲过了自己的攻击，她停住动作，面露绝望之色横起匕首就要抹脖子。

莫舞影欺近捏住她的手腕并施加了少许内力。宫女吃痛之下匕首坠地。

悠悠怨恨的眼神剜了莫舞影一眼后，一脸决绝之色又欲咬舌自尽。

莫舞影怒了。

点了穴，直接把那宫女丢在地摊上冷冷道：

“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说清楚你刺杀我的理由，我保证对你今日的行为既往不咎。

如果你选择沉默，或者只想让我成全你没勇气单独自杀的行为……

那请你死远点，别脏了我的眼！”

宫女先是一脸惊愕，继而悲愤交加低声饮泣：“奴婢知道根本杀不死你，可仍要拼死为主子讨回一个公道。

你害我主子惨死又欺她孩子，最后竟然还把我们这些没了主子的可怜奴才赶出皇宫。

你，你这个攻于心计的可怕少女，竟然蛊惑了满朝文武立你为帝，我瑶雪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穿上龙袍登基称帝！

我要杀了你，为我主子报仇！”

莫舞影笑得极轻狂：“恐怕你不仅想杀了我，更想看着我死以后，你主子的儿子龙袍加身吧？

我没说错吧？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瑶雪？”

寝宫暗杀【二】

那宫女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后的人？”

莫舞影勾勾唇角，笑容依旧轻狂：“我不禁知道你是皇后的人，我还知道你自从12岁入宫后就一直跟着她。

入宫前你无父无母仅有一名七岁的弟弟，因贫穷被你舅父辗转卖入宫中做宫女。

本来你将终身在这深宫中为奴为婢，现在我大赦宫女可以自由选择出宫，你为何不趁此机会领了奉银走人？

还是因为你入宫第二年，你弟弟便因病夭折致使你没有出宫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这才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借我的手寻死？”

瑶雪脸色瞬间惨白，抖着声音：“你……你……？”

莫舞影解开她被点穴位，丢给她一方锦帕：“擦泪！你不用意外，我不是单独针对你而做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