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不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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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果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安小言照顾，小孩子的牙齿耐不住寒，之前吃还好，最近果果开始换牙了，安小言从来不会给他吃寒食，今天第一次吃，他冰的忍不住都吐出来。

　　　　修亦简赶紧拿纸巾上去帮他擦，旁边的人看到了都小声嘀咕着。

　　　　“那是顾老爷子给顾峻说的姑娘吧，看起来挺贤惠的。”

　　　　“这贤惠有什么用，还不是得过来当后妈，这孩子跟不跟他亲还不知道呢。”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孩子从小没妈，要是以后他嫁过来了，不跟她亲跟谁亲，依我看，是赚大发了。”

　　　　“······”

　　　　一群长舌妇七嘴八舌讨论着，顾峻听到人群的骚动，立马推脱掉举杯的人，走过去看情况。

　　　　“爸爸，凉！”果果指着自己的嘴说道。

　　　　“来，爸爸给你吹吹。”顾峻吹着果果的小嘴，帮他暖和暖和。

　　　　一旁的修亦简看到这情形更纳闷了，不都是说顾峻不喜欢这个儿子吗，现在这个样子，哪像不喜欢的！简直是十分疼爱啊！

　　　　等果果嘴里不冰了，顾峻牵着他上楼了，走的时候看了修亦简一眼。不会是修亦简强迫孩子吃的，只是她在旁边也不知道阻止一下，这让顾峻很不爽，如果是安小言在的话，一定不会是这样。

　　　　顾峻愣了一下，总是会在某一时刻他想起安小言。

　　　　“果果，我们给安叔叔打个电话好不好。”

　　　　“好。”果果欢喜说道，他都两天多没有看到安叔叔了。

　　　　有了这个理由，顾峻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给安小言打电话了，掏出手机，毫不犹豫拨号过去。嘟嘟的声响一声声拨动顾峻的心，终于期待已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顾先生···有什么事吗？”

　　　　“安叔叔！”果果在一旁大叫着。

　　　　“果果也在啊。”

　　　　“果果刚才吃冰西瓜被冰到了，应该怎么办？”

　　　　“嗯···没什么大事，就给他喝点热水就好了，以后别吃冰的就好了。”

　　　　“好。”

　　　　接下来是无尽的沉默，安小言那边也没有挂电话。

　　　　果果听到电话没有声音了，趴在顾峻的胳膊上大喊，“喂，怎么没有人了。”

　　　　“我在。”

　　　　一句我在，让顾峻心里踏实了很多，他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安小言不在他的身边了，那样他会有多孤独。

　　　　“顾先生，还有事吗？”

　　　　“你在家怎么样？”

　　　　“挺好的。”

　　　　又是无尽的沉默。

　　　　“那我挂了。”

　　　　“好。”

　　　　电话挂断，顾峻还沉浸在其中，他搂着果果说，“我们后天就回家吧，这样就能见到安叔叔了。”

　　　　“好！”

　　　　电话另一边的安小言，放下电话久久不能释怀，当听到手机铃声和屏幕上显示的人，他都难以置信。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他不知道顾峻打电话来干嘛，是来嘲讽还是辱骂，就像以前那样。

　　　　可接听之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像以前的那种冷漠，反而果果的加入这倒是像一场普通的对话。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安小言这样想过之后将电话的事抛到脑后了。

　　　　————

　　　　晚宴开始之后，所有人在一张及其长的长桌上按照顺序坐着，顾老爷子坐在最前方。左右手分别是顾峻和顾景，果果则是有个单独的高凳子坐在顾峻旁边。再往后，则是高姗还有修亦简。

　　　　一看到修亦简落座，顾峻也不理她，就当是普通人好了，之前还觉得这个女人跟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没什么区别。

　　　　首先是顾老爷子发话，“今年又是最后一次聚餐了，也是我最后一年在这个位置了，年后就会有新的继承者，无论是谁，我都希望将我们顾氏发扬光大！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一群人纷纷鼓掌，顾老爷子落座了，佣人开始上菜。

　　　　既然是家宴，面子一定是做足了的，桌子上的菜都是精心制作的，鲍鱼燕窝什么的也是少不了，那些不是很有钱权的家庭，一年也吃不到几次，今天带了小孩子，可算是让孩子大饱口福了。

　　　　平常果果在家里吃的都是安小言准备的营养餐，虽然都不算太珍贵的食材，但按照营养搭配来的，面对这些大鱼大肉，果果突然有点不想吃了，转身抱着顾峻的胳膊，委屈巴巴望着他。

　　　　顾峻看那张小包子脸，心情十分好，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孩子的撒娇这么受用呢。

　　　　对身后的佣人挥挥手，嘱咐厨房炖一碗清淡鸡汤粥，顾峻看着桌子上几道清淡的菜给果果夹着。

　　　　酒过三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顾老爷子又发话了。

　　　　“我侄子顾景，已经跟高家的高姗订婚，不日将选个好日子结婚，还望到时候各位亲戚前来捧个场。”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不来的道理，大家伙儿都纷纷表示一定前来。

　　　　“前段时间的绯闻大家也想必都知道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是误入歧途，被一个男人迷住了，好在他迷途知返，现在遇到了修小姐，也算是他们的缘分。”

　　　　顾峻在下面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原来这才是顾老爷子的目的，竟然当众公布他和修亦简的事，看来是不想让他下台了。

　　　　“这年轻一点，谁没有犯过错，这侄子比其他家的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们欣慰都来不及呢，新闻上的事有几成是真的呢！”说话的人是最初跟顾峻搭话的表叔，果真是会见风使舵。

　　　　其他人纷纷效仿，顾峻包养了个男人的事很快就翻篇了。

　　　　“我是不会娶你的。”顾峻小声对身边的修亦简说道，“哪怕你再想当后妈，也没有机会。”继而补充道。

　　　　果果在顾峻的怀中，好奇问道，“后妈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眼前的粥。”顾峻解释道，“赶紧喝，不然凉了会生病的。”

　　　　生病果果还是能听懂的，他赶紧用勺子喝着粥。

　　　　“顾先生，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们可以婚后各过各的，找个时机再离婚也不是不可。”

　　　　顾峻不接腔了，如果有一天让他放弃一切去换安小言，他能做到吗，能放弃金钱和地位吗？

　　　　他不确定。

　　　　最后一项是发红包，果果第一年来，又乖巧在顾老爷子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得了一个大红包，其他人也都纷纷给了不少，等一圈下来，红包都已经抱不住了，这让其他家的小孩都眼红。

　　　　果果对于钱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可以买冰激凌吃，但安叔叔说他现在不能吃凉的，那就存着以后坐马马好了。

　　　　“爸爸，以后坐马马。”果果将红包全部给顾峻，顾峻看着这么多的红包，小孩子却没有一份贪念，不禁再对果果多了一份喜爱。

　　　　该做的都做过了，各家的人也就回去了，顾峻也抱着果果准备睡觉了，在家里，他给安小言一份礼物，虽然不是他亲手送出的，但那份心意却在。

　　　　安小言看着守门大爷递过来红包，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他跟这个守门的无缘无故，怎么会给他红包，而且他都是这么大的人了。

　　　　“你是晚辈，再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挺孤单的，大过年的，就喜庆一下，没多少钱，收着吧，就当守岁压枕头的。”

　　　　大爷一番说辞，安小言最终还是收了下来，他没有什么东西可送的，只能万分感谢，说了无数句新年快乐才罢休。

　　　　等大爷走之后，安小言打开红包数了一下，整整两千，是他一生中收到最大的红包了。

　　　　大爷远远看着别墅里的灯光，顾先生也是费心了，竟然让他去给红包。

　　　　安小言早早躺在床上，尽管远处已经开始放烟花了，但是这一切好像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平常的一天罢了。

　　　　大爷给他的红包他塞到了枕头下面，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每次大人给的红包，他都会小心翼翼放好，年都过去了好多天，他都不舍得花，像是宝物一样藏着。

　　　　现在是九点钟，还有三个小时就新年了，他就二十六岁了，人生最好的年华即将过去，留下的只有灰烬。

　　　　躺在床上快要入睡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现在这个时间实在不能想起来到底是谁给他打电话，东子？应该不会吧。

第62章　除夕（）　
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言子···言子···”

　　　　“柳城！是你吗！”安小言激动万分，自从上次他在夜魅最后一次见到柳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言子，你来吧，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你在哪？”

　　　　“我在···在一个小房间。”

　　　　安小言听到越来越弱的声音，整个人焦灼不安，柳城不会有事的，“你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安小言已经顾不上什么了，他必须要去找柳城，是他害的柳城变成这样的，如果不去，他的良心会不安。

　　　　过一会儿，柳城报上一个地址，安小言穿好衣服，将所有的钱装到兜里，看着红包，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塞进了兜里。

　　　　安小言拍着守门大爷的房间，大声喊着，“大爷，我要出去一趟，麻烦您开开门。”

　　　　守门大爷从窗户探出个头，摇摇头，“顾先生走之前吩咐过的，你不能出去。”

　　　　“我必须要走。”他真的怕自己再多耽搁一分钟，柳城就会出什么事。

　　　　“这个，我真的办不到，除非顾先生同意了，不然他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安小言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打开手机，翻到顾峻的号码，拨了出去。

　　　　这是第二次安小言给他打电话，顾峻看到电话的时候内心还小小惊喜了一番，特意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顾先生，我想出去一趟。”

　　　　“去哪里？”顾峻知道大过年的安小言一个人在屋里一定特别闷，可他这边又不能无缘无故地走开。

　　　　必须找一个理由，安小言定定神，缓缓说出，“我听说游乐园会放烟花，想出去看看。”

　　　　东方之眼每年都会在倒计时的时候放烟花，也算是A市每年过年的一个看点，安小言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看完要回来。”

　　　　“好。”

　　　　顾峻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一句新年快乐，只好主动说，“安小言。”

　　　　“嗯？”

　　　　“新年快乐。”

　　　　“谢谢。”刚说完这句，安小言对大爷做了了手势示意顾峻同意他出去了，抱着手机就走了。

　　　　顾峻黯然放下手机，他以为安小言也会对他说新年快乐的，就像普通的亲朋好友那样，仅仅四个字，让他有点失落，安小言真的一点想说的都没有吗。转念一想，安小言会去东方之眼看烟花，站在那里，他就会想起之前一起坐摩天轮的情景。

　　　　除夕的夜晚，路上也有不少人出来玩乐放烟花，走了好长时间，安小言才打到出租车，一上车，安小言裹紧大衣对司机说了地址。

　　　　安小言以为会是一个高大上的小区，结果到了地方，他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特别偏的小区，房子都是很久之前的，过年的时候很多人都回老家了，并没有很多人，不过有几个小孩子拿着烟花在空地上放，倒是增添了一点喜气。

　　　　他走到柳城说的地址，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莫名其妙的有点慌，这个味道就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强迫自己震惊下来，以前在学校尸体什么的也都见过，刚才柳城还在跟他打电话呢，应该不会有事的。

　　　　“扣，扣，扣···”敲门声在走廊里回荡着，十分清晰，很久却没有人开门，安小言心里忐忑不安。

　　　　颤抖着掏出手机，他拨打了柳城的号码，显示无人接听。

　　　　安小言疯狂冲下楼，找到保安，让他上楼开门。

　　　　“三楼的那么用户啊，他刚搬来不久，我就见过他一次，瘦高瘦高的，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今天来跟他一起过年的。”

　　　　安小言从兜里掏出钱，抽出几张红皮塞到保安的手里，“麻烦了。”

　　　　既然收了钱，也就好好办事，保安拎着一大串钥匙上楼了，走到三楼，闻到楼梯口传来的味道，不禁捂住了鼻子。

　　　　“这什么味道啊，不会死人了吧！”

　　　　“不会的，你打开门，我赶快进去看看。”

　　　　保安一刻也不想在这呆，这大过年的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可真晦气。

　　　　门一打开，一股臭味扑鼻，保安捂着鼻子匆忙下去了，安小言则是迫不及待打开灯，看到里面惨不忍睹的景象。

　　　　屋子里到处都是用过的纸巾还有发臭的衣服，桌子上没有吃完的泡面盒子已经长霉了，忍住涌上来的恶心，安小言绕过客厅最后往里走，打开门，看到了床上一个人的背影。

　　　　“柳城！”

　　　　床上的人不回答。

　　　　安小言赶紧跑过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手指刚一碰到他的身体，滚烫的体温让他不禁撒手，这是发高烧了！

　　　　安小言正要打120，刚一转身，床上的人拉住了他的衣角，“别去，那边柜子里有药，你帮我拿过来，我吃了就好了。”

　　　　现在正过年，如果打120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到，安小言从柜子里翻出了药，倒出几粒，从旁边的桌子上找出一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喂柳城吃了下去。

　　　　吃过了药，柳城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意识也清醒了许多，“言子，你来了，真好。”

　　　　“我在呢，你吃饭了吗？”

　　　　柳城脸色特别难看，安小言不由分说，下楼买了一份面回来，坐在床边喂着他。

　　　　“慢点吃，不够我再去买。”

　　　　柳城点点头，开始细嚼慢咽起来，一碗面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完事。

　　　　安小言正收拾着碗筷，身后传来一声，“言子，别走了好吗？在这里陪着我。”

　　　　他答应顾峻会回去的，可是柳城现在这个样子，一定需要他的照顾，到底该如何选择。

　　　　“言子···”

　　　　微弱的声音抨击着安小言的心灵，柳城是他的恩人，当初他在监狱的时候，只有他会来看自己，后来也是违反顾峻来帮助自己，他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错，他有责任照顾他。

　　　　“好，我不走，我把房子打扫一下，等下带你去洗澡。”

　　　　“言子，说话算数。”

　　　　“算数，你先躺一会儿，等一会儿我来叫你。”听到安小言的承诺柳城心里才踏实，他不敢告诉安小言真相，他只想要汲取这最后一丝温暖，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他。

　　　　安抚好柳城，安小言开始打扫房间，将垃圾都清理了，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刚进屋的那种腐败的气息，就是从这一堆垃圾里散发出来的。

　　　　他不知道柳城从夜魅出来后打底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好好照顾柳城的，至少要到他恢复健康的时候。

　　　　先将浴室简单清理一下，好在他找到了一瓶空气清新剂，喷出去之后，整个屋子的气味消散了很多。

　　　　再次回到卧室，柳城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正盯着他看。

　　　　外面的烟花砰砰地响，已经过了零点，烟花，是人们庆祝新年的盛宴。

　　　　“新年快乐。”安小言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虚弱的人。

　　　　“新年快乐。”柳城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一脸病态。